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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随即僵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书本,心里越发拧巴起来,楚宁见他皱眉,忙问:“可是伤处又难受了?”
“草儿”,季桓忍了一下说道:“扶我到院子里走走。”他决定换个人伺候试试,也许是一开始便让楚宁伺候所以才习惯了,季桓暗暗的想。
草儿一愣,不知主子突然间又是怎么啦,她看看楚宁,见她也傻呆呆的,忙进屋伺候。可手刚碰上季桓的胳膊,季桓就往后让了让,他偏着头,身子往窗边微靠,保持这个姿势半天才徐徐吐了口气:“罢了,你先出去吧。”
草儿面无表情的将手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跟楚宁对视一眼,又去门口了。
季桓恼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他还在那里纠结,却见花儿进来道:“主子,刚刚地明过来报说宫里来人了,宣您进宫呢。”
“嗯,知道了”,季桓眉头一展,似乎终于得解般利落的起身双臂一展:“给我换身衣服吧。”
楚宁熟门熟路的上前替他更衣,季桓微出一口气,这会也来不及纠结了。
他这阵子虽在府里养病,但朝中的情势却是一清二楚。
自京营派到平城的人证实了太子确是养有私军,并且为数足可构建一支不弱的军队,他们不敢硬碰,只悄悄将周边围了起来,然而私军也不是吃素的,早发现了他们,但不见太子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两两相持了一阵。
皇帝一怒之下,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于是朝中纷争大起。
太子一党有几个老臣,认为太子尚且年幼,不过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一时犯下错,圣上宽厚爱仁,应给太子一个机会,毕竟太子之前一直仁孝。
而另一波非太子党则义正言辞,认为太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这般大事,简直如同谋反!
这顶大帽子一扣,激得还被软禁的太子立即受不住了,天天在府内哭喊着要见父皇,而平城的军队却不知听了哪来的消息,群情激奋,跃跃欲动的准备与驻扎在哪里的京兵拼上一拼,此刻怕正想法子与太子联络。
皇帝一面心伤一面心凉,将剩余的几个儿子叫到跟前,问他们的看法,老大垂着头说他涉朝中之事已久,此事又不清内情实不敢妄言;老四倒是为两位兄长都说了情,可没说几句就伤心的晕厥过去,皇帝一看,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些眼下朝中又正用人,忙抬回去养身子了;老五算是中立,老六跟老三一党,也受了牵连,老七才进朝堂,知之不深,剩下的还小。
皇帝感叹一声,儿子虽多,却无几人贴心啊。
因而,季桓进宫时,看到的便是一脸忧思的圣上。
正文 第93章 赐婚
冬阳正好;照得勤政殿里也暖了些许,季桓一身官服立在下首微微垂头看着眼前那双来回踱步的明黄龙靴;眼神略微有点泛空。
嗯,最近是那丫头自己越来越会察言观色、殷勤服侍了;你看,昨日里自己咳一下她便知道是口渴,今儿蹙下眉她便知晓是要添衣,他在养伤期间;有事自然要丫头服其劳;依赖些也是正常。。。。的吧。。。。
想到这;季桓的神情中有了一丝松快,不由又忆起前几日说让楚宁给自己缝香囊时她那憋屈的表情;脑中竟不自觉的想象那丫头皱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跟绣盘较劲儿的模样,他抿抿唇,青白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腰带处捋了捋,呵,以那丫头的龟速,这物件怕不知要何时了。
“季卿,季卿?”
“。。。。。。皇上。”竟然在皇帝面前溜了号。。。。。季桓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可脸上偏还是一副从容模样。
皇帝踏前两步,他刚刚也是心中郁烦,喃喃发声,叫了一遍见季桓没反应,叫第二遍时见他面上极快闪过一丝不自然,手还轻轻抚了下腰带周围,心思一转,以为是他身上的伤处发痒难耐却又不好意思去挠。
老皇心中本是满心的郁结,不想被他这动作引的心下一乐,再瞅瞅季桓淡定从容的脸,说出的话就带了几分抑不住的薄笑:
“季卿可是伤处痒的难耐?哈哈哈,朕见惯了你无波无谰的样子,便是那日带伤进宫也没见你皱下眉头,却原来是个怕痒的。罢了,你也别强装着,朕知道那滋味委实不好受,忍不住就挠两下好了。”
季桓闻言手指抽了抽,哽着嗓子说了声:“谢皇上体谅微臣。”末了,还真是将伤口周围的衣裳蹭了两下。
皇帝又是一气笑:“看来季卿也是有弱点的啊。”
季桓微赧的笑笑,随即坦然答道:“臣只是一介普通人,有弱点实在平常,而且臣不止怕痒,也怕痛,只不过这些都是伤口愈合的必有过程,臣只得忍耐罢了,陛下见笑。”
老皇的目光攸地在他身上停顿几秒,随即缓缓移开。是啊,谁没有弱点,便是掌权如他,一样有所惧怕,不过是身为帝王不能展于人前罢了。他也怕疼,更怕心疼,否侧这些日子也不会对太子一事犹疑至此,可对着天下来说,对这至高无上的皇权来说。。。。老皇闭了闭眼,这痛也是必有的过程。
“这几日有关太子之事朝中大臣们分歧甚大,纵然你一直闭门在府中养伤,朕料想季卿心里也是有数的。”
皇帝仰头背对着季桓,并未转身看他一眼,声音亦低的如同喃喃自语,顿了一顿他又续道:
“如今老臣们各有分派,就连宰相、太尉也有些忍不住了,朕心中不安呐。想当日与季卿同科的三甲中,状元本就是宰相门下,榜眼亦有人暗中保举,因此季卿才屈居了探花,要知道,朕心里的状元郎实非你季桓莫属啊!好在你并未叫朕失望,这几年里,昔日的状元已做了宰相府的乘龙快婿,榜眼因为不够圆融被弹劾如今被派做了外官,但季卿依旧如故,终是让朕稍感欣慰了。”
季桓站在他身后一米处静静听着,提及往事也不免有所触动,可听到皇帝提及昔日状元郎成了宰相的女婿一事他心中却是一悸,刚要说话却已听的皇上道:
“朕之前说过要给季卿指一门好婚事,眼下半年过去,听说你在孟家看上了个丫头,想来隐疾是大好了。嗯,要说孟家也是书香门第,孟老为官清廉朕也颇为敬重,季卿可是对人家未出阁的小女儿有意?”
季桓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是一窒,果然皇上已经知晓了,可是皇帝显然并非是真的要征求他的意见,已然自顾的摇头:
“想必不会,不然你早就开口请朕赐婚了。况且,朕知道你与孟家交好也是因着孟老对你有教导之情,这也朕欣赏你的地方,重情。说起来前阵子庆妃生辰,忠国公夫人带着女儿进宫,庆妃当时便称赞忠国公家嫡出的六姑娘温婉贤淑,聪慧明理。
朕亦见了,确实如庆妃所说,可惜你当日不在京中。。。。不过现下说也不晚,等此事一过,朕便做回月老,让你们喜结连理如何?”
说到最后一句,皇帝终于侧身瞅了季桓一眼,但很快又背过去,眸色蕴着不明的笑意。
季桓在方才已感到皇帝的心思,但在听到忠国公府的时候还是微微楞了下。
这忠国公府原系太后娘家一族,忠国公唐博渊曾任太傅一职是为帝师,皇帝对其很是敬重。不过唐博渊也十分懂得政治的分寸更懂皇帝的忌讳,所以在他的两个儿子入朝之后便自请致仕,再不参与朝政。
皇帝心中自然明白,也感念其当日辅佐之情和今时的退避,所以加封了忠国公的爵位,对其两个儿子也相当重视,现今长子唐士任礼部侍郎,而次子便是深得皇帝信任的禁卫军统领唐礼,这一家可说是皇上真正的心腹。
这一场赐婚,真论起来季桓是高攀了。
倘若他对皇帝中心无二,那日后自然有无上荣宠,但若他有二心。。。。。唐礼第一个就会宰了他。
右手在腰带上又来回摩挲两下,季桓的声音愈发恭敬:“微臣出身低微,恐怕配不上。。。。。”
皇帝抬手打断他:“你不必自轻,朕说你配得上你便配的上。此次平城之事与私盐一案你当居首功,过几日朕自然要行赏,忠国公本就对你青眼有加,如今更是欢喜了。”
如此态度,怕是已和忠国公府通过气了,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季桓手指发凉,情知此时若不先应下以皇帝多疑的性格之前的种种怕是都要白费了,略一沉吟,后退一步叩谢道:“微臣谢皇上如此提拔,日后定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老皇抬手示意他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季桓不敢大意,诚恳的说道:“皇上如此待臣,臣实在铭感五内,不过眼下朝中有所纷争,皇上繁忙若斯。微臣实在不敢在此时只顾自己婚事,也怕怠慢了忠国公府的六小姐,肯请皇上稍加延迟恩旨。”
——不能拒,只能暂且托上一托。
皇帝微微一笑:“嗯,老国公也是这个意思,看来你们确实有一家人的缘分呐。”
季桓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心中却是难安,未免皇帝再打趣他,忙肃整脸色:“臣有一事,上次进宫因带伤昏厥过去,思虑不全,未敢细禀。”
“说来。”皇帝也略沉了脸色。
“臣昨日闲来查看地图,平城地处东南,占地虽不甚广,但自平城再往南过了青槐就是汾阳,汾水为界,便是南陵国。。。。”
还有一点季桓没有直白的说出来,汾阳城的守军任先正是太子的表舅,这两厢里倘使暗中有所勾结,那事情便麻烦了。
皇帝蓦地盯他一眼,目光中有赞赏也有思虑,却什么也没说抬手招了门口一个禁卫军:“唐统领何在?”
那禁军一个跪礼,风一样去传自己的上司。
片刻,禁卫军统领唐礼便进了殿。
季桓刚得知皇上的意思,不由眯起眼多看了唐礼一眼,唐礼却是目不斜视,好似没看见他在殿中一般。
“派去的人可回来了?”皇帝问道。
“是,任将军身染重疾,十日前已回京休养,孙将军留任驻守汾阳。”
皇帝挑眉看了看季桓,季桓忙躬身道:“还是皇上远虑。”
实际季桓早也想到皇帝应当已有所动作,他能想到的皇帝必也早想到了,这会才提出了也不过是探探皇帝真正的态度罢了。
皇帝没应声,抬手让唐礼出去,唐礼这才往季桓身上多看了一眼,但貌似也没什么表情。
话说到这里季桓已知皇帝是下决心要废太子了,遂不再说话。
天子侧身面朝着空旷的大殿,今日他有点感伤,这种情绪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略显多余,他不想让臣子看到自己的表情,脸偏在暗影一侧只有声音飘在大殿内:“太子幼时十分懂事好学,八岁能文,十二岁已颇得夸赞,真欣慰的同时也不免偏爱些,却不想。。。。。”
却不想,太子将这偏爱当做纵容,并无节无制的利用着。
当然,兴许他也是被人利用,可这便是皇室,容不得一点嫌隙,因为外圈早围了几层的人,举着刚针等着寻个缝儿狠狠扎进来,即使最终拔出,都不免留个窟窿在。
他目光幽幽的扫向殿外,又慢慢转回殿内,最终落在那张龙椅上,直至良久,才低叹一声语气沉重:“魏徳木,给朕研磨。”
大太监魏徳木在柱子旁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眼风我季桓这里扫了扫,忙躬身子应“是”,上前研磨。
皇帝看着眼前明黄的诏书,提起的笔刚要落下,听见外面的小太监报:“禀皇上,大皇子请见。”
正文 第94章 杀机
老大连晟?惠帝不动声色的皱皱眉;这个儿子自幼时落下腿疾之后便甚少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成年后有了自己的府邸更是少进宫;今日倒稀奇。
“宣进来吧。”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会儿的功夫,伴随着轮椅轧地的声音大皇子连晟进了殿;目光所及看到季桓也在,连晟明显有些意外,搭在扶手处的手指捏紧几分。
——此次没有借机除掉季桓,一直让他颇感遗憾;这人还真是命大!
“今日怎的进宫来了;何事?”老皇问的简单又直接。
并非皇帝不悦;实在是他对这个儿子亲近不起来。幼时是因他母妃瑜妃的外戚在朝中太过猖狂,后来皇帝将大权都收在自己手中时难免拿那些人开刀;瑜妃也因此失势,心中怨极恨极了皇帝,到死都是满心怨怼。皇帝自己当然也知晓,但皇权自古如此,后宫中对他心存怨恼的也不只瑜妃一人,未免大皇子连晟受了他母妃的影响,八岁时便领到皇后处寄养,直到瑜妃咽气,皇帝也再没去看上一眼。
连晟虽说面上从来不露,但心中岂能无恨?!皇宫里的孩子早熟,八岁已是有心思的年纪了。。。。。因此皇帝对这个儿子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