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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了庆兰婶,在喜凤的事上,庆兰婶的心里一直歉疚着,毕竟和她一起的路上出的事,庆兰婶就满口答应,说喜凤的事就包在她身上了。谁知等喜凤娘转身回到家里,她就傻了眼,喜凤竟已上了吊,身子都凉了。
别看喜凤平常挺开朗的,却还是个烈性女子。喜凤娘就抱着喜凤的尸体哭啊哭的,自己随后也上了吊。当时,喜凤娘俩的死,太爷爷还无法知晓,他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太爷爷安顿翠花他们走后,他和王老疙瘩就趁着天黑出了城,先去了一个村子,王老疙瘩和韩大个子事先已在那个村子里留了五个人。第二天一早,那五个人再加上太爷爷和王老疙瘩,共七个人,带着一些东西,就直奔两个县交界的奶头山。离天黑还早着呢,他们就到了山上,找个背风的地方,几个人齐动手,临时搭了个大窝棚,又在窝棚里生了堆火取暖做饭,这就算有个基地了。
然后大家就开始选“头儿”,山寨虽小,但也得有个主事的啊?可选太爷爷,太爷爷就推让,选王老疙瘩,王老疙瘩也推让,选来选去,天就黑了,几个人正吵得热闹,忽然就发现窝棚外面闪烁着数十只绿光,都是狼啊。七个人中就王老疙瘩有一只盒子炮,剩下的都手无寸铁,幸亏窝棚里有个火堆,狼群才没敢太接近,几个人战战兢兢地熬到天亮,狼群才散去。
于是,这谁做“头儿”的事还没解决,弄枪的事又摆在了几个人面前,争论来争论去,也不知是谁忽然一拍大腿:“俺看这样吧,咱们各自下山去抢地主,谁抢的钱和枪最多,谁就是大当家的!”几个人一听,这个道儿划得还可以,就都点了头。这样大家就约定,不管抢不抢得着,明天傍晚在山上集合。王老疙瘩为示公平,当着几个人的面把自己的那把盒子炮埋在了窝棚底下。就这样,七个人又分头下了山。
太爷爷下了山,蹲在山根底下就犯了愁,他不知道该往哪走,该去抢谁。这要是像救喜凤那会儿,别说是抢地主,让他去端警察局他都敢去,现在赤手空拳的,别说去抢,恐怕连人家的门儿都进不去。可人家王老疙瘩有枪也没用啊?太爷爷就蹲在山根底下琢磨起来。就像在山海关,太爷爷面对鬼子兵,会忽然嘿嘿笑着装疯,也像在朱疤脸家门口,太爷爷见跟班的都端着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掩体,所以在关键时刻,他的脑袋还是满灵光的,琢磨来琢磨去,他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
谁呀?翻译官马宝库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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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马宝库他爹就住在距离马宝库所在县城不远的杨花村,虽然不像朱疤脸那样欺男霸女,但仗着儿子给日本人当差,也是飞扬跋扈,鱼肉乡里,没人敢惹,因是秃头,又胖得肥头大耳的,所以人送外号“马大脑袋”。
马大脑袋一次去县城,是高队长请吃的饭,当时马宝库也在场,太爷爷一直在一旁候着。所以马大脑袋虽只见过太爷爷一次,但他肯定认得太爷爷,既然知道他是在高队长身边呆过的人,这门就能进去了。如果马大脑袋还知道日本人正发告示寻找他,要重用他的事儿,那这门就更好进了,至于进去之后,怎么让马大脑袋交出枪和钱来,太爷爷自然也有了主意。
太爷爷合计好了,这胆气就上来了,因为他觉得胸有成竹,他就起身朝杨花村的方向走,差不多有一天的脚程。太爷爷是天还没黑的时候到了杨花村,他先找了一个小店买了点东西吃,也歇歇脚儿,然后就朝马大脑袋家的大门走去。那时有钱人家的建筑,按现在的标准就是“豪宅”,所以不用问一看就知道,马大脑袋的宅院虽不像朱疤脸家那样邪乎,可也是深宅大院,单是院门就让人觉得很气派。
太爷爷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儿就有可个家人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了一遍,见太爷爷一身粗布衣裤,便很瞧不起:“你想干啥?”太爷爷就说他想见马老爷,并说他是县城高队长身边的人。家人一听脸上就客气了:“那这位爷您稍后,容俺通报一声!”家人说完又关上了门,不一会儿,门又打开了,这回家人是满脸的热情:“爷,快里边请,我们家老爷正等着您呢!”
马大脑袋正在厅里赏花呢,他也是一个土豹子,可却愣学人家城里人装高雅。家人把太爷爷领了来就退出去了,马大脑袋看了看太爷爷,见他这身打扮,就有些意外,也就没让座:“小老弟不在高队长身边当差,来俺这儿有啥贵干?是高队长派你来的?”太爷爷一听愣了愣,他就明白了,原来这马大脑袋不但不知道他已离开了高队长,还不知道日本人正在贴告示寻找他,他心里就有数。太爷爷哪知道,高森、马宝库他们还没把“小个子”和“杨玉红”对上号呢。太爷爷笑了笑:“马老爷,俺不在高队长那儿干了!”
马大脑袋很惊讶,他看了看太爷爷,太爷爷:“俺找了个媳妇,不想打仗了,队长就放俺回来了!”马大脑袋“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这高队长对你还不错,那……你今个来找俺啥事?”太爷爷:“俺来找马老爷是想给您当差,看个家护个院啥的,混口饭吃。”“就你?哈哈”
马大脑袋愣了愣说,然后就笑了,脸上露出了鄙夷神色。太爷爷当然没往心里去,他知道自己是来干啥:“马老爷,你别瞧不起俺,别看俺个子小,可浑身都是劲儿,俺打枪还打得准,天上飞的家雀,俺一举枪就能打下来!”
马大脑袋当然不相信,他只听说过,但还没见过枪法这么好的呢,但显然太爷爷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脸上神色变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真的假的?”太爷爷一见马大脑袋的神态,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就有了底,咧嘴笑了笑:“马老爷,你要是不信,俺现在就到院子里可以打给你看!”“好啊……来人哪!”马老爷忙唤了一声,刚才带太爷爷进来的那个家人又现了身。
“去,去拿杆枪来!” 马大脑袋吩咐,家人应了一声又走了,然后他顺手抄起一件军大衣披在身上,和太爷爷一前一后出了房厅。
太爷爷和马大脑袋来到院子里,天色这时刚暗下来,但什么事物都还看得很清楚。家人把枪拿来递给了太爷爷,是一把“三八大盖”。可天上却没有飞鸟,院墙上倒是落了几只麻雀,马大脑袋就让家人扔了东西过去,那几只麻雀就飞了起来,只见太爷爷抬手就是一枪,一只麻雀就掉在院子里,扑棱了几下翅膀就不动了。马大脑袋和几个家人都看呆了,也没注意到太爷爷这时又拉了一下大栓,等马大脑袋醒过神儿来,想夸赞两句呢,可他一转过脸来就愣住了,乌黑的枪口已顶在了他的脑门子上,他大惊失色,几个家人一时也麻了爪。
马大脑袋这汗就下来了,腿就开始哆嗦:“小……小老弟,这个……这个玩笑可……可开不得!”太爷爷的脸早就拉下来了:“马大脑袋,跟你说实话吧,俺今天来就是想冲你要点儿东西!”马大脑袋一听:“好说,好说,你……你说要啥吧,尽管开口!”……就这么简单,太爷爷就从马大脑袋那儿要了六支枪和二百块现大洋,他是按人头掐的,寻思着除了王老疙瘩有枪,剩下的包括自己一共六个人就够了,多了他也拿不动,那六支枪里有一支是马大脑袋自己用的盒子炮,太爷爷高兴得不得了。
太爷爷是五支长枪装在麻袋里,然后扛着麻袋,一手提着盒子炮走的,走的时候天色已黑了,马大脑袋没派人追他,冲太爷爷那枪法,他也不敢。但太爷爷走后不久,马大脑袋就派人速到县城通知了儿子马宝库,马宝库一听是小个子干的,火冒三仗,连夜就去找了高队长,高队长一听吸了口凉气,心想“小个子抢这么多枪,看来要聚众闹事啊。高队长脑瓜多快啊,知道马宝库还不知道“小个子”就是“杨玉红”,就拿话应付:“这小子跑了好长时间了,我还四处抓他呢,不信你问我手下的弟兄!”高队长还马上派了不少伪军兵赶到杨花村去追赶太爷爷,高队长知道肯定找不见人,他也是敷衍了事。
就这样,太爷爷回到奶头山的时候,其他几个人还没回来呢,等傍晚时分,几个人回来了,却都垂头丧气的,王老疙瘩还算凑合,不知打哪儿抢了几十块现大洋,其余的人都一无所获,事实就摆在那呢,太爷爷理所当然就成了大当家的。其他五人都无话可说,佩服得五体投地,惟有王老疙瘩心中不服,心想你也就是碰着了弄到几杆枪,你不就当过兵吗?俺也当过,你当的是满洲勤务兵,俺当的可是抗日连长,咋也比你大一级,到底谁能耐大,咱就走着瞧吧!当然,表面上他也没说什么。
枪有了,头儿也有了,那就该给队伍起个“番号”了,包括王老疙瘩在内的几个人都看着太爷爷,太爷爷想了想,说:“那就叫忠侠军吧!”几个人一听都说好,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不知道太爷爷当时是怎么想的,要用“忠侠”这两个字,想是他小时候听评书听中了毒,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一开始就把自己的队伍称作“军”呢?这实在与实际很不相符,他们那时才几个人,六七条枪。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这牛B可吹大了。
一
朱疤脸没有想到,去他家抢女人的太爷爷会聚众上山,而且他们上山后跑的第一趟响就是去他家打劫。朱疤脸更没有想到,他会因此丧了命,而他前脚刚走,太爷爷手下的弟兄就把他的一个小老婆给睡了。
不能怪那个弟兄,也不能怪太爷爷,大凡新的军队诞生,一开始都是缺少规章制度,松松垮垮,没有约束。更何况,在我们的历史上,类似的反面教材也实在是太多了。
早在原始的父系社会,一个部落打败了另一个部落,那失败部落的所有女人,就可以被胜利部落随意处置;到战国时,这样的事已有准确记录了,秦始皇就曾允许下属把被征服者的女眷据为己有;就是那个南唐的陈后主,虽贵为皇帝,但他的妃子也没能逃脱被战胜者霸占的命运;至于再近些,就更不用说了,蒙古汗王动不动就把女人作为战利品分封给臣子,李自成得了江山,不就因为抢了人家吴三桂的陈圆圆,又失了江山吗?
那个弟兄虽小不了太爷爷几岁,可以前确确实实还没碰过女人。
太爷爷他们一行七人是夜里二更时分来了西风庄的,那天白日下了一层清雪,谁知一到晚上就放晴了,所以一弯寒月就挂在天上,却没有风,庄子里静得吓人,朱疤脸家那安着四个小碉堡的院落,阴森森的就像童话里女巫的城堡,院墙上并没有人站岗放哨。“狗娘养的,睡得倒安稳!”太爷爷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几个弟兄,使了个眼色,就径直走到了院门前。
太爷爷他们是走了一天多的时间才来到西风庄的,大路不走专走小路,平川不过专捡山林,而在夜里二更动手也是他们事先谋划好的。看来,太爷爷的牛B虽吹得很大,把一个“团伙”吹成了“军”,但他并不糊涂,知道自己的队伍力量还很薄弱,做事不能太张扬。
“咚,咚,咚”是王老疙瘩在敲打门环,他这样敲了几通,院子里才有动静,踢了踏拉地,出来的人显然没提上鞋后跟,声音也极是不耐烦:“敲啥敲?大半夜的,谁呀?”王老疙瘩在门外就说:“快开门,俺是高队长派来的!”这也是事先太爷爷交代好的。里面一听是高队长,不敢怠慢,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了大门跟前儿。
拉动门闩的声音,然后一扇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秃顶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他脸上原本是带着笑容的,可一看这七个人都横眉冷目的,手里还都拎着家伙,尤其是太爷爷,他是见过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魂飞魄散,可他脑袋伸出来容易,再想缩回去却不可能了,因为枪声已经响了。
王老疙瘩手里的“盒子炮”冒着烟,他这一枪正打在秃头的眉心上,那张脸上惊恐的表情就凝固了,“扑嗵”一声掉在了地上。秃头带着这副惊恐的面容去见阎王,阎王肯定会好奇地追问:“你临死前都看到啥了?”
秃头的尸体把两扇院门都砸开了,太爷爷几个人一拥都进了院子。
虽有月光,但毕竟也是黑灯瞎火的,太爷爷他们又是第一次进那院子,也摸不清朱疤脸在哪间房里睡觉,见正房很大气,觉得朱疤脸应该在里面,就直奔正房而去,可刚走几步,东厢房窗子的一块玻璃忽然“哗啦”一下子碎了,显然是有人从里面动了手脚,接着就听一声枪响,太爷爷手下的一个兄弟就“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他被打中了右大腿,几个人一看忙拖起他往回退,他们想退回门洞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