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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香港1000吨钨砂交易大做文章,说王盛荣是大贪污犯,不仅抄了王盛荣的家,还把他抓进了监狱。当王盛荣的材料报到中央,中央负责“三反”办公室工作的是薄一波,薄一波一看,大吃一惊,想光凭这些“犯罪材料”,王盛荣必死无疑啊。薄一波立刻把材料上报给毛主席。毛主席看过材料后,想起了一件往事。1932年上海地下党经费严重不足,毛主席在打了一场胜仗之后,截获了一笔银行巨款,决定派人送些钱到上海。第一次派人带了2万美金去上海,结果那人携款逃跑。第2次还是2万美金,还是被人卷款跑掉了。于是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商议,决定派王盛荣去上海。出发前,邓颖超亲手将一个装有35000美金的箱子交到王盛荣手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这笔钱交到上海方面的负责人陈云或###手中。王盛荣带着几个随从,从江西出发,经梅县汕头香港,闯过重重封锁线,冒着生命危险,终于在7月底到达上海,将钱交到###手上。毛主席觉得王盛荣不像是个贪财的人,怎么到了城里就成了“大贪污犯”了呢。于是,毛主席就问周恩来,周恩来的回答是,王盛荣不仅没罪,还有功。就这样,过了2年零5个月的监狱生活,王盛荣虽然没有被枪毙,却被林彪开除出党,并由副部级降为副处级,担任中南建筑工程局副处长。1957年,毛主席到武汉视察,向湖北省领导打听王盛荣,但领导都不知道王盛荣是谁,赶紧叫秘书去查。查来查去,才知道王盛荣降级之后正在筹建汉阳轧钢厂。秘书赶到厂里一看,只见王盛荣瘸着腿和工人一起干活呢。于是毛主席就对湖北省领导说,把王盛荣调到湖北省冶金厅担任厅长吧。第二年赶上了“大跃进”,王盛荣到襄樊、到宜昌视察全民“大办钢铁”运动,看到土高炉遍地开花,大批森林被毁,炼出来一堆堆派不了任何用场的废铁渣,忍不住要说点真话、泼点冷水。有心人搜集他与“大跃进”不合拍的言论向省委汇报,王盛荣就成了与省委唱对台戏的典型。据他自己回忆:1958年省冶金厅开了他18次批判会。但王盛荣不仅不检讨,18次批判会他拍了18次桌子。人们口诛笔伐一起上,揭批他的大字报一直贴到了专门接待中央领导人的洪山宾馆。那年深秋,中共中央八届六中全会在武汉召开,王盛荣一不做二不休,拄着拐杖直闯洪山宾馆,找总书记邓小平讨说法。在宾馆里见到了很多官居要职的战友,纷纷请邓小平给王任重打招呼,放王盛荣一马。还真立竿见影:本来省冶金厅当天就有一个批判他的大会,主持者接到上级通知,批判会立即取消了。但从此之后,王盛荣就淡出政坛。
“二十八个半”难逃“文革”厄运
“文革”风暴刮起来,这下王盛荣在劫难逃,虽然他已经不是当权派,对翻来覆去的运动也退避三舍,但还是无端地被卷到旋涡里了,突然有一天,武汉三镇大街小巷刷满了大标语:“揪出苏修特务王盛荣!”“打倒‘二十八个半’骨干王盛荣!”群众涌进他的家“搜查罪证”,将他全家扫地出门。随后他突然被抓走,被关押的头三年,他被押解到全湖北省70多个县市,挂着铁牌子,强行反扭双手、弯腰低头(俗称“坐飞机”)接受群众批斗,批斗场次多达190余场,仅在武钢就斗了15场。他是一个残疾人,在战争年代失去一条腿,他的假腿、双拐支撑不住躯体,多次倒在台上……有人甚至断言,这个跛子活不了多久了。可是王盛荣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王盛荣所以能够坚持活下来,和一个口信有关系。1967年,徐海东来到湖北,跟省领导提出要见一见王盛荣。省领导说王盛荣是苏修特务,已被关押。徐海东解释说,他是想从王盛荣那里调查一些材料。见到王盛荣后,徐海东支开边上的人对王盛荣说,盛荣,你的处境毛主席已经知道了,他要我给你捎个口信,主席讲,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再说,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王盛荣当即老泪纵横,对徐海东说,感谢毛主席,也感谢你,我不会轻易倒下去的。在监狱里,王盛荣忍受着人格的侮辱与肉体的痛苦,缓过气来后,有饭就吃,不管好歹,能睡就睡,什么也不想,王盛荣终于把自己炼成了在恶劣环境而不惊的久经考验的“运动员”。到底王盛荣触犯了什么天条?人们从“北京来电”的大字报上得知:身居党内第四位、中央文化革命小组顾问康生讲了一番话:湖北有个王盛荣,在莫斯科学习时就追随王明,是“二十八个半”的一员……
2002年10月,与王定国在武汉梨园医院王盛荣被关了10年,在长达10年的时间中,王盛荣到底是死是活,被关在哪里,家人亲友谁也不知道。同时他的亲人也都遭了殃。妻子赵明珍先被拉上台批斗,后被捕入狱,送到沙洋农场劳改;两个毕业于哈尔滨工程学院、在军队里搞技术工作的儿子,都被迫转业,女儿也挨了斗。直到1978年8月,王盛荣才获得无罪释放,此时王盛荣已经年逾古稀,身体衰弱不堪,被人背回了家。1997年党中央专门派一位负责同志到武汉,说张爱萍建议邀请当年中革军委惟一健在的委员王盛荣列席党的十五大,考虑到他已是91岁高龄,又长期住院,天天吃药,腿脚不便,王盛荣最终没去成北京,只是在医院的电视上了解了十五大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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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二十八个半”
在讲述王盛荣的经历时,我们提到了“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在历史上,这“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这个说法发源于上个世纪20年代末莫斯科中山大学,曾经是个相当流行的说法,40年代以后慢慢被人淡忘,却在“文革”初期因康生断言“‘二十八个半’没有一个好人!”将之妖魔化,而重新引起人们注意,人们才知道王明、博古、张闻天、王稼祥、陈昌浩这些党史上的“错误路线代表人物”原来都在其列,“彭罗陆杨反党集团”中的###也是其中一员。以康生当时的权势气焰,这句话仿佛盖棺论定,凡在大陆、还在世的“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都遭到审查批斗,有的甚至被关押,被迫害至死。岁月流逝,人事代谢,70年过去,“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陆续作古。王盛荣不但成了惟一健在的“第一届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也成了惟一健在的“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要说“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先得说上世纪20年代的莫斯科中山大学。当时这学校是所专门招收中国学生的大学,成立于1925年秋,全名是“中国劳动者中山大学”,学制两年,课程有历史(包括中国革命运动史、俄国革命史等)、哲学、政治经济学、经济地理、列宁主义、军事学等。先后有三个校长:拉狄克、米夫、威格尔。从1925年到1929年,每年都有一批人由中国长途跋涉、辗转赶赴中山大学学习,莫斯科成为中国精英荟萃之地。不过,1927年春夏,蒋介石在上海“清党”、汪精卫在武汉“分共”,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发表声明“取缔”莫斯科中山大学,与之断绝一切关系,严禁再向莫斯科派遣学生。1930年夏大学宣布解散。“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于1929年夏天诞生。中山大学照例进行一次学期总结大会,中心议题是“大学支部局的路线是否正确”。大会争议激烈,开了10天,史称“十天大会”。最后只好就中大支部局的报告举手表决。有28人投票拥护支部局,一人既年龄小又观点“摇摆不定”,“二十八个半”便由此而来。被称为“二十八个半”头头的王明,几个月之前就被共产国际派回了中国,其实并没有出席“十天大会”,没参加的还有张闻天、王稼祥等。因此有人认为,“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这一专用名词是在“十天大会”上产生出来的,但具体人物不是在那次会议上确定的。在大会上投赞成票的,未必就是“二十八个半”之一;没有参加那次会并投赞成票的,也未必就不是“二十八个半”之一。其实,“二十八个半尔什维克”名单有好几种版本,涉及的人数加起来,都超过了56个人了。为何众说不一?原因即在于“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并非确定的集体,没有明确的成员,这个说法其实是王明一伙以“百分之百正确的布尔什维克”自居,被反对派扣的一顶帽子,是一种表达反感的蔑称。有种比较通行、也比较可信的说法,是指以下29个人:王明、博古(秦邦宪)、张闻天(洛甫)、王稼祥、盛忠亮、沈泽民、陈昌浩、张琴秋、何子述、何克全(凯丰)、###、夏曦、孟庆树(绪)、王保(宝)礼、王盛荣、王云程、朱阿根、朱自舜(子纯)、孙济民(际明)、杜作祥、宋潘民(盘铭)、陈原(源)道、李竹声、李元杰、汪盛荻、肖特甫、殷鉴、袁家镛、徐以(一)新。
王盛荣
“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中的最后一个,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东方卫视创意总监主持人骆新
其实我没想到,自己竟还能采访到王盛荣老人——当年著名的“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之一。真要感谢我的好友——赵劲松女士。当我在办公室罗列要采访的“老红军名单”时,她正好进来,见状问了我一句:“老红军?干嘛不采访我姥爷?”在我所查到的近年一些党史资料中,几乎都是这样的结论:“‘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在国内目前已无人在世” 。而对“王盛荣”本人的描述,也最多是记录到“文革中受到残酷迫害,1978年平反”,甚至,还有的书籍上干脆就写着“1986年逝世”。但当我们在武汉一家干休所,见到这位一生经历了无数磨难,与毛泽东、周恩来、董必武、恽代英、谢觉哉、邓小平、胡耀邦、###、伍修权等人有过密切交往的耄耋长者,今年正好是100岁!王盛荣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他在轮椅里很可爱地、给我们敬了一个“军礼”!解放初,因负伤截肢,王盛荣只有一条腿,在往后的几十年中,行动都要依靠轮椅,采访时,需要换个位置,就得由人抱上抱下。但老人很注意仪表,经常要整理一下服装和帽子。采访那天,武汉酷热,但老人仍需穿毛背心。赵劲松告诉我,自打去年姥姥(赵明珍,原红四军干部)去世之后,姥爷的身体就日渐虚弱,耳背得厉害,脑子也明显不如从前。所以,我与老人的对话,是在一种极其艰难的情况下进行的。出身于贫寒纺织工人家庭的王盛荣,对于自己1925年参加革命、投身五卅运动,只有一个解释:穷。眼看着当“包身工”的妹妹的惨死却无能为力。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入党介绍人是肖楚女,隐约记得在莫斯科时,那次形成“二十八个半”概念的“十天大会”,但是对于很多细节,因为年事已高,的确语焉不详!作为中央苏维埃在江西根据地时,中革军委第一届委员(王盛荣也是目前唯一健在者)、少先总队的队长,王盛荣是随中央红军干部团一起踏上长征之路的。在老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能感觉到,即便是最核心的中央机关部队,在长征中所受的苦以及与敌人狭路相逢、打遭遇战的经历,一点也不比其他部队少。采访中,王盛荣最津津乐道的,是主力红军过藏民区时,突然遭到地方武装的偷袭,他自己如何用一把手枪,保护了毛泽东。他不断地重复:“我到北京去,毛主席请我吃饭,请我吃红烧肉!”1966年,文革开始时,康生的一句“二十八个半,都不是好人”,让王盛荣一下子从中南重工业部部长,变成了一个身陷囹圄的罪犯。他被关了11年之久,当他踏出牢门、重新回到家人身边的时候,已是年近古稀了。他至今坚定地认为:毛主席就是伟大的。没有他,就没有长征的胜利;更没有后来“解放”的中国。“这些人,不配活着!”百岁的王盛荣,还能经常看报纸,当他看到报章上有关贪污腐败的案件时,总会发出这样的慨叹。护士说,老头儿是真生气,别看说话都很不利落了,但关键时刻,脑子还不糊涂!当30年前,获得了“重返人间”的喜悦之后,王盛荣陡然发现:世事变迁,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工作岗位上了。从此,他更像是个坐看“沧海变桑田”的旁观者,以至于很多研究者都认为:王盛荣可能已不在人间了!但老人自己对这种平淡的生活,倒还甘之若饴,毕竟经历了无数起落之后,能活着,就是胜利了!我们离开武汉的时候,正赶上老人四世同堂的大家庭为他庆祝百岁华诞。而省、市的党委政府,据说还要在九、十月间,再为老人举办一次寿筵——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