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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已将顺贞门内护军更换2。,俱是忠心可信之人,没有问题的。”他轻声回答,“此番廉亲王亦留在京中,朕令用晦在外时刻提防他与舅舅交结,城外军队俱已待命,他们若敢动手定将其全数绞杀。”
宫里安全可保,京城内的步军却与舅舅隆科多有莫大关联,庄亲王允禄的人能压制住隆科多么?
最叫人担忧的不是八党联络策乱,而是在前往景陵的路上使人暗杀,他身旁的虽是忠心不二的人,但八党们若阴养死士,决意行刺,他们挡不挡得住还未可知。
此次祭陵,诸王欲变乱这句话是隆科多说出来的。我握紧手中的方帕,不管怎样,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收回思绪,我回首问道:“红鸾,方才你说皇后已经下懿旨召了出宫奉养于王府的太妃、太嫔入宫3。?”
“是,现下正在皇后宫里说话儿呢,听说今晚太妃们要留宿在寿皇殿偏殿为先皇帝祈祷冥福。”
好,控制住了这些人的母妃,他们行事多少会顾忌些。
“亲王福金们也入了宫么?”我复又问道。
“奴才还没说,主子倒先知道了。”红鸾笑着说,“皇后说了,久不见廉亲王福金她们,怪想念的。”
动作好快啊,我才想到这一层,皇后已然把人请进宫了。
“红鸾,皇上不在京里的这些时日,你看好六十阿哥,除去皇后宫中请安外,不许福惠出永寿宫半步。”我低头沉思片刻后,对红鸾道。
“刘希文,”我另又吩咐,“现下我的身份不方便见熙儿,你代我去见他,传我意思:使人密切监视诚亲王、廉亲王等人府邸,若皇上那边有什么变故,立即将其府中人锁拿直接送进我宫里。”
“是,奴才这就去。”刘希文应承下来,自退去不提。
我握紧拳,面露狠绝:皇后做不到的,由我来做。若他身遭不测,那些亲王们、他们的子嗣、无法“请”入宫的福金、侍妾们,一个也不放过!
“主子,诚亲王福金、廉亲王福金来请安了。”宫女进来禀告。
收起内心流露出的严厉,我行至前殿,端正了神情落坐于宝座上,轻轻抚了抚袍服上的褶皱,我扬声吩咐:“请她们进来吧。”
二人进到殿内依次请安行了礼,我上前挽了廉亲王福金的手,笑着说:“姐姐无需多礼。”
兰心一副漫不经心的平淡,微微笑了笑,她开口道:“贵妃折杀臣妾了,哪里能让贵妃呼为‘姐姐’呢?”
她看向我腕上戴着的那对碧绿通透的镯子,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多年前不可触及的往事重现在眼前,只是物是人非,再回不到从前。
也许,我今日的地位是她旧日里曾经的期盼;又或许,她会庆幸,八爷今生只有她一个福金;亦或者,她会为了成全八爷的想望而牺牲自己的真情?
我看着兰心脸上的淡漠,心里百感交集,估量不到自己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
“这些不过是陈年旧事,贵妃不要往心里去。”她恢复了平淡,继续道。
我有些尴尬的站在她面前,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瞥见诚亲王福金脸上控制不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心中突的腾起一股无名火,我堂堂一朝贵妃,在外要担心尔等作乱危害他的性命,在内还由得你如此放肆么?!正欲发作,听得红鸾说道:“请福金们饮茶、用点心。”
我对红鸾微微颔首,还好她适时的言语化解了我的怒意,不然控制不住又是一番口舌之争。
说着大家敛了神色入座品茗。言谈间,那道不经意的疏远时刻提醒我,今时今日彼此之间地位的悬殊,往日平等相待、倾心相交的日子再无法回头。
略坐了会儿,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她二人起身退至我偏殿用膳。
我看着形同拘禁内廷的她二人的身影,脑海中回忆起第一次入宫谢恩时看到的那个满人女子,亮丽得叫人不敢直视的高傲的她。
为了皇权,为了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那把椅子,不但他兄弟之间势同水火、泯灭亲情,就是背后这些默默无闻的女子也要跟着他们一道殉葬。
我手中握着她们的性命以保证他的安全,为了他,我放弃了心中善良的成分。
“主子,您没事儿吧?”红鸾小心翼翼的开口,“外边风大,主子身体尚未复原,奴才扶您回屋吧。”
回过神来,我淡淡笑着说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怕,不要让六十阿哥看见了。”
“主子也是为了皇上才如此行事的。”红鸾走到我身边,认真的对我道。
我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却怀疑自己是否原本就是这样的心性。我都快忘记了是环境造就了今日的状况,还是我的性格成就了现下这样的境地。”
仰望随风摇曳的变黄的树叶,跟着拉远的回忆,不由得感叹起来。
“主子若真是绝然的人便不会有此刻的感伤了。”红鸾笑着说道。
听着她的话,心里好受了些,既然不能改变嫁至皇家,这便是无可逃避的命运吧。
“秋日来了,人不免要忆起旧日里的一些往事。不过,回忆过后,明日还是如常继续,一切都不曾改变过。”我眺望着落日,喃喃自语。
在殿外站久,身子渐渐有些支持不住,我再看了一眼飘落的枯叶,搭着红鸾的手,回了寝室。
九月三日,他终于平安回京,我暗自庆幸,眼前不会有杀戮的血腥。
他的报复却疯狂开始了。次日圣祖仁皇帝及四后神牌入奉先殿,他以事由命廉亲王跪太庙前一昼夜。
“廉亲王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你这样辱没他,恐会激起事变。”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我轻声劝道。
“你在为老八求情?”他冷了眼坐在炕上,脸上残留着路途奔波的疲倦,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凌厉。
我取出锦盒,交到他手中,有些气恼的道:“我是担心你才开口劝说,因这些话不入你的耳,也要怀疑我与廉亲王他们交结么?”
“并非是怀疑你,只是每次看到老八恭谨臣服表面背后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我就……”他拉着我的手心急解释。
“禛,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抬起手,覆上他纠结的眉,“你脸上戾气太重。”
他们之间越结越死,应该怎样解?难道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能分出胜负么?
“朕该回去了,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他收起锦盒,匆匆站起身。
我欲送他出永寿宫,他止住我相送的脚步,道:“不送了,回屋吧,夜风凉。”
他忽然停住脚步,回首拥住我,轻声说:“馨儿,我平安回来,惠儿会有机会的。”
抬头望向他的认真,我震惊的问道:“皇上要改诏书?惠儿只有两岁,如何能让他……”
他微微笑着阻止我的担忧,“看惠儿有没有这个命,一切皆未决定呢。”
点点头,我沉默着思考了片刻,最后对他说:“皇上早些休息,不要忙得太晚。”
“知道了,回吧。”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的担心又开始泛滥,听苏培盛说,他每天休息不到两个时辰,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支撑这个帝国。
不要再有变故了,停止相互伤害吧,我在星空下不断祈祷。
注:
1。《清实录·世宗实录》雍正元年八月乙丑条。
2。《清实录·世宗实录》雍正元年二月癸亥条,“……庄亲王允禄等奏言:顺贞门为门庭禁近之地,请将旗下护军更换,令内府护军等看守。……”
3。雍正元年七月,宫中年事已高的太妃、太嫔离宫,归其亲子府中颐养天年,特注。
其八十六 西海乱事
更新时间2008…10…5 8:39:57 字数:2987
(雍正元年八月二十七日-十月二日事)
正在京城风波渐平,他欲动手处置八爷一党时,青海和硕特部亲王罗卜藏丹津公然往亲王察罕丹津处挑起战端。
八月二十七日,他急谕兵部调遣西宁兵丁至黄河渡口阻截罗卜藏丹津大军后路,又令四川提督岳钟琪领松潘兵前往应援。
九月十二日,罗卜藏丹津渡过黄河,他即刻谕令川甘陕为之防备。1。
眼看青海战事一触即发,我却听说这场变乱是由于册封不公,罗卜藏丹津心怀不满所致。微微皱起眉,现下青海叛行已露,若信了这表面上的缘由叫他让步加赏,只会失了天威,反增厄鲁特番蛮的嚣张气焰。
究其策乱的深层原因,恐有追逐权利、互相倾扎的因素使然。罗卜藏丹津心存侥幸,妄图趁此新旧交替,朝政未稳定的时候谋夺利益,如今唯有发兵镇压,绝不退让。
转而又担心起京城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八爷一党,会否借此机会蠢蠢欲动,重新燃起对帝位的期望。
西南情况紧急,我却枯坐在永寿宫里,望着红墙金瓦掩映下的蓝天,连见他一面,都那么难。我,能做什么?即便见了,至多不过是说几句注意身体,多休息之类的话。
深深的叹息,我熟读诗书,知晓琴、画,又有什么用处,全然帮不上他分毫,只能眼看着,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战事紧急……
十月二日,他册命二哥哥为抚远大将军,总理一切西边军务。我忙令红鸾为我更衣,欲前往养心殿谢恩。
“主子,奴才才见了苏主事,听他说了皇上那里忙得很,不得空闲呢。要不先让刘希文先去请了旨意再作打算?”红鸾轻声建议着,担心我又换了男装前往养心殿。
我微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堂堂正正的以贵妃身份前往,不会再作男子装束。只是若让刘希文请旨,皇上定是不允我过去的。”
红鸾抬头望向我,略略放下心来,却仍疑惑我坚持前去谢恩的目的。
好笑的看着她写满心事的脸,像多年前的我一样猜不透各类事件的关联。我笑看着她,柔声解释:“有些事情须得见了皇上才能弄清楚,否则我无法安心待在这宫里呢。”
红鸾听我如此说,也不再多言,整理了容装陪着我往养心殿走去。
他有些惊讶我的到来,开口问道:“怎么来养心殿了?”
他,不会想念么?来养心殿是为见你,难道你也要责怪么?我心里闷闷地想着,嘴上说道:“臣妾来谢恩……臣妾谢皇上册命臣妾二哥为抚远大将军,皇上天恩无以回报万一,臣妾唯有磕头顿首以谢。”
说着,我径直跪下来,磕起响头。因了甚少行大礼的缘故,磕头磕得我眼冒金星,我也不管不顾的继续行礼。
他挥挥手,屏退宫女太监,走到我身旁将我扶起,叹气道:“又胡思乱想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说过不要你行大礼的,怎的又磕起头来,我看看,磕得震天响的,疼不疼?”
“皇上不想见臣妾,责怪臣妾自作主张来养心殿见皇上。”我负气的别过脸,愤愤说道。
“傻孩子,”他笑着抚着我额前的发,轻轻揉着方才磕头磕得泛红的地方,“我但凡有些空闲不是都去你宫里用膳么?现下实在分不开身……”
“你没有闲暇看馨儿,馨儿可以来养心殿看你啊,为何不许我来?”我委屈的红了眼眶,泪水直在眼中打转。
“哪里是不许你来,不是怕你身子弱,跑来跑去劳累么。”他好心气的解释,我仍是介怀他方才的冷淡,嘟着嘴抱怨:“可是你方才明明说‘怎么来养心殿了’,拒人于千里之外,好似不愿看到我一样。”
好笑我的孩子气,他淡淡的摇摇头说道:“没有的事儿,不许这样胡说。”
因西边战事紧急,随时需要召见王大臣们会议行军之策,他便领了我进得内殿用茶点。随意拿起一块点心,掰开一半,吃了无恙后才许他进食。
“坏习惯,要改了。”他见我依旧保持试毒的习惯,暗沉了眼,冷冷的责怪。
“好,馨儿慢慢儿改过来的。”我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轻轻回答。
“胤禛……”我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刚想开口询问,却听他说:“是问你二哥的事儿么?”
我满脸惊讶的抬头望他,反问道:“皇上怎么知道的?”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打趣着说:“你那点儿心思,你眉头一皱便知晓心里想什么了。”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轻声问道:“你要哥哥署理青海战事军务便罢了,何苦册他为抚远大将军。”想起十四贝子的境况以及那句愤恨的言语,心里总觉得这个职位有些不祥。
“如今青海叛乱,情况紧急,你二哥没有头衔,谁人信服他的调度?”他严肃了神情,说道。
“可是圣祖皇帝在世时,二哥哥也是以川陕总督身份调度西边军务粮草的。”我不解的看向他,疑惑他心中的想法。虽因福沛的事不再阻止他推崇我外家,但将西部军权俱交到二哥手中……
我皱起眉,大哥哥在最富庶、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