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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瘦削,有点木讷,还很腼腆。他说话少,与人交际更少。不过,发现鲁尔福对加西亚马尔克斯来说非同小可:这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作家,不追求读者的喝彩。阅读鲁尔福使马尔克斯发现了自己。┄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1964年,加西亚马尔克斯与富恩特斯联手改编鲁尔福的短篇小说“Elgallodeoro”(《金鸡》)。接触鲁尔福的小说一定使加西亚马尔克斯再度萌发出对文学的热情。罗伯托戈瓦尔敦是这部片子的导演,加夫列尔菲格洛亚摄影。故事安排在墨西哥乡间,其中的主题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没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不相上下:迪奥尼西奥是个低贱的农夫,有人送他一只奄奄一息的公鸡,迪奥尼西奥悉心照料公鸡,希望在圣胡安德尔里约的大集上参加斗鸡比赛。这只公鸡斗败了对手。原来对手来自一个大农场,农场主是洛兰索比纳维德斯,他的恋人伯纳达科蒂诺,又名“阉鸡”,对迪奥尼西奥的公鸡极感兴趣,洛兰索要把公鸡买过来,但迪奥尼西奥就是不同意,后来“阉鸡”不得不引诱他。影片的演员里有著名的墨西哥演员塔尔索、维拉和布什克伊茨。
加西亚马尔克斯与鲁尔福的宇宙接触之后,又演绎出另外一章。富恩特斯已经写完《皮德罗帕拉莫》的剧本,但影片导演卡洛斯维洛不大满意,就让加西亚马尔克斯修改。与此事相关的人还有不少,所以加西亚马尔克斯没有在影片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后来证明这是最好的结果。《皮德罗帕拉莫》经巴尔巴坎诺彭斯推出,很不成功。之后又有几次改编,但结果还是不能令人满意。
要把难度如此之大的作品搬上银屏实在是一大难事。小说里充满了模棱两可的东西,比如,谁知道哪个人物活了下来,哪个没有,乱仑是不是小说的核心。
加西亚马尔克斯对鲁尔福总是怀有感激之情。他之所以熟悉鲁尔福的作品,与他在墨西哥拍电影不无关系。一次接受米格伊尔菲尔南德斯…布拉索的采访,他公开承认从鲁尔福的《皮德罗帕拉莫》里顺手拈来了一个句子,以这种剽窃的手法纪念鲁尔福,此后,大家都在猜测哪一句话是从鲁尔福那里借来的。大概是在《百年孤独》的第十章,用来描写俏佳人雷米迪奥斯的那一句“noeraunserdeestemundo”,非世间之物。在鲁尔福的小说里,描写苏珊娜圣胡安的句子是“unamujerquenoeradeestemundo”。2002年9月18日,为纪念《平原烈火》出版50周年,在题为“AsombroporJuanRulfo”(《胡安鲁尔福将要震惊》)的演讲里,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他完成头四部作品之后再也写不出东西来,1961年他发现《皮德罗帕拉莫》之后,为他撰写《百年孤独》找到了方向。他指出,鲁尔福出版的作品“总共不超过300页;但这些页码几乎可以与索福克勒斯以来流传下来的作品一比高低,而且我相信必是传世之作。”
第17节。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自己写不出东西来,读者对此不必当真。所谓写不出东西是指概念上的,不是真的写不出来。加西亚马尔克斯感到,他的短篇和中篇已经达到一定的限度,应该有所突破才行。他可能并不把这个高度视为多产的标志,但那些年他依然出版了三部新作。《恶时辰》的书稿始终与他相伴,从巴黎开始到波哥大、加拉加斯、纽约和后来的墨西哥城。他希望在广告公司和电影业打拼,能为他的小说出版打开一扇门,但这些都未实现,他难免感到沮丧。所以当姆蒂斯和另一个朋友安格洛建议他送作品参评1961年哥伦比亚埃索文学奖时,他照办了。这次评奖是跨国石油公司赞助的。
手稿既没有写上小说的名字,也没有写上作者的名字,但手稿的内容令评委们感到惊讶。负责组织评奖的哥伦比亚语言学院为书稿颁了大奖。他们还以为姆蒂斯是作者,因为姆蒂斯在波哥大的石油公司工作过。赫尔曼巴尔加斯收下了500美元的奖金,但这件事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在这部书稿出版的过程中,一个恶劣的责任编辑随意改变了小说的写作风格,将哥伦比亚人的说话方式改成了马德里人。小说经马德里的路易斯佩雷斯出版社出版。等加西亚马尔克斯见到小说之后,他大为恼火。他给《观察家》写信,宣布已被命名为《恶时辰》的小说不是他的孩子。后来小说经墨西哥城一流的时代出版社重印(连同他的其他几部作品),原作的风格才又重新确立,他才承认自己是这部小说的父亲,但这已是六年之后的事了。此时的他在《百年孤独》上已深深地进入写作状态。∩米∩花∩书∩库∩ ;www。7mihua。com
加西亚马尔克斯出版《没人给他写信的上校》,这一次较为顺利,小说1961年8月在米德林出版,阿尔伯托阿格里为责编。因为阿格里的热情和巴兰基亚社几个朋友的帮助,小说连获好评,读者也很喜欢。按照我的理解,这部作品才是真正的优秀作品。此时加西亚马尔克斯推出的第三部作品是他的中篇小说《纯真的伊兰迪拉》,小说最先用英文发表在《绅士》杂志上。
在以上三卷书里,加西亚马尔克斯开始构建自己的约克纳帕塔法镇。读者在这些作品里发现相同的素材反复出现。比如,作为主题(或作者念念不忘的,如此表述更为贴切),年青女子被祖母强迫卖身,相同的安排在他的早期作品里已经存在。在短篇小说“Elmardeltiempoperdido”(《时光流逝的海洋》,1961)里,赫伯特这一人物与一无名妓女偶然相遇,妓女为了还债,被迫款待成百的男人。伊兰迪拉的故事与此如出一辙。在《百年孤独》里,还将发生与此相同的遭遇。
马丁卡普兰在《新共和》上撰文,称赞《纯真的伊兰迪拉》:“加西亚马尔克斯虚构的宇宙与普鲁斯特的法乌伯格圣格尔曼和乔伊斯的都柏林有着相同的令人极为满足的强度与质地。他的朋友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如此评价《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与那些伟大小说的传统一脉相承,这些作品渴望在同一起点上与现实比个高低,以画面与现实格斗,从生命力、无极性和复杂性的角度与现实对抗。”卡普兰又说,1973年聂鲁达死后,加西亚马尔克斯大概“就是拉丁美洲人里最优秀的一分子;来自美国和欧洲的证据越来越充分,足以证明他作为地域性伟大作家的身份正在接近一个新的高度,在这一高度上,读书人引用普鲁斯特和乔伊斯不必顾忌批评家们的脸色。”但卡普兰把《纯真的伊兰迪拉》视为小作品。“'加西亚马尔克斯'说:对我来说,文学是个很简单的游戏,文学里的所有规则都要接受才行。20年来,他始终坚持从胡迪尼那里学来的这一信念。他早期的作品,其中不乏欧亨利式的妙语、紫色的氛围和实验性的手笔,与他后来的作品相比,少了一点趣味,少了一点魅力。”
采访者路易斯哈斯和芭芭拉多赫曼(加西亚马尔克斯为《百年孤独》寻找出版人,路易斯哈斯出力不小)拜访他,问他一个故事是如何写出来的。二位采访人说,他写作“并无定理,不过是全神贯注,用文字来写下意料之外的发现。在写作上他没有成法”。加西亚马尔克斯告诉他们:“我有着坚定的政治信念,但我的文学信念是根据消化发生变化的。”哈斯和多赫曼又说,加西亚马尔克斯讲故事“与其说是开发主题,不如说是发现主题。与波长相比,主题并不重要。他的事实是临时性的,作为推测是有效的,但作为陈述就无效,他今天感到的东西明天就能扔掉。等到最后要是所有的东西相加并未达到最终结果的话,那大概是因为我们要用减法才行,不能用加法,如此这般才能达到最后的平衡。他的宇宙无始无终,没有极限。这宇宙是向心的。是内部的张力将宇宙固定下来。这宇宙几乎就要现出形态,但最终依然是无法触及的。这才是他要的状态。大脑里一个永不安定的画面,在特定的一刻出现的事物格外惊人,但到底为何物,又无法确定,这就是他的宇宙与客观现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