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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婧撇撇嘴,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燕盈也不管她,径自问刚打前院回来的屏儿:“你倒去帮你家主子瞧得如何,可有特别出挑的?”
屏儿瞧了自己主子一眼,低低的道:“奴婢见有一位姓季的公子。。。。。。”。
刚说到这燕婧猛地起身:“姓什么?”
“姓季。。。”屏儿冲着燕婧直眨眼。
燕婧看屏儿神色紧张兴奋,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在心中形成,高兴的她差点蹦起来!要不是看燕盈在一旁疑惑的看她,她估计的跑到院子里转上三圈。
她们姐妹在这谈论的功夫,前院里酒席已经开始。
燕瑾是主角,自然要挨桌的敬酒,孟谷阳与季桓算是较为相熟的,被安排坐在靠里的一桌,估计最后才会被敬到。
这里不少人与孟谷阳都是相识的,所以不停有人过来与他喝两杯,季桓在一旁静静坐着,嘴角噙着丝笑,右手轻转着酒盏。过来的很多人中许多也是识得他的,却都像是深知他的脾性,遥遥一敬也不多说什么。
喝了一会儿孟谷阳就感叹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同是坐在一个桌子上,他就是被灌酒的货,季桓就是灌别人的主儿。
他心里不平衡的正想发几句牢骚,却见季桓眯眼看着邻桌一个跑腿的丫头微微出神。孟谷阳立时如同见了什么令人惊异的事情一般,双眼大睁。他与季桓相识三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对除了他娘和他妹妹以外的雌性动物多看上两眼,孟谷阳立时来了八卦的兴致。
可是细看之下孟谷阳觉得郁闷了,因为那丫头明明还是个十二三岁的还没长开的小毛丫好不好。他不由怪异的打量了季桓一眼,感情这家伙喜欢这种的?
季桓也感到了孟同学赤果果的质疑目光,他十分淡定的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然后冲着邻桌那丫头招招手:“给这位公子重新取只深些的酒盏来。”
寒丫本是去找百喜取丝线的,结果碰上送酒的丫头闹肚子,便被临时抓来替她一会儿。这下看见有人冲自己招手,不禁左看右看,确定是叫自己无疑时才一脸迷茫的跑过去取了只超大号的酒盏,一边走一边想,这位公子好面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到了近前,孟谷阳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季桓,季桓斜他一眼,亲自捋着袖子给他斟了满满一盏酒,孟谷阳赶紧转过脸去装什么都没看见。
季桓这一斟酒的当儿,袖里便露出一物来,纵是只是露出了碧绿色的一截,寒丫还是一个激灵,那是她家主子的东西。
她瞪大眼睛看着季桓,猛然想起了这人就是她与楚宁在兰安寺遇见的那个撞人小厮的主子,貌似是。。。姓季?
寒丫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回身看看燕瑾有没有过来,待看到七爷和她们还隔着两张桌子的时候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再回过来看季桓时,发现他已经将簪子收进了袖里,似是刚刚只是不小心。
可寒丫知道他不是,因为他一面已袖子半遮口鼻喝酒一面用口型无声的对寒丫说:“代在下问你家夫人好。”
须臾后,看寒丫惊悚着转身而去,季桓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浮了上来。
——不知那人知道了要心惊成何种样子?最起码要时时的惦记着吧。。。
寒丫几乎是被季桓吓回浣秋斋的,见了楚宁掩饰不住的一脸担忧。
楚宁也被她吓了一跳,大腊月的,寒丫额头竟起了层薄汗。待将人都打发出去,楚宁让寒丫歇歇,喝了口水,才问:“怎的一脸惊慌?前院不是在宴客吗,什么事倒把你惊成这个样子?”
寒丫往外看了又看,还是附到楚宁耳边小声道:“小姐,我知道那簪子让谁给捡取了。”
楚宁心里也是一紧,她心里晓得最可能的便是上次撞到她的那对主仆,此刻寒丫既如此说,是不是表明她见到了拾簪子的人?
楚宁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你见到人了?可是我们在寺的遇见的?”
寒丫使劲儿点点头,然后怯怯的又附到楚宁耳边道:“那人就在前院,还说、说让我代问小姐好。”
“。。。。。。。。。。。”楚宁忍住要吐血的冲动,仍抱着一丝希望的问:“他没把簪子还回来?”
寒丫默默摇头。
楚宁也默默摇头,随即在心里把拾到簪子的主仆俩从上辈子到下辈子狠狠骂了一遍。
骂完之后她的小心脏开始提起来了:这人竟在今天的宾客里!估计和燕瑾也是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经过今天也认识了。。。那簪子是燕瑾送的。。。若是被燕瑾看见了。。。这人捡了不还竟还故意向寒丫示意。。。这、这是她要死的节奏么?!
楚同学有些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袋昏昏沉沉。。。这几日天天40多度,姑娘们要注意防暑。
正文 第40章 撞
寒丫再回到前院的时候,宴席正进行的到高、潮部分。
一些人已经喝的原形毕露,燕家的三个兄弟也染了些许醉意,寒丫站在角落里远远的瞅着,准备寻个机会去将楚宁交代的话说与姓季的。
眼下不行,燕瑾正端了杯子敬到孟谷阳和季桓这桌,当然这已经是第二圈了。寒丫眼睛都直了,使劲儿盯着季桓的袖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再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约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燕瑾的眼睛有些发红,但神思依然清明。最里面这桌此刻除了孟谷阳和季桓剩余两个已经趴在桌子上,另有几人跑去别桌咋呼了。
孟谷阳也有些歪歪斜斜,看燕瑾过来倒还知道给自己换了个小杯,可惜酒还没到,便让一旁的季桓一挡,换了三只大杯过来。
孟谷阳拍拍季桓的肩膀大着舌头嘿嘿发笑:“季桓呐季桓,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哪次喝酒你是如此爽快的,好,兄弟陪你喝。”
季桓一手扶住他腋下,以免孟谷阳靠倒在自己身上,嘴上笑道:“今日是来贺燕参领得子之喜,当然要尽兴。”
说罢给燕瑾和孟谷阳各斟了满满一杯酒,孟谷阳眯着眼咧开嘴:“俗话说茶要到浅、酒要到满,小桓桓,你这倒酒的功夫练的真不错。”
燕瑾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立时撒了大半出来。
小桓桓。。。。。。
他以另一手掩唇轻嗽两声,正想说两句啥化解一下他满身的鸡皮疙瘩,却见一旁的“小桓桓”已经一脸淡定又帮他将酒盏蓄满了,满而不溢。
燕瑾暗暗摇头,这厢里孟谷阳已经又哈哈笑道:“今儿是来给我燕七弟贺喜的,当然要喝个痛快!”说完自顾自跟燕瑾一轻轻碰,仰头干了。
燕瑾看着手里大号的浮纹青瓷酒盏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见季桓坦然的注视这自己,只好也是一杯下肚。
季桓松了孟谷阳,抬手又满了两杯,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与燕瑾:“这杯季某敬燕兄弟,祝燕兄弟在军中一路踏歌绣地,小少爷聪睿健达。”
燕瑾朗朗一笑,又干下一杯:“燕某早听家父赞季兄高才,一直想求一见,今日才知竟是润之兄,实是幸事。季兄若不嫌弃,闲时与孟大哥常到府中痛饮一番才好。”
燕瑾这话虽听着像客套话,实则是确有此意。燕父燕母正想多了解了解此人。
季桓听了燕瑾这话,眼中浮上一抹奇特的神采,半晌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一定一定,只望到时燕兄弟勿要嫌季某来的太过频繁才好。”
“呵呵,怎么会?燕某求之不得。”
。。。。。。
两人心思各异,却都笑得随心顺意,直将角落里的寒丫看的战战兢兢。
这时已经趴在椅背上孟谷阳又插话:“燕七弟你如今前程似锦,又喜得麟儿,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要多喝几杯!”
燕瑾见他已然喝的有些多了,怕他犯了酒后胡言的毛病,转头去寻孟谷阳的小厮画岭。
这时孟同学忽又站起身,点着季桓说:“呵呵,季兄也不必羡慕他,你若是想,京中不知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愿与你共结连理。”。
说完拽住燕瑾的袖子一拍脑门两眼放光的道:“哎呀,我倒想起一起好事,府里的九妹妹可是今年及竿?”
燕瑾没成想孟谷阳此刻将话提了出来,当下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还没醉到家,便顺着他的话答道:“明年五月才及竿,不过也是转眼的事情。”
说完瞄了下季桓,见他已经淡淡坐在一旁正端了盏热茶来喝。
刚刚还跟他谈笑愉快,此刻一屋子的热闹却好似和他没了半分干系,听见他们的对话,眼都没抬一下,似乎被那茶分去了注意力。
不过偏有人不长眼,孟谷阳冲季桓醉醺醺招手:“嘿嘿,小桓桓,我和你说,他家九妹我幼时见过的,可是有鱼沉雁落之貌,性子也是一等一的温柔贤淑,你若。。。。。。”
孟小哥这话说到一半燕瑾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他幼时。。。那会儿燕婧还只是个五六岁只会哭闹的小屁孩,从哪看出贤良淑德来了。。。。。。孟谷阳你夸人也要有个谱哇。
不过他这并话未说完,季桓轻飘飘地斜他一眼,抬手去拿酒壶,孟谷阳咽咽口水,低头嘟囔:“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也不小了。”
在看到季桓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孟谷阳赶紧住嘴,一般这个表情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事实证明小孟同学还是很了解季桓的,因为这一次多嘴他后来被“举荐”修撰了大半年的《大元山海志》,当然这是后话了。
看孟谷阳不再吱声,燕瑾便笑着接话:“孟大哥有些醉了,以季兄的龙章凤姿,哪里是小妹配的上的。”
季桓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孟兄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醉酒之言,唐突了令妹,还望见谅。在下也有些不胜酒力,这便与孟兄一同告辞了,改日再来府上叨扰。”
燕瑾心想今日本就是将此事稍点一下即可,季桓若是有心,日后自会知晓。若是无心,这话本就是由孟谷阳一时醉酒提及,当不得真,也不伤两相面子。想到这,他便手下用力拍了拍孟谷阳的胳膊。
孟谷阳闭着眼睛,看样醉得一塌糊涂。
燕瑾回头看看已经趴下的三哥和满面通红的大哥,便要相送。季桓却将他拦下了,叫了小四和孟谷阳的贴身小厮前来,扶着这醉货,出了前厅。
寒丫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此时见人要走,忙放下手里的茶,趁乱钻了出来。等季桓将燕瑾派出的一个相扶的小厮和前院总管事打发走,她便想上前。
——她主子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只消将那根簪子弄回来就行。
寒丫摩拳擦掌,心想实在不行自己也撞一下,将那簪子撞出来。不过她这想法还没实施,就发现斜刺刺里已经有人比她快一步的撞过去了。
让寒丫失望的是,那人没装上季桓。
让她惊奇的是,撞人的也是个丫头,而且她还认识——九小姐燕婧身边的屏儿。
明明见着已经到了季桓跟前,却不知他怎么一闪,屏儿便撞到了孟谷阳和小四那一边。孟谷阳本来就被俩人搀着走的歪歪斜斜,被屏儿一撞,忽悠悠晃了两下,连带着小四和画岭一起倒在地上。
屏儿没料想是这个效果,一时怔住。倒地的小四这会儿爬起身来忙去扶孟谷阳,一扭头看见屏儿,使劲皱了下眉,然后突然“啊”的一声,扭身看着他家公子。
屏儿忙连连告罪,可眼睛却不住的往季桓身上瞟去。
这功夫,刚刚被季桓打发走的一个管事听到动静,忙跑过来查看。见此情景,一边道歉一边对着丫头劈头一顿训斥,教训几句才看出惹事的丫头竟是九小姐最贴身的屏儿。
——这九小姐的身份和性子管事的自是晓得,当即骂的也没那么厉声了。
还是季桓及时的解了围,他摆摆手,温声道:“罢了,今日府内人多事忙,一个不注意也是有的,陆管事无需如此责怪。我看孟兄也无碍,陆管事自去忙吧。”
若客人不怪,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主子怪罪下来难免说失了府里的体面,陆管事不敢怠慢,往里去交代两句,忙跑出来亲自相送。
这空挡,季桓突然指着脚下的一物叫住屏儿:“姑娘,你掉东西了。”
屏儿一张脸憋得通红,快步走过去将东西捡起来,声音又低又急:“公子,您不记得。。。。。”
季桓往后退了两步,略微茫然的看她一眼。
屏儿有些急了,小姐交代的事情没完成,她不由往前上了一步,攒着手里的东西便要往季桓怀里塞:“公子不记得兰安寺我家九姑娘。。。。。”
季桓随意的侧身掸了掸衣襟,恰将屏儿让过去。眼见陆管事已然过来,他才冷淡的开口:“我想姑娘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