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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身上锦缎的睡袍,李又仙第一次在秦雪面前露出了自己亦如他的脸一般,无懈可击的身材。李又仙很白,看着尿性,估计和秦雪的肤色会不相上下,李又仙算瘦的,但是他身上竟然有肌肉,虽然肌理分明,可是却不似秦北离那种阳刚,宛如上好的玉石,浑然天成。
秦雪其实也有点脸红,毕竟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最关键是,李又仙越是看见秦雪不自然,就更会掏空心思的诱惑着,那搔首弄姿的模样,换做其他人,那真是生生能让人失血过多而死啊!
秦雪有些受不了了,在李又仙故意撩头发时,上前踩了他一脚:“你够了没?再这样,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作势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忘记告诉你了,以前啊!为了讨生活,我可是练得一手的好本事呢!”
李又仙快速闪避,跟秦雪在一起,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不过秦雪方才那表情还真真是吓着自己了。将身上的衣服拉好,再次露出分外妖娆的笑容:“丫头,你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真是狠心呢!”
“你才是妖精变的呢?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秦雪没好气的瞪他,然后将他脱下来的衣服捡起来放一边。
李又仙自动过滤秦雪的话,坐在梳妆台前,梳着自己长发:“唔……要真是妖精就好了,我啊,一定先吃了你!”
秦雪深呼吸,自行催眠: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而最终,让秦雪更失望的是,那件如此艳俗的衣服,竟然让李又仙穿得完全提升了它自身的档次,不但没有削弱他分毫的风华,反而让人感觉有种十分另类的美感,长发高高束起,露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那是一种临界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觉,比男人柔和,却又比女人多了一丝刚毅。秦雪看得一脸垂头丧气,真真是没天理啊!
“好看吗?”李又仙这边还十分欠打的在那里明知故问。
秦雪呵呵一笑。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奴役?
李又仙也笑了,慢慢来!这世上他看上的人,都跑不了!
吃过饭后,李又仙破天荒搬出了他不知道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琴,那包在面上的布,都已经结满了蛛丝。
李又仙一脸嫌弃的挑开包在外层的布,试了试音色后,面色才又有了笑容:“丫头,会弹琴吗?”
“恩?我不会!”正在收拾残羹剩饭的秦雪,头也不回的应道。
“我教你可好?”李又仙今天真是特别有闲心。
“我很忙,不想学!”秦雪收好盘子,准备离开。
李又仙在靠窗的软榻上盘腿坐下,将其搁在双膝上,悠扬的琴声宛如流水一般开始缓缓流淌,时而婉转,时而高亢,即便是秦雪这样的门外汉,也知道其琴技是多么的出神入化,真是不佩服都好难!
李又仙弹得很陶醉,曲目不明,似是信手拈来,修长的手指如同精灵一般在琴弦上跳跃着,长长的睫毛落下勾魂的阴影,微扬的唇角,袭上人心。秦雪也看呆了,这样的人,放在当世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为何甘心屈居此处?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人吗?
秦雪听得入神,偶然被一丝杂音惊醒,定了定神,随即端着碗盘,满腹心思的离开了。擦……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而就在秦雪走出房门的同时,李又仙也停住了琴声,“啪”的一声勾断一跟琴弦,睁眸,不似以往的浮夸。
指尖鲜血,不断的滚落,李又仙似是不觉一般,侧身在看窗外,积雪还在,却是另一番年岁。
唔……这弦也该换了!
*※*
楼道一侧,一身浅蓝色衣衫的男童,端着一壶清酒进了一个屋。
屋里雅雪百无聊赖的逗着一只白兔,闻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贵客?”
至心放下酒,取了件斗篷走至雅雪身旁:“时辰尚早,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雅雪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后腰,眉宇间的媚态亦是十分撩人:“哎……难受呢!不想动!”
至心随即意会,挂好手中的斗篷,然后来到软榻前,屈身跪在他身侧,然后力度适中的按摩着:“公子这般,可是舒服些了!”
雅雪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然后也是长吐一口气。
“每每刘少爷来后,公子总是难受好几天,我看改日还是让别人伺候刘少爷吧!”至心身为雅雪的小跟班,亦是处处为他着想。
雅雪戳着怀里毛茸茸的白兔,也淡淡的开了口:“你啊,自是不懂这些!若我真推拒了,以后这凌风楼可真没有咱们容身之地了。”
“公子这般国色天香,一定不会的!”
雅雪一扫心中的郁结,很是开心,“好啦!你就别安慰我了,谁都知道,这凌风楼里最美的人,可是李又仙!”
“哦!对了公子,又仙公子房中今日似是也要了人服侍呢!”提起李又仙,至心这会儿也想起来了。
“他?不可能?”雅雪轻轻的抚摸着兔子雪白的皮毛,慵懒的样子同样也是风华绝代。他认识李又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凡是凌风楼的人都知道,李又仙不喜欢其他人在他屋里。
“就是那日的秦雪,我瞧着今早就在他屋里伺候着了!”
雅雪抬手打了哈欠:“啊……是那小丫头啊?他向来喜那种黄毛丫头,不稀奇!”
“可是……今日心儿听见又仙公子在屋里弹琴了!”至心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自己的主子!
果然,雅雪顿时一个激灵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心中的那丝慌乱:“你没听错?”
“又仙公子的琴技,凌风楼里无人可及,心儿绝对不会听错的!不过,那一曲似是没弹完!”至心是和李又仙差不多同一时间来的凌风楼,那时的李又仙还不似今时今日这般宾客盈门,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总是在自己屋子里不出门。那个时候雅雪是凌风楼里的台柱,原本至心以为,普天下像雅雪这般的男人,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二了。但数月后,当李又仙一身白衫,怀抱一把古琴出现在大堂时,那几乎是让所有人为之振奋,而当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时,立刻被惊为天人。也是至此,雅雪原本头牌的名号便被李又仙轻易夺走了。然而李又仙却和雅雪不同,他只接女客,只接寇豆年纪左右的女客,稍大的,他都是闭门不见。后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又改了规矩,不但限制年纪,甚至限制身份,同样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幸让他陪。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不接客,陪吃陪喝,陪任何事,唯独那件事,他不陪。但他越是这样,却越是让名声大噪。只是,也因为他那些古怪的规矩,这才让原本心灰意冷的雅雪又有了斗志,于是,凌风楼里,便有了两人鼎立的局面。
“哼,这该死的李又仙……”雅雪顿时心烦意乱,抬手把那只趴在身上乖巧兔子给挥在地上。小白兔被摔了四脚朝天,挣扎着翻身,然后快速逃开。
至心知道雅雪的脾气,通常这个时候,不说话是上上策。
雅雪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好不容易舒坦了些的腰,此刻似乎又疼得厉害。再一听说李又仙又开始弹琴,他真是不想发脾气都不行。
李又仙在凌风楼弹琴的次数不多,但是但凡他弹琴都会伴随着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客人临门,都千里只为能听他一曲。所以雅雪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李又仙弹琴。
“公子,不如咱们今年先他一步,先准备点什么?”至心提议,毕竟雅雪平日里待自己还是不错的。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咱们就备下再多的心思,到头来岂不是给他做了暖场?”雅雪毕竟入世时日长些,这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他可不想做。这般想来,雅雪有些有懊恼了,真是的,自己年幼时,为何没有学一门技艺在身呢?要不也不至于如今处处比不过他。
“可是公子,莫不然又让他一人独领风骚吗?至心为公子不平。”
“不平又能如何?横竖我是没有他那番才情,我也不想争这些!”雅雪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不想争?笑话,他这辈子只晓得,若你不争,便什么都没有!
“公子……”至心其实也挺可怜雅雪,因为李又仙的存在,雅雪总是会被客人们拿来比较,这换做谁都是接受不了的。
“好了,下去吧!一会儿若是刘少爷来,再来叫我!”雅雪抬手挥了挥,示意至心退下,侧卧着,闭目养神。
至心噤声,给雅雪拉过鹅绒锦被盖好,随后离开。
*※*
话说过了三日,秦雪在李又仙那里,也是逐渐的习惯了那些曾经让她很不爽的那些话,还有那些个让人满地找鸡皮疙瘩的动作。甚至最近,她都知道如何反驳,克制李又仙了!
不过,这三日来,最开心的也是李又仙,有事没事逗逗秦雪,就好像一直吃鱼,不捉老鼠的猫,突然发现了老鼠肉的美味一样,十分的上瘾。
但是让秦雪郁闷的是,自己这里费劲儿的伺候他,可他那边说好要帮忙的事,却决口不提,便是秦雪偶尔追问,他总是轻易的转了话题。秦雪很着急啊!一万两啊,一万两,这可不比自己做刺绣赚几个铜钱那般容易好吗?
所以,此时给李又仙换好衣服后,秦雪又开口问道:“喂!过了三天了呢!”
“丫头急了?多陪本公子玩几天不好吗?”李又仙说得漫不经心,顺手将才到自己胸口的秦雪给勾进了怀里,今日刻意描了眉的双目,勾魂摄魄。
秦雪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几乎是同时横手就给了他一拳,虽说少了内力,这一拳打得也是软绵绵的,但是好歹习武多年,这人身上什么地方最疼,她还是知道的。
“唔……”李又仙被打得差点早饭都喷出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秦雪不慌不忙的将昨天晚上,被客人弄的极乱的房间,归置整齐,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道:“你是不是讨打啊?”
李又仙扶着桌子好半天才缓过来:“丫头你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可把我疼坏了……唔……好疼……”
“疼?疼你就该长长记性!”秦雪真心感觉好无力。
“唔……就是怕忘记嘛!”李又仙刻意放柔声调,绝色的脸看着真是楚楚可怜。
但是秦雪真心对他一点都不来电,伸手拍着桌子道:“别闹了!都三天了,我看你一点都没有想帮忙的样子!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生气起来很恐怖的!”
李又仙佯装害怕的拍了拍胸口,“丫头你现在都好恐怖……可是……我就爱极了,你打我时模样!”
“……”秦雪觉得真心够了,站起来捏得拳头啪啪作响:“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啊……丫头,你来真的?”李又仙迅速从位子上站起来,然后连连后退。
秦雪步步紧逼,虽说是吓吓李又仙,可是那娇俏的模样也是分外可人:“哼……哼……你看我什么时候来假的了?”
李又仙那泛着桃花的美目中,也是堆满了笑意,侧身躲在一旁瓷瓶后面,探头:“这位姑娘,若你再这般逼本公子,本公子可要喊人了!”
秦雪叉腰哈哈大笑,学着这几日耳读目染的话,猖狂道:“你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
(某陌扶额:这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会。)
“姑娘,本公子是不会从的!”李又仙也来兴致,对于这般的秦雪,他不但不讨厌,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紧。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秦雪一向适应能力极强,特别是跟李又仙在一起,你要是越正经,那只会被他玩得更开心,所以秦雪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不过才三天的时间,她也已经是能举一反三了。
李又仙顿时也是笑声大起,抬手擦着飙泪的眼角,好不开心:“丫头……你真是学得越来越像了!本公子爱极你这般模样了!”
秦雪顿时一愣,擦……她在干嘛啊?
随即又回到桌前坐下,回想这几日凛然愁眉不展,心里也着急了:“喂!真的不闹了!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
李又仙也是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唔……这说不好,还得看今日孔尚书的千金来不来了!”
“嗯?哪个孔尚书?”这几日,秦雪对于李又仙那些恩客的身份地位,也有了些许的了解,但是由于人数众多,她实在也是记不全。
“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又仙朝秦雪眨眨眼,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秦雪不知道李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