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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们原本就舍不得这个生活了许久的家园,因为战乱不得已弃家逃走,现在有了希望,他们怎么还舍
得离开,纷纷立在街上抱头痛哭泪水纵横。
呼啦!
士兵们兴奋过后并没有忘乎所以,倏地齐齐弯腰,他们没有忘记,这一场战是谁的功劳。
是那一对神祗一般的男女。
若非他们为自己鼓舞士气,若非那男子出手救了主帅,后又一箭毙敌军主帅于马上,若非那女子妙计
油淋城墙,火烧士兵,他们怎么可能赢得胜利。
“谢谢二位!”
穆朗深鞠一躬,粗糙的脸上的晕上神采。
夏侯渊未语,视线淡淡深不可测,他声音冷冽的开口:“卯时前应是安全,大家可稍作休息。”
刚刚郭至因为没有经验,才会吓的心神慌乱,一旦他醒过神来,明白最佳的时机在午时之前,必然还
会再发动第二次攻城。
穆朗点头赞同不已,抱拳问出心中的疑惑:“阁下可是秦王殿下?”
这世上能有这样身手,又有此番气度的男子屈指可数,再加上他英俊的外貌,身份呼之欲出。
如果他真的是秦王夏侯渊,那么他身边的人是谁?
风千华?
那个世人惊叹的奇女子?!
他心中巨浪翻滚,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却在这时耳中听到夏侯渊沉沉的声音,仿佛从遥不可及的地
方传来:“是。”
秦王?真的是秦王。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一时愣住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叩见秦王殿下,风姑娘。”
再一次跪下,所有人拜的心悦诚服。
他们何其有幸,能得秦王和风姑娘相助。
鳌城有望了!
所有人心中蹦出同样一个想法。
风千华摇摇头,蹙眉道:“你们还有三个时辰。”
“是!”无形中穆朗不由自主的听令,从地上起来,开始准备武器以及人手布置。
风千华转头看向夏侯渊,柳眉一挑,问道:“你怎么看?”
夏侯渊目光深远,看着远处点点星火的澜月军营,语气也有不易察觉的疑惑:“郭家曾救过澜月先皇
,很得器重。”
凤眸一眯,风千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澜秋绝派郭全北来,仿佛并非是为了攻城略地成就不世大业,
而是……她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件事整个透着股蹊跷。
她转头问道:“澜秋绝你了解么?”
夏侯渊收回目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澜月这一代共有七个皇子,澜秋绝排行第二,生母是先孝
贤皇后,有胞弟澜秋熠,一岁便被封为太子,三岁上朝听政,八岁时澜月冬季狩猎,澜秋熠突然身亡身亡
,自此后他性情大变,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除了赫连春水的身份,澜秋绝在所有人面前,皆是一副面具。
所以,天下人皆以为,他在救胞弟时脸上受了伤才戴着面具,而正因为面容受损才变的性格暴躁喜怒
无常。
“等等。”风千华抬起手,有什么自脑中一闪而逝,随即陷入一片空白之中,眉头紧紧蹙起,她问道
:“皇家狩猎,为何会有皇子意外身亡?”
夏侯渊轻笑一声,语气森冷:“还不就是夺嫡的那些事儿。听说他和胞弟感情极好,也是因此才会性
情大变的吧。”
风千华点点头,叹了口气,一丝白雾消散在风中,皇家,最是高贵也最是龌龊的地方……
既然想不通,便暂时搁置一边,眼前守住鳌城才是当务之急,穆朗一通忙活又跑了回来,粗犷的脸上
微现无措的窘态,想说却又碍于身份立场不好意思开口。
凤眸微挑,风千华问道:“你想听我们的意见?”
穆朗一怔,没想到她竟然将他想法看透,直接点了出来,他也不是忸怩的人,呵呵笑着:“是!”
自刚刚守战,他此刻对他们是心悦诚服,只是随便一个计谋,便将战局彻底反转。
只要他们能在这里,肯出手指点,鳌城一定会有惊无险。
风千华当然明白他的想法,大汗对她宠爱,鳌城又是南疆的重要的防线,她既是遇上了,就没有不管
的道理。
草原上的温差极大,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暖意融融,到了夜间温度骤降,寒意凛凛。
夜空静谧,星子明灭,城内却是嘈切忙成一片,包括城中尚未离开的百姓,都自发主动的加入守城的
准备中,一支支箭矢运上城头,一块块木板将城门钉死,唯独留着南门,虚虚开了一条缝隙。
忽然,那条缝隙拉开,数百匹战马缓缓走出,马蹄上裹着布,悄无声息的融入城外茫茫草原之中。
为首的两匹战马,驰骋如电,眨眼功夫便在澜月大军营地外停下。
所有人不说话,夏侯渊手臂抬起一连数个手势挥出,顿时数百人分成数个小队迅速散开。
时间,在夜风中缓缓滑过……
骤然,一道火光在军营中亮了,整个澜月军营转瞬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势熊熊势不可挡,澜月士兵
匆忙从营帐中跑出来,还出于懵懂之中便是脖子一凉,已经身首异处。
风千华如鬼魅一般,手持长剑穿梭在营帐之中,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她手下没有丝毫停顿,一刀下去
,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不阻滞,不犹豫,出手快准狠,干脆利落!
她像是降落在澜月军营中的死神,和不远处同样杀气凛然的夏侯渊遥相呼应。
夏侯渊一身戾气出手无回,手中的重剑像是地狱的镰刀,所过之处扬起大片的血花,甚至连一声惨叫
都无,便是数人倒下!
这一场突袭,打的澜月大军措手不及,他们就是剖开脑袋也想不到,他们会不守反攻,反被动为主动
,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明明只有数百人却势若洪水,将他们击的溃不
成军,不但损失近万士兵,军营以及粮草也付诸一炬。
如此惨重的损失,在郭至震怒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那数百人却平地消失在草原之上无影无踪,
他像无头苍蝇一般,来回在废墟一样的军营中走动,明白他此刻已无退路!
“整军,攻城!”一声令下,澜月所有士兵收拾起惊魂未定的心,扛起手中的兵器,匆忙朝鳌城进发
。
寅时,澜月大军在主帅郭至的率领下,发动了第二次进攻。
却不料遇到的反抗,比起下午更为的激烈,鳌城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五万人马不但久攻不下,伤亡更
加的惨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预料之中的破城,仿佛变的不切实际,澜月的军心也因为一夜的疲累,心境
的跌落的士气不振,攻城的力度不知不觉变弱,就在这时,一声南疆特有的号角声响起,紧闭的城门骤然
打开。
数以万计的南疆的士兵,高居马上挥开铁蹄冲了出来,踏在愣怔中反应不过来的敌军脑袋上,哀嚎声
响彻一片……
他们终于明白,
未时,澜月大军兵败如山倒,六万兵马折损七成,狼狈退军八十里,不敢再进。
入夜时分,鳌城内一片灯火辉煌,所有百姓走上街头,兴高采烈的庆祝这次史无前例的胜利。
欢声笑语一片,烟花漫天亮若白昼。
城守府中,高堂阔府灯火明亮,哄笑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几十个南疆排的上名的军士不约而同的聚
集在这里,只因为此刻堂上坐的两个人。
此刻,风千华与夏侯渊看着面前一干兴奋的几乎失态的彪形大汉,面露无奈。
“秦王,风姑娘,此次若非你们相助,鳌城此刻怕已落入敌手,我们也只能在阴曹地府相聚了。”穆
朗说的认真,身侧的军士也是不住点头,没有人怀疑,如果没有他们,鳌城现在必然是尸横遍野。
夏侯渊眸光微敛,面容上看不出神色,他忽然抬起眼眸,看似毫不经意的一眼,却让热闹的的大堂内
瞬间寂静下来,他起身站姿挺拔,凛厉的目光扫视众人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们不够英勇,无论我们有什
么手段也无济于事。”
秦王是战神,治军严明,更有军令“十七斩”天下尽知,可是他也是赏罚分明,对于有功的属下,从
不吝啬奖励,但因为要求严格至今得其肯定者寥寥数人,如今他们能得他亲口赞誉,无异于获得军人的至
少荣誉,一个个满脸兴奋,几乎要手舞足蹈。
“谢秦王!”整齐划一的回答声,穆朗与一干手下深深行了个军礼,虽非属下但短短半日,他们领略
了秦王的谋略以及气度,现在更得到他的夸奖,纵然是死也是甘愿。
夏侯渊微微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转身看向风千华,她正慢慢喝着茶,一派淡然毫无刚刚经历大战的疲
态,可是他却知道,她此刻是心急如焚,眸光微动他道:“我们还有事,不打扰。”
说完,单手揽住风千华,朝她微微一笑。
风千华眉梢微挑,明白他的意思,援军已到鳌城的危机已经解除,而他们也必须马上离开。
即便方才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场大战,湾仔的影子亦是挥之不去,她和夏侯渊一样,心心念念着无时
无刻不在担忧着的,始终是湾仔的安危!
“秦王,风姑娘,外面有人送来一只箱子,说是给您的。”
正在这时,门外有侍卫走进,随即已有人抬着一口硕大的箱子进来,一把铜锁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落在大堂内。
穆朗等人并未狐疑,刚刚打了胜仗,或许是百姓送来感谢他们的也未可知。
风千华眉头微微蹙起,并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今日她也不曾在百姓之中露脸,这个礼物的确发人深
思。
“什么人送来的?”夏侯渊问道。
侍卫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来人放了箱子就走了,并未注意他的长相。”
穆朗一脸问号,一个礼物为什么这么紧张,他围着木箱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正想说是
不是想的太多了,箱体忽然动了动,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拼命的撞击,甚至还有呜咽声发出。
所有人一惊,面面相斥,一个箱子竟然自己会动?
风千华似笑非笑,站定在箱子前,沉声道:“打开。”
看来,这个礼物很不一般!
穆朗听令,立刻找来一把斧头,一斧头砸下去,那把黄锁应声而断,他手中斧柄一翻箱盖已经被他打
开。
啊!
箱子里的东西一览无余,有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声,满脸惊讶。
怎么是个人?
风千华凤眸危险的眯起,只一眼她便立刻认出里面是什么,即便是她此刻卷缩在里面,脸垂在臂弯里
看不清长相,但穿着和背影她却绝对不会忘。
晚嬷嬷!
那个带走湾仔的嬷嬷,她将锡林格洛翻了底朝天依旧毫无踪影的人,竟然被人当做礼物送了过来。
箱子里,晚嬷嬷抬起头来,因为长时间被关在里面,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小片刻她看清周围,目光
瞬间定格在风千华身上。
“是你。”两个字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意之后,便是浓浓的恨,阴毒的光芒紧紧
锁着风千华,脸上可怖的疤痕也随之更加的扭曲。
这样的眼神风千华并不陌生,但却第一次在晚嬷嬷眼中出现。
一瞧是熟人,还摆出一副恨不得一口吃人的模样,摸不清她的底细,众人立刻蜂拥而上将木箱围了起
来。
风千华摆摆手:“不必紧张!”视线如冰雪一样看着晚嬷嬷,她眯着眼睛道:“你到底是谁?”
晚嬷嬷神情一怔,忽然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粗布裹着的身体挺拔着,哪里有年迈老妪半分佝偻,她冷
笑着道:“不愧是风千华。既然如此那你不妨猜一猜,我是谁。”
阴森森的说着,她从木箱内走了出来,豁出去一样,挺着胸脯看着风千华,目光嘲讽挑衅。
风千华负手而立,淡淡看着她,此刻她一身灰白的罗裙,早就撕成碎步一样挂在身上,内里的中衣依
稀可见,头发散乱落在肩上,一只木钗要坠不坠挂在哪里,说不出的狼狈。
纵然如此,凹凸的曲线若隐若现,呈现出少女的柔软妩媚。
这样的感觉……
大堂中,一道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风千华冷声道:“风千雪。”
这个世界上,能用这样眼神看她的人不多,而女人之中更是没有,先前在公主府中,她始终低着头她
没有注意她的长相,此刻细看五官纵然经过细心的伪装,但依旧有风千雪的影子。
众人一怔,原来此人是风千华的妹妹,两年前嫁给澜秋绝的风千雪,只不过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
在这里?
“你果然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