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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世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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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倘若一旦考不上大学呢?
那以后还能沿着自己的理想走下去吗?
这个世界是很大,可那时又有几扇门会面对自己敞开呢?
这是每一个面对高考的学生都不可避免的难题。
是啊!这世界的确是太大太大了。大得让人目眩头晕,大得让我们这些羽翼未丰的“小鸟们”像钻进了丛雾一般,奇Qisuu书网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第一章
高三毕业会考进行到最后一场——数学的时候,整个考场上简直乱成一锅粥。
会考是在县一中的教室里进行的。
本来吧,按照以往的经验,历年会考都是在自家学校考。并且,这个传统已保持了五六年,凭啥突然间说改就改了呢?
江明是班长,大约五六天前的一个上午,江明到办公室里送总结,无意当中听到班主任正和几个老师在为会考的事唉声叹气。议论的大体意思是说咱五中这两年会考作弊严重,没想到让人一封举报信给告了,因此今年会考上面下了命令,改在县一中……然而最最要命的是监考的老师一律是外校的。
江明的脑中顿时便有些印象了。前些天好朋友陆小涛曾和他谈过这事,不过当时他没拿小涛的话当回景,他想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小涛他怎么会知道呢?没准又是造谣。小涛脑子活,人也挺机灵,就是有的时候闲着没事爱造个谣,弄得大伙们人心慌慌的。
不过如今,事情既然已得到证实,江明心里倒有些高兴起来。他向来很讨厌有些人考试作弊。本来就是嘛,考试原本是一件严肃的事儿,可那些舞弊的人却把考场弄成了什么样子?——乱哄哄的,活脱脱一窝老鼠搬家,不像话。在这种情形下,本来想好好答卷的人也跟着遭秧,甭想再答好。
江明回到班上,就悄悄地把这事和同桌范勇说了。谁知范勇一听这消息,就突然间掉了钱包似的变了脸,嘴抽筋般一个劲地哭着腔嚷:完了完了……
范勇一口气说了十多个“完了”,一边嚷着还一边手舞足蹈,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江明不解地问:什么完了?
范勇一脸悲观地说:江明你别问了,要真是你说的那样,这次会考我指准要完蛋啦!
江明仍和裹了一头雾水似的,江明说:不会吧?我记得你成绩一向蛮不错的。就说政治吧,你哪次期中期末考试低过80分?
范勇叹了一口气,说:江明你不懂,你知道那分数是怎么来的吗?其实我平时一点儿都不背,那都是考试前我打小抄抄来的。
江明听后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像范勇平时这么老实的人居然考试时也打小抄。
范勇又说:江明我这回恐怕真要完蛋了,会考不及格就拿不到高中毕业证。你想想吧!从小学念到现在,念了多少年?——整整十二年!考不上大学倒不算很丢人,可我要是最后连个高中毕业证也拿不到手,你说我今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吧!
经范勇这么一说,江明的心顿时也难受起来。范勇和江明是一个乡的,俩人从五年级到高三,一直都在一个班,关系也铁得要命。江明真不希望范勇到时候会出什么差错。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在班上宣布了这个消息。整个班级像掉进了马蜂窝,一时间什么样的声音都有。本来嘛,学校里也不拿会考科目当会事,抓得也不紧,学完了也就完了,平时谁也不见得多么用功,只要考试时能抄个及格就行,因此谁也没重视。哪知这回倒动起真格的,这不是存心要人的命吗?
班主任平素最见不得这种窝囊劲。见一个个人都哭丧着脸,班主任立马就火了。班主任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那熊样,像什么?像一只只被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的狗!
讲台下马上就有人反驳,说:老师你也不能这样乱打比方啊?你想我们能不急吗?眼看就要不及格了,要知道,分可是我们的命根啊!
江明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陆小涛。心里便禁不住暗暗为小涛捏把汗。
小涛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遇到不平的事爱插个嘴,就为这,班主任平日里没少整他。
然而这次,班主任没像往常一样和小涛一般见识,班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怕不及格?你们就不会偷着抄?
一下子,班上没声音了。全班的人都张大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盯着台上的班主任。
——抄?要是让监考的老师逮着怎么办?
班主任顿时也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脸便红了一下,班主任是男老师,长着一张柿饼脸,胡子也多,因此脸是不轻易红的,有时就连喝上一两斤白酒也从不见他脸红脖粗过。班主任便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的会考科目学的不好学校里也都知道,所以学校托人打听了一下,打听的结果是监考老师是四中的。四中和咱五中关系一向很好,并且学校也给每个监考老师都意思了一下,到时你们就放心大胆地抄,只要不是太过火,不让市里巡考的抓到就行。我说的话可能有些直,也不太好听,大家不要拿到外头去乱说。但有一点,我说的都是实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大家都能及格,所以,我现在也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还考不及格,到时不但你拿不到毕业证不说,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你!江明,待会儿下了自习,你把钱收一下,每个人收十块。是不是有人又要问这十块钱是干什么的?那我就实话和你们说,这钱是给监考老师买礼品的钱。虽然礼品是由学校出头托人送,但这钱还是要我们大家自已掏。好了,今天讲到这儿,大家继续上自习吧!
…… ……
果不其然,和往年会考时一样,考场上到底乱了个够呛!
考到数学的时候,也许因为是最后一门了,许多人更是放肆起来,考试铃声刚响过半个小时,乍一看,地上的纸条已积了一大片。两个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一边说笑着,一边盯着天花板嗑瓜子。只是偶尔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才站起来在教室里转几圈。
时间到了一半的时候,坐在江明前面那一中的胖子似乎再也坐不住了,接连发出的几张“求救信”都没有回音,急得像一只猴。也难怪,数学没法像政治、历史那样,可以在课本上找到答案。
胖子把求救的希望转向了江明。
胖子很快便写好了一张纸条,揉成团,扔在江明的桌子上。
胖子敲了敲江明的桌子,低声说:哥们,帮帮忙!
江明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纸团,没理它,依旧做题。
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动静,胖子便急了。大冷的冬天,胖子却急得汗都出来了,便扭过头,又一次小声地道:哥们,帮帮忙……中午兄弟我请你下馆子。
江明正在苦苦地思考最后一道大题,眼看着有点眉目了,思路却突然间被打断。江明很气恼,硬硬地说:不会!
胖子受了挫,一时间脸憋得像块猪肝。静了一会儿,突然,胖子来了个急转身,这个转身是如此迅速,简直与胖子的体型不太相符。胖子一把抽走了江明的卷子,摊在桌上抄起来。
江明一愣,随之火“噌”地一下冒上来。
江明说:拿来!
胖子没反应。
江明急了,说:你到底给不给我?!
胖子仍低着头,不说话,只顾飞快地抄。
江明气得浑身直发抖,便把笔往桌子上一摔,站了起来,说:老师,他抢走我的试卷!
话音一出,满考场的人都扭过头来。
小涛也扭过头,朝江明一个劲地眨眼睛。
一个监考老师站起来,走过来。
监考老师问:出了什么事?
江明指着胖子说:他抢了我的卷子。
监考老师“噢”了一声,对胖子说:你把卷子还给他吧!
那个“吧”字说得毫没气势,似乎还夹杂着一种低声下气的东西在里面,让江明听起来浑身不舒服。
胖子极不情愿地把试卷还给江明。还之前,又抓住机会抄了一个。
监考老师对江明说:你自己也反思一下,找找原因,我不信,你要不让他抢他就抢了?
江明气得要命,心想:这是什么鬼逻辑!
监考老师说完了,便又转到前面嗑瓜子去了。
胖子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江明一眼,说:你等着,看我不揍死你!声音挺大,引得很多人又扭过头来看热闹。
江明很生气,心想:胖子如此嚣张,监考老师一定会再过来管管,即便不把他撵出考场,也会好好训他一通。没想到等了半天,监考老师仍没有半点反应。
江明低头想继续做题,可思路却怎么也接不上了。江明越想越生气,一气之下,交了卷。
……
第二章
江明头也没回地出了考场。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雪,雪不大,稀稀落落的雪花飘落到地上、树上、屋顶上,有的地方已积起了薄薄的一小层,白皑皑的,很美。
江明记得上午进考场时天还晴朗得很,可一转眼间就下雪了。老天的“脸”真是变幻无常啊 !
江明叹了口气,走进雪地,任凭雪花钻进衣领里。
小涛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他静静地站在江明身后,望着满天的雪发愣。
江明感到有人站在背后,回过头,见是小涛,便苦笑了一下,说:本来想全部答完,哪知道……
小涛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半天,走上前,拍着江明的肩膀,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那么认真……
江明说:我只是有些气愤。
气愤?
江明点点头。
值得吗?小涛冷笑一声,道。如果只为这么一点你看不惯的小事就气愤,那么我想,江明,过不上十年,你就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江明没有说话。
小涛说:你看见我对你眨眼吗?坐在你前面那胖子,监考老师为什么那么袒护他?——他父亲是老板!有钱!昨天傍晚,开车拉着监考老师下饭店,我在大街上亲眼看到的!
江明依旧沉默着。
江明,其实有些事是不能太认真的!小涛说。就比方说这会考吧!规定上明写着,每科都得90分以上,到时可以保送上大学。只是“可能”,那都是糊弄人的,如果你太认真,理解成只要都得90分以上就可以保送上大学,那么你就完全错了。说白了吧,如果你不是某一方面特别特别地突出,或者你的父亲不是县长书记,那么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江明望着远处,不说话。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我们站在外边看,就会觉得人家是多么地有违原则,不顺眼,而一旦走进去的是我们,没准我们会比他们更没原则,更过分!江明,也许我的话有些偏激,但我说的却都出自于真诚,我只是想告诉你,看事情别太认真。郑板桥不也曾讲过“难得糊涂”吗?你比我聪明,我希望你能想开一些……
江明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小涛,虽然,他并不完全赞同小涛所说的话,但他还是不得不为小涛的这番话吃惊。是的,就在这之前,他还没看出,一向大大咧咧的小涛,说出的话竟会如此的老成,如此的世故。这些话,与他的外表简直太不相容了。但江明也明白,从今天起,他将不得不以新的目光来审视这位老朋友了。
算了算了。小涛说。不说了,越说越悲观了……江明,不知为什么,每次跟你在一块儿,我的话题就老是轻松不起来。
是吗?江明舒了口气,笑了。很显然,他在思想上已有些轻松了。江明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把我这老朋友踹了而另谋新欢吧?哈哈……
小涛也笑了。
笑过之后,小涛忧心忡忡地说:其实……我对自己也有些担心。
江明说:担心什么?担心不及格?
那倒不是……小涛说。我只是担心……江明,不知你是不是知道这样的事。我听上一届的复读生说,会考阅卷都是走走形式而已,阅卷老师根本就不看你的卷子,只是象征性地翻一翻 ,然后抽签,抽着谁,谁就不及格,反正有规定,会考必须有百分之几的人不及格。
江明有些吃惊:不会吧?你是听谁说的?
小涛的脸上找不出半丝造谣的迹像。小涛说:我也希望不会是这样,不过……你知道冯有才吗?
怎么不知道!江明说。他不是上一届的吗?考试经常是全校的第一名!
小涛说:他会考时化学就没及格,化学还是他的强项呢!后来他又参加补考,这才及了格。
江明叹了口气,他想起了一个哲人曾说过这样的话:当你把这个世界看得很糟糕很糟糕的时候,那么,你眼中的晴空也极有可能是灰暗的!江明说:也许不会这么糟吧?可能……我们想得太多了吧!
小涛说:但愿是我们想多了。
……
范勇是在离收卷铃响还有两分钟时才走出考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