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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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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胃里的食物不消化,像是堵住了肠子。弄得我气不通顺,浑身难受。
  沈致文送我回去的时候,没有走平常的那条路。我问:“这是去哪?”他笑:“今天小岩从台湾回来,我们去机场接他。”我摇头晃脑:那你去好了,带我干嘛啊”
  “小岩听说你今天要去见我姑妈,想来你这取取经。”我下意识问:“取经?他要转正啊?”话一出口,气氛顿时降到冰点,过了好一会儿,我掏了掏耳朵,笑着说:“哈哈,我都没吃饱。”“是吗?呆会给你买生煎。”“好啊。”
  停好车,沈致文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大束花。“哇好大一束花”我忍不住惊叹:“送给顾岩的?”宋致文挑眉:“是啊。你长这么大没收过花?”当然收到过。我转移话题:“可是送这么大束花给一个男的这样真的好吗?”“没办法,小岩喜欢。”沈致文拿着花摸来摸去:“怕来不及,接你之前就买了,好像蔫了啊”我凑上去看:“哎呀,就几朵,没事的。”
  顾岩长得本来就花美男,打扮时尚,大晚上还戴着墨镜,惹得路人纷纷侧目,以为是什么大明星,有的人还真拿起手机拍了起来。沈致文上前将花递给顾岩,亲昵地摸了摸顾岩的头发,顾岩不满:“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顾岩看到我,牵着沈致文走过来,“唐唐,今天辛苦你了啊,受了不少委屈吧。”我送上大大的笑容:“还好啦。”顾岩把花放到我手里:“你今天太伟大,献给英雄的!”我闻闻怀里的花,很是开心:“谢谢!”
  顾岩自然而然坐在了副驾,沈致文还亲自给他扣了安全带。我小心翼翼地把花先放下,自己再坐进来。顾岩回头问我:“唐唐,今天姑妈对你说什么了?”我如实禀告:“她瞧不起我的职业,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顾岩笑道:“那你是怎么反驳她的?”“我没反驳啊,她说的是事实,我无所谓。”我抬头,撞上了反光镜里沈致文的目光,又迅速地移开。顾岩惊呼:“你也太好欺负了吧!”我笑:“我这叫善良。”
  他们把我送到小区门口。“顾岩,谢谢你的花!”顾岩向我摆手说再见。我捧着一大束花,感觉好拉风啊,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可惜了?于是走进小区门口的小吃店。
  这家小吃店的老板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房东,就住在我家隔壁。他原本是饭店的厨师,后来拆迁,拿到了两套房子和拆迁费。他自己住一套,租出去一套,另外还开了家小吃店。老板娘也在店里帮忙,两人有个儿子在上高中,明年就要高考了。老板穿着宽大的厨师服,笑着说:“哎呀,小妹收到这么大的一束花,男朋友送的吧?”我想了想,骄傲地点点头。“是不是上次半夜在你家门口等你的吧?”我疑惑:“你怎么知道?”老板笑着说:“凌晨一点多了,还在那敲门敲个不停。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惹上什么坏人呢,一开门是个小伙子,说是找你的。我告诉他你可能去接机了,回来晚。后来他等到你了吗?”我心里计算着,凌晨一点?我到家的时候都快五点了,他不是说他只等了半个小时?
  “等到了!”我对老板说。
  回家后,我拆开包装纸,把花瓣一片片撕下来,铺满了整个房间。我翻出小玻璃瓶,看着里面的康乃馨发呆。想着下次有空去买个大透明罐子,把风干的玫瑰花放进去。
  我有时候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我始终不知道,这些流逝的生命意味着什么。我常常会思考活着的意义,却总是一无所获。原来,我一直是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即使曾经跟着别人走过一段路,最终却还是被抛下,漫无目的地在人世间晃荡。
  “爸爸?爸爸?”我轻轻摇了摇他,爸爸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我。我深呼吸,笑着说:“刚打好的苹果泥,来,张口。”爸爸缓慢地闭上眼皮,又缓慢地睁开,缓慢地摆摆手,示意我:他不想吃。我努力劝说:“牙齿拔了还痛吗?这是苹果泥,不需要嚼的。”爸爸没有理睬我。我有些丧气,放下碗时不自觉发出了声响,可爸爸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快步走到病房外,倚靠在墙上,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小唐,又来看你爸爸啊?”是负责爸爸的住院医师,我上前去打招呼。“是啊,正好有时间。王医生,我爸爸,最近怎么样啊?”王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上次,你和我讲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爸爸他”王医生勉强笑了起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他的痛苦,尽量延长他的生命。”我想了想,还是问道:“我爸爸说,他想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王医生思考片刻:“也行啊,老唐最近情况比较稳定,回家住一段时间也有利于病人的情绪恢复。但这输液每天还是要的,不能断啊”我解释道:“我已经想好了,可以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那可以啊,回头我给护士长打个招呼,床位还是给留着,到时候输液直接上五楼,也不用挂号。”我连忙道谢:“麻烦您了,谢谢。”“不用,我忙去了。”
  隔壁床的老爷爷是大学教授,住院已经好几年了。整个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不能说话,不能走路。每天靠着鼻饲和呼吸机维持生命,长时间都处在睡眠状态。
  我本来还准备在门口站一会,没想到房间里想起了警报。我连忙跑进去,才发现是老爷爷喉咙被痰卡住了。医生护士闻讯赶来,用仪器很快将痰吸出来。检查一番,才发现是电动吸痰器的插头掉了。护工在一旁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这东西坏了呢”老爷爷脖子中间切开了一条口子,插了一根管子,平常有痰就会通过这根管子自动吸出来。还好有惊无险,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唯独爸爸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小声对我说:“他还想活着吗?这样活着有什么用?”我欲辩解,却说不出口。因为我心里也知道,这种“活着”,毫无意义。照顾爸爸的贾阿姨听到了,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他是教授啊,每个月拿多少钱啊!他们子女平常一个个都不来,就请了护工。这么拖着,还不是想老爷子的钱!”我虽然深知人情冷暖,深知他人所言不可尽信,但还是有些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上)

  本来这么短时间里找房子住不太容易,但刚好有个人要转租。房子就在医院对面,两室一厅。姑姑早就帮我联系好了,订金也交了,就等着我搬进去。想着家里有病人,住在医院附近,都是很方便的。我每次回镇江,便打包一点东西。几次下来,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和搬家公司约定好时间,我环视空落落的房子,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当年爸爸出事,急需用钱,就把原来的房子给卖了。这个小公寓,是后来租的,老小区,比较偏僻,当然租金也便宜。头几年,我难得回来住几次,但至少爸爸在,还有点人气。后来爸爸长期住院,这房子便越来越冷清了。我的房间本来就没什么,客厅也没有,爸爸的房间我开门进去,门把手太陈旧,我只是稍微用了些力,它就不争气地脱落了。圆木头掉在地上,一直滚到了床底。我原本要一走了事,想想还是去捡。
  我跪在地上,用手去捞,但却碰到了硬硬的盒子。把盒子慢慢挪出来,打开,全是信件,保存得完好无损的信件。每一封,都是鼓鼓的装了好多张,每一张里,都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除了第一封。我原以为是父母当年的情书,可所有收件人与寄件人都不是爸爸,而是母亲与一个叫做陈成的人。好奇心驱使我打开最薄的那第一封。
  陈成:
  你在部队还安好吗?上次我托熟人带给你的红双喜你收到了吗?你不要总是做出头鸟,好打抱不平,要和领导打好关系,要不然怎么早点回来?
  是我对不起你,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你会恨我吗?不然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我没有脸再见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给你写了这封信。
  唐业说要娶我,说要为这个错误存在的孩子负责。但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你。
  我求求你……如果你还爱我……如果……我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信纸,我再也写不下去了。希望你看到从我的胡言乱语中明白我心意……
  我拿着信封,仔细观察,发现上面贴了邮票,但是没有盖邮戳。这也是唯一一封,寄信人是妈妈名字的,但应该没有寄出去的。所以……那个“错误的存在”是我……妈妈因为我迫不得已离开了情人,嫁给了爸爸。她原想用这封信挽回情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寄出去。如果寄出去了,会怎么样?我就不存在了吗?为什么没寄出去?我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一定是爸爸把信藏了起来,妈妈以为情人不要她了,只好嫁给了爸爸。多年之后,妈妈与老情人相见,解除误会,抛弃家庭,毅然决然地走了……怪不得她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见我,讨厌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不愿意见我,讨厌到一点都不在乎我会不会讨厌她。
  我一阵苦笑。剩下的信件我也没兴趣再看了,正准备收起来,却发现盒子盖里面贴了张不完整的照片。那一定是三个人的合照,但撕掉了三分之一,只留下爸爸和妈妈,而妈妈的腰上,被另一条手臂挽着。所有的故事都浮出了水面。
  我将盒子随意塞进一个箱子里,又回到爸爸的房间。把门把手从床底捞出来,扔进垃圾桶。
  我打电话告诉姑姑,说我有事要回去。先不接爸爸去新租的房子,等我下次回来再收拾。
  坐在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熟悉的景物,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我多想永远地逃离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不一会儿,我又想起妈妈信中那个“错误的存在”。我开始庆幸,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地明智。就算我的人生一团糟糕,我也没有让一个小孩生下来就成为“错误”。
  祝我27岁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
  旅游淡季的时候,不用出去带团,就坐在办公室里,比较清闲,可是工资也变少了。大学里积攒下来的兼职关系还都在,之前在几个群里问了问,找了份下午五点到八点的促销兼职,一周只用工作三天。
  其实回来也没什么事,但我想让自己忙起来,就和督导打商量,晚上去超市兼职。
  “新西兰进口牛奶!限时折扣啦!买就送复古陶瓷杯!”扮作大奶牛的公仔,在超市里,向来往的人发传单。说实话,比起一旁叫喊的同伴,我更愿意扮作公仔,商场里开着空调不热,就是有点闷,但能挡住脸啊!只是有些孩子太淘气了,动不动过来打我肚子。有些大人更淘气!还来拽我尾巴,摸我屁股!上海人民是没见过公仔吗!我刚准备提起我大大的鞋子向前走,不料后面有人再抓我尾巴,我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你没事吧?”一个甜甜的女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哦,我只是看着好玩,没想到把你弄摔地了。”
  我想说没事,可知道她听不见,就摆摆手。公仔衣服实在是太庞大,我完全站不起来,来帮我的同伴是个娇小的女孩子,根本没有力气。大概是我太滑稽了,感觉身边的人都在笑我。又是那个甜甜的声音说:“Alex,你把他扶起来吧。”然后,便是强有力的手臂,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我站定后,摘下公仔头。
  站在我面前的女生拉着她的旁边的人,撒娇似地自责道:“怎么办,是个女孩子哎!”我的目光定格在那人的脸上,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唐子幸?”他问。
  “你认错人了。”我立马戴上公仔头,背过身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发传单。
  身后传来对话。“Alex,你认识她?”
  “嗯,以前的同学。”
  我感觉到有人塞了一张卡片在我手里。“你要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这是我名片。”他说道。
  我将名片紧紧握在手里,捏成一团。再次摘下公仔头,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我躲在圆柱子后面,远远看过去,他扶着购物车等升降电梯,那女生站在他旁边,两人有说有笑。
  工作结束后,我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卡片,撕得碎碎的,扔进垃圾桶。“以前的同学”、“以前的同学”、“以前的同学”这五个字不停地在我脑子里打转。只是“以前的同学”吗?当然了,在女朋友面前,怎么能称我是被抛弃的前女友呢?我自嘲地笑笑,觉得这次重逢太过荒唐。
  他过得很好,我在心里有了这样的认知。分开的这些年,他出国念书,交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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