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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终身执政,不过,并非无人反对。许多坚定的共和派将军如卡尔诺、马塞纳和莫罗都曾对这一议案投了反对票。
由于双方的误解以及彼此各怀鬼胎,亚眠和约破裂了。英国舰队不宣而战,对法国商船实行海上封锁。波拿巴当即进行报复,下令将在法国境内的所有英国人统统抓起来,重新产生在法国本土上与庞然大敌作战的主意。他把舰队和军团会集于布伦,1803年11月他刚视察过这些部队,此次他只带副官和宫廷总监雷米扎一起来。雷米扎病倒了。他的妻子赶到“砖桥”村来照料他,第一执政王将他的司令部设在村内。波拿巴听说雷米扎夫人来了,连忙让人把她请来。她年轻,挺美丽,思想活跃,富有教养。执政王对她未敢贸然造次,但她在执政王家随便惯了,波拿巴与约瑟芬发生口角时,她经常出面调解。到了这里,波拿巴对她十分亲热,每天都请她吃中饭和晚饭。
“像您这种年轻的女人,就这样投入如此众多的军人中间,我得严加监视才是。”波拿巴笑着说。
在这间小屋子里,他一边用望远镜监视着多佛尔海峡的动静,一边同雷米扎夫人谈起约瑟芬,谈到她那令人生厌的妒忌心。
欲海横流(5)
“她大可不必那么胡搅蛮缠。约瑟芬老怕我真的爱上别人,她难道不知道爱情天生就不属于我的?到底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一种强于烈火的情感,它把全人类都撂在一边,心目中只看到所爱的对象,只容纳所爱的对象。然而,当然啦,我已经不可能献身于这种专一的排他性的感情了。”
德·雷米扎夫人开始有所保留,但经不住频频面对面的眉来眼去,渐渐酥软下来,半推半就了。波拿巴常常需要有人讲知心话。他极喜欢讲自己的经历,他向雷米扎夫人谈到他的青少年时代,描绘自己的性格,他说他这个人好想入非非,性格忧郁;他向她回顾了他一生重要的时刻:土伦之战,葡月的初试锋芒,意大利的节节胜利,埃及的历险。对他来说,埃及使一切黯然失色。
“我在那里度过的时光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因为它是最理想的……”
又有些天,他谈起文学,说话既武断,又天真:
“可能我说的不对,但有些规则我一点也捉摸不透。比如说所谓的风格吧,不论是好是坏,都打动不了我。我只会被思想的力量所感动。我最早喜欢的是奥西恩,但出于同样的原因,我喜欢倾听海风和海浪缠绵的低语,从中找到一番情趣。”
这位30岁的男人和这位22岁女人之间的交谈很可能有新一轮的进展。但雷米扎夫人始终否认这一点。不过,在土伦,参谋部军官们却把他们俩背着正在康复的丈夫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密谈当作笑料取乐。
不过,波拿巴尽管忙得不可开交,仍然挤出时间给约瑟芬写信,以示友爱之情。约瑟芬给他回了信,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波拿巴的感情,这些年来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我感恩不尽,你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你的约瑟芬!……一封信是心灵的肖像,我把你的信紧紧地贴在我的心口上。它给了我多少甜美!我要永远把它保留好。你在我身边,它是我的安慰,我的向导,我就要到你的身边,我永远要在你的眼里,是美好的、温柔的约瑟芬,全心全意关心着你的幸福……
可是,执政王回到了巴黎。雷米扎夫人也随之到达。约瑟芬可能听到了两人*韵事的风声。她对宫厅女主管阴沉着脸,甚至抱怨波拿巴。他被问得不耐烦了,索性不置可否,拿她的疑心寻开心。这段烦恼刚过,别的担心接踵而来。街谈巷议,无不传闻各种阴谋。拿破仑的制度在法国尽管深得民心,但时刻有可能在暴力袭击下倒塌。富歇虽然丢了他的警务部,但却仍然保留着他的那些奸细,他让人转告第一执政王:“空气中充满匕首的寒光。”保王党徒、雅各宾分子、嫉妒的将军们正奋起反对新的君主政体,种种迹象表明,君主政体就要恢复。
英国出钱具体策划阴谋,人们蠢蠢欲动。英国内阁慑于波拿巴在土伦的备战活动,拟先找一个权宜之计,干掉执政王。在伦敦,卡杜达尔和皮什格鲁正酝酿一次武装袭击,准备在通往马尔梅松的路上对拿破仑打个措手不及。他们争取莫罗,或者以为可以争取莫罗,倘若莫罗取代了波拿巴的话,就可能准备波旁家族的复辟。执政警察局长雷阿尔已经破获了阴谋诡计,下令逮捕了卡杜达尔下属的几名同谋分子。他们把整个计划通盘托出坦白了。波拿巴高度重视事件的严重性。他在办公室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下决心派人逮捕莫罗。那天早上,雷米扎夫人在约瑟芬的房间里看到拿破仑。他坐在壁炉边,正把小拿破仑抱在自己的膝上玩,小拿破仑就是奥坦丝和路易的第一个儿子。他想估计一下他决定逮捕莫罗可以在公众中引起什么样的反应,遂向这位年轻女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雷米扎夫人吓了一大跳。
“这样会引起纷纷议论,”波拿巴冷静地说,“人们肯定要说我妒忌莫罗,免不了会说我图报复、泄私愤之类成千种无聊的话……我,嫉妒莫罗?我只要求与他精诚合作相安无事。诚然,我一点也不怕他,首先,我谁都不怕,而莫罗就更不在话下了。我早就警告过他,有人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起身走向他的妻子,约瑟芬眼睛已经哭红了,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
“你哭了,约瑟芬,可为什么呀?你害怕了吗?”
“不,但我不乐意人家说三道四。”
“你要怎么办呢?……我没有丝毫个人的怨恨,没有任何报私仇的意愿,在逮捕莫罗之前,我已反复思考过。我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给他时间逃之夭夭,但这样一来,人们就可能会说,我不敢公开审判他。我有证据驳得他哑口无言,他是有罪的,我就是政府。这一切都会很容易通过的。”
继莫罗被捕后,皮什格鲁也被抓到了,接着卡杜尔也落网了。诉讼案进行了预审。但此案远未了结。卡杜达尔还期待着一位在巴黎的亲王采取行动。哪一位亲王?有人说是当甘公爵,但没有证据。他当时就在边境上,巴登大公国领土的埃登海姆。塔列朗促使执政王派人去把他抓来。波拿巴在3月10日的一次国务会议上对此作出决定。雷尼埃、富歇表示赞成。康巴塞雷斯和勒布伦提出异议,但软弱无力。
执政王怒斥康巴塞雷斯:
“您已经变成了袒护波旁家族的吝啬鬼,连他们的一滴血都不敢沾!”他怒气冲天,来得极为突然,神经质的怒火烧得他两眼发黑,导致他不问青红皂白,造成了冤案:
“波旁分子想像打狗一样把我打倒,我们走着瞧吧。”于是,他命令科兰古出发到埃登海姆执行特殊使命。
他在暴怒之中,决然要干出一个样子,是不容有丝毫怀疑的。他一不做,二不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所有的叛徒和谋杀分子统统埋葬掉,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约瑟芬哀求他适可而止,但没有用:
“你简直是一个孩子,你对政治一窍不通。”
欲海横流(6)
由于约瑟芬责备他选择科兰古去执行任务,科兰古一家曾为孔代家族效劳过,波拿巴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强硬的话:
“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就是孔代家的人,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因此只会更加死心塌地为我效劳。”约瑟芬再失所望,她离开他说道:“波拿巴,假如你叫人杀了你抓来的囚犯,你自己也将同我的可怜的丈夫一样,被送上断头台处决,而我呢,这次是陪着你受刑!”莱蒂齐亚也得知了拿破仑要杀当甘亲王的事。她在一天晚上,来到了德茜蕾的家。
莱蒂齐亚神情严肃,顾不上同德茜蕾寒暄,就把德茜蕾拉到一边,悄声地问:“德茜蕾,波拿巴要处决当甘亲王,你知道吗?”
德茜蕾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莱蒂齐亚晚上来访她,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
莱蒂齐亚道:“如果他杀了亲王,会因此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全法国都会感到遗憾。现在他一意孤行,谁的话都不入耳。我思来想去,唯有你在他心中占有独特的地位,你一定要阻止他。你要赶快去,明天就要宣布处决了。如果真的处决了当甘亲王,恐怕会使反对波拿巴的人群起而攻之,那波拿巴就会遭到不测的恶果呀!”德茜蕾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在拿破仑与她分手后,莱蒂齐亚对此表示过愤慨,且多次安慰看望她。她对莱蒂齐亚是怀有一种敬慕之心的,凭她年高体弱夜晚亲临,是不该拒绝的。而且如果真的处决当甘亲王,恐怕最不利最被动的要算拿破仑了。
德茜蕾心中十分不愿意拿破仑有什么不测遭遇的,尽管他辜负过她的一腔真情。
她决定当晚就去见拿破仑。
当德茜蕾到达拿破仑那里时,已是深夜11点了。拿破仑当时正在办公室伏案工作。
德茜蕾站在门口,看着拿破仑正皱眉疾书,她的心中不由一股爱怜袭上。
拿破仑抬起头来,高兴地吻了吻德茜蕾的手道:“实在没有想到你能来。我太高兴了,把帽子摘下来吧。”此时的拿破仑温柔体贴,全然不像一位王者。德茜蕾把帽子送到他的手中,竟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温馨感觉。
拿破仑轻轻地抚了抚德茜蕾卷曲的长发,喃喃地道:“欧仁妮,你越来越漂亮了。你怎么不常来看我?看到你我的心情会好上一天的。”德茜蕾的眼眶内盈满了泪水。她又想起了马赛的那个雨夜。过了一会儿,拿破仑又问:“小欧仁妮,这么晚了,除了看看我还有什么吗?”拿破仑明白纯洁的德茜蕾,决不会在深夜独自看望他的。而这也正是拿破仑敬重她的地方。
德茜蕾从回忆中拉回,把莱蒂齐亚告诉她的话,如数向拿破仑讲了出来。
拿破仑骤然放开了德茜蕾,在屋内急速地踱了几步,然后站在德茜蕾的面前,换上一副严峻的面孔,沉声说道:“太太,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危险因素存在于我的周围。如果是因为这事,你尽可不来看我!”
拿破仑说完,一挥手,就又坐在了办公桌前。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看,德茜蕾没有走,却正在一旁暗自垂泪。他不由得怜爱顿生,又起身走到德茜蕾面前柔声道:“小欧仁妮,吓着你了吧。别哭了,你不同于别的女人,政治你不懂得,你只是一位纯真、可爱的孩子。好了,我告诉你吧,是法国人民让我这么办的。人民需要我来做他们的君王,我不能让波旁王室分子制造麻烦,而且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别梦想再坐上法国国王的宝座!除了我谁也不行!”德茜蕾失望而又焦灼地回到了家中。
贝尔纳多特听到德茜蕾说拿破仑要当皇帝的话,一夜没有入睡。3月20日晚,当甘亲王被带到万森城堡一个军事法庭,半夜对他进行审讯。萨瓦里已经得到波拿巴的直接命令,当时也在场。命令要求:“一切必须在当夜了结,判处死刑,不容任何怀疑,必须立即执行。”
当甘公爵被证明犯有携带武器侵犯法国罪,他要求见第一执政王一面,但遭到拒绝。他被枪决于路灯底下,连牧师都没请,当天下午万森城堡司令阿雷尔让人挖了一个坑,草草把他埋了。
那天晚上和夜里,波拿巴在马尔梅松,行为古怪。约瑟夫,接着是康巴塞雷斯,都请求他赦免当甘亲王。约瑟芬和奥坦丝双双扑倒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卡罗利娜甚至都哭了。但拿破仑无动于衷,一点也不松口。晚饭吃得闷闷不乐,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试着想使气氛活跃一点,但无济于事。他用完饭来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到地上,逗弄小拿破仑玩。他瞅了瞅德·雷米扎夫人,唐突问道:“为什么您不涂口红?您脸色惨白。”
少妇向他道歉,她忘记化妆了。拿破仑哈哈大笑:“可你是绝不会忘记涂脂抹粉的,你,约瑟芬!”他又补充道:
“女人有两样东西最好看:一是口红,二是眼泪。”
过一会儿他还下了一盘棋。他的棋下得一塌糊涂,有时候,都不看棋子走了没有。德·雷米扎夫人是他的对手,对他听之任之,不加干涉。看棋的人一个个缄默无言。他便哼哼唧唧地哼起阿齐尔的小调:
“你刚才有胆量来暗杀我,可我,也有魄力……”
雷米扎夫人艰难地抬起头来。他微微一笑。她以为他已准备好出人意料的宽宏场面。事实上,波拿巴虽然没有承认,他确有回心转意,他派了一名特使,火速去见雷阿尔,命令他首先“就某几个主要问题”审问当甘公爵。但亲王劫数已到,未能幸免。无疑是塔列朗和富歇施加了影响,命令未能如实执行。雷阿尔后来说,人们没有及时把他叫醒。然而,平日反应迟钝的宪兵萨瓦里,这次却匆匆忙忙按拿破仑给他的手令行事。不幸的当甘亲王就在波拿巴动了赦罪之心之时,饮弹身亡了。
第二天早上8时,萨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