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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老伯!老伯相请不知所谓何事?”少年将剑放下,抬眼瞧着面前之人。
陈季云闻言倒不急了,端起茶杯瞄了眼青锋宝剑上的剑穗。
“听公子口音乃京城人氏,可认识前御林军总兵于将军?”
少年闻言刷的瞪大了眼,随即一脸的戒备。
陈季云见状心中倒是越发的肯定。
“公子无需紧张,我姓陈,乃于将军故交,祖居扬河。”
少年闻言吃惊的站了起来,随即便是一脸喜气,轻声问道:“你是陈世叔吗?”
陈季云点了点头道:“是我,果真是贤侄到此啊,一别十四载你父母可好?”
“世叔!”少年闻言眼眶中含着泪,哽咽的给陈季云鞠躬道:“我父四年前便去世了,我母缠绵病榻半载,也随家父而去。”
“什么,师兄嫂嫂去世四年了?”陈季云听的去世二字便觉得恍惚,先是自己的爹病世,随后几年怀锦师父辞世,岳父岳母入土,接着自己的师父也去世了,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恩,爹去世时曾对我说,若是族里相逼,便去扬河找世叔,可扬河陈府大门紧闭,四处探不得世叔消息。”少年轻轻擦了擦眼泪。
陈季云闻言拉着少年坐下叹道:“贤侄,此事是世叔考虑的不周,当年辞官辗转多次来到这小镇,也曾写信去过京城,可久无回音,你我两家也就断了联系,可悲我连你父最后一面都未瞧见。幸得瞧见这剑穗,否则岂不是与贤侄错过了?来,随世叔回家,咱回家再聊。”
少年此刻见到陈季云,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多少年他们兄妹被族里人欺负,苦不堪言,听到回家二字乖乖的拿起剑跟在陈季云身后。
“老爷!”门卫见到来人纷纷施礼。
“去请你家夫人和少爷到前厅来。”陈季云吩咐一声便拉着少年进了家门,“贤侄啊,坐。今年有十七岁了吧,好俊才啊,那会你才三岁,转眼之间啊!”
“恩,过了生辰便十八了。”少年坐在一旁毫无拘谨之态,将门子女自幼习武身上倒是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爹,你找我?”陈时踏进前厅便道。
“恩,这是你于伯伯之子,十四年前我带你上京时你们见过一面。”陈季云瞧着眼前的小辈笑道。
“世兄有礼。”少年抱拳眨了眨眼睛,她虽没有印象,可她娘记得啊,这陈世叔家哪来的少爷?十四年前见过,那眼前这位就是娘亲嘴里的小絮儿喽?可为什么成了少爷呢?
“小弟不必多礼,到此便是到家了。”陈时瞧见少年眼底的戏谑也眨了眨眼睛。
“时儿啊,你安排一下,替显儿接风洗尘,让你妻子安排人将凌院打扫一下给显儿住。”陈季云坐在主位上琢磨半天选择凌院,此院向阳,采光尚好。
“世叔,小侄还的赶回京城去,不必这般麻烦。”少年闻言回绝道。
“诶,麻烦什么。”陈季云显然不会答应,“就在这住下,我安排车马去接晞儿,从今往后,这就你们的家。”
“相公!”柳言兮刚进前厅便听的陈季云说什么家不家的。
“夫人,你来啦?”陈季云起身相迎。
“见过婶娘。”少年施礼道。
“夫人,这是显儿。”陈季云在一旁提醒道。
柳言兮闻言点头笑道:“快起来,都长这般大了。”
陈季云拉了拉妻子的手,随后看向少年问道:“显儿啊,你爹娘生前有没有给你定亲啊?”
“没有啊!”少年随即摇了摇头,她哥都病成这样了,哪有人肯将姑娘嫁给一病人。
陈季云闻言一喜,这些年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可二女儿陈茹硬是不点头,她急啊,眼前这少年长的清清秀秀,而且见义勇为甚是机敏,倒是乘龙快婿不二人选。
“显儿啊,世叔膝下还有一女,世叔将她许给你怎样?”
柳言兮闻言笑容不见,初次见面人都还未曾了解怎么能轻易许亲。
少年也是一惊,她哥这样岂不是要害世叔之女受罪吗?
“世叔,我爹娘去世后家里大不如从前了,根本拿不出聘礼来。”少年以此为由推脱道。
陈季云一听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当年若不是你父在殿上直言求情,世叔我哪有今日之光景?我当你们亲生一般,将聘礼岂不是俗套了。”
少年一听忙道:“世叔,这婚姻可是大事,我不能答应。”
“小弟,我爹就是你长辈,长辈之言应该听从。”陈时站在一旁回道。
“是啊,世叔我亲口相许,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不会不依的。”陈季云说罢便想起二女儿来,这要是女儿不满意,这门亲事也成不了啊!想到此便道:“这样,茹儿去赴诗会了,待会回来你们互相了解一下,若是情同意和呢,婚事世叔给你们操办,若是合不来,你们就当兄妹。”
柳言兮闻言紧绷的神经松了松,陈季云若是真敢相逼她女儿,她定不饶恕。
“老爷,夫人,三小姐、三姑爷回府了,哦,还有何大人、何夫人。”家丁匆匆忙忙来禀告。
柳言兮闻言喜不自禁,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而去。
“时儿啊,你带着显儿去换身衣服,在府中逛逛,少时唤你们二人来此吃饭。”陈季云嘱咐道。
“知道了,爹。”陈时拉起少年的手直接往后院走。
少时,丫鬟簇拥着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师兄。”何寄文进了屋携着妻子淡淡一笑。
“哎呀,蓬荜生辉啊,这我朝第一儒将光临寒舍,真是荣幸啊,荣幸。”陈季云笑眯眯的迎上前道。
何寄文闻言无可奈何道:“师兄这把年纪,还能开的玩笑,风采不减当年啊!”
此话一出,师兄弟哈哈笑了起来。
“岳父。”
“爹!”陈菡挣脱相公的手抱着自己的爹爹撒娇,“爹,你想不想女儿?”
“恩,我想你回来捣蛋,也就桓儿受的住你。”陈季云见到出嫁半年的女儿如何不想。
“哼,架不住他愿意呀!是吧,爹,娘。”陈菡转身瞧着公爹和婆母眨着小眼睛。
“寄文,弟妹,有这样的儿媳妇你们受累了。”陈季云满脸笑意的倒着茶水。
陈菡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着夫婿出了前厅。
“菡儿孝顺的很,倒是随师兄你。”何寄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此番前来祭奠师父,我只觉得身心越发疲惫了。”
林书婉闻言轻轻握着何寄文的手看向陈季云夫妇道:“当年寄文被公爹重责肺部大出血,留下病根,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我想着此番回去就让寄文辞官。”
“该辞官了,这官场哪是养病的场所,身子要紧,家族的重担也不能只压你一人身上。”陈季云说着手搭在何寄文的手腕处道:“还好,你辞官到我这来住,这鸟语花香,养人。师父也曾留下药方,待会我取来,喝上几幅药睡上几觉,保管面色红润。”
“听见了吗?回去就给我辞官。”林书婉听的无大碍心稍稍放下道。
何寄文闻言笑道:“好,好,听你的,回去便辞官,这宦海浮沉,我早就厌了。”
“恩。”林书婉得了承诺心情甚好,瞧着柳言兮道:“言兮,时儿媳妇有喜了,可是真事?”
“是啊。”柳言兮笑道:“都三个月了呢!渔家女儿闲不住,也不顾着身子。我说她一句,她竟然说她娘怀她弟弟的时候还出去打鱼,你说,拿她有什么法子。刚进家门那会,和丫鬟抢着干活,哪里有一点少奶奶的派头。”
“那姑娘守本分是个安安静静过日子的主,对时儿也上心,其他的慢慢教吧。”林书婉此刻只盼着儿女平安,不再遭受她和寄文所受的那份苦和磨难,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爷,夫人,厨房那边准备好了。”丫鬟走上前微微施礼。
“那就上菜吧。”陈季云说着站了起来拉着何寄文道:“走,走,走,□□吃饭去,咱俩如今是二女亲家了,你怎么得也要喝上一杯。”
“师兄,这酒还是免了吧,我这假胡子可经不住酒水啊。”何寄文说着抬手指了指嘴下面的胡须。
“哎呦,你这假胡子不错啊,挺软的,在哪儿弄的,你瞧我,硬硬的,难受死了。”陈季云摸着何寄文的假胡子羡慕不已。
何寄文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笑意道:“我也不知道婉姑在哪里弄的,待会我问问她。”
柳言兮和林书婉跟在后面连连摇头。
“言兮,我家寄文只有见到她师兄才会有频频露出笑意,你是没瞧见,她对她门生的模样,脸板的吓死人。人家好歹也是五品的侍郎,瞧见她,恩师两个字都在嘴里打颤,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的。”林书婉笑吟吟的说道,岁月在其脸上已留下淡淡的痕迹,可这一笑却仍显得风华绝代。
柳言兮闻言却很难想象,拉着林书婉的手道:“管她在外如何呢,只要回了家不板着脸就是咱的福气,当初她若是处处板着脸,也不会被郡主瞧上,硬是要招她做郡马爷呢!”
此刻,后院,陈时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少年。
“其实你不是于显,是于晞吧,虽然你们是龙凤胎,可我陈时那是火眼金睛。”
于晞闻言道:“是,我是于晞,我哥一病三年多,我来此是寻医,不是来攀亲的。”
“唔,这样说,我二妹还真的不能许给你哥,不然不成了冲喜了?”陈时皱起眉,她的妹妹怎么可能给人冲喜?
“小姐,走慢点,东西掉了好多。”陈茹的随身丫鬟萍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啧啧,哎,看来今天我二妹心情不好。”陈时瞧着萍儿手中的大包小包摇了摇头。
于晞见状擦了擦眼睛,这不是早晨跟自己抢书的丫鬟吗?怎么在陈府?
“小姐,他,他,抢书贼!”萍儿丢下手中的东西,指着不远处的于晞,若不是这贼子,她家小姐怎么会一整天闷闷不乐,连诗会都无精打采,最重要的是小姐心情不好,她很倒霉,这么多东西累死她了。
陈茹闻言远远望去,脸上的面纱随风而起,前几天预定的雪月梅原是被此人抢去了,陈茹好看的双眸眯了起来,仿佛面前之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于晞见状手颤巍巍的摸着怀里的书,真想不到这丫鬟竟是陈府的,看起来,自己得加快寻医,早日离开陈府为妙。
但令于晞没想到的是,她竟成了对面眼中藏刀之人的夫,在这陈府做上了上门女婿。
第148章 番外 五
轰隆,轰隆。。。。。。雷声一声响过一声,乌云笼罩着整个陈府。
主房内,灯光微弱,陈季云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陈母的手,这双手曾经教会自己走路,教会自己拿笔,是这双手拂去自己无数泪水,可如今这双手,这双曾经牵着自己的手已经皱巴巴的没了光泽。
“娘!”陈季云只觉得骨鲠在喉,出一声喉咙便疼一下。
“云儿!”陈母起唇唤道,多久没有唤过这个乳名了,陈母满眼不舍的瞧着亲生女儿,良久喘气道:“娘记得,曾经问过你,人死了好不好?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你说啊,人死了肯定是好的,若是不好,那些死去的人肯定都回来了。千百年下来没一个人回来,可见死了一定很好!”
“娘!不!”陈季云闻言哭出了声,眼中的泪一滴一滴落在相握的手上,她儿时口不择言,随着年长方知道死亡的可怕之处,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她的父亲,她的师父,她的岳父岳母,如今,竟也轮到她的母亲!
陈母艰难的抬起手如同以前一样,轻轻的擦拭女儿的泪水,头发苍白了,可眼中浓浓的母爱却不减当年。
“娘活到现在已经算是高寿了,这病缠的娘不舒服,娘去了也是解脱了,你该为娘高兴才是。”陈母说罢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上,这一世母女缘分就要到头了,一旦闭上眼就再也不能瞧见亲生女儿了,她不舍啊,她多想再瞧一眼,如同女儿刚出生一般,她总是瞧不够。当年刚分娩体弱,可仍不想闭眼休息,夜间也睁大着双眼瞧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时不时凑上去亲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