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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这样。”
对于炼金师的愤怒,苏佐只是语气冰冷地回答道,他再一次为手弩上上弩矢,这一次shè出的弩矢被炼金师用左手挡住了。
“切!”苏佐把无用的手弩抛到地上,双手合十——
“炼金练成!”(“音波冲击!”)
无声的音波化作透明的巨浪重重地轰在炼金师的身体上,将他再一次轰倒在地。
“这就是你的攻击吗!无力!太无力了!这一次我一定会直接杀掉你!”
即使鼻梁已经折断,但是炼金师依然咆哮着想要站起来。
然而,苏佐将手中的钢枪端平,直指着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一直那么认为的话,那就太好了。”
“脚底抹油!”(风行术!)
法术掀起的空气激流化作风暴,苏佐将自己化作弩矢,如同背后生翼,高高跃起,挥舞着钢枪狠狠地向跪在地上的炼金师扎了过去!
炼金师想要跳起来,避开这次攻击。
但是在他猛然站起来的瞬间,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他无比错愕地发现,他甚至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苏佐手中的长枪从炼金师的右胸处笔直地贯通了进去,银sè的枪尖撕裂了肺叶,带着溅shè的血滴透体而出。
苏佐双腿一软,跪倒在炼金师的面前,他奋力喘息着,双手再一次合十:“炼金练成——”
闪烁着法术光辉的双手按在了长枪上。
在炼金师体内的长枪如同刺猬一样膨胀了起来,几十枚尖细的二十多公分长的钢针从炼金师的身体内部刺穿皮肤,透体而出。
如同红水晶般的晶莹血滴从针尖静静低落。
几乎被扎成了海胆的炼金师缓缓后仰,摔倒在地:“咳咳……”
“居然还没死吗……看来被改造过的,不止是右手与左腿啊……”
苏佐想要扶着什么,站起来,但是身体一歪,他才意识到,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
双手的肌肉宛若被撕断了般在痛苦地呻吟着,在巨大的冲击下,被一击贯通的不仅仅是炼金师的身体,反馈回来的力,也让苏佐的双手骨骼近乎碎掉。
“为什么……”
让苏佐惊讶的是,炼金师不但还没死,居然还在肺叶(至少是右肺叶)被完全扎成筛子的情况下,开口说话了。
“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但是即使如此,炼金师也已经无法站起来了,猩红的鲜血不断从他筛子般的身体中漏下来,凝聚成潭。
已经无法施展炼金术,而身体也完全被破坏,苏佐已经想不出炼金师对他而言,还有什么威胁xìng可言。
用悲悯的目光看着炼金师,就像是邀功一样,苏佐回答了他的问题。
“刚才?音波冲击吗?”
“实际上很简单……知道人是怎么掌握平衡的吗?是用耳朵的哦。”
“内耳的前庭与半规管……嗯,你大概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的解剖学貌似不怎么样,我也不知道用帝国通用语该怎么说。”
“总之,我用次声波轰击了它们,次声波就是赫兹……额,这个你大概不懂,就不跟你说了,大概的意思就是用一种普通人耳听不到的声波把它们搅乱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你,在使用过那个法术之后,连我自己的平衡xìng都受到了影响。”
“所以被法术直击的你能站起来才怪呢。”
苏佐乱糟糟的一通解释,他也搞不明白炼金师究竟听懂了没,炼金师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沉默地听着,被苏佐从头算计到尾,从敌人的角度而言,他此时的心情大概是异常的不甘吧。
虽然作为敌人,还是死了才令人安心。不过在作为敌人之外,苏佐对于这位强大的炼金师的情感,还是有些复杂的。
乱糟糟的,说不清楚,总之苏佐觉得在他的角度而言,炼金师是一个必须死的人,但是不是就应该死的人。
炼金师静静地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口细微的起伏的话,苏佐差点都已经他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婴儿的哭泣声虽然细微,但也清晰地响了起来。
“我就知道……”苏佐嘟囔了句,“婴儿的耳朵比chéng ;rén敏感多了,那么响的次声波,她不醒才怪呢。”
“这就是……那位小郡主的哭声吗……”
“别说你没听过,别忘了你还搞哭过她一次呢。”苏佐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他走向楼梯,“虽然是以防万一,把她从夫人哪里抱走了,但是我答应过夫人要照顾好她的,所以抱歉不能陪着你到最后了,你就自己一个人默默死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样啊……”
炼金师低沉的声音在苏佐的背后静静地响起。
那浑厚澄净的声音,让苏佐不禁想起来了自己的父亲。
“小婴儿的哭声……它是那么细小而响亮,真的很难想象,在那么一只小小的身躯里,居然可以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
苏佐不知道为何,停下了脚步。
“我年轻时的时候,坚信堕落的帝国与教会必须被毁灭,伪神与腐朽的贵族必须死去,睿智而掌握着知识与真理的法师之主才将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我坚信着——‘吾等走在正确之道上,相信着吾主的降临,必将在这腐朽的世界中开辟出正义与希望’。”
“我们相信着我所坚信的正确与正义,然后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我们毫不犹豫地杀戮了无数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等我猛然发觉的时候,手中为了创造而诞生的炼金术,已经变成了毁灭的战斗工具,而我也已经被人恐惧地称呼为深渊炼金师。”
“希尔泰勒,传说中生长在地狱底层的灰铁之树,只为了希望之人盛开的地狱之花,而在我的身上,却变成了真正的代表绝望的地狱之花。”
“所以啊……小鬼,你能想象吗?那种真正的绝望的感觉。”
“信仰被放弃,人生被否定,连人格都已经开始崩坏。”
“然后即使是这样的我,也可以因为遇上了我的妻子而获得救赎。”
“即使是这样的我,当手中捧着流淌着我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听到她那脆弱却响亮的哭泣声的时候——”
“才猛然发现,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是可以重新找到人生的意义的啊……”
“我去……”苏佐扭过头,看着重新站起来的炼金师,双眼无神,“好像玩脱了……”
从血泊中沥沥拉拉地站起来,炼金师随手抓住身体中枪杆,毫不在意断裂在身体中的钢针,把它生生扯了出来。
炼金师的双瞳赤红如血,盯着苏佐。
“没错!我是一个该死的罪人!但是唯有蕾与茉莉的笑容,我无论如何也会守护到底!”
“我不是个好人,但是我至少想要在人生的最后,还能做一个好父亲!”
左手按肩,创造的圆环已经形成,剩下的唯有——
“炼金练成——!”
。
PS:没有二次变身怎么能算是BOSS!
第二十八章/战斗的终结
() “当我步入绝望,却可能为他人带去希望。
当我步入天堂,那么另外一人将陷入沉沦。
当有人为了获得救赎而祈祷,那么必然会有人为了拯救而奋战,
这便是我们的世界,等价交换,公平买卖。“
炼金师低低地吟唱,左手拍在肩上,平举身前。
符文闪烁的术阵将空气压缩成盾,飞溅的钻头在上面无声打滑,四溅弹开。
“该死。”看到这一幕,苏佐抱着怀中的女婴,毫不犹豫地向走廊深处跑去,“简直就跟磕了药了一样……连引导咒文都不用,在脱离魔导器的情况下,那么强的法术居然随手就来……这就是真理侧法师真正的实力吗……”
苏佐有些后悔前几天学魔法时没有再玩命一点了,对于现在炼金师到底情况,他几乎什么头绪都没有。
这时,从苏佐背后,咏唱声再次响起——
“这一时刻已经到来,为了幸福与我们所爱的人。
我们将高举长剑与权杖——”
“混蛋!又来!”听到背后的咏唱声,苏佐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苏佐忙不迭地施展了一个“风行术”,向走廊一旁的房间滚去。
“我们纵情高歌,祈求胜利,
我们祈求美好,为此献出自我。
绝不言谢,绝不妥协。
从此刻开始,以胜利为目标,绝不后退!”
“轰!”
楼层开裂,墙板崩碎,尖锐的岩柱化作钉桩,铺天盖地,无所不在,将狭小的走廊瞬间被扎成针刺地狱。
炼金师吟唱着,高歌着,浸满了鲜血的袍摆下鲜血滴落,步伐缓慢却毫不动摇,左手随手往走廊墙壁上一按,环绕着符文的钢枪就已经被从墙壁间抽离,随手挥动,面前的岩柱群尽皆爆碎。
他口中吟咏在反复。
“我们纵情高歌,祈求胜利——”
面对从碎石烟尘从突如其来shè出的弩枪,炼金师大幅度地挥动长枪:“我们祈求美好,为此献出自我——”
符文闪耀的枪刃准确地撞在矢尖上,在下一刻弩矢就已经炸裂粉碎成铁末与木屑。
“绝不言谢,绝不妥协——”
炼金师身形爆起,瞬间穿透烟尘,出现在苏佐的背后:“从此刻开始,以胜利为目标,绝不后退!”
cāo控床弩shè出弩矢,苏佐才刚刚准备转身离去,炼金师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苏佐也瞬间从背后那惊人的呼啸声中察觉了不妙。
“艹!”来不及咒骂,苏佐猛然向左扑去。而下一刻,他原本落脚的木板已经彻底爆碎,碎石与木片纷纷扬扬地向一楼的地面掉去。
“再投降一次吗?”在一瞬间,苏佐脑海中划过数个念头,但是在最后,他咬了咬牙,想要站起来,“小郡主就在我怀里……该死!”
就在这时,苏佐背上突然挨了重重一脚。
“噗!”震裂的内脏中涌出大量鲜血,从苏佐的喉咙中喷shè出来。
苏佐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女婴,飞出十几米的距离,重重地摔在地上。
剧痛之下,苏佐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走……会被杀掉的……”
“噗!”吐出的鲜血在面前积成一滩,苏佐左手抱着哭泣的女婴,右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
但是右手抓在沾满血浆的地板上,却莫名地开始打滑,苏佐止也止不住地,再一次重重地扑倒在了地板上。
脸上全是自己吐出的血,身体似乎要裂开了,疲惫,痛苦,jīng疲力竭,魔力透支,肌肉拉伤,骨软组织挫伤,内脏撕裂。
苏佐用额头顶着地面,闭上眼睛喘息着,每动一动他都会感到无比的痛苦。
“活着还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啊……”晃了晃脑袋,苏佐苦笑着,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下。
右手死死地抠住走廊的木地板边缘,撑起身体,指甲盖吱嘎作响,崩裂剥落。
从来没察觉到,站起来,居然是件那么艰难的事情。苏佐的起身动作僵硬而缓慢,但是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双被鲜血浸透的黑sè皮靴走得再慢,却也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螺旋着符文术阵的长枪被指到自己的面前,随着苏佐缓缓扬起的头颅,牢牢地指在苏佐的喉咙前。
炼金师的目光冰冷:“再问你一次,雪莉儿在哪,把小郡主交给我,饶你一命。”
牙齿被咬得吱嘎作响,嗓子疼痛无比,只有坚决无比的意念随着沙哑的声音传达了出去——
“别想了……”
枪尖流畅的轨迹猛然一滞:“为什么……难道你就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吗?”
“抱歉了,只是身为男人的承诺与无聊的尊严罢了,所以无论是郡主,还是夫人,都不会……咳!咳!”
苏佐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卡在喉咙中的不知名肉块,他也无力再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