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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应该是他同事,两人正聊着什么。
直达黄龙机场的飞机上,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天生对数字不敏感,又心不在焉,点人数时频频出错。钱诚见我还不回座位,过来找我:“你怎么回事啊?失了魂?点个人都不会点了?”他主动帮我点起人来,我乐得把事交给他。
“我说他喜欢你吧,非要去看看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一坐下,周慧就对我说道。
我连忙制止她:“你真别开这种玩笑了。”
下飞机后,再次坐上大巴车,前往下榻的酒店。五个多小时来相安无事,他们也没主动找我。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反正他们都在老杨的1号车,与我无关,我安慰自己。
我们下午从上海出发,到达酒店已经晚上八点多。沈氏集团舍得花钱,为员工订的都是五星级饭店。可领房卡的时候,才发现少了。
“唐子幸,不是让你多订房间的吗?”钱诚劈头盖脸地问道,他声音不大,但也引来了不少人注目。我那时一下子懵了,把订房间的事给忘记了。我知道是我理亏,但钱诚突然发难还是让我受不了。老杨在一旁劝道:“好了好了,现在开也是一样的。”
“唐子幸,你又不是第一天当导游。不知道现在是旅游旺季,一房难求啊!”钱诚的声音愈发大,我感觉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望向我们。
周慧扯了扯钱诚的衣服:“钱诚,你不要太过分啊!”
“她从一大早就这个样子,失魂落魄的,不情愿来?干一行爱一行,你不懂吗?要是受不了这个苦,就趁早回家去!”
我不想搭理他,问前台的工作人员:“请问还有空房吗?”
“不好意思,我们酒店住满了。”
“套房也没有了吗?”我不甘心,继续问道。
老杨在一旁说:“最后一间套房给那个小妹了。”我朝他的视线看去,可不就是陈同身边的女孩子?老杨继续说:“我们原来的两间房让给其他四个人。”
沈致文走过来问我们:“有什么事吗?”我低头不说话。钱诚笑脸相迎:“沈总,没事没事,刚才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说着向所有人连续做了几个抱歉的姿势。老杨拿出一张房卡,递给沈致文:“沈总,这是您的房卡。”沈致文接过,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我负责给我们4号车上的游客分发房卡,我尽量全身心投入工作,避免再出现任何差错。将游客都安排好,我们开始商量自己的住处。老杨认识酒店的大堂经理,派了车送我们去最近简陋的小旅馆。黄龙入冬早,我们顶着寒风到小旅馆,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十点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下)
“呀!这水怎么是冷的!”周慧叫道。我们去前台问了才知,现在已经过了供应热水的时间。再加上天气潮湿,没有空调,连棉被摸着都是带着湿意的。没办法,我们只能将就一晚,带着疲惫的身体,合衣而眠。我累极了,却实在睡不着觉,背对着周慧的床,睁着眼睛发呆。
我听见周慧来回翻身的声音,反复好几次。“唐子幸,你睡了吗?“她突然问我。
“没有。”我回答她,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钱诚就是那种人,你别生他的气,不值得。”
“我没生气,是我做错了。”
过了一会,她又说道:“我以后不开玩笑了。”我眼睛有些湿润,双手双脚没有一点温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主要是他们临时加了人,不全怪你。就算你当时打电话订了,也不一定能订到。”周慧安慰我。
“谢谢,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爬起来,自己打车去酒店。吃自助早餐的时候,沈致文的美女秘书突然来找我。我把她拉到一边:“你也来啦?”
“是啊,”她上下打量我:“你怎么在这做导游?”
我笑:“可不都是为了赚钱。”
她面露担忧的神色:“你是不是没和沈总说你在外面有工作的事?”
“怎么了?”我问。
“沈总让你去他房间里找他。”
我假装为难地说道:“一定要去吗?”
“1806房,你最好去吧。”
我刚按下门铃,顾岩就开门了。“唐唐,你好憔悴啊,昨晚没睡好吗?”我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怪不得他们没下去餐厅吃,敢情是另外点了。“是啊,托你们的福。”
“坐吧。”沈致文拉开身边的一张椅子。
“还有我的份?”我迫不及待地坐下来,沈致文给我端来一杯果汁。我用叉子叉起一块华夫饼,大口咀嚼起来。“哇,真好吃,五星级的就是不一样!你们怎么不吃?都看着我?”
沈致文把手搭在顾岩肩上:“你看她像不像小恐龙?”
顾岩笑问:“怎么说?”
“她吃东西都不用咬的,直接吞下去了,哈哈哈”
我直接忽视他们的调侃,用最短的时间消化最多的食物。
“唐唐,你昨晚住哪里啊?”顾岩开口道。
我边嚼边说道:“别的旅馆。”
我很快填满了整个肚子,就要告辞。“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我就不该来为了一时口腹之欲我看着电梯口的陈同和他女朋友,准备从安全通道溜走。
“那不是”他女朋友看见我了,我只好走上前。“去吃早饭啊?”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她女朋友笑着说:“是啊。”她看着陈同:“这不是你同学?上次在超市里碰见的?”
陈同这才正视我,介绍起来:“这是唐子幸,这是王雅静。”王雅静问我:“你是我们的导游吗?”我回:“算是吧。”王雅静笑道:“那一路上就请多多关照了!”我连忙摇头:“你们都在1号车上,我负责4号车。不过你们车上是老导游,经验比我丰富。”
电梯来了,陈同率先走进去,我和王雅静一人一边。“你也去3楼吃早饭吗?”王雅静问我。
“她吃过了。”陈同突然开口。我们两人都表现出疑惑的表情,陈同看着我说:“嘴角的面包屑。”“哦!”我伸手去擦嘴。我仔细想想,虽然陈同和王雅静总是走在一起,但从来没做出亲密的举动,昨天王雅静也是单独开了套房。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不是沈氏集团员工的活动?”王雅静看看陈同,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回答我:“我和阿同都算是是法务部的吧。法务部只有四个人,平常业务都外包给我们律所,现在主要由阿同和另一个人负责。几个部门一起活动,就一起拉上了。本来阿同是不愿意来的,我劝了他好久,他才同意。”
一口一个“阿同”叫得真亲热,我在心里腹诽道。“好羡慕你们啊,一个是阆苑奇葩,一个是美玉无瑕,好生般配!”虚假的恭维话脱口而出,陈同明显瞟了我一眼。王雅静红了脸:“唐小姐,你误会了,我和阿同只是朋友。”我做出惋惜的表情:“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阆苑奇葩?美玉无瑕?呵呵,唐小姐的词汇量真丰富。”陈同一声冷笑。“多谢夸奖,陈先生。”我不客气地回道。
电梯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把我挤到了角落里。陈同不动声色地挽上我的腰,又放开,动作快到我都分不清是不是错觉。他们在三楼下,我直接坐到一楼,去接应地陪………当地旅行社的导游们。
黄龙景区有世界上最大最完整的高原喀斯特地貌景观,我们今天的主要景点是黄龙主沟,因佛门名刹黄龙寺而得名。地陪在旅游大巴上介绍起来,还不忘给游客们一些小贴士:“很多人会担心来到九寨沟啊,就担心高原反应。其实九寨沟海拔在2000米到3000米之间,黄龙海拔在3000米到3900米之间,一般人是不会有高原反应的。黄龙山脚下呢,有卖速效红景天口服液和小型吸氧设备,但价格比较贵啊,都在百元以上,而且来路不明,劝大家不要买。但在黄龙山海拔较高的地方啊,每隔一段都有免费吸氧处,只收一块钱的吸管费。大家要觉得不适,就去吸氧,比吃保健品有效啊。”
其实我之前没有来过,好在地陪比较敬业,景点介绍都非常好,让我也学到了不少。我们四辆车有先后顺序,一天下来,没什么交集。很快又到了晚上,老杨像当地旅行社反映了情况,一番协商,酒店方面让出一间员工宿舍给我们住。上下铺,正好住四人。如此一来,虽然有了空调和热水,但还是有些为难。原本想着要去美女秘书那蹭一晚地铺,但又不能留周慧一个人和他们俩大男人住,只好作罢。
沈致文的电话打过来:“今天在车上听老杨说了你们悲惨的遭遇,今晚住我们房间怎么样?我和顾岩可以让一张床给你。”
我不能带着周慧去,也不能留下她啊。我只好拒绝:“酒店安排了员工宿舍,你不用担心啦!”
“唐子幸,你工作条件都这么艰苦吗?”
我靠在墙上,故作轻松:“客房紧张的时候,我连台球桌都睡过,这有什么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至少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这是工作,我干一行爱一行,我乐意!”我拿钱诚的话来搪塞沈致文,连自己都不相信。挂了电话,我顺着墙蹲在,抱住自己的双腿。
“子幸?”我猛地站起来,头有些晕。陈同上前扶住我:“我和王雅静商量了一下,你和你的女同事一起住在她房间吧。”我有些迷离,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白天爬山的时候完全没问题,可现在就像缺氧一样,呼吸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抓住了陈同说的两个字。“你叫我什么?”我问道。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陈同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额头。
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有些惊慌,我低头,咬唇,不说话。陈同又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没发烧。”我勉强露出笑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周慧突然出现,我下意识推开陈同。
“唐子幸,这是?”我深呼吸一口,介绍起来说:“我高中同学,帮了我们个大忙,今晚可以住在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了。”
“是吗?真是太谢谢了!”周慧听了,也笑起来。
老杨和钱诚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老杨说道:“真是松了口气。”钱诚望向陈同:“我记得您是律师吧?唐子幸的高中同学?”“是。”陈同答道。
我不想让钱诚过多纠缠,向陈同到了谢,拉着周慧就走了。套房里有两间房,我和周慧住在一起。如此一来,王雅静看上去也顺眼多了。好不容易洗了热水澡,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三天从黄龙到九寨沟,终于解决了住宿的问题。不幸的是,第四天,我歪到了脚脖子。一开始没太在意,可一天跋涉下来,回到酒店已经肿了一圈。钱诚破天荒地跑出去为我买药膏,大晚上的真是难为他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钱诚突然问我。
我把药膏贴在伤处,瞬间冰凉清爽。我笑着说:“怎么会,你帮我去买药膏,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那天是我语气重了点,但我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看着他,郑重地说道:“但是我不需要。”
我不想去思考周慧的戏言真实与否,正如我对钱诚毫无兴趣。
他沉默良久:“好吧,你早点休息。”
“谢谢。”我对他的背影说道。
第二天吃早餐时,气压很低。老杨难得阴沉着脸,让人担心。
周慧打破沉默:“老杨,你怎么了?”
老杨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有个老朋友,是个非常敬业的导游。记得他曾经带团到黄山,天气突变,大晚上领着众人下山。当时缆车又停了,天在刮风下雨,还闪电他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啊,对游客也很负责。当时有个人心脏出了问题,他原本报告旅行社就可以了。但却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找了上海最好的医生给那位游客做手术。哎昨晚,他在带团途中,心肌梗塞,去世了”
我摸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脚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慧也叹气:“我真不想干了”
钱诚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吃着早饭。
还好,我在心里宽慰自己。我做导游向来不是因为什么爱好,我没有什么选择,在仅有的几条路中选了现在这条。一路上磕磕绊绊,但好歹也走过来了。我对旅游从来不抱有热情,我的目标明确,我是为了赚钱。在我看来,旅游就是花钱找罪受,真正的旅游是奢侈品,只为少数人享有。
但那位逝去的导游是值得尊敬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肤浅幼稚,有梦想并且实现的人是伟大的,而把生活当做梦想去打造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返回上海的飞机降落时,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