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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算低,但是房屋之中,却没有人理她。
凯特抬起头,看着艾欧菲塔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心中满是迷茫,找不到方向。她不禁觉得,如果答案这种东西,也可以像是剑术那样,只要明确地努力下去就可以一步步接近,该有多好。
仔细考虑一下,她从小在修道院长大,从来都是在艰苦的禁yù修行中,在大神官与教皇冕下的教诲中成长,似乎从来不知道迷茫为何物。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是个人,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是把他人的话语作为行动的方向。
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很简单,很习惯。
当她听从教皇冕下的建议,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圣骑士团的职位,来到圣行审判所报道的时候。听着圣城其他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凯特却觉得很轻松。她觉得冕下的命令很正确,圣女殿下比她更优秀。而如果身为前圣女候选的她,继续留在圣城中的话,便免不了被人拿去跟圣女殿下比较。
这样的话,冕下会很烦恼,圣女殿下会很烦恼,而如果他们很烦恼的话,凯特自己也会跟着一起很烦恼。
这样不好,这样不对,所以凯特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样听从冕下的命令,是最好的结果。
没错,只要听从命令就行了,因为听从命令就是正确的,做一个不犯错的人,便是对自己与他人的人生最好的交待。
然而,这个想法,在来到审判所,来到白蔷薇城后,却被轻易地粉碎了。
十三科的大家对她很好,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关怀着她。
阿贝尔神父是一个时常脱线的有趣的人,但是凯特却能感觉得到,隐藏在那略微有些不可靠的外表下,那温柔而又悲伤的内在;兰伯茨教士跟她一样,是个纯粹的圣行所新人,是因为这次任务,才专门申请调任进圣行所的圣骑士,虽然只有一只眼睛,沉默寡言,时常看着远方发呆,时而咬牙切齿,似乎有什么积郁,但是凯特却很羡慕他身上那种毫无迷茫,坚定果敢的骑士气质;领队安德鲁森神父的话不多,但是十三科的大家却很信服他,除了他的强大之外,就连凯特都能察觉到,他身上隐藏着的,跟阿贝尔神父异曲同工似的温柔——如果说阿贝尔神父的温柔,是一种溺爱的话,那么安德鲁森神父交会大家的,却是残酷的温柔……
然而,就是这样的大家,却自喻为必要之恶,明知所作所为是“罪”,却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的“代行者”。
但是……但是凯特却想不通,“对”与“错”,难道不是人们行事的唯一标准吗?
做“正确”的事情,不做“错误”的事,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为何到了圣行所之后,就变得不同了呢?
难道,真的如神父他们所说的那样,为了正确的信念,有时却必须不择手段才能达到目标,这才是“世界的真相”吗?
但是……为了正确的事情,而行使错误的手段,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吗?
一定是有着自己不知道,也考虑不明白的理由吧?
凯特想不明白,最后她放弃了,她决定不想。
果然,只需要听从命令就行了,只有命令是正确的,因为是诸神与冕下的命令。
所以……听从命令,就是正确。
在出发前的黄昏,在希欧多尔地下大圣堂的神坛前,凯特默默地向诸神献上了誓言,她的人生,她的生命,都是由教会所给予,所以为了教会,为了诸神,为了使命,她可以付出一切。
即便她未被选为圣女,但是她依然愿意为了惩恶扬善,为了给予期望之人以期望,而甘愿付出一切。
诸神是正确的,因为冕下是正确的,所以既然他们认为这条黑暗之路,有必要存在,那么凯特·柯斯纳便会甘心化身为光明的影子,执行圣行所的一切命令。
但是,就是这凯特曾经以为不可瓦解的信念,在那个可恶异端的口中,却被轻易地摧毁了。
“你……确认你所听到的,真的是诸神的话语吗?”
凯特迷茫了,她发现她回答不上来。她曾经认为,只要能听到神的话语,那么她就永远都不会迷茫。
但是就是这样的理念,却被人嗤笑着指出,简直不堪一击。
这样的感觉……很痛苦。
但是虽然很痛苦,却无法逃避。
在这间偌大的公爵府里,没有神父,没有冕下,一切都只能依靠凯特自己,通过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断。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凯特自己却毫无头绪——
然而,只有“要做正确的事”这件事本身,凯特却似乎连犹豫都未曾犹豫过。
因为,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
兰伯茨全身**,满身都是鞭痕,被高高地吊在刑具上,被子弹打出来伤口,在神术的治疗下曾经一度结痂,但是随着审讯的进行,却又重新迸裂了。
“这家伙昏过去了。”负责审讯的近选官用鞭子末梢顶起兰伯茨的脸看了一下,“这家伙嘴倒是满硬的,连年龄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都不肯说,半个字都没撬出来。”
“他不说也没关系,伊恩少爷的意思只是找个理由揍他一顿,拷不拷问得出东西,反而次要了。”另一名近选官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哼,要不是小公爵撤了好多刑具,我扒他一层皮下来,看他说不说。”
持鞭的近选官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小公爵的所作所为,身为公爵府近卫的他们无疑是看得最清楚的人。而家人也都在白蔷薇城的他们,因为领地的长治久安,受惠颇多。所以对小公爵的命令,他们这些平民剑士,倒是也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就是偶尔用力过头,弄得依文伊恩哭笑不得。
不过另一个负责记录的近选官,上过几年平民学校,倒是明白矫枉过正,笑着对他说道:“审了一夜了,你累不累啊,休息会吧,伊恩少爷只是让我们装个样子,又不是真想让你把他弄死。”
“你说小公爵他是想干什么?”闻言,持鞭的近选官倒也坐了下来,“你脑瓜比我灵活,分析分析?”
“呵呵。”拿笔的近选官笑了笑,“大概是想伪装一下吧,对于想要知道的信息,伊恩少爷那里大概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了情报,不过审也不审就把情报拿出来用,明摆了是说‘你们中有我的卧底’,所以要掩饰一下。”
“哦……这样啊……”近选官应了一声,发了会呆,他突然又有些不解地坐起了身来,“不对啊……小公爵叫我们这样伪装是给谁看啊?”
“啊?”正在翻看以往审讯记录的近选官愣了下,“你说什么?”
持鞭的近选官越想越不对劲:“你想想啊,这可是公爵府内部啊,伪装给谁看?掩饰给谁看?谁能看到?敌人?那么小公爵的意思难道是——公爵府中居然有……”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愕然出声:“——卧底!”
持鞭的近选官“啪”地一声,不由自主地一鞭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顾不得喊痛,他有些恍然地站了起来:“我就说嘛!小公爵怎么突然就被袭击了!肯定是小公爵的真容被透露出去了!而且透露出去的这个人还是公爵府里的人!”
“……原来如此……”负责记录的近选官也不禁感叹了一声,“没想到伊恩少爷那么快就意识到了,倒是我们,愣是审了一夜,才反应过来。”
持鞭的近选官打了个哈欠:“是啊,不愧是小公爵,不过怎么回事,一没事做,困意就上来了……”
“唔……”看起来记录的近选官也有些犯困,“一夜没睡,大概确实有些……”
“有些……”
“……有些……”
记录的近选官头一点一点地,但是他强撑着脑袋,想要保持意识:“……有些不对……可恶……”
身边传来“砰”地一声,却是持鞭的近选官倒在了地上。
从地牢口处,锁扣咯哒一声,却是有人打开了地牢大门。
负责记录的近选官捂着口鼻,艰难地想要转身,看看从门口进来的人的样子。
但是扭到中途,他就因为身形不稳,摔倒了下去,在他眼中最后看到的影像,是一双白鸦近选官样式的皮靴。
第四十一章 /潮涌
() “啪!”“啪!”
连续两次干脆利落的抽击传入意识的深处。
兰伯茨脸上火辣辣地疼着,缓缓地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
眼前是个陌生人的脸:“兰伯茨教士?我来救你出去。”
“你是谁……”兰伯茨意识到自己已经放了下来,仰躺在地上,浑身疼痛不已,圣力枯竭一空。
“我的名字你无需知道心猎王权最新章节。”看到兰伯茨醒来,白鸦近选官打扮的男人俯身把兰伯茨扛了起来,“圣行所袭击了公爵府,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兰伯茨下意识地移动着脚步,但是他不是白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对,你是教会的线人?!你不怕暴露吗?”
兰伯茨的语气惊讶,但是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是李奥伯特大主教的命令。”线人扛着兰伯茨,打开地牢门看了下,然后又关上了,“大人你还能使用圣力吗?”
“……我试试。”兰伯茨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靠在墙上,凝神试了试,调动起体内最后的圣力捂在了胸口上,发动了一个小神术。
但是紧抿的嘴唇却显露出他此时的不甘。
又一次……
他原本以为,以依文伊恩的实力,自己再加上凯特已经足够杀掉他,结果却没想到,堂堂两个高阶圣骑士,居然被一个中阶法师孤身打败了。
最后还需要父亲动用教会在公爵府内的眼线来解救他……
真是耻辱,明明已经狠下决心,跟那个人摆脱关系,结果到头来,自己依然是个需要仰仗父恩的废物吗……
好不甘心……
不知不觉间,兰伯茨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大人,要赶快了。”线人听到,外面的战斗声逐渐清晰起来,然而转过头,他被兰伯茨唇角淌下的鲜血吓了一跳。
然而兰伯茨沉默了一会,却没有让近选官为难:“我明白,动身吧。”
“凯特修女小姐在哪?”休息了一会,身为高阶巅峰的剑士的实力发挥了作用,兰伯茨身体逐渐不再那么疼痛难耐了。直到这时,他这才发现,线人似乎没有去解救跟他一起被俘的另一人的意思。
“公爵府的制度很严密,近选官只负责守卫,其他的事情都是由那些女仆负责的,凯特小姐被带去了二楼,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兰伯茨轻轻地喘息着,“外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圣行所会袭击公爵府,费尔德南公已经离开南岭了吗?”
线人扭头看了兰伯茨一眼:“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费尔德南没有走,依文伊恩也不在公爵府里,我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来。”
兰伯茨点了点头,出于保密的需要,线人跟圣行所的沟通不可能是即时的。
“我被俘虏多久了?”兰伯茨突然问道。
“不到20小时。”线人简略地回答。
兰伯茨突然停下了,他看着线人的背影,觉得异常地陌生:“……你究竟是谁?”
走在前面的近选官愣了下,他回过头来,看向兰伯茨:“大人你在说什么?”
兰伯茨面sèyīn沉如水,虽然先前在大街上偶遇依文伊恩,令仇恨,怒火,自大与狂喜冲昏了头脑,但是兰伯茨在这十年来并非没有成长,即便是在这浑身伤痛的情况下,他依然意识到了近选官口中的一个漏洞。
“你连圣行所的袭击目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接到我父亲的命令?!”
相比之近在白蔷薇城的圣行所,位于圣城的李奥伯特的命令怎么也不可能跳过圣行所,直接传达到线人的手里。
不过线人却没有表现出慌张,他飞快地回答道:“实际上这是李奥伯特大人事前的命令,他知道你要来南岭,但是又生怕你出事,所以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命令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