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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现在谢四娘就跟人家蒸发一般,半点消息也无她的经历也传开了,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女人也许是寻个地方自我了断了平阳卫放弃了寻找。
位于太原府城东南地段的参将府,管家带着一众仆妇迎接太太少爷,一个个精神抖擞笑容满面。
刘梅宝还是年前来过这里一趟,收拾布置好了就跟着卢岩回盐池滩,对她来说这里还很陌生,不过因为卢岩这段日子住在这里,这里充斥着这个男人的味道,所以对她们母子来说,一切又那么熟悉。
“太太慢点,少爷慢点。”仆妇抢着搀扶刘梅宝,而卢舫早等不及自己跳下马车,慌得一众人忙喊。
“爹爹。”卢舫迈着小腿就往家里跑。
身后管家亲自去跟着护着,口里喊着小祖宗慢点。
“没事,他野惯了。”刘梅宝笑道,一面小心的下地站好。
话没说完,就听哎呀一声,卢舫和人撞在一起。
“你们不长眼啊。”管家抱着跌入怀里的卢舫,大怒呵斥迎面走出来的人。
这是一行三人,都是兵丁打扮,不过此时丝毫没有卢岩手下兵丁的气势,而是垂头丧气灰头土脸。
他们显然认得管家,也见过常被卢岩带在身边的卢舫,便忙忙的跪下赔罪。
“快起来,什么大事。”刘梅宝在后说道。
卢舫揉了揉额头挣开管家,又蹬蹬跑进去了。
“太太,太太。”那三个兵丁看到刘梅宝,带着几分希翼抬头唤道。
话没出口,就被身后的兵丁们齐声喝止。
“军法难容,还是莫要白费心思。”其中一个冷冷说道,眼中带着几分警告。
三人听了立刻又颓然垂下头,给刘梅宝叩了一个头,起身便走,一边走一边抬手抹泪。
“这是怎么了?”刘梅宝不由问道。
“太太,这是跟着大人的三个护卫,因此犯了错,所以大人命令责罚驱逐。”那适才说话的兵丁首领躬身说道。
卢岩的军中奖赏丰厚,但同时刑罚也极为严重,这其中的驱逐可不仅仅是驱逐当事人,而是他的所有家眷都要一起被驱逐,对于兵丁来说,这惩罚简直比杀头还重。
出了正月,天气还十分的寒冷,这个时节把这三家人驱逐,只怕要受大罪。。
但军法严苛,刘梅宝也不会去多嘴。
“去家里领些银子与米粮给他们吧。”她低声对管家说道,“这样好歹能支撑一段。”
管家应声是,便去了,刘梅宝带着人进了门。
看着她进去了,那兵丁首领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这事都给我闭紧了嘴,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他转身低声对于身后的其他兵丁说道,神态严肃。
“是。”众人忙领命。
第二百五十六张 家事
刘梅宝迈进门,就看到卢岩抱着卢舫匆匆的迎过来。
他穿着家常的袍子,带子也没系,似乎正在睡觉被突然叫醒的。
“怎么也不叫醒我。”他对着管家大声呵道。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刘梅宝几步过去,一面帮他系住带子,一面竖眉喝道。
上一刻还对管家怒容满面的大人,这一刻对着夫人就笑容满面,情绪转换的顺畅无比。
“我都没去接你们···”他带着几分歉意几分自责说道,说着还是忍不住对管家呵斥,责怪他没有通知自己。
从盐池滩到太原府路程远,再加上天气者其他情况,路上行程日子不好说,因此卢岩只知道刘梅宝这几日到,但具体哪一天就没那么准确了。
按理说进城门时他知道就可以了,只是没想到睡着呢,下人们没告诉他,这让卢岩很是暴躁。
“什么大事,你不接我们就不能进门啦?”刘梅宝笑道,帮他再紧了紧衣衫,催他进去,“吃了风病了还得我伺候你。”
卢岩哈哈大笑,抱着儿子抛了抛。
“走,进屋进屋。”他大笑道。
“大白天的睡什么?怎么这么大酒味?”
“哦昨天总兵大人酒宴,我,多喝了几杯···.”
夫妻二人低声说话向内院而去。
刘梅宝来到府城的第三日,卢岩的上下级同僚的夫人们为她举行了一次聚会。
宴会并没有在谁的家中,而是包了府城内一个有名的酒楼,还请了戏班吹弹奏乐,酒菜豪华,戏班上的俊俏男儿们身段唱腔优美,引得一众妇人笑闹不已,这可跟刘梅宝那时在河东堡平阳庙会上见的戏班子完全不同,那里唱的都是高亢的秦腔野调,而这里唱的是从京城以及繁华南方来的柔腔华调·这种纸醉金迷靡靡风情只让第一次出席这种级别宴席的刘梅宝惊讶不已。
一个俏皮的丫鬟捧着一盘子站到戏台前。
“童太太赏小三喜。”她脆声说道,一面将那盘子里的银钱撒在戏台上。
戏台上正摇曳生姿的俊俏书生冲戏台一侧长身遥拜。
被安排在主位近前的刘梅宝看的心乱跳,真,真开放···.
但所幸此时已经锻炼出来·心内再惊讶的大呼小叫,外表也保持的纹丝不动合理得体。
“刘太太,这小三喜唱的极好呢,每年灯会,都是他扮演的二郎真君,可是迷倒全府城的人呢,您瞧着怎么样?”身后一个妇人扶着刘梅宝的肩头笑道。
她的年纪三十四五·衣饰精美,细眉长眼带笑,搭在刘梅宝肩头的手腕上露出三个赤金镯子。
刘梅宝知道如今富人奢靡成风,这次出门她提前打听了这些夫人们的习惯,特意画了浓一些的妆面,并带了两三样首饰,但到这里跟这些三品左右武官们的家眷一比,她还是太寒酸了。
“挺好的。”刘梅宝从善如流的笑道。
“勇冠三军卢参将卢太太赞小三喜唱的好。”那妇人便立刻笑着对台上喊道。
那台上的小生便向这边看来·也不知道是这些妇人提前吩咐的,还是因为卢岩的名号,那俊俏的小生将自己手里的折扇抛过来·因为距离近,准准的落在刘梅宝的身上。
满场妇人们的笑闹声,刘梅宝有些哭笑不得那扇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看那台上的小生抛个媚眼转入后台。
这叫什么事啊,这古代贵妇人的娱乐生活也蛮前卫的嘛。
“那些男人们出入都有官妓作陪,咱们看个戏又算什么。”一旁的一个妇人看出刘梅宝的窘态,微微一笑说道。
刘梅宝笑而不语。
“冯太太,你瞧。”站在刘梅宝身后的那个妇人便对那妇人说道,一面向对面的席上努嘴,“同知夫人带来的那个姬妾·就是新纳的官妓。”
“是吗?”那妇人有些惊讶,眯着岩打量那边。
“长得好吧,昌平那边可是落罪了不少官员,作为犒劳,感谢咱们山西这次出了大力气,将这些新鲜的人都充过来了。”先前那妇人低声说道·“没见这些日子,这些男人一个个大小酒席不断。”
她哼了声,带着浓浓的不满。
“新鲜能新鲜多久。”那妇人年长些,闻言淡然一笑,“不过是迎来送往的物件罢了。”说着拍了拍那妇人的手,“你先别紧着吃醋,这等好货色不如先往手里抢两个,既讨了你家大人欢心,又留着将来送人也是拿得出手。”
就如同宴席皆有官妓作陪,官员之间相互赠送姬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刘梅宝在一旁竖着耳朵听,那两个妇人话题很快又转移了,总之是离不开男人女人家长里短,总体来说,这个宴会还是让刘梅宝玩的很高兴,回到家还将那般扇子拿给卢岩看。
“谁送的。”卢岩接过来问道,被上面的香气熏得打了两个喷嚏。
“一个男人送的。”刘梅宝笑眯眯的说道。
穿越来这么久了,她终于也能有个男配拉出来提一提了,虽然这个男配估计也就出场一次。
卢岩闻言有些愕然,抬头看妻子,灯下看去粉面桃腮,杏眼闪闪,此时带着几分小孩炫耀般的笑,只看得他心里一热。
“哪个男人送的?”卢岩伸手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贴着她的面摩挲,一面低声闷笑道。
“不告诉你。”刘梅宝笑嘻嘻的说道,想象是美好的,说出来就凄惨了。
卢岩哈哈笑,故意板脸威胁要撕掉扇子,引得刘梅宝笑着去抢,因为顾忌她有孕在身卢岩很快就将扇子还给她,抱着她亲了又亲,只亲的她身子发软。
“忍的很难受吧?”刘梅宝依偎在卢岩怀里,捏着他的腰低笑道,扇子早被丢到一边去了。
因为有小产迹象,他们已经这些日子都没有再同房。
“哪有.”卢岩笑道,话没说完就身子一僵·忙伸手按住那只作恶的小手。
刘梅宝在他胸膛闷笑。
“梅宝,再等等,你才好了。”卢岩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声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憋不住嘛。”刘梅宝吃吃笑道,一面抬眼似笑非笑道·“我告诉你啊,憋不住也不许找别的女人···¨”
她的话音未落,卢岩的身子又僵硬了几分。
“娘.耳房传来卢舫的喊声,紧接着是哭声。
这孩子新换了地方有些择床,刘梅宝忙三步两步的就过去了,卢岩在后怔怔站了一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的隔壁传来刘梅宝问卢舫要不要喝水什么的,才回过神跟过去了。
一夜无话。
在太原府的日子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没有灾民没有特别需要她去照顾亲善的军户,刘梅宝清闲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
“身在福中不知福。”宋三娘横了她一眼说道,一面将一件夹袄在卢舫身上比来比去。
卢舫伸着手跟面前的周虎头打花巴掌,一面不耐烦的催促。
“好了,好了,玩去吧。”宋三娘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
卢舫立刻拉起虎头的手。
“我爹给我做了好些打仗的小木头人儿,咱们去玩。”他嘎嘎笑道。
跟他同岁的虎头此时比他高一头,长得黑壮·憨憨的点头,一面从怀里摸出一个被压得不成形的面人。
“爹给我在庙会上买的,特意给你也买了一个,我给你带来了。”他说道。
两个孩子拉着手说笑着跑出去了。
“瞧你把小船带的,这么瘦。”宋三娘抱怨道。
“谁让我没有舅妈这样的好婆婆。”刘梅宝笑道。
“都要当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油嘴滑舌的。”宋三娘横了她一眼,嗔怪道。
刘梅宝抱着她的胳膊贴在她的肩头笑。
“哥和嫂子都好吧?”她又问道,“怎么不见他们来?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你哥有生意要谈出门一趟,你嫂子¨”宋三娘说道,迟疑一下。
“怎么了?”刘梅宝忙坐正身子问道。
“你嫂子家里有事·她心里不痛快,我便没让她出门。”宋三娘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梅宝追问道。
宋三娘叹口气。
“这孩子硬气,自从嫁过来,我多次想要帮衬一下他们家,你也知道,他们家不是太好·他爹读书人,也没个功名,靠着给人写字谋生,能挣几个钱,一个兄弟又是个身子弱,光景过得着实不易。”她缓缓说道,“可是,你嫂子都推辞了,逢年过节我包了重礼过去,她们家必定还了重礼回来,如此我送重礼不仅帮不到他们,反而成了他们的负担,只好作罢,让你哥请他爹兄弟来铺子里吧,她也推辞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一家人哪里用分的这么清?咱们家本来也没什么亲戚里道的,她既然嫁到咱们家,那咱们这两家就是亲人,谁好过了帮衬谁一下又怎么了?”
不说则已,一说宋三娘积攒的这些话都说出来了,这些话当着媳妇儿子不能说,也就在女儿面前无所顾忌了。
刘梅宝也有些意外,如果说一开始小棂还有些拘谨是正常,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
“就说这次吧,年前她家里出了事,一连回去了好几趟,我问起来,却都说没事,没事,还是我找人打听了,原来是她的姐姐···”宋三娘子接着说道,一面再次叹口气,“她姐姐年前伤了一个孩儿,月子还没坐好,就被婆家虐待,她爹去给女儿讨说法,也没落个好话,这不过年把她姐姐接回家来,到现在那边也不来叫,看着意思是过不下去了…”
小棂的姐姐,刘梅宝眼前浮现那个羞涩文静的女孩子形象,面容已经记不清了。
竟然过的这么不好,她不由叹了口气。
“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她站起身来说道。
“你算了吧,这家务事清官难断,你别跟着添乱,姑爷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