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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就要与谢爷动手。谢禄说:“你不必着急,我有话与你说。咱们老人家就留下你兄弟二人,还有别人没有?”韩虎说:“还有我那命苦的妹妹韩红玉,不知他现在哪里?”谢禄说:“就是张三大人之妻。”韩虎说:“你怎么骂我呀?我妹妹焉能给他为妻!”谢禄说:“你不信,你去到江苏水师营的协台衙门就见着了。”韩虎说:“来人!给我马,天也黑了,我去那里访问访问再说。可不准把张广太给放了!”那被袖箭打的喽兵也就过来说:“二寨主交给我看他,万也走不了他!”
韩虎上马,下山奔副将衙门去。走了有一夜,天色大亮,到了副将衙门以外,见有两个老门军坐在那里说闲话。那个年迈的门军说:“老弟,你不知道,我今年六十二岁,在营内有三十多年,也没有瞧着今年这样乱。”韩虎过去说:“二位,这里是副将衙门,里面有一位夫人韩红玉吗?”那个老门军一瞧他长的五短身材,蓝脸膛;穿着一身青,拉着一匹马,说话很楞。见他一问,这两个人回头一瞧姜玉来了,说:“你问那位吧。”韩虎一瞧姜玉,穿着青洋绉大衫,青缎靴子;淡黄脸膛,蛤蟆嘴,一脸酒糟刺。韩虎一瞧,说:“你知道这是张广太的衙门?我问你,韩红玉在这里吗?”姜玉一听,气往上冲,过去照着那个韩虎脸上就是一掌。韩虎也没有防备,正打在鼻子上,鲜血流出来了。姜小爷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这还了得,满嘴胡说的都是什么话!”韩虎过来挥拳就要打,那两个老门军过来说:“朋友,且慢着,你问这话是因何而起?大清早晨的,你就这样满嘴里胡说,提我们大人与夫人的名姓,你还讲打哪?”韩虎说:“我来找我妹妹韩氏红玉。”姜小爷一听,说:“原来是韩大舅,我不知道,你别怪我。我进里面去禀报一声,叫里边我三婶母也喜欢喜欢。你可别走,我进去回禀去。”
姜玉进去,里边韩氏夫人与胡氏夫人方才梳妆完毕,正在那里吃茶。见姜玉笑嘻嘻的说:“二位婶母,我方才到外边遇到亲戚啦!我韩舅舅来在衙门外,他说话也有点粗鲁,我们两个还闹起来了。后来有人劝开,我一问,方知道是韩舅舅到了。”韩氏又细问了一遍,说:“你快出去,有请!听你说,许是你二舅来啦。”姜玉出来说:“韩二舅,里边有请!”韩虎跟着姜玉进去,到了里边,是上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从上房内,韩氏、胡氏二位夫人出来迎接,还有四五个老妈儿跟随。韩红玉一瞧二哥,自从家中分手,天南地北,音信不通。这韩虎他又是一个粗鲁人,兄妹见面,痛哭一场。让到屋内落座,老妈倒过茶来。
韩红玉说了自己分手的那些苦处,又问说:“二哥,你当年在哪里哪?
干什么为生?我那大哥他在哪里哪?”韩虎“欸”了一声,说:“我当时你别管我作什么,大哥是被人家给杀了,我也不能报仇。”韩氏夫人一听,不由有气,说:“二哥你还是英雄男子汉,连自己哥哥的仇都不能报了?你告诉我,我必要替大哥报仇雪恨!”韩虎一摆手,说:“不成!此时这仇人我倒拿住了,有心要报仇,无奈我一见贤妹你,我就不能给哥哥报仇啦!”韩红玉一听,说:“二哥,你说这话,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说是谁呀?”韩虎说:“你问,你也是白问。”韩氏红玉说:“我倒问问是姓什么?叫什么?你不成,还有我哪!拿住那害我哥哥的,非把他碎尸万段,方除我胸中之气!”韩虎说:“你当真要问?就是巡河副将张广太,把你我哥哥给杀在沧州河口。”韩红玉一听,把脸一红,他心中说:“那可杀不的!”自己楞了半天,说:“自顾咱们说话,我也没给你们引见引见,那是我的胡氏姐姐,这是我二哥。”胡赛花道了一个“万福”,韩虎还了一个揖。他自己也不多说话,胡氏夫人问了几句闲话。他站起来要走,韩氏说:“何必忙,吃完了早饭再走吧。”韩虎说:“你不知道,我也不必细说,那张广太还在我山寨内着呢。我在清风堡店内拿的他。我要走了。”说完了话,站起身来望外就走,姜小爷说:“跟你去吧!”韩虎也没听见,到了外边,把自己那一匹马拉过来,上马就走。
到了山寨,见里面大家正在那吃酒之际,张广太在上座。他原来是他昨夜晚上走了之时,大寨主把张三大人就放下来,又叫人去把邹、李二人放下来,也把那二十名官兵放下来,大家吃酒。谢禄自通名姓,说:“张三大人,我二弟他是个粗鲁人,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凡事都看在我的面上。再说,咱们也是这样亲戚,不知不罪。”广太说:“大哥,我方才多蒙护庇,今已然都知道是亲戚了。这事也不怨韩二寨主。我当初未得时之时,跟哈四大人在沧州,不错,是杀了一伙水寇,我也不知是谁。今日来到此处,我不想遇见此事。”大家喝完了酒,天已有三更时分,大家安歇睡觉。
次日天明起来,广太要走,谢禄说:“大人再少屈片刻。吃完了早饭,再等着我二弟回来,我与他商议商议,带着我们这山寨之众,求大人收用,这就改邪归正。”张广太说:“此事甚好。国家正在用人之际,你二人也得个出身上进之道。我可不是统兵的大帅,我们马成龙大哥管理这马步军队,我是奉命来到此处探贼,只因昨天下起雨来,我在那清风堡店内遇见你们,我还未去探贼。那教匪贼人营扎在何处?还有多少贼兵?”谢禄说:“大人不必惦念。我派一个头目带本山二十个人,去哨探天地会八卦教的虚实,回来报你我知道就是。”探马走后,他与广太三人,连他四个人喝着酒。天有日色西斜之时,只见韩虎进来一瞧,谢禄说:“二弟,还不给三大人赔罪吗?”韩虎说:“张大人,咱们都是亲戚,不必念那昨天之事。”谢禄把要归降、带喽兵去打贼的话说了。韩虎很愿意,他又给张广太赔了罪。张三大人说:“二哥,咱们既往不咎,喝酒吧!”正喝着酒,探兵来报说:“安天寿又添了九万兵,又来了一个带兵的头目,叫急先锋萧可龙。”广太说:“咱们走吧,回归大营”二位寨主放火烧了山寨,带领八百喽兵,跟着张广太一直的奔泥金岗去了。
到了泥金岗,天有四鼓时分,到了就在那正东安营,天色大亮,带着韩虎、谢禄,说:“李贵、邹忠二位哥哥,你们回衙门去吧,我要进营先见大帅。”又叫韩虎、谢禄在营门外站定,自己先进去,正见成龙升帐议论公事。又见流星探马跑上了大帐,说:“报禀大帅,天地会三路走马抢苏州。”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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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众英雄大战萧可龙 王天宠金镖定苏州
诗曰:
秋潮卷堞画旗开,铁骑银髯上战台。
诸葛有谋偏不用,子山作赋但名哀。
胸中愁愤向谁吐,眼底干城几辈才。
海国苍生焦烂后,隔江犹望谢安来。成龙正在大帐议论军情,探子来报说:“急先锋萧可龙由福建鹿耳门进兵,图抢十海岛,所过州县,势如破竹。近日与安天寿合兵在白龙滩,今天调齐三路马步军队,杀奔泥金岗而来。”成龙吩咐:“再探!”探马下去,广太上了大帐,见成龙行礼,说:“大帅在上,我前天奉命哨探白龙滩,安天寿与萧可龙合兵一处,贼势浩大,元帅须善防之。还有卑职路过青龙山,有本处的团练乡勇八百名,有两个团头,一名谢禄,一名韩虎,愿举义兵帮助大帅退贼。他二人现在营门外等候大帅军令,八百练勇扎在正东不远。”山东马一瞧张广太回来,心中认着他没探贼去,今天一听回禀,才知道他实在是去了,连忙吩咐军政司:“记张广太大功一次。”又传令出,将谢禄、韩虎传进来。手下武军官出营门,一瞧谢禄、韩虎,说:“大帅传你二人进去。”二人随令进营门,一瞧那一种威严,甚是可怕。正当中坐定马成龙,面如紫玉,扫帚眉,大环眼;头戴青泥得胜盔,大花翎,二品顶戴。左边是陆营的总镇王绪祖,右边是权营义长总理营务处下江总镇飞天豹吕庆,两旁站定有参、副、游、都、守、千、把、外委、兵,左右五百亲兵队,俱都是怀中抱着披刀。这一班武官,有花翎的花翎乱摆,无花翎的插尾摇摇,官兵都是号衣战裙。谢禄、韩虎二人虽则占山为寇,总未见过这军的威严。两旁刀斧手、旗牌官,真是令下山摇动,帐上鬼神惊。两个人跪倒在地,谢禄不敢说话。韩虎楞头楞脑似的却敢说舌,说:“大帅,我叫韩虎,他叫谢禄。我们两个是青龙山的大大王、二大王,带着八百喽兵前来归降。”
马成龙一听,不像官话,见韩虎一脸的野性,“这得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想罢,把虎掌一拍,说:“好一个胆大的山寇,分明是与贼同伙前来卧底。左右刀斧手,将这两个山寇给我好,推出营门外枭首级,前来见我!”左右一声答应,将二人好,推出大帐去了。张广太过来说:“刀下留人!”说:“大帅不可,这两个人说话有些鲁莽,求大帅念其山野无知之人,不必望他一般见识,看在职员身上。”成龙说:“这有令箭一支,把他二人给我带进帐来。”
广太出了帐,到了营门以外,只见韩虎望谢禄二人说话。韩虎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这必是那张广太那小辈出的主意,把咱们两人诓到这里来,给杀了。好哇,死后也饶不了他,做了鬼把他也捉了去!”正说之间,广太来到二人面前,说:“二人不必多疑,我特意前来救你二人。”吩咐把他二人给松开。广太说道:“方才是你把话说错了。你别说你是青龙山的大王,你就说你在那里住家;手下带的别说的喽兵,你说是团练乡勇。走吧,跟我回去,照着我这样说话。”广太带二人转回大帐。韩虎说:“谢过元帅不斩之恩。方才我说错了,别说是青龙山的山大王,就说是在那里住家;我手下带的人,别说是喽兵,就说是团练乡勇。”成龙说:“把你二人的队伍调齐,在泥金岗外,不必换旗帜。少时有一场凶杀恶战。”方才吩咐已毕,只见探马又来报道:“贼离此有三十里之遥。”成龙调左营张广太带五百马队居左,右营王绪祖带五百马队居右,自统中军二千马队,派飞天豹吕庆护理粮台底营。成龙带大队出泥金岗南口以外,一瞧谢禄、韩虎那八百飞虎兵,看此精锐,俱在当年。两杆门旗是“青龙山”,谢禄在步下使的是双刀,韩虎使的是金背刀;一个黄脸膛,一个蓝脸膛,成龙甚喜。只见正南尘沙荡扬,土雨翻飞,杀气腾腾,遮住日色的光华。成龙正观看之际,只见从正南如旋风相似,来了五千马队。两杆白门旗,分为左右,当中一杆白八卦旗,大纛以下有一匹青马,马上驮定一人。那为首的贼将跳下马来,瞧他身高约有一丈,头戴三角白绫巾,金抹额,鬓边双插白鹅翎,迎门菇叶,身穿宝蓝缎子箭袖袍,紫战裙腰系英雄带,足登白底快靴;面如晚霞,两道红眉毛,一双大环眼,鼻梁高满,四方口,海下一部黄焦焦的红胡须;腰中佩带绿鱼鞘的太平刀,手中擎着一条浑铁点钢枪,人是英雄,马是豪杰,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两旁站着步下四员偏将,全是齐眉棍一条。再望贼的后队一瞧,但见那尘沙荡扬,遍地是贼。八卦旗分干、坎、艮、震、巽、离、坤、,围着带兵的头目,俱在八卦旗下,大约总有二百多个头目,漫山遍野而来。成龙看罢,遂问:“那位大人先将贼人前驱拿住?”旁边有副将王绪祖答应,催马出离本队,直扑贼人先锋队而去。
原来是安天寿兵退白龙滩,正待要想奇计暗取苏州,远探报道:“急先锋萧可龙大队全军至此。”安天寿派谢家五虎前去迎接,还有华家八彪将。急先锋萧可龙迎到子午营,他的大队也扎在此处。两军合为一处,共有十六万贼兵,水路的船又不少。这萧可龙带着二十四员贼将。俱都是能征惯战的英雄。内中有一个军师,姓马,名通,人称莲花道。此人善晓妖术邪法,乃是八路督会总赛诸葛吴代光的徒弟,跟萧可龙为兼军都会总,一同萧可龙来至安天寿的大寨。安天寿说:“萧兵主,你我奉八路督会总的篆牌,定于八月中秋在江苏省城会兵,与李天一大家共取苏州。此处分兵三江两广,地面俱归咱们天地会教中,不想一字并肩王、二督会总吴德机关泄露,自己逃向峨嵋山去了。福建会馆有老龙神马凤山师,带在会总任山共有十一家会总,在此处卧底。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