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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并没有道出自己身份。”那家丁顿了下才又道:“不过,来人说他此来是和林家女有关的……”
本来,马腾见来者身份不明是不想见的,可一听和林家有关,却又改变主意了:“把人引去外堂,我见一见他。”说着拔步就往外而去。而一边还在的马家兄弟二人也开始感到好奇了,便随在父亲之手前去看个究竟。
几人沿着石子铺就的到路走到了外堂,就着已经点起的灯火便看到了那个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男子正负手站于堂前,显得很是自然。可一看清他的模样,马超的脸sè就变了,居然抢过了自己的父亲,大步来到那人面前:“是你!好你个贼子,竟敢送上门来!”原来,这个深夜造访马家的人,居然就是那马贼中的一人,马超还记得此人曾拿兄弟来威胁过自己呢。
这个人自然就是马贼中地位很不一般的老四了,作为马贼们的军师,他的胆sè自然很是过人,听到马超点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惊慌,只是朝马腾一拱手:“在下郭四槐见过马司马!”
马腾听了儿子的话后,脸sè也陡然下沉,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人来:“你是一窝风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竟还敢到我门上来放肆?”
郭四槐淡然面对马腾父子仇恨的目光,只是一笑:“我当然知道几位对我及一众兄弟是恨之入骨的,不过我更清楚一点,那就是对司马来说,区区我一人是远比不了林家女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想用此来威胁本将么?”马腾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寒声问道。而见父亲动怒,马超更是一步踏前,准备立刻就动手了,不想却被紧随而上的马越一把拉住了衣袖:“大哥,且莫冲动!”
“威胁还谈不上,我说这个只是想让司马能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这条贱命是比不了林家女娇贵的。何况此事还牵涉到马家的前程和将来呢?”郭四槐呵呵笑着,很托大地坐到了一张矮几前的席位之上,然后反客为主地做了个手势:“司马,还请坐下说话。”
马腾顿了一顿,权衡之后也知道对方所言不差,便示意马超不得妄动,然后端然坐到了对方的对面席位。然后才开口:“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此次来我这里的用意了吧?”
“这位便是司马家中的长子马超了吧?果然不负传闻,端的是好生厉害。当rì我就差点被他所伤,真是失敬了。”但郭四槐却并没有立刻入正题,而是看着一旁的马超道。
“怎么,你怕了?”马超一瞪眼道。年轻气盛的他一想到就是这些人害得父亲如此为难,又累得弟弟身受重伤,便是一肚子的气想发泄出来。
“怕,若是与你正面一战,我的确很是害怕。不过,我今rì前来并非为了开战,而是想与司马谈一桩买卖的,所以便不怕了。”
“什么买卖?我自为官,尔自为贼,能有什么买卖可谈的?”马腾冷笑道。
“自然是关于林家女的买卖了。怎么,难道马司马忘了此事了么?怎么说人家林家也与你们结了亲了,难道司马就不关心她的情况么?”
这话让马腾为之一滞,而后才道:“那你想怎样才肯放人?”
“这才象是做买卖嘛。其实我们也很清楚司马大人的难处,您家里毕竟比不得林家之豪富,所以便不求从你这里获得钱财了。我们计较了一番之后,决定想让司马给我们准备下百副盔甲,五十把上好的马刀,以及五千支箭。只要司马肯照此付出,我们可以保证一定将林家女安然送回来,跟你长子成亲!”郭四槐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马越听了这话,心下一动,已经想到了什么。他知道,或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从而帮助父亲解决眼下的这个困难。
而一听他这么狮子大开口地提出了这些个要求,马腾的脸sè顿时就更难看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妄想从我官军手里获得兵器甲胄,从而扩张自己的实力?你当本将会如你们所愿么?”
“这是咱们头领提出的要求,当然要是司马不肯接受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到时候林家女会有什么结局,林家又会怎么做,可就都与我们无关了。”
“你……”马腾勃然而怒,更是站起了身来。而那边的马超也是跃跃yù试,只要父亲一动,他就会抢先发难。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马越说话了:“这位好汉,我认为你们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即便家父身为军中司马,手里有一定的实权,怕也不可能拿出这许多的兵器甲胄的。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只怕便会被定罪了。那倒还不如一拍两散,我们不管林家女呢,到时家父最多就是不当这个官而已。”
郭四槐对于马越的这个说法倒也不感到惊讶:“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呢?”
“这些兵甲数量全部削减一半,我想家父或许还能办到,不知你意下如何?”马越又问道。
“这个……”郭四槐当即沉吟了起来,而那边马超便想要说话,却被马腾以眼sè给制止了。他已经看出次子这么做必有深意,所以便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如果你们能在三rì内把五十盔甲,三十把马刀,以及三千箭矢交给我们,我们也可以把人放回!”郭四槐最终点了头:“司马怎么说。”
“你且让我考虑一二,到时再给你答复。”
“可以,那我就在五rì后再会司马了!”说着,郭四槐起身拔步yù走,不想马超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想走?可没有这么容易!你既然送上门来,就留这里吧!这样一来,我们也有人质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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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林家坞
() 见马超挡下自己去路,似想留下自己,郭四槐却也不为所动,只是看向了马腾:“司马,你也该知道我的用处,若我在天明之前出不了贵府,只怕我叫头领会以为你们全无诚意,到时候那林家女可就……我想,司马不会因小失大,为了留我而害了自己吧?”
马腾虽然心下不忿,却还是点头:“超儿,让他走!”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马超也不好坚持自己的意思,恨恨不平地让开了路,只是双眼却依然一瞬不瞬,紧紧地盯着对方,似乎想用目光把人给杀死一样。郭四槐却全不放在心上,只是略一拱手,便即洒然离开。
“父亲……”见其离去,马超才很是不甘地想说什么,却被马腾用话给打住了:“小康,你适才的说法却是有什么用意么?”他心里还是惦念着次子的表现的。
马越点头:“是的。看情形,这伙马贼是铁了心要借这次之事获取好处了,若父亲一口回绝,只怕他们真会对大嫂不利。而我这么说,有两层用意。其一便是先稳住他们,以为缓兵之计;其二,就是可以借此打探他们的巢穴所在。父亲,现在可以派人跟踪此人了,我想他们在城中应该有不少人的,只要跟着他们,就能寻到贼人所在!”
马腾听了儿子的分析,很是认同地点头:“不错,你果然冷静,竟能从这不利的情况里找出对策来。至于派人跟踪他,已经有人做了。我马腾虽然地位不高,可也不能完全被这么个贼人给牵着鼻子走!”
马越这才知道自己的这点见识还是不比老道的父亲的,便点头称是。而马腾随即又不无疑惑地道:“既然是缓兵之计,那你为何还要跟人讨价还价呢?”
“这当然是为了使他更加相信我们的诚意了。”马越答道:“只有想做成买卖的人,才会跟人还价,现在我让他把需要兵器的数量往下压,就可以让其产生错觉,以为父亲真有意用兵器甲胄来换人了。只希望这不会给父亲带来困扰才好。”
“好,我儿能想出这对策来,便是一种成长了。这一层,连为父都没有想到,确是应付他们的一个绝妙手法。”马腾夸赞道,随后又看向马超:“你今后要好好地向小康学学,切不可如此卤莽了,将来要是到了战场之上,一时卤莽丢掉的可不止自己一人之命哪。”
“……是,孩儿记下了!”马超忙点头应道,至于他心里是不是虚心接受就不好说了。
“父亲,孩儿以为既然他们和我有了接触,我们倒是可以去和林家见上一面了。”马越随后又突然说道。
“哦?这却是为何?”马腾随口问道。
马越随即说出了一番话来,让马腾不敢再轻视自己这个儿子的见识。在一段时间的沉吟后,他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让林家肯与我合作的好时机,而我们还有五天时间去办此事,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姑臧,会一会林家之人。”
“父亲,我随你一道前往。”马越当即说道。
“我也去。”马超也道:“这一切的种种都因孩儿而起,儿断没有不出力的道理。”
看着两个儿子,马腾心怀大慰,知道两个儿子在这次事情之后是真个长大了。便在一番权衡后点头:“也好,为父也该带着你们去见识一番了,明天卯时咱们就出发!”
说完这些,天已过三更了,父子三人便也各自回去歇息,明天他们将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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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地,三父子就已经整装待发了。除了他们三个外,尚有十多名各持兵刃的家将随行。虽然马家夫人对次子才刚刚恢复些便要离家大为不放心,但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里,她还是没有反对之权的。
而在见到了父亲后,马越想到了昨晚之事,关切地道:“父亲,那马贼的下落可掌握了么?”
马腾苦笑摇头:“对方很是机jǐng,我派去跟踪的人被他很快就甩掉了,所以并不知其确切下落。但从他对这城中街道如此熟悉一点来分析,他们在陇县应该有不少眼线的。”
马越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同时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看情况,这些马贼在这陇县城里的势力也自不小哪,这或许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林家,把眼前的一关过了再说。
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马越依然决定走这一趟,这可是长见识的大好机会哪。
辞别了家人之后,马越便和父兄一起,踏上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次远行之旅。比起上一世的旅行,这个时代出门可就要吃力得多了,虽然他们不用象寻常百姓般徒步赶路,可骑在颠簸的马背之上也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好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就是将门出身,身体虽然不强壮,可却也会骑马,所以咬着牙居然也就挺了过来。
因为两地颇有些路途,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多歇,在一天多后,终于赶到了姑臧地界。但出乎马越意料的却是,他们并没有往姑藏县城而去,而是转道前往城东面一处山谷。
马越心下的疑问在看到那依山而建的连绵建筑时,终于有了个答案。而马腾也在深吸了口气后说道:“这就是林家坞了!”
原来,自汉以来,地方豪强就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空间。他们中的许多人便连结亲人和乡里,在地方上修建起一座座的坞堡,用来自保和生活。这些坞堡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强大的都如一座小小的县城,所以这完全可以算是国中之国了。
而他们眼前的这座林家坞,虽然在规模上比不得当世其他一些强盛的豪门坞堡,但却也算是当地一大豪强了。毕竟,林家如今已经没有在朝的高官了,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百年来的沉淀,以及与朝中权贵的一些关系。马腾父子三人带人直趋那高耸的坞壁之下,却被内里的守卫给拦了下来:“来者何人,来我林家坞有何贵干哪?”
马腾朗声答道:“我们乃是从陇西而来的马家之人,有要事想与你家主人相商!”
堡内之人先是一怔,随即才道:“你们且等候片刻,我们前去禀报。”
等了有好一段时间,那紧闭的门户才被人由内拉起,而后一个穿着宽大衣袍的男子便出来迎客了:“原来是马司马降临,有失远迎还忘恕罪!”虽然他说着客套请罪之话,可从人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歉然之sè来,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马腾见对方如此态度,心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