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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我们在暗,倘使再重新指派几个过来,咱们还要花时间花心思再分辨,那时可又成了咱们在明人家在暗,一个不小心怕是去被人暗害了去。”
青歌说完脸上带了两分薄怒,看了楚宁一下又低低的说:“况且,哪能这么便宜便放了她们出去!那小妮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刘妈妈一听立时点头如捣蒜,将心放了回去。
申庚年农历八月初三,天晴气爽。黄历指示——宜出行、宜迁居。
燕老爷燕夫人于这日大早带燕瑾一房并三位小姐浩浩荡荡起程。
之所以只有七房和几位小姐,是因考虑此行实在人多物重,为避免太过招摇,燕老爷将人马分了两批。由燕朗和燕展带了各自家眷及两队家仆先行两日进京,也方便提前打点宅院。
尽管已经让燕朗燕展先行带了部分行李辎重去,可余下的仍是装了五六马车。此去京中正常的话大概需四日左右,可燕府女眷众多,尤其还有着孕妇和孩童,行程便被拖慢了近一倍。这天早上便行了大半日,方登上通州驶离的船只。
楚宁前世是北方人,除了出去旅游时做过一次二十分钟的游船外,见水的时候都甚少。所以当她看到滚滚的江水之时,她便不争气的晕菜了,一上船更是吐了个七荤八素,直到第三日才堪堪好些。
另外吐的厉害的还有沈芳菲和白锦,两人虽然早过了孕期反应那阵儿,可也架不住连着几日的水上作业。此时不得不提及一下,沈芳菲在走之前,很是娴淑了一阵子。不摆谱不挑事,做足了温厚纯良的圣母状。
楚宁以为她是突然间迸发了母爱的光辉,殊不知实际的事实是——沈芳菲在走前半个月觉得身子时常不适,这可把她吓了好一吓。忙传了大夫来仔细问诊,大夫对着脉门号了半晌,给出的结论是:长时间思虑太过,而至胎像不稳。
这话直白的翻译过来就是——奶奶你闲心操的太多了,肚子里的娃都不乐意了。沈芳菲听了一阵后怕,这才消停下来,老老实实静心养胎了。
此时这一路怕是颠簸不断,沈芳菲谨遵着遗嘱一顿药也不敢落,眼睛更是一刻也不离自己的肚子,哪还有功夫管其他的。
燕老爷这些年里已经了三次升迁,燕府里的小姐们都跟着爹妈迁了两次家,此次便显得尤为淡定,楚宁甚至能听见前头船里飘来的琴音。
寒丫没出过门,却不见晕船。一到江边,她脸上显现出一种奇特的神采,这丫头甚至能够细细的给楚宁讲胡罗鱼和铜罗鱼的区别。楚宁略一寻思也就明白,通州的农家的里多以捕鱼为生,寒丫怕是从小便是在水里混大的。
这期间燕小七来过三次,第一次他将楚宁的晕船状好好鄙视了一通;第二次黑着一张脸送了壶酸梅子汁过来;第三次,楚宁看他一副无语的模样也没话说,两人大小眼的瞪了一会儿,燕瑾一脸郁卒的离开了。
在船上晃晃悠悠过了四日,终于上了岸,楚宁也总算活了过来。在陆路上又行了近三日,折腾的一众奶奶姨娘灰头土脸要断气的时候,马车总算驶到了京城。
彼时早有燕朗燕展带着一众小厮迎着,一行人一面瞻仰着京中景色的不同,一面尘扑扑的进了京城。
世间风土数大元,三千繁华在帝都。
大元在这片大陆的三个国家中是谓占地最广、人数最多的,物产也极为富饶。上
京地处大元南北方的分界线,既有南方盛产的吃食瓜果又有北方的粮食皮革。加之其本为政治中心,各地名流、商贾俱在此来往结交、通利互市,使得上京看上去更是整日的车马不息。车中的女眷们也都忍不住偷偷向外打量,入眼处皆是一片物阜民丰的景象,瞬时将她们连日来的劳顿减轻不少。
马车在一处大街上行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楚宁正和寒丫瞧得起劲儿,不由便探头往前望去。
前方,燕小七下了马车,正抱拳和两个男子打着招呼。其中一个着黛蓝锦袍,玉带束腰,体格修长。另一人却是素色常服,身量偏瘦。距离太远,楚宁看不清两人面容,却不知为何隐有眼熟之感。
光火之间,那素衣男子似有感应,蓦地侧身往后面马车处望了一眼,随即神色如常的转过身去。
楚宁忽忽心里一跳,便似被那目光扎了一下。片刻,她稳了稳神后开始嘲笑自己――那人与自己又相识,不过是随随扫了一眼,隔着好几辆马车的距离,怎么会看见她呢。
这时蓝袍男子上前亲热的拍拍燕瑾的臂膀笑道:“兄弟,几年不见,越发英气了。”
燕瑾一抱拳,也笑了:“孟大哥还是清隽如斯。孟伯父,孟伯母一向可好?”
“都好。我一早听父亲说燕世叔即将入京,想着要来接迎,奈何俗务缠身,今儿一早才回京。先去了见了燕朗兄,听说你们今日即到,这才忙赶来。刚在前方匆匆见了燕世叔一面,他老人家依旧是达人雅志之姿。”
“托孟伯父的福。”燕瑾微微躬身。孟姓男子忙虚扶了下,挑挑眉佯怒道:“如见兄弟年岁涨了,倒也跟我客气起来。”
原来这蓝袍男子姓孟,名谷阳。是国子监祭酒孟公冉长子,现在翰林院任职。燕孟两家老人的父亲系为同乡,并先后在通州任过职,交情非同一般。此次燕朗与燕展的差事孟家帮了不少忙。
“这位是?”燕瑾笑着看向向孟谷阳身后一尺的男子。
孟谷阳哈哈一笑,侧身指着那素衣的男子道:“我都忘了介绍,这位是润之兄。”
燕瑾早注意到孟谷阳身边这男子。见他一身简单茶白长衫,质地极普通,发冠中插着一根墨竹簪。若他说身无长物吧,偏腰间又挂了只极润的碧玉短萧,让人心生纳罕。
燕瑾暗自打量半晌,此时听孟谷阳并未介绍其身份,也没有说其名字。燕瑾也只好抱拳道:“在下燕瑾,见过润之兄。”
男子一笑,回了一礼:“燕公子好。”
他并未如燕瑾一般报自己的名字,虽是笑着,眼睛却淡如水。燕瑾明显的感到了那是一种礼貌的疏离。他看向孟谷阳,却见他并不甚在意。
燕瑾暗忖,看这人风度极可能是京中文人才子,孟谷阳素来爱才,倒喜与有风骨的文人相交。
———这些人的脾性一般是颇怪异的。
“我来的路上碰巧遇见了润之兄,便一道过来。”孟谷阳笑说,“兄弟一路劳顿,我便不在此耽误,等兄弟一切安顿好了后,明日我与家父再与燕世叔接风。”
燕瑾看了一眼,现下还在街上,他们一行又人数众多,实不易停留时间过长招人眼,便忙道:“家父也惦记着燕伯父呢。”
两人又略略说了几句,孟谷阳眼神往前头的马车中一瞄,笑着应了声好。燕瑾笑笑只装作没见,辞别了孟谷阳和“润之兄”,一行人便往京中燕府宅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PS:俺今天竟然双更了!!这对我介个隔日更的人来说绝对是爆表的存在啊!吼吼。。。好吧其实俺是记得答应某个妹子出差回来12号要双更的,所以,哼哼。。。婷宝妹纸,俺有遵守诺言哦,乃速速到我碗里来让俺调戏一下嘛!嗷嗷~~~
伊伊:那个,不是渣楠竹,俺都可以接受啦。。。
blacksheed: 坐看调戏~~~
家家: 调戏的进度太慢了!
婷宝:你们这帮坏人!!!
咳咳。。。。感谢以上出境的读者妹纸哟~~~
正文 第27章
燕府新宅位于上京的弗林大街。倘若将上京分为四环的话,新燕府则是在三环边上。
这几日燕家的三个儿子俱已到新单位报了到,府内也安排妥当,孟谷阳便再次来串门了。
孟父亲一辈兄弟众多,到孟樊这却只有这一个儿子,孟谷阳下面三个都是妹妹。因此孟燕两家都在通州时孟谷阳便爱往燕家钻,和几个孩子都相熟的很。
这会儿几人摒退了奴仆,正坐在燕朗的小院里一面喝酒一面说着幼时趣事。
孟公子本是海量,可今天经燕家三兄弟一通猛灌,也微微醉了。多年没见,燕家三个兄弟也喝了不少,燕展摇摇晃晃的,先由下人扶去休息了。留着燕朗燕瑾两人听着孟谷阳大着舌头念诗:“西风吹得闲云去,飞出烂银盘。桐阴淡淡,荷香冉冉,桂影团团。”
燕朗是个爱诗文的,听了立即举杯给他轻轻碰了一下,接口道:“鸿都人远,霓裳露冷,鹤羽天宽。文生何处,琼台夜永,谁驾青鸾?”
燕瑾目光有些深远,小口小口的酌着。
孟谷阳仰头和燕朗又干了一盏,忽地拍拍燕瑾的胳膊,凑过头来口齿不清的问道:“小七,嘿嘿,你就不想问问你谷哥哥我那表妹可好?其实。。。你,你很想问是不是?”
燕瑾端杯的动作一停,眸光迅速闪了闪,保持这个动作良久良久,才一扬杯咂下一口竹叶青。酒香澄芳,甜绵微苦。
孟谷阳眼梢略带涩意,嘿嘿坏笑着拍了他两下,“她现在很好,恩,很好。”
燕瑾沉默一阵,突然凑近他,淡淡的说:“四姐定了亲了,婚期就在明年三月,孟大哥记得来喝杯喜酒。”孟谷阳果然瞬时变了脸色,目光中透出几分掩饰不住的痛楚来。燕朗想起亡妻,不禁摇摇头,不过都是伤心人罢了。一边的孟谷阳喝的越发狠了,一杯接一杯,后来索性拿了酒壶对着嘴倒。
这边三个伤心人各自黯然,那边后院里却是一片静谧惬意。
楚宁所分的小院叫浣秋斋,离沈芳菲的揽月阁距离最远,这点让楚宁很满意。
阳光和暖的下午,楚宁抱着女儿歪在院里槐花树荫下的藤椅上。
小家伙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呀语了,却爱动的很。一双胖胖的小爪子此时正扯着楚宁的头发和耳坠,劲道十足。楚宁正在愣神儿,被她一扯之下痛的“哎呦”一声,寒丫赶忙上前帮忙,想将小丫头的胖爪子掰开,谁知这妮子暴躁的很,一挥小手呲的一下便在寒丫手背上留了几条冒血的印子。
楚宁瞪瞪眼,作势要凶她,还没张嘴,一米外的乳母就赶紧跑了过来。她一边从楚宁怀里抱走孩子一边笑道:“楚姨娘莫要生气,小小姐比一般的孩子要认生些。现今才抱过来个把月,日子短,她跟姨娘不亲也是有的。”
楚宁暗里皱眉,青歌上前不冷不热的道:“妈妈这叫什么话?孩子这个时刻正是好奇爱动的,见什么都想拿手里掰扯掰扯,倒和认生有哪门子关系?再说,我们姨娘与小小姐血脉相连,便是认生也断不会与我们姨娘生分了。”
乳母眼皮一耷拉讪讪的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小小姐在奶奶处养着时都是极乖巧的,也爱在奶奶怀里腻着,倒不如近日这般。。。这般。。。。”她说着又带笑的抬起头:“不过也就这几个月,姨娘便将就将就,等奶奶生养完了小小姐也便不扰着姨娘了。”
。。。。。。这话说的!青歌和寒丫在一旁便要再顶两句,楚宁递了个眼色,两人只好气鼓鼓的退开了。
楚宁过去摸摸女儿的头,燕佳瑶冲她咧嘴一笑,张着小胳膊便往过扑。楚宁乐了,睨了乳母一眼,又将孩子抱回怀里,语调拉的稍长:
“孩子才刚满周岁,她们此时做什么是只凭内心喜好而来,是半点儿没有拐弯的。刚妈妈说小小姐爱腻着奶奶,那定是因为奶奶平素里待她极好,我这里自是感激不尽的。这些日子里我见她跟在妈妈身边也是极乖的,可见妈妈疼她。”
乳母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奴婢是小小姐的乳母,都是应当应份的。”
楚宁点头,复又抱着燕佳瑶坐回藤椅上:“听说妈妈是我们奶奶专从娘家那要来的极有经验的乳母呢,佳瑶可真有福气。”
乳母诧异的看了楚宁一眼,随即倒也没否定,只说:“七奶奶夸赞了。”
“妈妈谦虚。奶奶既专门将将妈妈从丰州要过来,想必是十分信任的。奶奶现今怀着身孕,妈妈回头想还有的辛苦呢。“
乳母忙抬起头,见楚宁一脸笑意,不禁心思活乏了些:若七奶奶这胎生的是个儿子,便是七房的嫡长子,如果当真让她做了乳母,那她十年后的地位岂不是同顾妈妈一般?
恩,乳母越想越觉得自己有这个潜力。
一旁楚宁续道:“看妈妈胸有成竹想必奶奶也有这个打算,我这里可要先恭喜妈妈了。”
“没有没有”,乳母忙摆摆手。沈芳菲暂时还露这个音儿,但。。。她此时转圈一向,七奶奶虽没说定了她,但也没见定了别人。那八成还是会让她去的。
楚宁等了片刻,估计她憧憬的差不多了,将睡着的孩子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