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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跟进,兵力一下子升到八千多人,远远超过了在朝清军的数量。
日本此时急于出兵,并非为帮助朝鲜平定叛乱,而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加强对朝鲜的控制。另外,当时日本国内爆发经济危机,伊藤博文内阁正处于风雨飘摇当中,此时出兵海外正好可以转移国内的注意力,以度过危机。这种事情,在中外历史上并不罕见,做得好的,可以稳固国内政局,但万一弄巧成拙,就可能反过来及国内安全,当年拿破仑三世就栽在这个问题上。
而此时东学党听说中国大兵赶到,加上朝鲜小朝廷的招抚政策,起义已基本偃旗息鼓,局势也日趋平静。朝鲜小王朝便先后照会日本和中国,要求双方撤军。中国不想生事,便满口答应,并约日本一起退兵。
但日本却心怀鬼胎。当时日本在朝鲜的海陆军已经远远超过清军,到嘴的肥肉哪能轻易放弃,于是日本不但以各种借口不肯退兵,反而不断制造事端,抛出朝鲜内政改革方案,说由中日两国共同监督,把朝鲜变成共同的保护国。这个方案如同“一女同侍二夫”,目的就是要激怒天朝,制造决裂的机会。
对于日本人的蓄意挑衅,清廷大吃一惊,没想到日本这蕞尔小国,竟然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孰不知,此时的日本已经不是从前的倭国,靠十年前的几句外交恫吓是打发不走的。由此,清廷内部也分化为主战和主和两派,而其中又纠杂着帝党、后党之争。
这帝后两党之争,说来话长。1875年,慈禧太后的亲生儿子载淳(同治帝)贪图玩乐,年纪轻轻就得天花死了,没有留下子嗣,这就给皇位继承上出了个难题。按理,同治是载字辈,下面应该立溥子辈入嗣继位,但这样的话,慈禧太后就变成了皇老太后,没法再搞垂帘听政了。而当时的皇族里溥子辈已无近亲,慈禧太后也不可能把权力轻易让人,于是便强行立了醇亲王奕譞的儿子载恬为皇上,也就是后来的光绪帝。
为什么立载恬为皇位继承人,道理很简单,因为载恬的老妈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妹,老爸则是咸丰的弟弟。立了载恬之后,载恬管慈禧叫“皇爸爸”,慈禧太后便也可以继续垂帘听政。当时的载恬只有四岁,慈禧太后将他抢进宫,可怜奕譞夫妇一年到头都不能见上自己的儿子几面,即使见面,也不得以父子相认。这专制社会的权力斗争,连皇帝有时候都是道具。
光绪很小的时候就脱离亲生父母进了皇宫,一直在一个孤苦伶仃的状态下长大。据很多野史上说,慈禧太后不允许别人过分接近光绪,而慈禧本人又是一个严厉而不懂爱护儿童的人,当年肃顺八大臣在热和行宫咆哮的时候,小皇帝同治吓得尿裤子,哇哇哭着投进了……慈安太后的怀里,而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怀抱!
在这样一个孤独而没有母爱的环境里长大,光绪从小就胆小懦弱,听到天上打雷,往往都两腿发抖战栗。当时能够时时接触并真正给予小皇帝温暖的,只有他的老师翁同龢,后者在生活和学习等各方面都给予了悉心的指导和照顾,但也让小皇帝过分依赖于自己的老师。
1886年,光绪帝满十六岁,慈禧太后继续垂帘听政于理不合,便在次年改为“训政”。光绪帝十九岁结婚成人,慈禧太后宣布“撤帘归政”,改由光绪帝亲政。但是,多年的后党已成气候,加上慈禧太后退休后时时干涉朝政,这就和小皇帝身边力图振兴的帝党一派形成尖锐矛盾,这个矛盾的总爆发在1898年的戊戌变法,最后帝党一败涂地,连光绪帝本人也被软禁,这是后话。
翁师傅是大学士翁心存的儿子,江苏常熟人,咸丰六年的状元,文才没得说,又是皇帝的老师,历任各部尚书及军机大臣,乃当时著名的清流派领袖。当然,清流也许人品高尚、文才飞扬,但是实践中未必真正管用,像张佩伦之流,祸害大了去了。
王伯恭在《蜷庐随笔》中说,翁同龢与李鸿章有父死兄徙的大仇,据说是这么回事:当年剿灭太平军的时候,翁同龢的哥哥翁同书任安徽巡抚,在定远之役中临阵脱逃,被人弹劾后朝廷命其戴罪立功。后来翁同书为了招抚割据势力苗沛霖,被其欺骗错杀了地方团练首领孙家泰、蒙时中,但苗沛霖叛乱如常,翁同书处置失当,激成大变。
曾国藩对翁同书在定远之战弃城逃走本就极为愤慨,这次忍无可忍,决定上书弹劾。但是,曾国藩为人厚道,又忌讳翁同书的老爸翁心存是同治帝的师傅,一下难以下笔。这时,李鸿章便代他写了篇漂亮的弹劾词,弄得朝廷也不好意思包庇,便判了翁同书“斩监候”(相当于死缓),老爸翁心存听到消息,气得立刻翘了鞭子。后来,翁同书被改判充军新疆,这可不是“父死兄徙”?
《蜷庐随笔》里说,翁同龢好客,客至无不接见,但他的世交好友潘祖荫(字伯寅)却笑道:“叔平(翁同龢的字)实无知人之才,而欲博公卿好士之名,实亦愚不可及”。他还说:“吾与彼皆同时贵公子,总角之交,对我犹用巧妙,将来必以巧妙败”。荣禄也曾经说,李鸿章是甘做小人,而翁同龢爱作伪君子。读书人好耍小聪明,是万万做不得大事的。
台湾庄练先生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关键人物》一书里说:“他(翁同龢)因与李鸿章之间久怀宿怨屡谋报复,李鸿章不欲战而迫其战,在他看来正是挫抑之而困顿之的良好机会,又岂能放过?至于万一试而不效,淮军挫败,私怨虽报而国事已坏,则不是翁同龢所着急的问题了”。如此看来,翁同龢的主战,颇有挟嫌报复、以私害公的嫌疑。
个人恩怨事小,但无知加自私那就祸害大了。翁同龢是不是真的想利用甲午战争置李鸿章于死地不好讲,但翁师傅终身与李鸿章为仇,那是人人皆知,连光绪帝都知道这事。李鸿章在洋务运动中主张的重西法、练海军、开铁道等事,就处处遭到翁同龢的反对和掣肘。
抛掉个人恩怨不谈,翁师傅的主战言论更有点像愤青(清流派本就大都是愤青嘛)。大敌当前,主张对敌出击当然能赢得一片掌声,但在自己的实力状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逼迫前线将士去拼命,未必不是祸国殃民。翁师傅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纠集自己的门生张謇(也是状元郎)等人,逼迫李鸿章开战,倒很是有点这个味道。
当时光绪帝毕竟只有二十出头,被他的翁师傅一鼓噪,便和他同年龄的愤青小朋友一样,要大力主张开战了。但是,光绪帝当时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真正的权力其实掌握在慈禧太后的手中。慈禧太后开始并不想开战,老太太当时正忙着操办自己的六十“万寿”大典,只是后来觉得这小日本太猖狂了,面子上挂不住,又不知道自己和日本的实力对比,脑子一热,就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小小倭国了。
战有战法,和有和法,本都无大错,但世界上的大错小错,都是错在无知上。老祖宗告诉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让这些人忘到爪洼岛上去了。
当时被派往朝鲜的太原总兵聂士成,看到大批日军开进朝鲜,兵力已经远远超过清军,便赶紧上书李鸿章,问朝廷之计到底是平定朝鲜之乱还是和日本一争雌雄,如果是平定叛乱,现在军队就可以撤回;如果是要和日本决战,就请立刻调派大军入朝,不然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
李鸿章是了解日本和自己实力的,不到准备充分,断不可贸然宣战。很多人以为李鸿章是站在慈禧太后一边的主和派,但事实并非如此,帝党偏激无知,后党昏庸无能,李鸿章有点超然脱身于帝后两党之外。但是,李鸿章想搞“以夷制夷”,希望英国、沙俄等列强来调停保住和平局面,只是他过分相信当时的超级大国了。当时的大英帝国已经日薄西山,充其量也就是李顿调查团的水准,和如今想打谁就打谁的美国比,差得远了!
而日本在战争爆发前,抢先和英国签订了《英日通商航海条约》,并通过一系列外交活动取得了西方列强的中立。在一切准备妥当后,日本驻朝公使大鸟圭介在7月19日向朝鲜小王朝提出四点要求,一是允许日本架设汉城至釜山的军用电线;二是为日军修建兵营;三是让朝鲜令清军自牙山撤兵;四是废除中朝间一切“与朝鲜独立相抵触”的条约,并以最后通牒的形式,限令22日前答复。
正当朝鲜小朝廷茫然失措的时候,日本军队于7月23日清晨突然闯入王宫,劫持了朝鲜国王李熙,然后找来被释放回国的大院君来组织亲日傀儡政权,在日本人的胁迫下,朝鲜亲日政府于7月25日宣布废除以前同清政府缔结的一切条约,并授权日军驱逐在朝清军。
至此,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了。日本人处心积虑,要的不就是一场战争吗?
5.3、丰岛海战,不宣而战
在日本人的逼迫之下,小皇帝光绪气恼不已,多次谕令李鸿章立刻备战,“若顾虑不前,徒事延宕,驯致贻误事机,定惟该大臣是问!”李鸿章慑于小皇帝的严责,加上日本人完全关闭了外交谈判大门,只得在7月中旬派兵入朝增援。
日军当时经仁川登陆并已占领汉城,把北边平壤和南边牙山的清军隔为两段(就像后来朝鲜战争中美军仁川登陆拦腰切断北朝鲜人民军一样)。在日军之前,叶志超统率的清军已在牙山登陆并驻扎在成欢一线,兵力远少于日军,形势不容乐观。
考虑到朝鲜北部山多崎岖,进军速度太慢,李鸿章便决定在陆路进军平壤的同时,再从海路运兵,一路在鸭绿江口的大东沟登陆后驰援平壤;另一路在天津登船后到牙山增援成欢一线的叶志超部。
入援平壤的计划还比较顺利,记名提督卫汝贵率盛军六千人由大沽口登船、提督宋庆和总兵马玉昆率毅军二千名由旅顺登船,分别至鸭绿江口的大东沟登陆后直奔平壤。另外,总兵左宝贵率奉军三千五百人、副都统丰升阿率练军一千五百人也渡鸭绿江入朝,四路大军于8月上旬分别进驻平壤。
在陆路进发的同时,为增援牙山的叶志超部,李鸿章派总兵江自康率天津练军二千五百人,雇用英轮高升、爱仁、飞鲸三船运兵前往牙山。为防不测,又调派北洋舰队济远、广乙、威远三舰护航。由于牙山登陆困难,三船同时到达的话,一时间难以同时上岸,于是三船分批出发,爱仁号最先,飞鲸号次之,高升号最后。
殊不知,日本间谍石川伍一早已潜藏在天津军械局书办刘树芬家中,通过贿赂获得了大量的情报,高升号出发时间的情报即被石川伍一提前告知了日军。案发后,石川伍一和刘树芬两人被一起斩首。
日军大本营获得情报后,立即派日本联合舰队从佐世保港出发,开始寻找清军运兵船的踪迹。7月25日的清晨,日本舰队第一游击队吉野、浪速、秋津洲三舰到达牙山湾外的丰岛海面,这一天正好晴朗无云,海上能见度高,突然间,日舰见丰岛方向有两艘军舰喷烟而来,不一会,便看清迎面而来的乃是中国的济远和广乙两艘军舰。
原来,济远、广乙和威远三舰完成护送运兵任务后,由于威远是木甲船且速度慢,舰队小队长方伯谦便让威远当晚返航,自己则率广乙在次日出发,没想到刚一出牙山湾,就和日本舰队第一游击队的三舰迎头撞上。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吉野号气势汹汹的奔上前去,首先向济远发炮。济远见来者不善,不甘示弱,也奋勇发炮回击吉野。听到炮声后,秋津洲立刻赶来参战,于七点五十五分开始向济远开炮。此时浪速也迅速靠近,三舰同时炮击济远,战争打响了。
当时双方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日本三舰共拥有三十门炮,其中速射炮二十二门,而济远和广乙只有旧后膛炮共五门,速射炮一门都没有;敌舰速度都在十八节以上,吉野速度甚至达到二十二节,而济远只有十五节,广乙是旧式巡洋舰,速度更慢;从吨位上看,日舰均在三千以上,吉野达到四千两百吨,而济远是两千三百吨,广乙只有一千多吨。
刚一接战,日本三舰聚攻济远,炮弹密如雨下,济远将士以一敌三,沉着迎战,频频发炮还击,并击中吉野右舷侧,击毁舢板数只并贯穿其钢甲,只可惜炮弹没能爆炸(质量问题?),吉野侥幸逃过一难。
随行的广乙见济远形势危急,也赶上前来助战,但广乙既小且旧,火力又弱,在浪速和秋津洲的合击下,很快就身中两弹,船身歪斜,幸好当时战斗激烈,海面上硝烟弥漫,广乙借机转舵向东躲避,并回击了追赶的浪速一炮,击穿其左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