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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娘横了她一眼。
“说什么呢。”她说道,一面叹了口气,不言语了。
“舅妈,你不会被这两句话说的就心软了吧?”刘梅宝忙扔下手里的果子说道,“三年啊,三年你受得罪,就几滴眼泪打发了?”
“我受罪又不碍她们的事…”宋三娘子淡淡说道。
“舅妈。”刘梅宝皱眉道。
“听他们说的他们也怪不容易的…”周良玉也在一旁说道。
刘梅宝看看这母子俩。
“是,我也没说他们容易,大家都不容易。”她摊手说道,“我这不回来了,好名声也让他们享了,已经够便宜他们了,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的…”
听她这样说,宋三娘子就笑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爹姓刘。”宋三娘子说道,一面伸手抚了抚刘梅宝的肩头,“也罢了,一家人荣辱与共,真要闹的不像话,他们吃了亏,你也不过是出口气,到底是要被拖累,这样,你心里清楚就是了,我原是担心你被人几句话哄的就犯了糊涂,这样看来,我也放心了。”
“我哪有那么傻。”刘梅宝瞪眼笑道。
“不傻?还不是被人家写的几句话哄得死心塌地的。”宋三娘笑道。
这是说卢岩呢,刘梅宝抿嘴笑。
“他可没哄过我,都是实打实做事。”她说道。
宋三娘子便点着她的额头笑。
“那娘不会把妹妹丢下吧?”周良玉在一旁问道。
刘梅宝和宋三娘便都笑了。
“我要是丢下了,这回到家还能安生?”宋三娘子笑道,“我年纪一大把了,被人带着兵马堵住吓一吓可是经受不得的。”
“舅妈,他吓谁也不会吓你啊。”刘梅宝笑道,摇着宋三娘的胳膊,一脸小女儿提到爱人那发自内心的欢喜。
周良玉看着她们,嘴角也浮现一丝笑,只不过这笑意到底是带着几分酸涩。
“那晚上的饭去不去吃?”刘梅宝问道。
“当然要去,我养你那么多年,连老刘家的一顿饭也不吃,亏死了。”宋三娘淡淡说道。
刘梅宝笑了,伸手摇着她的胳膊。
“我是怕舅妈被她们的殷勤酸倒牙。”她笑道。
“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好听话,好容易有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听个够,好听的话,哪里有人会嫌弃。”宋三娘说道。
这话逗的刘梅宝笑不停,心里微微的担心烟消云散。
该吃吃该喝喝,好听话却之不恭,殷勤笑脸来者不拒,这是她们应得的,干嘛不要?
晚宴很成功,二少奶奶果然大手笔,菜香酒美,点心果子皆是京中良品,别说那几个难得进京一次的姑妈们吃得顾不上说话,就连家里的小姐少爷都有些失了矜持。
这精美的晚宴,让三个姑妈回忆起自己当姑娘时的情景,那遥远的记忆已经在半辈子的婚姻生活里都要消散了,于是她们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女儿们嫁到这里来,再不能跟自己一般远离繁华的京城,远离将要更加富贵的娘家。
她们的视线落在那坐在老太太身旁的姑娘,两盏荷叶灯就安置在她身后,照得她如同神仙妃子一般让人不可直视。
这边老太太正殷勤的给她夹菜,二少奶奶站在她身后,为她斟酒,那边大太太用比看自己女儿还亲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合家的宝贝啊,系着整个刘家的前程啊,升官联姻…
三个姑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几乎同时站起身来涌过去。
“宝儿啊,姑妈可是担心的要死了,你可得吃姑妈一杯酒…”
宴席一直到了很晚,大家才意犹未尽的散去,每个人都吃的舒坦畅快,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笑着离去。
一夜好梦。
十月初,东方才浮现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河南徐州府外一大片军营开始整集,相比较与其他营帐的人喊马嘶,位于军营最右边的河东兵却是格外的肃整。
几个小兵喊着口号,一队队兵士快速而准确的集结成队列,日光从云边洒下来时,这群百人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挺胸昂首的听候号令出发,清一色的山纹铁甲八瓣帽儿铁尖盔,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卢岩在帐中披上钢甲,一旁一个亲兵给他系上大红斗篷。
“总兵大人亲赠的甲衣真不一般!”付老三在一旁咧嘴笑道。
卢岩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眼这盔甲。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拔营
这是一套银白鳞甲,打制精良,甲叶厚实,实用与美观共燠
“说这还是先皇所赐的。”卢岩说道,神情中也难掩几分激动,伸手摸摸铠甲。
“皇上赐的东西我就不想了,只要永远能穿着这身铠甲,我就知足了。”付老三拍着身上的甲衣哈哈笑道,随着他的抖动,铁甲发出刷拉拉的声音。
“啥?”顺子听见了,瞪眼道,“这铁甲不是给咱们了?”
卢岩已经是河东驿的主事,边军主事,无征召不得擅离辖境,那日他直白的跟那位要用公权帮忙递私信的武官说想去京城后,当时武官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显然也是被他这突然的要求吓到了。
但武官就是武官,杀人切菜瓜一般,再惊人的事面前都能保持镇定,于是他打着哈哈说回去后帮忙问问,便忙忙的离去了。
事后,卢岩被师爷好一顿埋怨,没想到几天后,再去平阳卫领取告身顺便拜见平阳守备时,被平阳守备安排了一个大差事。
一率大大的美差,让整个平阳卫境豳的武官都眼红的发狂。
此次贼奴破境,山西军民死伤不少,但也产生了不少英勇将士,固原总兵牛大同战死,山西副将卢国朝战死,告老还乡的前太子太保,右都御使何兰青以八十高龄,携全家八十一口奋战拒敌,无一生还,简直令闻者心惊胆寒落泪。
另虽然此战大伤,但俘获也不是没有,尤其是单河东驿的卢岩一队,守解县、解凤陵关,斩杀贼奴近千人,缴获披甲马匹不计。
惶恐的民众需要安抚,各地的将士也需要激励,所以经过一众朝廷高官商议,圣上特命何阁老灵柩入太庙受祭,另将贼奴首级献祭。
此消息一出,山西境内大喜,所有官员都忙碌起来,为了这个进京名额简直要打破头。
且不管他处是如何争夺,平阳卫安安稳稳的得到一个名额,这个名额就落在了卢岩头上。
命河东驿操守官卢岩携兵百人护送入京。
这个卢岩年纪轻,又刚刚坐上操守的位置,论资历在平阳卫十个操守官中是最低的,为此其他的操守官气不过,纷纷找到守备讨个说法。
“此次献奴首八千,卢大人一人便占了一千,你们只要说谁比他缴获的多,某亲自送他去京城。”平阳卫守备淡淡说道。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对于这天上砸下来的馅饼,师爷高兴几天几夜都没睡,激动地拉着卢岩又是询问又是嘱咐,简直比当初抱怨时更聒噪。
对于这其中的意义,卢岩没什么感触,他高兴的是真的可以进京去看刘梅宝,然后践行上门提亲的许诺,得到消息的第一件事就是乐颠颠的跑到知府大人家里,找知府夫人去了,只把师爷气的倒仰。
知府夫人实在不方便亲自进京,但还是尽心尽力的给京城中的好友写了一封信,这位好友的丈夫如今是吏部正六品的主事,在京中也算是个有头面的官员了,让他的夫人出面做媒,比自己这个外官太太还要好。
知府夫人亲自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一封信,卢岩又贴身携带一封拜帖,高高兴兴的挑选一百人出发了。
师爷自然很想去,但鉴于大人出远门,河东驿又是新换长官,许多人事要安排,长官不着调,师爷不能不着调,于是他老人家忍着心痛放弃了这次极有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入京参见百官,说不定还能进进太庙的机会。
这次随同卢岩进京的是五十河东兵,五十盐丁,另亲将王九,张顺,付老三随同。
一众人高高兴兴的往山西总兵府**去了,当这群穿着各式各样铁甲,其中好些都破的叮叮当当响的队伍出现在山西兵将眼前时,引起一片愕然。
他们这队队伍说是护送兵,说白了就是殿后,帮着照看拉着贼奴首级缴获物资的辎重车,必要的时候,还要推车赶马,那真正的护送兵是山西总兵帐下的人马,走在最前方,衣着鲜亮,气宇轩昂。
卢岩站在队伍最前方,看着这些人马先行。
一辆马车从身前经过,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卢大人旅途可还好?”陈清问道。
卢岩点点头,冲他拱手施礼。
“还好?多谢大人关心。”他道。
陈清点点头,微微一笑,再次打量卢岩,目光扫过他身上的铠甲。
“总兵大人这铠甲是当年千里勤王英勇善战所得.”他缓缓说道,目光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意义非凡啊。”
“是,某定不负此衣。”卢岩抱拳郑重说道。
陈清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大人的伤可好了?”卢岩问道,目光扫过陈清微微苍白的脸。
“已无大碍。”陈清答道,“当日多谢大人伸手相助,陈清才留的此命。”
“不敢,是大人英勇吉人自有天相。”卢岩拱手垂头。
这傻大个还是蛮会说话的,陈清嘴边浮现一丝笑。
“到京城,大人到我府上坐坐。”他说道。
卢岩道谢,看着陈清放下车帘子,马车过去了。
“这娘娘腔说话阴阳怪气的,说的什么意思?”王九在一旁问道,皱眉看着远去的马车。
“大老爷们,坐什么马车啊。”顺子也吸着鼻子说道,一面还将胸脯挺了挺,他的身材瘦小,架着铠甲几乎将他装起来,大晚上乍一见了,都会以为是铠甲自己走动了,但他还是舍不得脱下来,恨不得睡觉也穿在身上。
“休得胡言。”卢岩说道,“陈大人身负重伤,尚未痊愈。”
张顺撇撇嘴,要说什么被王九瞪了一眼,便把话咽下了。
“原想师爷没跟来能自在几日,没想到师爷不在了,九哥就成了师爷一”他转头低声跟一旁的兵丁嘀咕。
兵丁嘿嘿笑。
“好了,出发,保持队形,不许说话。”卢岩看着前方大军起步,便抬手喝道。
原本就肃立的队伍立刻鸦雀无声,伴着号令森严而行,在这百人的衬托下,一向混乱的辎重车队也显得较以往英气十分,行动也比以前快速了许多,让整个队伍的行程不自觉的加快了。
原野上浩荡的军队蜿蜒如同长龙,直向京师而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询问
事实证明,再好的果子酒,吃多了还是会有些上头。
丰盛愉快的晚宴后的第二天,大少奶奶接过仆妇用井水冰过的手巾贴在额头,刚在美人塌上躺下来,就被门外孩童的哭声扰起来。
“姐儿又怎么了?”她只得问道,带着几分不耐烦。
“回奶奶的话,姐儿说肚子不舒服….”奶娘在外答道。
怪不得一晚上都觉得睡不踏实,大少奶奶觉得额头更疼了。
善姐儿已经六岁了,自小就没跟她在一个屋子里住过,昨日被塞过来,还带着一个奶妈两个小丫头,都挤在这里,大少奶奶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请大夫瞧了没?”她只得起来,让奶妈把孩子抱进来。
六岁的善姐儿长得瘦瘦小小,此时哭得都没了力气,看上去跟个小猫儿似的。
大少奶奶仲手接过,拍着安抚。
“瞧了,一早就回禀二奶奶,请了胡同的大夫来,说是吃撑了,不消食…”奶妈说道。
大少奶奶顿时气恼。
“眼皮子就那么浅!往日都是饿着你还是怎么着?”她瞪眼喝道。
善姐儿被她训的不敢哭,憋得只打嗝。
“瞧瞧你这没出息样!半点不给你娘我争气!”大少奶奶气不打一处来,点着她的额头喝道,又骂奶妈仆妇不看着姑娘。
正豳闹着,门外有小丫头回二奶奶让人送东西来了。
“拿进来吧。”大少奶奶说道,将孩子扔给奶妈挥手赶下去。
一率丫头拿着一张帖子走进来,先施礼,然后将帖子递过来。
“我们奶奶整理的昨日宴席的费用单子,请大奶奶过目。”她说道。
一涉及到收钱的事,这小蹄子比谁都快,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去山西来回的开销还不给自己补上!
大少奶奶恩了声?仲手接过,打开一看,就觉得心抽抽。
我的亲娘老子哎,这都吃了什么?足足花去了她三个月的月钱???…
早知道她也要吃撑了才罢!
二少奶奶此时也并没有多高兴,屋子里两个丫头拿着算筹算着什么,她则坐在一旁,手枕着引枕,微微蹙眉想什么出神,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带笑。
“奶奶,钱算好了..”两个丫头放下算筹说道。
二少奶奶便仲手就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