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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大当家的。”水香顶浪子说。
当晚,胡子开拔,主力去了白狼山,水香顶浪子带九个弟兄去为臧家武装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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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老鼠出荷(1)
一
报国队的侦察员李玉田走在一九四二年的四平街火车站广场上,人力车、毛驴车、马车特色了此地段。
“先生,用车吗?”人力车夫主动上前揽活儿,“满街跑,五角钱。”
“去交通中学。”李玉田说。
人力车夫愣眼望着乘客。
“怎么,没听清,我去交通中学。”李玉田观察车夫表情,在这座城市,对市面熟悉莫过车夫,他们什么人都拉,什么地方都去过,听到的消息跟理发匠一样多。
“先生是外地人吧?”车夫问。
“铁岭,在交通中学读过书。”李玉田编造与交通中学有关的谎言,目的接近交通中学,“毕业后再没来过。”
“看也像,交通中学不能去啦。”车夫说。
“噢?为什么呀?”
“学校已不是学校。”车夫说。
“我越听越糊涂,学校已不是学校是什么?”李玉田问,听出来学校已改做他用。
“一句话包了,交通中学校日本人占用啦。”车夫接着说,“你要问做什么用,我可不知道,宪兵日夜掐枪看着,谁也不准接近。嗯,先生你还去哪儿吗?”
“还是去一趟,远远看一眼也好。”李玉田说的理由也合情合理,“交通中学是我的母校……”
“母校公校我不懂,你坐车给钱我愿意拉,不过咱先说明白,我只拉你到宪兵让去的地方,到交通中学门前我去不了,宪兵的枪爹都不认。”车夫说。
李玉田当然不坚持闯什么军事禁区,只要能接近交通中学,从外观察一下,大体有个判断就行。
热辣辣的秋老虎天气,阳光在车夫古铜色的脊背上闪光,他一边蹬车一边说话:
“你念书时交通中学是不是有日本人?”
“有,我们有日语课。”
“你会日本话,懂日文?”车夫问。
“是。”
“那就好啦,交通中学门前挂个牌子,上面写的日本字,你认上面的字,就知道日本人在那儿干什。”车夫往下不再说话,路向上有个坡,他蹬得很吃力。
街路狭窄,迎面遇到车就得靠边,好在人力车像只老鼠,灵活地在缝隙中穿行。
嘀嘀!汽车鸣喇叭,声音很大。行人立刻靠边儿让路,人力车也减速靠边,直到停下。
“都得给让道,宪兵队的车。”车夫说。
李玉田见到一辆带篷汽车开过来,武装宪兵押车,汽油味浓烈时车子颠簸一下,后车厢帆布篷的一角痉挛似的向上一掀,他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刘哑巴,但很快他的头被宪兵摁下去,车子开过去。
“他怎么在这儿?”李玉田惊讶,架火烧老实巴交、且残疾的村民被宪兵抓了,押他去哪里?宪兵队部、监狱都在街里,拉到郊区做什么?他问,“汽车往哪儿开?”
“能往哪开,交通中学。”车夫说他的见闻道,“我在车站等活儿,经常看到货场仓库门前停闷罐车(闷罐车:有门无窗运货物的铁车厢。),里边装着人,然后汽车来拉走。刚才那辆车就是。”
“拉人去交通中学,那有工程?”李玉田故意这样问。
车夫回头望眼李玉田,说:“日本人的事,少知道的好啊!”
可以理解平头百姓的明哲保身处世哲学,李玉田是报国队的侦察员,他的任务是弄清日本人在交通中学干什么。
“到啦,不能再往前啦。”车夫停下车,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他说,“你只能从这儿远看,宪兵不准靠近。”
停车的地方有几栋民房,再往前是一片空地,可见成熟而没收获的玉米,过了玉米地便是交通中学。
“你顶多到玉米地边儿,千万别再往前走,宪兵发现要开枪。”车夫好意提醒,走过玉米地遭宪兵枪击的人,就是他的同行,另一个人力车夫,他喝醉酒迷失方向,在走出玉米地刹那间枪响,他说,“闹不得玩,日本人真开枪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老鼠出荷(2)
“你等一下,我看一眼就回来,还坐你的车。”李玉田说。
拉到往返的活儿,车夫高兴,善意提醒道:“看一眼就回来,别多停留,宪兵在瞭望塔上看得很远。”
李玉田进入玉米地,尽可能地近距离观察交通中学,校舍已经面目皆非,高墙电网,宪兵持枪守卫。他看清了牌子:关东军防疫供水部。
修建在郊外的关东军防疫供水部,宪兵如此戒备,超出一般军事设施。日军善于伪装,是不是军用仓库呢?可是往这里送人干什么?修工程?玉米地里不容李玉田多想,他回到人力车前。
“看见啦?”
“看见啦,”李玉田说,“我们回街里。”
“住店?”车夫问。
“住店,我还没住下,到站前街住店。”李玉田说。
四平街最繁华地段是原满铁附属地——早年的租界地,国中国,旅店、浴池、剃头铺……穿戴不俗的人来四平街,车夫想到有钱人的嗜好,说:“宝顺书馆很好玩哟!”
宝顺书馆是任里堂开的妓馆,有一首反映四平街妓馆业主的民谣云:“崔知府,白知县,任里堂,阎罗殿。”(此民谣中崔知府名叫崔延令,吉升院的*;白知县名叫白宝珍,悦乐堂的*,任里堂是宝顺书馆的*。三人均为四平花界恶霸*。)其中任里堂,指的就是*任里堂。
“我去住店。”李玉田说。
二
苦肉计多是事先设计好的,也有特例,管家杨继茂属于特例,送粮计划中没有苦肉计,他临场发挥。苦肉计不言而喻,皮肉要受苦,成功后喜悦跟疼痛同时来临,东家来看他,笑里掺着苦。
“继茂,你完全为了我呀!”臧佰传说。
“应该的。”
“什么应该啊!”臧佰传带来家藏的止痛药——自制的大烟膏,民间用它治疗一些病,如牙疼、肚子疼、骨伤……“吃了吧,疼能差以(有所减轻)些。”
管家服下大烟膏,欣慰道:“粮食顺利交给七爷他们,这最让人高兴。”
“得回(多亏)你啦,警察坐上车我的心悬起来……”臧佰传愧疚道,“让你遭这么大的罪,叫人心里难受。”
“东家,多年来我吃你家喝你家,从没错眼珠看我,您对我的恩情八辈子报答不完,为东家受这点苦算什么。”杨继茂忠心耿耿地说,“我恨自己还不赶快好起来,眼看秋收了,往回收粮,没人保护不行。”
“继茂啊,你安心养伤,收粮我安排好啦。”臧佰传对管家说七爷派人为家里护秋,“他们的人早到咱家大片地,暗中保护我们。”
“太好啦!”杨继茂放下心来,地里不出问题,弄进村再弄进院,就不担心粮食给谁抢夺去。今年新粮进来抓紧入窖,日本人发疯收粮食,盯上咱们的新粮没好。
赶车回来,杨继茂见村公所的后院平整场地,方法很原始,马拉石头滚子,*这块碱土,压实晒干的碱土跟石头一样硬,新粮晾晒在上面,然后茓起来,待水分达到安全储藏标准,装麻袋运走。
“器材都运来了,堆像座小山似的。”杨继茂说。
“出荷任务加重,多出几百吨,我计算过户均一千七百多公斤。”臧佰传是农民清楚过日子需要多少粮食,“架火烧村交起这个数的,三勾(分)撑死有一勾。”
“粮食都交了,人还不得饿死。”
“日本人可不管你死活,”臧佰传有了到必要时刻接济没粮户的想法,说,“陈粮一粒都不能卖,肯定用上了它!”
三百吨粮食变卖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管家揣测到东家大半心理,到时候偷偷借给揭不开锅的村邻,不是为获得好的口碑,是救命啊!其实,杨继茂只猜到东家想法的一部分,他留粮食还有两个用途:模范村完不成任务,县长亲自登门催缴粮,县长的面子要给,而且给足;还有七弟他们,几十号人马需要粮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老鼠出荷(3)
“县里督促班到村上了,出荷已开始,我陪他们收粮。”臧佰传嘱咐说,“你好了就去地里,找机会接触一下老七的人,问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顺便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
“东家忙你的,家里秋收的事交给我,还有二爷、三爷、四爷他们嘛!”杨继茂说,“保证一粒儿不少地收回庄稼。”
“你的伤没好利索……”
“皮肉伤,又没伤筋动骨。”杨继茂在大烟膏的作用下,此刻一点儿都不感觉疼,“有七爷他们保护,秋收更把握喽,江湖上有规矩,熟麦子(自己人)不抢,别的绺子见到他们,会绕开走的。”
秋天弄粮食的还有游击队,他们不抢夺,从种地户手中购买,臧佰传嘱咐管家,如果遇到游击队,可以偷偷卖给他们一些粮食,总之,他谁都不想得罪。
“嗯,我明白。”
臧佰传想起一件事,说继茂你心里有个准备,白所长可能找你。
“找我,他找我?”
“咱家粮食被抢,他定然向日本人下蛆。”臧佰传了解白所长到骨髓,除副村长佐佐木九右卫门,弘报牛小眼、警察分驻所白所长,还有自家兄弟老五,他们恨不得自己出事,下蛆需要条件,如缝隙,粮车给胡子抢去就是缝隙,下蛆的缝儿,白所长一定抓住不放,“找你探问,寻破绽。”
“找也白找。”杨继茂说。
“跟他来软的……”臧佰传叮嘱一番,斗智斗勇村长不在警察分驻所所长之下,他最后说,“收庄稼的时候,瞅着点身后,白所长说不定派人监视我们。”
“哎!”杨继茂答应。
“继茂,你说村中连续出现人失踪的事。”臧佰传未解的谜团,讲出来希望管家帮找答案,“出去的都是种地的,他们都有家有口,怎么撇家舍业二上(从中)走了呢?”
“听说还有刘哑巴。”
“谁跑掉哑巴也不能跑掉,家里有双眼瞎的老娘,还有抽羊杆儿疯的媳妇。”臧佰传说,近期失踪人员的名单在村长手上,白所长主张追究失踪人所在的牌长及一牌人的责任,村长硬是给挡住,他对佐佐木九右卫门说,眼下忙秋收,忙出荷,哪有工夫追究什么邻居失踪责任,副村长同意村长的意见,佐佐木九右卫门同意还有原因,他知道人员失踪是怎么回事,阴谋不可泄露。
“最近怪事连连,村子人无缘无故失踪,老鼠出荷。”杨继茂说。
粮食出荷日本人是吃是卖,老鼠出荷是吃是卖?天知道日本人收购老鼠干什么。
“白所长弄耗子很卖力。”臧佰传说他跟吴相林吵架,“这家伙能看出眉眼高低,日本人的脉他摸得准。”
如此说来,日本人收购老鼠很重要,用途谜一样。
“对啦,继茂,有个事我问问你,”臧佰传说,“三闺女跟吴相林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你看呢?”
杨继茂等着东家问他许多天了,他料到东家要问,正好把事情挑明了,吴相林已经托自己跟东家说说这事。那天吴相林对管家说:“我和三小姐进展很快,请你跟东家说说。”
进展很快是什么意思?意思很明显,快意味到了一定程度,男女最大的程度是那个,如果那个了就生米煮成了熟饭。
“你们俩是不是?”杨继茂直截了当地问。
“两三回。”吴相林性格比他手里的枪筒直,在管家面前他更直,说,“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了。”
进展是够快的,都有了三两回,管家说:“你俩都三两回了,跟不跟东家说没意义,东家是开明的人,不会棒打鸳鸯。” 。。
第十章 老鼠出荷(4)
“总归你还是说说的好。”吴相林说。
礼节礼貌也该说,杨继茂变换一下进展很快的说法道:“他们到一起啦!已经。”
“噢?”臧佰传惊喜此消息,他希望是这样,三闺女冷惠敏嫁给吴相林,他减掉一个负担,不是别人强加他身上的,而是自己主动挑起来,原因是当年自己死活拆散他们,老五不说了,对冷惠敏的伤害他决心弥补,促成一桩满意的婚姻,经济上资助她,他说,“好啊!相林没房子没地,三闺女也没有财产,我们腾出两间房子给他俩住。”
三
程笑梅在假期(出部落村要告假,必须按时归来,超假回来要受审查。)的最后一天回到架火烧部落村,出现在乡邻面前的她打扮是富家小姐,派头是扎彩铺主,守门当值的警察看过她的身份证明,点头哈腰地笑脸道:
“程老板,请!”
以貌取人和狗极其相似,俗语有狗咬花子,穿得破破烂烂的,狗肯定咬。当然程笑梅顺利走进警察盘查、把守的部落门,与她的穿戴有关。进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