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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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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是一路气喘吁吁跑来的,被叫进屋时气还没大顺过来已是一叠声问爷怎样,脸上满是紧张和惶恐不安。

听说腿又坏了,年橹一张脸比黄连还苦,别说周遭没个好大夫,就算有,六爷那身子骨,是寻常大夫能给瞧好的么!他只能道:“着人骑快马回城请吧……”

启明子在一旁道:“耽误不得。贫道先与六爷瞧瞧外伤,六爷遣人去请大夫回来诊脉开方子?”

年谅似是犹豫片刻,方点头道:“那便有劳道长。”请下去侧厅奉茶,这边准备好了再请他过来。

年谅那“伤”不能叫人看见,夏小满寻由头打发了一屋子小丫鬟,亲自与他换中衣。屋里没人,她松了口气,坐到床边,敲敲他大腿,压低声音道:“没事吧?”

他略皱眉,倒像委屈,道:“没摔好,崴脚了。”

……。她手中衣裳丢到他身上,强咬着嘴唇没笑出声来。他本是疼的,瞧她那样也想笑了,脸就皱成一团,道:“是真个崴脚了。”

“挺着!”她佯装瞪眼,用“白云大妈”的调子低低喝了一声。转而又笑,给他换了中衣,挽起裤腿,拧了热手巾把伤腿仔细擦了一遍,又焐了一会儿他说崴着的脚踝,忽想起忘了问怎么个折腿法,若是硬生折了……她不由一哆嗦,手上顿住,低声问道:“一会儿硬折?你挺得住么?他们有什么麻药没?唔,我是说,蒙汗药之类的……”

“无事。有药。”他顿了顿。道:“一会儿你别跟着了。再骇着……”

她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还是跟着吧。要不然也是门外候着…………你这儿伤着,我难道能回去躺着不成?回头有人告诉大姑奶奶,那她是非打死我不可了。还不如跟着看看,也免得他们手上没个轻重,耍点子什么花招的……”

本来靠在靠背上地他忽而坐起身,揽了她地腰,贴上她的脸。低声道:“大姐来时……委屈你了,你且安心。我断不会让……”

她撇嘴,虽然她可以信他,但是……没法信大姑姐,还是,自求多福吧。荆持蔹进来帮压着胳膊腿。免得疼痛冲破药效,他条件反射地乱动,再耽误了治疗。夏小满也非常体贴的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抚支持。

结果这些辅助措施压根没用上,拆骨重接的过程比他们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快得多。

启明子先是倒了些药粉到茶盏里与年谅喝了。片刻就致昏迷。他先认真按了一遍年谅地腿骨,然后寻了几点,双手扣住飞快的扭了几下。

夏小满甚至还没看太清楚,就听见了骨骼相错地声音。最初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那声音不像她平素活动筋骨时关节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咔吧咔吧声,而是有些钝,有些沉闷,一时间她甚至怀疑伤及筋或者肉,便下意识站起身。想去咨询甚至阻止。

她话还没出口。那边又响了几下,便是结束了。小道童递了一匣子药过去。启明子拿骨质的刮板挑起黑色的带着淡淡腥味地药膏细细涂到年谅腿上,然后用细麻布缠好,没打板,而是紧紧捆了一层坚硬藤条所编筒状物作为保护架。

“这……就完事儿了?”夏小满最后只问出这一句来。

启明子一笑,点了点头。又冲了盏药粉递与夏小满,示意给年谅喝下,年谅醒来后,启明子问道:“六爷觉得怎样?”

年谅阖目感觉了一下,道:“略有些肿胀,还未觉得疼。”

启明子点了点头,递上药膏,道:“过阵子会疼些,过劲儿也就好了。七日之内腿不能动。之后就照常养着便是,怎么养想必六爷都是知道的,我便不多言。下晌若是大夫来,开什么调理的药你照常吃便是,不冲撞。这膏子你留着,今日涂地药七日后再去,之后每三日换药一次,至多七九六十三天,我保你行走自如。”

夏小满接了药匣子过来,年谅拱手道:“如此便是多谢了。”说罢扭头低声吩咐夏小满拿钥匙开了寻常放贵重物什的黑漆描金多宝箱,取一块有着繁复花纹的玉交与启明子,越发压低声音道:“往崖山庄找执事高棋,玉给他,无需多言。我已经交代过了。六月、九月亦然。不必像你先前说地一次付清,还是一次算一次的,六月九月看时价。”

启明子揣起了玉,低声笑道:“现下南边儿受旱,价高。六月九月价钱定会下来的,六爷是实诚人,也不肯占我这便宜。”

年谅一笑,道:“我并不大懂生意,但这规矩却是要懂的。且,你也莫高看我,焉知我不是坐等水涨船高呢。”

启明子哈哈一笑,起身一揖,道:“先行谢过六爷。我便告辞了。六爷想找我还是先前的法子。”

年谅作了个请的动作,道:“恕不能远送。”又吩咐夏小满道:“满娘,莫忘了谢仪。”

夏小满一直在琢磨着他们交易的内容,听他唤自己,才醒过神来,忙道:“忘不了。一早交代橹婶子了。”做戏做全套么,这个岂能忘。她堆出个笑来,抬手相送启明子三人。

启明子一边儿往外走着,一边儿打量夏小满几眼,略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小满挑眉目光相询,启明子到底也没说什么,出到外间便是规规矩矩的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女眷地模样,接谢仪时亦淡淡谢过,头也没抬一下。

送走了启明子。庄子里大小管事又都跑来探望主子爷,夏小满以六爷要休息为由让人拦了,只让年橹两口子进来看了,道是六爷腿断了。

年橹两口子脸色都不大好,后背冷风嗖嗖地。然出来时,年橹家地还是勉强陪笑,宽慰“一脸愁容”地夏小满道:“二奶奶莫急,瞧爷颜色是好的……吉人自有天相。待会儿城里的大夫来瞧瞧,许是无大碍的。”

夏小满那姜汁帕子不住的按眼角。终于辣出泪花了,作柔弱无力状点了点头。

少一时,厨下送来碗莲叶冬瓜汤,说是年橹家的特地与夏小满做的。这东西清热败火,这是怕自家上火吧。夏小满瞧着汤不住摇头叹气,捧着小碗坐在年谅床前地小杌子上,哼哼道:“你瞧。你这一出,多少人跟着愁。”

年谅倚着靠背,擎着书。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继续看他的棋谱。

“七日之内不能动。过了七日,咱们回城里吧。”她道,“刚才叫人拢熏笼腾被褥去了,只这边儿天儿太潮了,被褥也潮,平时也就罢了,现在骨头缝都是开地。入了寒气风湿了可不得了。城里怎么也比这儿强。”

她自幼在海边儿住着。其实对潮湿不敏感,后来在干燥的内陆住了阵子。加之在京里她和年谅的被褥都是熏笼腾得干燥宣软,是以这两天在海边儿住了,就明显觉得被褥潮。她晓得海边空气就是潮湿的,晒了效果也不明显,好在是夏天了,被褥薄,拿熏笼腾一腾也不很费劲。

“暂不回去。住阵子再说。”他撂下棋谱,道:“你也别同人说七天后能动的话。这俩月都不动了。”

“不是吧……”她自然是爱海边儿地,不过要是住风湿了……

她想了想,道:“你要是常住,咱们就得琢磨琢磨了。朝阳院子那边有块空地,要是没用我建点儿东西成不。”

他点头应了,道:“随你。想建什么?”

她道:“建个琉璃屋子。和暖棚一样,顶棚和一面墙都嵌大块琉璃的。要透光的。”蔬菜大棚早已被发明了几百年,不是什么新鲜物什。

他寻思了一下,道:“要种菜还是养花?那片儿地恐怕不够。这海边儿土也不好,恐也长不好。”她摇头,道:“建个晒被地地方。”

他再次沦落为外星人。听不懂。

他想起那一日她架了满院子的被褥,蔚为壮观,瞧着比花灯还热闹,便笑了起来,道:“这边没周婆婆管着,你便是晒满庄子被也无妨。何必特特建个棚子装那些。”

她也想起那日情景来,也笑了一回,又道:“不一样,这边天儿比京中潮,晒了潮气也出不去。”她没法跟他说玻璃温室原理,措辞半天,只能简单道:“琉璃的棚子,挡风,就没那么潮了。”

他也想不明白了,只好再次笑道:“我不过说说。都随你。找年橹吩咐便是。那东西有二三日怕也搭起来了。”

她点头应下,小口抿着温热地汤,想起橹婶子,叹了口气,道:“瞧橹叔橹婶子可吓得不轻。”盯着他的腿,又道,“……其实,话说,我看他就这么掰两下子……不会诳你吧。要是你腿没事,不是白遭一回罪?”

“不会白遭的。我自有打算。你勿念了。”他笑着扣下书,拍拍身边,又道:“汤我尝一口。”

她翻了翻眼睛,起身坐过去,递上冬瓜汤,让他就着她的手喝着。

瞧着他低垂的眉眼,她又琢磨起他们先前说的话。去崖山庄找高棋。崖山庄的管事执事太多,她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崖山庄……崖山庄能有什么?六月,九月……她忽然想起甘卢氏与她说的,有些稻子品种生长期极短,早稻六月可熟,晚稻八月可熟……方才他们又说南边儿受旱,时价……

“你……”她手一抖,险些将汤洒在他衣襟上。忙挪开手,撂在小几上,慌乱的抓了帕子与他擦嘴,想说话。却觉得舌头有点儿打结,只死死地盯住他,半晌才道,“你卖他了什么?”

“嗯?”她思维跨度太大,他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她脸色也不大对了,忙去擒她胳膊,道:“满年你怎地了。莫急……”

她反手扣了他的胳膊,一字一顿认真道:“你卖粮?!”

他一时愣怔。随即垂了眼睑。

“你卖粮?!”她见他默认,压得住声音却压不住火气,咬牙道:“冯友士是什么人,你和他做生意!你怎么不琢磨他买粮做什么?他要只是占山为王还就罢了,要是造反怎么办?你比我懂律法。那是死罪吧?!通匪诛九族不?造反呢?!粮草啊,那是粮草啊!那是战略物资啊!!你吃了他什么**药!给你治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诳你?而且,腿重要还是脑袋重要?!”

“满娘!”他立时揽她到怀里。死死箍住,好像箍住地是她嘴巴一样。可到底不是箍着嘴巴,她挣扎着。还是把话都喷出来了。

“满娘!”他按住她,急声道:“你莫急。不是那般!………况且,我都安置好了,不会有纰漏。冯友士也不是什么反贼。你且安心。”

“他脸上又没写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他拿什么证明他不是?”她冷冷道。

“满娘。”他又拿话压她。“我有分寸!”

有分寸。

她忽然乏力,也不挣了,只道“好”,便再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肩膀上。他已经有了些肉。可她还是觉得他骨头硌人。

收拾收拾走吧。有钱没钱的,有命最重要了。总不待年家满门抄斩时做陪葬。铺子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她只要命。

她说好她沉寂他反而担心起来,越发箍紧她,摩挲着她的后背,道:“莫急,满娘,莫急。原不肯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乱想,日夜惶恐不得安生。真个无事,我已处置妥当了。就算有事,也不会查到我这边便是。”

“所以你掰了腿?”她忽而低声问道。

他原叫她请了城里大夫来确诊断腿之后,通知纪郑氏和年诺,让他们来看他。她第一反应是干嘛这么急着告诉,不怕她们担心着急?随即又想到,也只能这样,这也是为她好,断腿不是感冒发烧,瞒上几天就过去了的,这事纪郑氏和年诺早晚要知道,早知道自然比晚知道强,拖得越久她罪过越大…………知情不报。

现在看来,他耍这出怕是想大张旗鼓造一个无力管事的假象吧,如果粮食买卖出了事,可以全盘推到下面人身上去,他只能叫“伤病之中难免失察”。

是这样吗?

她冷笑。愚蠢。通匪是什么罪?失察就能免罪?还不如制造被打劫地假象。那就不是同党,而是受害者了。

“不是。”他叹了口气,道:“你想左了。不是为了这桩。满娘,真个无事,你且安

不是为了这桩。她嚼着这句话。这么说就是有所图了。那是为了哪桩?好吧,掰腿也可以说为了彻底的健康,那卖粮呢?他图地什么?为了治腿?为了钱?为了……造反?皇亲国戚想造反的原因通常是想自己当皇帝,年谅你为了什么?你做得了皇帝吗?扯淡。忧国忧民?为了天下大同**?那更见鬼……

她找不到他的目的。

就这样,怎么安心?她阖了眼。

怕。怕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地吧,她算是摆脱了……

唔,她几乎忘了,她也有一宗“通匪”的案子。

而且……

如果不是她“通匪”,匪怎么会找上门来?他又怎么会“通匪”?

匪会报恩,那是笑话。匪来交易。匪未必胁迫他,但是一定说了什么影响了他对卖粮这件事地判断。

若说他“通匪”,那她才是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是她连累了他。然后,她现在想的是,踹了他。赶紧跑。

真TMD不是东西。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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