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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无一人死亡,而士兵则有数十人光荣牺牲。 大场昭藏 55岁 公司职员 北海道    txt小说上传分享
消失在旷野中的两条幼小生命
关东军崩溃以后,在满洲的日本人由主子一变而为难民,其间,不知发生多少悲剧。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昭和20年8月,我们东部国境地区东安地方的部队,指挥已经失灵,在苏军炮声的追逐下,向满州内陆地区后退。 逃离边境地区的日本平民,走在我们部队前前后后。看上去已经疲惫不堪,可是还是拚命地搬动着脚步逃难。 大概在林口附近,我走过山中小路,看到一个中年妇人,象是开拓团的家属,坐倒在路傍,点燃身旁的草堆,表情象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想这和我不相干,正想从旁边走过去,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只见枯草下面露出四只小脚丫。我一时搞不清这异样情形是怎么回事,走过去问:“干什么哪?”妇人转开脸,说:“走不动了。杀掉烧了。” 后有追兵,从边境好不容易跑到这儿,已经达到心身承受能力的极限,所以杀掉已经变成累赘的幼子,烧掉遗体。她肯定已经精神错乱。枯草燃烧着,火苗一窜一窜的,根本不够烧掉她的孩子的遗体,而她只是瞪着哭干眼泪的双眼,直楞楞地盯着火堆,脸色铁青。看着她的侧脸,我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些人百分之百信任军队的保护能力,在国策的号召下,默默地来集体开发边疆。在他们眼里,全面崩溃的关东军是怎么一副德性! 那妇人转过脸去、爱搭不理的态度,可以说是充满了对军队的抵触。 玉田甚夫 65岁 退休公司职员 福冈县   。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上供的美味佳肴
昭和21年,南支惠州公路惠州到樟木头段的公路上,挤满了回国的士兵。病员如果没有赶上从东江下来船,早上四点就得步行出发,脚肿成大包、满眼含泪、一步捱一步。我们七点出发,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赶上他们。国民党军在两边护卫着我们,以防盗匪,路边的告示牌上写着:“加油!父母和孩子在等着你。”给我们增加了勇气。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他们有哥哥或弟弟在与日军对峙中战死了。这就是蒋介石将军身体力行的“以德报怨”。我们一天走八里,四天时间走到了虎门港。 一天,有个农民来,说要借一个日本士兵。问他原因,说是要给父亲上坟,让日本士兵给挑担子。这个时候外出是很危险的,而且又是一个人……正犹豫间,一个老兵自告奋勇。“本来以为要死在战场上,没想到捡了一条命。不用为我担心,不用担心。”跟着农民去了。傍晚他还没有回来,我们担心起来,正准备到村子附近去搜索,老兵用扁担挑着大包东西,兴高采烈地回来了。箱笼里装满了好吃的。据老兵说,在攻打广州的时候,那个农民的父亲卷入战火,被日本兵杀死。今天是祭日。农民在坟上说:“父亲,被杀的事就别记着了。日本打败了,现在日本兵当了俘虏,也够可怜的了。今天就是让一个日本兵当苦力挑担子,跟家里人一块儿给您上坟来了。您原谅了他,好处升天吧。” 老兵连说带比划,我们默默无言地吃着上供带回来的鸡肉、鸡蛋、月饼。这要是日本人,会怎么做呢?与这样亲切的对待相反,我们也看到十五六个当地人,为了找到杀了他们的人的日本兵,一脸杀气地等在上船口的栅栏那儿。 次广胜 64岁 退休织布业 浜松市   
押送萨哈林与苏联一家人
终战时,我们这些在萨哈林的不少人有悲惨的经历。很多人出于个人的仇恨而对苏联抱有嫌恶感。在苏联统治下,我们的父母为了一口吃的拚命干活,一边等着押解回国的命令。 就这样,我们一家住在煤矿的工房,和隔壁一个苏联人四口之家,一起渡过了昭和21年春天。那家人的长子二十四、五岁,次子和我一样大,差不多十五岁。 据说他们从西伯利亚搬来,非常贫困。几乎没有餐具和家俱,吃得很简单,只有黑面包、腌鲱鱼、卷心菜做的汤。我们两家的床用壁橱隔开,我们隔着壁橱薄薄的壁板,合唱俄罗斯民谣“卡秋莎”、“灯光”,唱完了鼓掌互赞“哈拉少”(太棒了),经常吵得两家大人教训我们。 22年,盼望已久的解送命令来了。因为行李限量,我们把所有家俱用品留给那家苏联人。日本人这么大方,他们又惊又喜。我们在“塔斯维塔尼亚(再见)”的告别声中和他们一家分别了。 解送船白龙丸从真冈港出发时,看见很多收容所配给的直径30公分的黑面包被人扔掉,在水面上飘浮着,我屏住气息。这时听见船上有人喊到:“俄国鬼子的破烂!”接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就飞上了天。我想起为黑面包拚命干活的那家苏联人,心情十分复杂。 上家博美 55岁 自营业 札幌市    。 想看书来
一句戳心的“残兵败将”
昭和22年1月下旬,我坐上佐世保到上野的复员军人专列。就要回家了!思乡之情象火一样烧着我的心。妻子和孩子的脸浮现在眼前,又消失了。车窗外面,城市一片废墟,惨不忍睹。我在西伯利亚的无情的拘押中已经丧失了时间空间的概念,现在根本分辨不出我们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小站,上来了个穿西装、公司职员模样的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不知是谁注意到他,说:“这是我们复员兵的专列,没座儿。”“穷横什么。一群残兵败将。”那个年轻人蹦出这么一句。本以为故国的人们不知要怎么样欢迎我们这些西伯利亚俘虏,不知会有多少牵挂,谁知道反而听到这么一句话。就好象刀猛扎在胸口。车箱里的人全都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 把这家伙从车窗扔出去!在铁桥上把这家伙磕死!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激动的人甚至说,西伯利亚都忍过来了,就算把这家伙杀了再进一次监狱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军官听到骚动的声音,冲进车厢。没有带肩章。 “大家听我一句话。好不容易回到故乡,不要在家门口杀人。我让这人下跪谢罪,大家忍让一步。” 尽情尽理的话起了作用,那个青年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终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点什么,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了。 户田省助 72岁 无业 二本松市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遣返人员宿舍里的照片
昭和29年,我哥哥乘最后一批从西伯利亚遣返人员的船只回家,我到舞鹤去接他。舞鹤遣返人员宿舍最让人难忘的情景,是墙面上那几百张亲人的失踪儿童头像照片。也许那些照片上的儿童,就是现在那些返日的战争孤儿吧?这让我感慨万千。 寻找血亲的工作如果动手再早十年或二十年,也许更容易些,实在是太遗憾了。当年我的母亲听说我哥哥以战犯罪名判了二十年刑,天天流泪叹息:“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幸而只监禁了九年,哥哥被释放回国,在母亲生前见了面。 我心里头怎么也放不下那些寻找孩子,最后带着遗憾去世的父母们,和被留在不知什么地方、至今不知自己出身的孤儿们。 在遣返人员宿舍,也有很多人把印有儿童照片的寻人启事一一发给遣返人员,盼着有谁见过他们的孩子。希望那些孤儿们能知道亲人为寻找他们付出的努力。 柴原健三 61岁 公司顾问 日立市    。。
我不唱“君之代”的原因
战败之日,我正在鹿儿岛的志布志,当时决定自杀,没有成功。“再托生七回也要与美国作战”,我是下了这样的决心,才允许自己活下去。 两年以来,除了“为陛下而死”之外,从来没考虑过别的事。入伍时,曾对送行的人誓言:“至死方归”。那以后,从未有一念及于双亲和兄弟。递交了“派往火线请愿书”,希望尽快上战场,所以被派到了志布志。结果,我们打败了,我却还活着! 我想,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回家,实在太可怕了。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回家时坐了最后一班列车。我在黑暗中通过剪票口,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英夫!英夫!”我大吃一惊。朦胧中,父亲已经来到我面前。“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父亲一边说,一边哭。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以后。我不明白父亲怎么会知道我回来。我问父亲,父亲告诉我,自从8月15日以后,三个月中每一天,只要有列车到站,他和母亲轮班到站台来等我。整整三个月啊!我沉默了,从来没有这样痛切地体会过父母的爱子之心。 而我曾经考虑自杀。这真是莫大的不孝。母亲一日三餐都要摆上我的那一份,每天到离我家四公里的神社去参拜,在我当兵的两年间,从来没有间断过。 陛下并不是神。战争是侵略行为,我以为皇军是神的军队,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我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唱“君之代”。 山口英夫 64岁 退休高校教师 佐世保市   。 最好的txt下载网
麦克阿瑟进驻厚木前后
昭和20年8月30日麦克阿瑟进驻厚木,为了准备接待他,忙坏了神奈川县知事和上下左右的人。当时我是警官,在县运输科执勤,工作是安排妇女儿童回避,准备进驻美军的宿舍,储备粮食特别是肉类和水果,等等。宿舍还可以用仓库、事务所等房屋改造,厕所和床就很困难。千辛万苦地从新NFDA6医院运来的床,倒底还是不合格。结果一切必需品都从美国运来,才算解决问题。 粮食也由美国解决,美方听说市民粮食不足,决定也给市民配给粮食。谢天谢地。 征用汽车实在困难。厚木地区征用卡车、公共汽车、轿车120部,横浜地区征用卡车150辆。当时凡是能开动的汽车都已经被日本军队征用,而且差不多都是些用煤气、木炭作动力的车。在陆海军有关方面配合下,总算在规定时间以前足数征到,但是只有一部分是完整的车,而且走不了多远就得趴窝。计划无法完成,上面命令我们找修理人员在48小时内修好汽车。但是战乱之后,很难找到工人,无可奈何之下召集已经复员的军队机械修理班人员,他们听说只给两天时间,对我们大发脾气。 紧急工作,工资按关东地区一元的标准发三倍的钱,发给新工作服,等等,总算集合人手干了起来。这会儿,又没零件了。美军方面怒气冲天,严命:“以明天中午为期征用汽车。你们这些家伙的车不是走得挺好吗?”我们说明实际情况,请求保证我们绝对必要的用车,20辆汽车给市###送粮食,5辆汽车给知事等官员联络结束战争工作,还给了我们有司令官符号的标记。通过种种交涉折中,我们以诚意说明实际情况,得到美军方面的谅解,而他们也没有摆出所谓占领军的蛮不讲理、唐突无礼的态度。 荻谷留寿 79岁 无业 横浜市   
混血儿的命运
20年8月15日,大东亚战争终结。我无法忘记混血儿——这些战争后遗症象征的故事。 美军充斥着日本各地的街道,他们和一部分日本女性生育的子女,这就是混血儿。父母不能养育他们,所以他们在孤儿院中长大,都姓草场,是孤儿院创建者草场弘先生的姓。 阿彻:黑人混血儿,据说离开机构以后数次盗窃,三十岁时因肝硬化死亡。小时候做什么运动都是第一名。是个可爱的孩子。 阿仁:白人混血儿,低智商,离开机构以后在饭店的乐团当乐师,二十岁时死于肝硬化。薄命的孩子,父母生下来就把他抛弃了,大概不知道他以后的事。 小乃吉:非常美丽。上小学的时候,被美国人收养,带回美国。相信现在已经是养育自己子女的母亲了。 佐藤泰子 52岁 诗人 东京   
我的青春消磨在战犯劳役中
至今让我心潮澎湃的东京池袋阳光60号大厦,是日本最高的建筑,年轻人约会总约在那里碰面。不知还有几个人知道这地方以前是干什么用的?这里是我的圣地,战犯们曾在这里呻吟,战友们在这里被无情地处死。 战犯是在战争中干下穷凶极恶之事的人,这个罪名套在一般人头上,太可悲了。日本是在战争中失败,而由胜者任意地以军事法庭名义,以超级速度对失败者作出裁决。其中不知有多少战友只不过正巧被记下名字,或者正巧在事发现场而已。 批判鼓吹战争的东条首相,这我不是不理解,但是,这次审判重点惩罚的,是那些碰巧在现场的下级士兵。 我出生在台湾高雄,少年时期想当个蒸气机师。开战的消息紧紧地吸引了我,昭和17年,我应募陆军随军服务人员。在博尔那的克钦俘虏收容所当了3年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