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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同发觉到不对劲,小声问我怎么了。
“钱都被银行冻结了……子幸啊,你爸爸让我和你说,出国是不能了,但学还是会让你上的,你回来后记得填志愿。”我望着陈同,他明明在我眼前,却仿佛远隔千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同又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笑笑:“没什么,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你能帮我把灯关了吗?”
我在黑暗里无声流泪。“父亲像一座山”是多么精准的比喻,可现在这座山倒了,我的半边天也塌了。
陈同抱我入怀:“子幸?发生什么事?和我说说好吗?”我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打湿了他的体恤衫,他干脆脱下来给我擦眼泪鼻涕。
“子幸,你说话好吗?”我看着他,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眼是唯一的去处。“陈同,你不要离开我。”说完,我便起身吻上去,用力抓他的头发。他似乎感受到了我与平常不一样,稍用力带离我的身体。“子幸?”我跨坐在他身上,拉起他的手放在我胸口:“不要拒绝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上)
周慧辞职了,她通过李原俊的介绍去了邮轮公司,接下来将有一场长达九个月的海上旅行,临别前,我请她吃饭为她践行。
“唐子幸,我打算在邮轮上做几年,存一笔钱,然后回老家。”周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期待的表情。“每个女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这样,结婚、生子、带孩子最后熬成黄脸婆,还要防着老公出轨找小三”
我不解:“那李原俊呢?”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只是图个安稳。你看啊,”周慧掰起手指来:“第一,他是上海人,有上海户口。第二,他是当老师的,工作收入稳定。第三,据说他家有房有车,虽然房子不在市中心。第四,他看上去很老实,应该会听老婆的话”周慧数着数着突然哭了起来,我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混蛋要结婚了,还好意思发喜帖给我?”她边哭边笑:“大学我们谈了四年,我把我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他了,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只要他开口只要他开口说,让我陪他回老家只要他求求我,我一定会奋不顾身跟着他走的但他妈居然说自己承担不了那个责任,说我值得更好的男人屁啊”周慧爬在桌子上哭起来,泣不成声。
“周慧”我摸摸她的背,给她递面巾纸。
她很大声地擤鼻涕:“上海我呆不下去了,做导游太幸苦了,受苦受累还要遭人白眼。更难过的是,这么大的城市,我总是一个人”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唐子幸,你吃过我做的饭吧?”我连连点头,她继续说道:“我很小在家就做饭了,厨艺特别好,可我每次想做一大桌菜,买好食材抱回家,才想起来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我想回家了,我想陪在我爸爸妈妈身边,找份安定的工作,每天做饭给他们吃。等我嫁人了,结婚了,就天天做饭给我老公孩子吃”
我想,这绝对是我听过最朴实无华的愿望。“你一定会实现的。”我说。
“哦,对了,那混蛋还提起你了。”
“我?”
“是啊,他不是有个兄弟教过你打篮球?对你有意思那个?人家还想着你呢,问你现在怎么样。”周慧给我夹菜,我吃了一小口:“就这样呗,有什么好问的”
“你啊,”周慧叹一口气:“你说你啊,我认识你好歹小五六年了,你倒是谈个恋爱啊,你不怕嫁不出去?”
我笑:“又不一定要结婚”
“哪有女人不结婚的啊?傻姑娘,你不是还在等着谁吧?你给寄明信片那位?”
我默不作声。周慧有点恨铁不成钢:“女人的青春最耗不起了,你得给自己设个底线,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
那天晚上,我们俩聊了很多,把大学里的事都拿出来讲了一遍。我回到家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对周慧的话感同身受。我翻开日历,在十二月三十号上画了个圈,这就是我的底线。
陈同终于找我一起跑步了,可我们的关系停在了这里,再也没有向前跨过,哪怕一小步。我没有勇气主动献身,他似乎也很满意这样的状态。跑步的时候和我聊工作聊生活,偶尔也会聊到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
“我明天不跑步了,明天我回家。”我说道。
陈同看了看手机:“坐我车?明天我也回镇江。”
“好啊。”我欣然同意。
陈同一直把我送到医院,还特地买了水果篮。“你要进去看我爸爸?”
“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他说。
“爸!”我进病房就喊道,爸爸躺在床上挂点滴。“爸,贾阿姨呢?到哪里去了?怎么让你一个人?”
隔壁床老太太的女儿说道:“她去吃饭了。”
“哦,谢谢。”我回道。
陈同把水果篮放下,我对爸爸说:“爸爸,这是我朋友。我搭他的顺风车回来的,他就顺便来看看你。”
“叔叔好。”陈同说。
爸爸神情有些古怪,我俯身问他怎么了,他小声告诉我要上厕所。我不好意思地对陈同说:“我爸要方便,用尿盆你要不回避一下?”
陈同挽起袖子:“我来吧,你出去找护工阿姨。”
“这不好吧”
不等我说完,陈同已经动手帮爸爸解裤子。“没关系,”陈同说:“叔叔啊,我要是弄疼你你就吱一声啊!”
我笑:“你不用故意大声说话,我爸耳朵挺好的!”
一切弄好后,陈同去洗手。
“那个男孩子是谁啊?”爸爸突然问我。
我答道:“我高中同学。”
“人挺不错的。”我点头。
“致文怎么没来?”
“哦,他最近有点忙,下次来。”我有些心虚,这几次回来我都没有喊沈致文,他也没主动提,他家那边我已经不去了。没了敷衍家长的用途,朋友圈又互不关联,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淡,就差离婚签字最后一步。
我衷心希望,沈爸爸沈妈妈能接受顾岩,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也没有不可能。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我去送一个外国老太坐飞机。她一路到要中国好几个地方,可在第一站北京就把钱和信用卡丢了。我陪着她跑了很多家银行,都没有解决问题,最后还是领队借了她八千块。我回旅行社的时候遇上钱诚请同事吃饭,我跟着也蹭了一顿。
我提起这件事:“领队人真好,平常没看出来呢,八千块说借就借了!”老杨拿牙签剔牙:“你以为领队没得好处她会做?那老太是有钱人好不啦,资料上都填得明明白白,好像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估计还她不止八千吧,光是这个人情也赚到啦!”
我恍然大悟,又问老杨:“钱诚为什么请我们吃饭啊?”
老杨斜眼看我:“你不知道?”
我摇头。正在这时,钱诚揽着身旁的姑娘站起来敬大家酒:“今天是跨年啊,祝大家新年快乐!”
“话不对题吧!”底下有人喊道,众人便起哄让他们俩喝交杯酒。那姑娘脸看上去很文静,脸涨得通红,钱诚倒是大大方方地喝了,满脸喜气。
“那姑娘不是才进来的实习生?”我感叹道:“钱诚速度够快啊!”
老杨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唐啊,你也赶快抓紧咯!”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我的底线。我打电话给陈同:“你今天还跑步吗?”
“今天外滩有灯光秀,应该不能跑了吧。”
“哦。”我这才想起来,一年一度的灯火晚会,到时候外滩一定人山人海。我鼓起勇气:“那你要不要和我去外滩看灯光秀?”
那边空了好久,陈同的声音才传来:“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可能要忙到很晚。”
“这样啊,那再见。”
“好,再见。”
电话就挂了。
其实外滩的灯光秀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主要是上学第一年,和同学结伴去过。真是人山人海,被挤得脚都不能着地。但人群推着,不得不往前走,否则就要跌倒。当导游的这几年,几乎天天在人满为患的旅游景点艰难工作。一边感叹人之多,一边感叹游客们的热情。所以对这种场合是避之不及。
但和陈同去,就不一样了啊不是工作,不是和朋友打发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下)
为了限流,八点以后南京东路地铁站就停止停靠了。我记得到时候武警会互相挽着手臂组成人墙,将道路中间的急救通道空出来,而救护车也在一旁随时待命,场面着实壮观。
但我乖乖回家,不凑这份热闹。在小区门口水果店买了点苹果,要付钱时,才发现钱包手机都不见了。突然想起来刚才出地铁时撞到一个低头玩手机的小姑娘,我连忙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给她。我当时还庆幸那小姑娘讲理大度,没有找我麻烦。只是我弯腰捡手机的时候,自然把斜挎的包放在身后。我想了想,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生别的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偷的。我喜欢背个大包,里面放个小包。小包里装有钱包、手机和钥匙,导游证也在里面,这样比较方便找,却没想到也方便了小偷。我自认为防扒意识还是足够强的。我们业内有句话,经常刚带团就对游客们说。“背在前面的包是自己的,后面的是人家的”。人多时,我双肩包背在前面,斜挎包夹在腋下,可没想到这次还是栽了。我检查了一下,包的底部被划了个口子。心中又是一阵心痛。这个包不是什么大牌子,却也值几百块,我还没用过几次呢。
水果店老板娘见我如此,对我说:“妹妹,苹果先拿去吃,下次再付钱就可以!”我道了谢,去最近的公安局报了案。我不期望能找回手机和钱,但补办证件真是麻烦极了,还要补办一大把,我想想就头疼。借了公安局的座机,打电话到银行挂失,又打电话给姑姑说明情况。我联系房东要备用钥匙,但房东此刻不在上海。我想找谁帮忙,却发现我不记得任何朋友的号码。游走在街头,身上分文没有。我坐在花园的座椅上,思考何去何从。一只流浪狗摇着尾巴出现,长得像琼瑶电视剧里的狗。它的长卷毛脏兮兮,眼珠子倒是黑得发亮,十分有神。我摸摸口袋,示意它:我无能为力。它还是不走,锲而不舍地摇着尾巴。我拿出一个苹果,伸到它面前:“你吃吗?”它上前闻了又闻,后退几步,坐下来望着我。我耸肩说道:“你不吃,那我就没办法了。”
它继续望着我,一动不动。风吹得有些冷,我起身,朝着单元楼走去,小狗一直跟着我。我的门卡也丢了,进不去楼里,只能在外面干等。我实在无聊,转过身对着小狗说:“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无家可归,我也无家可归,本来就够可怜了。现在一人一狗,岂不是可怜加上可怜?”
“汪。”它叫了一声。
“你是同意我的话?”
“汪。”
真是奇了怪了:“广电总局规定建国以后动物不能成精,你这样算不算违规?”他左右移动,上下点头。我怕它身上有跳蚤,不敢靠近,但无聊得厉害,继续和它说话。“你是不是公的?然后看上了娇弱可人的我?你倒是变个人形给我看看啊,你要是长得帅,我就从了你。”
那小狗哼哼两声,没有叫。“哦,那你一定是长得丑,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小狗不搭理我了,趴在地上,把脑袋支在爪子上。
“嘿,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又不睬我了!”我跺了跺脚,它惊得一下子爬起来,我哈哈大笑。
“唐子幸!”我也被这一声惊到,差点跳起来。“陈同……”
他急匆匆地走到我面前,小狗连忙退到灌木丛底下。“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我手机被偷了……”他手掌扶着额头,喘着气,来回走动着。我不解:“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停下来,看着我:“外滩发生了踩踏事件,你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
我有些愧疚,让他这么担心。我又有些高兴,他特意赶过来确认我没事。“我随口说说的……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逛了逛商场就回来了……”我尽力简短说话,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气喘吁吁,一看就是跑来的。我在心里窃喜,他在担心我,他还在意我。
小狗从阴影下走出来,站在陈同跟前,伸出舌头舔他的皮鞋。我见了立刻去赶它:“你干什么呀!到旁边去!”小狗不怕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同问:“这是什么?”
“狗啊,你不认识狗?”
他弯下腰,要去摸小狗的头。“你养的?”
我伸手拦住他:“这是流浪狗,别摸!”
他顺势抓住我的手:“挺可爱的啊,你要养吗?”小狗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