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什么?就想爷怎么教训我来着。
忽然惊醒过来,却是做了个梦。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竟是靠着他的肩膀睡着的。
抬头对上他愤愤的眼,好似看透我的梦境般的犀利。
我讪讪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话间,车子进入王府停了下来。我的苦刑终于结束,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许已经忘了我的过错……
***《省亲》一章后紧接番外《桃夭》***
其九 掌事
更新时间2008…1…7 9:32:00 字数:2268
(康熙五十年一月-九月事)
第二日,我将南边送来的十匹苏杭的上好绸缎分别送嫡福金处四匹;李姐姐处两匹;宋格格、耿格格、钮钴禄格格处各一匹。自己单单留了一块白底红梅纹样的绸子。
快到晌午,嫡福金差人来传话:说送至她处的绸缎太多,她自做主均了两匹给耿格格、钮钴禄格格。
我微微点点头,对来人说道:“既是送福金的物件,自由福金做主。福金若喜欢南边的东西,只管差人来说,我定会央家人送来。”
嫡福金院里的妈妈恭谨解释:“我主子知道侧福金最是个好心性的人,只是担忧侧福金多想,特差我来详细说明。”
淡淡笑了笑,我忙说:“我自不会怎样想的,你回去万万记得与福金说了我的意思。”
“奴才记下了。”那妈妈答应下来,又略略说了会儿话,见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便告辞回去复命了。
下人们小心端上菜肴,侍候我用膳的秋蝉,一边为我排菜一边疑惑的说道:“怎的大福金好像不领主子的情谊。”
“秋蝉!”看了一眼身旁侍候的下人个个竖起了耳朵,似在偷听,我急忙止住秋蝉不谨的话语,“不可在人后言是非。”
秋蝉警醒的环顾尚未退下的丫环、仆妇,慌忙闭嘴不再多言。
嘴上虽然责备秋蝉的话语,心里却念着额娘交待的话:若想在府里好好过活,嫡福金是定要争取好感的人。
一阵烦乱,内心愤愤地抱怨:连用膳都要如此谨慎小心,这亲王府也忒无趣了。
现在才知晓,仅是安分守己的举止、谦恭的态度还不能显示我的恭顺,更要伴以丰富的馈赠、得体的送与,这些才是时人真正看重的。
无奈叹息着撤了午膳,闷闷地坐在屋内,眼光却未放在手中书籍的方正字体上,我怔怔的看着窗外沐浴在阳光中的树木出神。
突然想起那日嫡福金提起我发髻上一支簪子很好看,仿佛很中意的样子,何不送她这支簪子呢?既不像赠送贵重礼物那般招摇又是可拿得出手的一等一的物品。
唤了秋蝉拿来我的首饰盒,翻找出那支簪子,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大哥哥为我做的累丝嵌宝蝴蝶簪,因做得精巧,那簪子随着佩戴者步子摇动时竟像真蝶一般展翅飞舞。
她倒是懂得挑!我心里可惜起这支簪子,且不说那簪子的做工精致,单单是大哥哥为我制作发簪的这片心意,就叫我万般不舍。
罢了罢了,随手挑了个三寸长短的翠绿色锦盒,装好蝴蝶簪,差秋蝉送至嫡福金处。
到了晚间,福金差人来请过去用膳。
言谈间,福金态度甚为和蔼可亲,脑中想起家仆伍什哈说的凡事“左不过一个礼”,心里好笑,面上越发笑得春风一般灿烂。
二人亲热说了会儿体己话,福金低头略一沉吟,说道:“实实跟妹妹说吧,今日叫妹妹来,原是有事要与妹妹商量。”我恭谨的在一旁等待这次谈话的主题,听得她接着道,“府中之事无人照管,始终不是个理,我特荐了妹妹来打理,未知妹妹是否愿意?”
惊讶的看向大福金面上的平淡,竟不知晓她是怎样打算,我一个初入府的侧福金,十五岁的年纪,谁人会信服我的管理?!
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我只得喃喃道:“福金抬爱了……素馨年幼,恐怕不堪重托……”
她打断我的话,笑道:“妹妹也不用妄自菲薄,一味自贬。这个事我跟爷说了,爷亦是认可的。”
原来二人早已安排好各项事宜,我是否同意全然不在他二人的考虑范围。此刻若过分谦虚,强硬推辞,反而不美,主意打定,我犹豫着答应下来。
大福金见我点头应允,开口劝慰:“妹妹不必担心,其实无甚紧要事。府中事务有管事官管理1。,妹妹只需照管着内院事便可。若有不明之处,亦可询问李妹妹。昔日我不得空闲,原是李妹妹协助打理的。”
我不解的看着她,心里疑惑为何如今不叫李姐姐监管内院事务,大福金忙笑着解释:“如今李妹妹要照顾三阿哥2。,其他的事分不来心。如此就只有央求妹妹多多费心了。”
听她说了“央求”二字,我急忙表态:“福金言重。福金吩咐一声,素馨定当竭力去做。”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她略乏了我才告辞出来。
回到屋里,屏退随身此后的仆妇,与秋蝉说起大福金托我管理亲王府事务,疑惑她委托背后的真实目的。
秋蝉略想了想,笑着对我说道:“大福金说的也是实情。但更重要的是:如今,主子是府中仅次于大福金的人,若要论起外家,就连大福金也比不过您呢。”
“是么?”我拿着茶盏的手僵了僵,叹气说道,“这未必是件好事。”秋蝉这孩子不会懂得,外家太过强盛,其中牵扯了多少利益关系,举手投足之间需要多么小心规避可能的损害。缓缓喝下残留的茶水,口中泛起淡淡的苦涩。
秋蝉好似未听明白我的意思,开口劝慰:“主子无须叹气,您看连爷都赞成大福金的举荐呢,这府中谁还敢有反对的言语?”
我放下茶盏,顺着她的说法,笑道:“这可不是爷说好,下面人就会信服的事儿。”
略想了想,我接着道:“这件吃力不讨好的得罪人差事,看着是推托不掉了。不过,我想一切行事还照着原来的规矩,不用十分拘管,应该不至于会平白遭人怨恨。”
秋蝉点点头,我二人又说了几句,才各自睡下。
怎么也想不到,这样顺其自然的原则会惹来日后的麻烦。
注:
1。(溥杰回忆)清王府的组织:其中长史一名,由内务府派给,无实权;管事官(一般呼作“大管事的”、“二管事的”,有实权)此管事官除内院太监职责范围外,府中一切事物俱管。(《皇室内幕——有关清代皇室贵族生活内幕的揭示》)
2。三阿哥指弘时,除弘昀二岁亡不排入行次外,弘时排行第三。(冯尔康《雍正传》)
其十 惊变
更新时间2008…1…8 11:41:00 字数:2278
(康熙五十年十月事)
这日天气大好,虽不能出府玩耍,我也领着丫环们在院子里踢毽儿,一屋子的人欢笑、喊叫正闹得不成样子,忽看见苏培盛也不等通传急急跑进院内。
我把毽儿交给身旁的小丫环,接过婆子递过来的湿帕拭了拭手上的灰尘,秋蝉奉上茶盏,我慢悠悠饮了一口茶,笑着问他:“你今儿来得倒大早呢,未知有什么紧要事?”
苏培盛匆匆给我请了安,神色不安的焦急说道:“侧福金,赶紧收拾收拾,爷那边急请呢。”
暗暗吃惊他脸上的慌乱,呆愣片刻才回过神来,匆忙与秋蝉回屋更衣。
不到一盏茶功夫,我收拾妥当出了内室,向在室外等候的苏培盛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培盛惊讶的回望我,反问:“侧福金不知么?”一面催着我急急赶路,他一面喃喃说道:“出了大事了1。,搞不好要兴大狱!”
“兴大狱?!”我唬了一跳。这阵子朝堂上风云变化,太子党与八爷一党争斗得分外厉害,我在王府内院怎知晓每日有何事发生?
“据说戴名世与门人书信私自议论大清皇位的正统性,其文集《南山集》内语多狂乱,皇帝那里震怒无比呢。”苏培盛见我一副不解的样子,补充说道。
“戴名世?他可是江南的大学问家,他的集子我都看过,并未有……”我忽的止住说话,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文字之狱,岂是一言两语说得清的。
说话间,我二人到了书斋外,苏培盛压低声,轻声道:“侧福金忍着点,爷正气呢。”
“慢着……”苏培盛你倒是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这朝堂上的文字案跟我有何关系,我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无奈跨进屋里,抬头迎上他的一张冷脸,不等我说话,他劈头就来一句:“你怎么管理府中事务的!?”
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我听着室内回荡的低沉声音,不由打了个冷颤,倒退一步。
环顾四周,见得嫡福金、李姐姐等家眷都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仿佛惧怕他脾气的样子。
“我……”脑中轰然,一时间觉得面子下不去,我开口正欲分辨,却看见他飞快的扫了我一眼,好像警告我:不要争辩。
我才勉强把反驳的言语吞进肚里,绞着手中的帕子垂首听他继续责难:“府中怎会还有《南山集》这样大逆不道的书籍在?你不知晓戴名世的事么?”
镇定了心神,我淡淡的回答:“这是素馨的疏忽,请爷责罚。”原以为自己够坚强,我紧咬嘴唇,不让泪流,可声音的颤抖出卖了我努力伪装的坚强。
额因姐格格见我一人受责,心里过意不去,小声解释:“侧福金只是……”她低头想了想,正欲接着说话,听见嫡福金在一旁劝道:“爷就原谅妹妹此次疏忽……”
他打断大福金的话,冷冷说道:“这也是你的疏忽。如今外面查得这样紧,怎的还让这本书进了府。”
好没道理,这样也能责怪大福金。我瞪视地面,不满的听着他冰冷的话语。
大福金平淡的接受了他无理的指责,脸上看不出一丝可以称为不平的情绪。
我握紧拳头,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内心翻江倒海般反复思索:是谁,那日是谁荐了这本书给我,我翻了翻,便扔在角落,遗忘它的存在……
也是我的疏忽,朝堂的邸抄,我未加留意,拿在手中也只略看几眼,那日恍惚看到《南山集》的字样。
不禁疑问:这里不是与世无争的王府内院么?为何还要时刻警醒关注朝廷发生事件,以防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
目光扫过四周各色人物的表演,或高高在上、暗自庆幸事不关己;或面上流露出真诚的担心,却小心谨慎不敢出声得罪人;又或洋洋得意、妄想落井下石。
我不屑的冷哼一声,低着头,听着,承受着种种不应由我承受的非难。
不知晓自己如何跌跌撞撞的回了屋,不想听也不想看周遭人挂着面具倾力演出,我扬起一抹苍白的微笑,淡淡的对秋蝉说:“下去吧,我没事。”
“主子……”秋蝉欲言又止的担心,我知道,好孩子,我会记住你今日为我的担心,只是,此刻,我很累,“我想一个人待一下,不要让人打扰。”我吩咐下来,不等她的回答,关紧了格门。
努力克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不恨他的责骂,因了这样的疏忽,可能把他,这个如履薄冰的谨慎皇子推向失去皇帝欢心的无望深渊。
我愤恨的,是那些个落井下石的自得小人;更气愤,明明是别人的错误,却要我承担私藏集子的罪名!
只需略加提点,便可完全避免的纰漏,弄到这个地步。所幸未出什么乱子,若让外人知晓府中有这等事情,上奏到皇帝处,会否令众人认为他与戴名世私相往来?
不敢想象这样的如果……“是我太宽纵下人,才让她们觉得我是个好欺的主儿!这样下三烂的陷害手段,难道不考虑整个王府的前程?!”我恨恨地自语。
原认为和善待人,热络主仆情谊,谁料想这些欺软怕硬的主儿,一出错,连个下人也凑热闹似的搬弄起是非来。是我太在乎,是我妄想众人和美生活,像家人一样亲热。
而这,还只是开始……
“不要在乎……”想起阿玛临别时说的话,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阿玛!”我嘤嘤抽泣,想阿玛、想额娘、想哥哥姐姐们,家里的温馨,如今只能在黑暗无人的屋里回忆。
“好想回家……”伏在床上低泣,压抑着的声音的身子不停颤抖。
哭到喉咙发哑,湿了的枕头,承载不了我委屈的泪。
明日,明日起,我一定不再哭泣。
注:
1。指康熙五十年十月《南山集》案。
即左都御史赵申乔疏参戴名世“前为诸生时,私刻文集,语多狂悖”。戴名世为八贝勒胤禩老师何焯好友。《永宪录》称,此案由太子“摘其语进之,申乔遂起此狱”,未知是否属实,待考。
其一十一 出游
更新时间2008…1…9 9:43:00 字数:2712
(康熙五十年十月事)
次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