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总算激发了丈夫的恻隐之心。”事实上,拿破仑之所以开始疏远迪夏泰尔夫人,并非是为约瑟芬的痛苦所打动,而是因为他感到迪夏泰尔夫人野心勃勃。他不堪忍受由别人来指使他的行动。
“我真正的情妇,”他曾说过,“是权力。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征服了她,别说让人将她夺走,就是有谁不怀好意地瞟她一眼,我也会觉得无比的心疼。”
弗雷德里克·马松说:“拿破仑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人想占据他手中的权力。”不过,迪夏泰尔夫人很精明,她摸透了他的性格,从不开口索取任何东西。
她苦费心计,甚至拒绝了情夫的礼物。
一天,拿破仑派人给她送去他的肖像和光彩夺目的钻石。她把肖像留下,却将钻石退了回去,“感到这样似乎太见外了”。
这种无私的胸怀使皇帝大为感动,因而差一点上了她的圈套。首先,他任命迪夏泰尔夫人为宫中女官,“尽管她的身份与此极不相符,她的家庭也和拿破仑家族无任何沾亲带故的关系”。其次,他还时常专心致志地聆听她的一些意见。正是靠着迪夏泰尔夫人在拿破仑耳边的吹风,缪拉——她的保护人,才得以晋升为亲王大元帅,成了尊贵的殿下……
然而,拿破仑总算看清了他的情妇的计谋。
“她想,”他有一天说道,“和我平起平坐,我照常给她写情书,然后让迪罗克向她宣读,因为我无意看到它们像其他君主的情书一样被印发及用来造谣。”
当拿破仑证实他的情妇欲成为“宠妃”和他共享皇权时,便决定同她分道扬镳。他为此使用的方法极令人惊奇:向约瑟芬求援。德·雷米扎夫人说道:“拿破仑承认他确实误入情网,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他感到有人想驾驭他。他坦白,迪夏泰尔夫人向他出了许多坏主意;接着,他又对皇后许下了动听的诺言,并祈求她帮助割断已使他厌倦了的情丝。”
委托妻子出面来摆脱情妇的主意简直是太荒谬了,可约瑟芬却对此毫不介意。
“皇后,”德·雷米扎夫人说,“一点儿也不记旧仇。拿破仑的回心转意对于她来说是公正的举动。当她看到危险的障碍已经除去,怒气便也随之消失了。摆脱了忧愁的皇后显得雍容大度,对皇帝丝毫不严厉,而是像往常一样轻易地原谅了他。”
“她不愿让这件事闹大,并向丈夫保证,如果他改变对迪夏泰尔夫人的态度,那么她也作出相应的让步,尽可能把那个女人留下,将这件让世人耻笑的丑闻遮掩起来。”
皇后随即把宫女叫去,心平气和地向她宣布,她丈夫从此再也不想上她的床榻了。
“至于你,”她补充道,“假如不再用你那放肆的举止去引诱他的话,我将不胜感激。皇帝要我向你转告,他对你自以为很拿手的*逗乐的举止也不再感兴趣了。”
迪夏泰尔夫人没有争辩。
“她表现得……”德·雷米扎夫人说,“镇定自若,冷静地回答说她不值得被授予这番警告。她在一双炙人的目光面前不卑不亢,那冷静沉着的姿态说明,她对那刚刚断绝的情分并不吝惜。”
至于拿破仑,他对此事的态度再次表现得缺乏涵养,让我们来听听德·雷米扎夫人的叙述。
皇帝生怕沾上遭迪夏泰尔夫人冷落之嫌,因而有意识地让人相信,他在这场爱情纠葛中一直占有主动。他对迪夏泰尔夫人甚至取消了起码的礼节,不再理睬她。每逢谈起她时也显得轻描淡写。他直率得近乎露骨,对自己朝三暮四的爱情丝毫不加掩饰。他为曾坠入她的情网而感到羞愧,因为这等于承认他一度屈服于超越自身的力量。
约瑟芬默默的饮泣吞声和千依百顺渐渐使拿破仑心软了下来,使他感到内疚。但更重要的原因,很可能是波拿巴家族高兴得太早了,得意忘形了,他们到处散布休弃这个克里奥尔女人是他们多年不懈策划的杰作。他们如此作践他的妻子使拿破仑极为恼火,致使他又转向约瑟芬。天平突然轻重倒置,他不再对约瑟芬提什么离婚的事了,而且欧仁在面对母亲与继父的争执中也站在了他的一面。他有些感动了,他觉的女人吃醋是平常的事了,而且欧仁和奥坦丝又是那么令他喜爱的一双孩子。他曾说道:
“怎么可以因为我成为伟人而把这位妻子打发走?”他对罗德雷说,“就是我被投进监狱,或者被流放异国他乡,她也会同我共患难;反过来,能因为我变得强大了,我就可以甩掉她吗?不,这个我办不到;我有一颗人心,我不是一只母老虎生的孩子。待她死后我再结婚,我也有可能会有孩子。但我现在不愿意使她痛苦。”
一天晚上,他把约瑟芬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全改变了,他要保住她。然而他没把话说死,弄不好还可能提出离婚。
“但是,”他说,“我没有勇气下最后的决心,如果你不让我过于苦恼,如果你对我千依百顺,我觉得,我绝不可能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来逼着你离开我……”
正好,教皇最终下决心来法国,波拿巴便邀请约瑟芬彩排加冕礼大典。她将同他一起接受加冕。一旦戴上皇冠,这就意味着,她得救了。此时此刻,她怎么不乐得浑身发抖……终于,她可以松一口气,可以舒坦宽心点,可以不必忐忑不安地考虑未来了。被罗马教皇加冕的法国人的皇后,她一旦爬上了最高峰,谁还会把她从顶峰上推下来呢?
拿破仑对他自己家人的教训并没有缓和拿破仑与自家兄弟姐妹的积恨。约瑟夫声称,给他弟媳加冕将有损他自己的利益。一个星期天早上,皇帝在同约瑟夫的亲朋好友罗德雷谈话中,对约瑟夫的无稽之谈吹了一阵冷风。他对罗德雷讲话,像连珠炮一样猛烈:“约瑟夫是我童年的朋友。任何时候我都不愿意他有埋怨我的地方……但是,必须面对现实。约瑟夫并不是注定要他来统治的……我步步高升是打出来的,干出来的;他只能靠出身给他安排什么地位就安居那个地位……约瑟夫自以为能够指挥军队;如果他果真有军事天才,他就应干我干过的事情。缪拉的孩子阿希勒争先恐后上前线已初露锋芒,打开了视野。”
他轻轻地打了罗德雷一个耳光,激动地大声嚷起来:“我以为您是我的朋友,没料到您满脑子坏水,哼!”接着,他又激动起来:“约瑟夫想要什么呢?他期待什么呢?他不想当亲王,他是不是希望国家给他200万法郎,是为了让他穿上燕尾服,戴上圆礼帽,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游来逛去?我牺牲了我个人的一切玩乐才成为我今天的样子……他难道企图同我争夺权力?我可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罗德雷尽量想让他消消气,他肯定约瑟夫是有病的。
“权力可不会使我生病!我,相反,它却让我心宽体胖。我比任何时候都壮实……约瑟夫胆敢同我谈他的权力和利益,这等于在伤害我的最敏感的地方……这就好比是对一位情夫说他夺了他的情妇……我的情妇,就是政权。我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为的就是夺取政权;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就是为了不让人从我手中夺走政权,有人觊觎我的政权我就感到痛苦……我对约瑟夫报以一丝冷笑,但他竟想掠夺我的情妇!” txt小说上传分享
欲海横流(12)
他的全家都妒忌约瑟芬,妒忌欧仁,妒忌奥坦丝,他都听烦了:“我的妻子有宝石,有借债,不就是这些嘛。欧仁还不到2万镑的收入。我喜欢这些孩子,因为他们总是争着让我高兴……约瑟夫的女儿们还不知道大家已经叫我皇帝,她们仍然叫我执政王。他们以为我打了她们的娘,而小拿破仑呢,他从精兵良将面前走过,还会喊‘拿破仑万岁!’我喜欢奥坦丝,是的,我爱她:她和她兄弟总是站在我这边,甚至当他们的妈妈为某个姑娘或几个可怜的同类女人而生气的时候,他们都说母亲不应该。他们对她说:‘有什么了不起,他是一个年轻人,你错了;他已经够痛苦的了;他对我们够好的了!’……”
有人来通知拿破仑,大家等着他做弥撒。罗德雷同拿破仑关起门来,听他谈话,已有将近两个小时。皇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步地走来走去,双手插在礼服燕尾下,他跟他认为是可靠的人才这么滔滔不绝地谈话,才这样开诚布公、和盘托出,既有英明的远见卓识,也有错觉的痴心妄想;既有不可动摇的意志,也有令人难忘的回顾;既表现了他百折不挠的毅力,也暴露了他的狭窄心胸。他是在谈心,这是一颗领袖的心,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一颗人心。
“我的妻子只希望当几天皇后……我从来没有盲目地爱过她。我让她当皇后,这是出于公正。我尤其是一个公正的人……她一直是他们虐待的对象。最近她甚至卑躬屈节向约瑟夫赔礼道歉。是的,她将受到加冕!她将受到加冕,为此我付出了20万人的代价!”他让罗德雷负责将此谈话转告约瑟夫。他概括地指出:“只有预见到不幸沦为少数派的情况下,他才会应召做我的继承人。倘若他的妻子给他生下男孩,我可能更喜欢他的孩子而放弃路易的小子,可惜他的妻子没有比我的妻子多生一个男孩。但我要选择表现出最有才能的人……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事业总要进行下去,恺撒、腓特烈大帝都没有孩子。”
加冕典礼定于12月2日举行。加冕仪式务必灿烂辉煌、堂皇富丽。从欧洲四面八方涌来滚滚人流,出席观看如此盛况空前、无与伦比的非凡表演,人人争相一饱眼福。
皇帝派人从科西嘉把他的教女福斯蒂纳·波莉和她的奶妈卡米娅·伊拉里专程请到巴黎。善良的妇女如今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堂而皇之地出入杜伊勒里皇宫。她一点也不紧张拘谨,用方言土语聊天,打开话闸就滔滔不绝。拿破仑还私下让教皇接见了她。他要留她在巴黎玩3个月,直到给她12万法郎的土地和葡萄园之后才让她走,其中就有著名的斯波扎塔葡萄园,拿破仑小时候常去那里收摘葡萄。波拿巴家在阿雅克修的住宅拿破仑把它送给了外祖父母家,即拉莫利诺家族,以此作为条件,拉莫利诺家族必须把自己的房屋让给卡米娅奶妈家住。
整个宫廷活像一个大蜂窝,嗡嗡嗡忙得团团乱转,不可开交。为亲王、公主宫殿命名啦,要确定仪式的优先坐次啦,要拟定仪仗队列的先后次序啦……达维德在加冕礼仪名册上已经草拟了许多加冕大典用的方案图表,对主要角色的姿态都有明确规定。他同伊扎贝一起讨论服装设计。一大群男女缝纫工人忙着量体裁衣,绣花滚边。拿破仑亲自督阵,样样要他过目,一切由他拍板。他指定约瑟芬的丽服华饰,主持试装排练。他逐一检查达官贵人的礼服和公主们的裙袍。在巴黎圣母院已经排练过多次。在杜伊勒里宫里,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上,来回走台,以保万无一失。伊扎贝用上百个小腊人拟像,标明皇帝、皇后、波拿巴家族和达官显贵们的态势和他们应居的礼宾行列。
教皇住在花神宫,受到普遍的瞩目。他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但眼睛炯炯有神,头发还是黑的,他那慈祥和善的神色使拿破仑惊讶,吸引着人民大众回观。以至于皇帝担心人群拥挤,庇护七世接到通知,要避免过多抛头露面。这没有什么困难,既然他的一切已交付天主,他已经失去了为人的傲气。
就在枫丹白露,约瑟芬向教皇吐露了她内心的隐忧:她没有在教堂里正式举行过宗教结婚仪式。直到现在,皇帝一再拒绝她的再三请求……约瑟芬自从她到意大利起,对教皇想方设法巧妙地表示敬重,在精神上赢得了教皇的支持,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重要手段以加强她的“地位”。庇护七世只看到约瑟芬一丝不苟的认真忧虑。他同意为皇帝和皇后补行婚仪,并叫她放心。
“请放心吧,我的孩子,”他说,“我们会作出安排的。”
教皇立即与皇帝谈及此事。怎么可以向皇帝的一个姘妇脸上敷圣油呢?拿破仑感到受到玩弄,约瑟芬强逼他就范。但事到如今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宗教婚姻,就举行不了加冕礼。现在万事准备就绪,已经到了最后的节骨眼时刻。为了避免闹出大笑话,他只得屈服了。12月1日早上,就在约瑟芬屋里设起祭坛。由于庇护七世的特许,当场没有证婚人参加,红衣主教费什为皇帝和皇后结了婚。同一天,约瑟芬让费什给她发了结婚证书,她紧紧抓在手里,精心保存着。
在加冕大典光荣的前夜,拿破仑对妻子不能色严声厉了,两人身上被一条新的神圣的绳索捆绑在一起。他现在正处于百感交集、心潮澎湃的时刻,每逢这样的时刻,什么事情都好办。她呢,她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喜形于色,眉飞色舞。皇帝亲手为她试戴皇后的皇冠,明天,她将面对法兰西接受加冕。她向朱诺夫人谈起此事不由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