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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扭头说道:“我这是避人耳目。”
李思训却失笑道:“这有何可避?宫人都知你我婚约之事,你信不信她们现在就在侧殿中议论我俩之事?”
十二娘的脸色挎了下来,但她不可否认,众位宫人平时不在她面前议论她是因为顾及着皇后宠爱她,但背后,她的确常被人议论,甚至有小宫女向她打小报告举报议论她的人,想以此讨好她,只不过是她觉得没必要去理这些罢了。
李思训每次见她,总会旁敲侧击提起婚约之事,虽然礼数没走完,算不得真的订婚,但此事几乎被他弄成了既定事实,十二娘对这一点真是又气他又气自己。
李思训仿佛没有看到十二娘脸色的变化,依然如沐春风般的笑着说:“其实被人议论婚事,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们不过是羡慕罢了。让我头疼的是有人不知你我两人已订婚,竟然妄图抢我婚事,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不是娶你做妻,而是讨你做妾,看来你我二人之事,我需要更广泛的告知天下了。”
他果真是知道贺兰敏之那次的事情。
十二娘终究是忍不住,抬手制止道:“停!别说了,又不是真事,何必宣扬。上次贺兰敏之的事情只是例外,况且皇后娘娘爱护我,我在宫中已是无忧,不必要再做这种事。”
听到“不是真事,何必宣扬”时,李思训眼中的光彩黯淡了几分。
但等十二娘把话说完,他重新装上微笑:“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短短数月,已受皇后如此器重,待过几年你要出宫时,只怕求娶的奏请要堆满皇后娘娘的案头了,我此时不提前灭了众人念头,到时候只怕要皇后忧心了。”
“……”十二娘真的无语了,李思训带着君子般的微笑,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无赖”的话,十二娘的感受无法形容,只得败退。
李思训在她转身之后拧起了眉头。十二娘选择入宫时,他并不着急,觉得十二娘在宫中也有好处,不仅可以隔绝她与其他人接触,他也能趁机照顾,两人情分应该更好才对。可十二娘的宫中生活适应的比他预料的要好很多,他的关怀似乎是多余的了……
更棘手的事,若十二娘真的能够延续皇后的宠爱一直到出宫之时,她那时候要嫁给谁,可真不是他能把握的!
他立在宫阙下静默独思,另一个男子从旁边走了过来,问道:“健景,你为何对这女官情有独钟?她如此不领你的好意,还有什么意思?”
李思训叹了口气,对身侧的男子说:“堂兄,你许是不相信天意,我自在市井第一次见到十二娘,便觉得我似乎应该认识她,那种感觉真的很特别,好似上辈子有什么纠葛为了。等后来认识她,发现她与我志趣相投,更难得的是有许多一般女子所不会有的奇怪想法,非常有意思。”
这个被他称之为“堂兄”的男子是舒王之子,李亶,也是当初那个曾经向高家提过亲的王侯之子。
李亶说道:“你从最初让我假意提亲,到你与她签下契约,再至今日陪她入宫,可谓用尽心思,步步为营。你志在必得的事,相信你一定能够得到,只是,你要想清楚,你真的愿意以这种方式得到她吗?我还记得你最初说过,她既然心有所恋,成全也是一种守护。”
李思训被他说的有些怔忪,有些路,有些感觉,的确与最初变的不同了,但他只想了一瞬,便说:“那人给不了她幸福,成全又何从谈起?”
李亶摇了摇头,说:“罢了,我不劝你了,也许正如思娘于我,她就是你一生所求的那个人。”
思娘全名习思思,是军中一个武教头的女儿,与李亶偶然结识,一见如故,却因门第之差又不甘做妾,所以与李亶“相忘于江湖”了。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人和物,越是心魂相系。又逢李亶的发妻病亡,他觉得这是上天要成全他和习思思,便用各种办法想把习思思娶进门,但习思思却不愿意。
李思训听他提起习思思,转身勾起他的肩膀说:“对了,我听说习思思又打断了你四名侍卫的手脚?”
李亶苦笑道:“她一人在外,我总也不放心,虽知她有防身之技艺,但还是想派人保护她,偏她最讨厌被我监视,对我的人一向不会手下留情。”
李思训想起十二娘不领他的情,似是感同身受,苦笑着摇头说:“你我二人今晚再多饮几杯,走!”
中秋佳节,贵人们过着节,宫人们触景生情,在此时格外思家,也想要过节。虽然宫墙将他们与家人分隔开,但同在一片明月下,宫中经常会看到对月而拜的宫女。
十二娘今天收到了姐妹和朋友的信,现在退了宴席,想去找七娘一起分享。
走在宫道上,一个宫女与十二娘迎面走来,十二娘以为她是要寻开阔之地拜月的,岂料那个宫女与她擦肩而过时,迅速的将袖中的信塞到了她手上。
这个宫女行色匆匆,回头看了十二娘一眼后,很快就消失了。十二娘吃惊的看着手中的信,不知是谁派人送的,她就这样拿着东西站着也不妥,便把信收了,回房去看。
拆开这封突然而至的信,十二娘怎么也没想到,信是太子妃裴氏所写。
太子妃在信中讲述了太子七月因为反对执行对百济用兵的命令,在军令下达上,耽搁了几天。并写折子给李治,希望能够三思而后定。
要给李治的折子,必定先经过武后的查阅。当武后看到太子弘的奏折后,第一时间回信责骂了他,叱令他速速将军令传达下去,不得延误,否则以军规论处。
对于此事,太子妃写信给十二娘,是希望十二娘能够在第一时间将皇上和武后的心意写信告诉她,让她有时间有信息在旁规劝太子,免得他惹得皇上或者皇后不开心。
十二娘想到她从长安到洛阳随驾出行前,裴氏就对她表现出笼络和交好之意,也吐露过这样的意思。但十二娘绝不想做“双面棋子”,这样的境地,是绝没有好下场的!
冷漠的在灯火上烧了太子妃的来信,十二娘决定当做没有收到这封信,而后起身去找七娘。
十二娘找到七娘,与她一起在月前的窗户下并肩而坐,翻看起高元娘、六娘、十一娘的来信。
七娘看了信之后因十一娘的事连连摇头,说:“这个十一娘,太不慎重了,如此做事,就算妹夫喜爱她,时间长了也会变心的,她怎就不懂讨崔夫人喜爱呢!”
十二娘从一开始就担心十一娘的性格无法适应崔家那样的大家族,何况议婚时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当下说什么都晚了,只好与七娘商量着怎么规劝十一娘,琢磨着把信件给回了,打算等幢幡制成时,去白马寺把信给姚元崇转送出去。
不知是气候的问题还是佛祖显灵,皇上的风疾在幢幡送到白马寺开光并悬挂起来后,渐渐有所好转。除了武后的赏赐,李治认为白马寺福佑了他,特拨款扩建白马寺,一时间,白马寺的名气和香火,比以往又盛了几分。
洛阳宫的日子有序的进行着,比长安少了几分烦躁,而多了几分惬意,便这样眨眼到了飒爽的秋季。
十二娘跟在武后身边的日子越久,知道的一些秘密就越多,比如说贺兰敏月当初能够入宫,是因为李治和贺兰敏月都答应了武后,贺兰敏月不会有孩子,所以贺兰敏月每天早上都会饮一碗汤药,一直都是武后的人在煎熬并监督她服用。
之前贺兰敏月瞒着武后怀了孩子,惊讶的不仅仅是武后一个人,李治也很惊讶。因有言在先,所以当李治猜测到可能是武后使了手段把贺兰敏月的孩子给弄没了,李治也不能说什么。
十二娘知道这一切时,感慨着武后的心计和预见性,所以当她在武后身边听到有宫人奏报,说贺兰敏月偷偷让人从宫外带药材进宫时,十二娘一点也不替武后感到焦急,唯一的感觉便是,武后不主动去动贺兰敏月,可贺兰敏月却又来找死了吧!
第一百七十章 除根
武后微微抬起下颚,垂下眼睑瞥了一眼燕紫手中捧着的药包,这是在司药司的药渣中找出来的。
负责给贺兰敏月熬药的典药女官发现她给贺兰敏月熬的汤药气味微变,于是仔细检查了药渣,惊讶发现药材成分被人动了手脚,少了该有的几味药,多了几味不该有的。
惊讶之余,女官不敢隐而不报,生怕贺兰敏月怀上孩子引发事端,匆匆秉了武后。
武后收回目光,低头一面批示奏章,一面说:“告诉曹太医,这天天熬药煎药,太过费神,让他改改药房,本宫要一劳永逸的方子,也免得敏月天天喝药遭罪。”
燕紫领命退下,十二娘在旁磨砚的手微微有些停顿。
一劳永逸……武后这是要让贺兰敏月绝育,而不失避孕了!
武后见她手中停下,声调微微抬起,问道:“芸丫头觉得本宫做得不对?”
十二娘行礼答话,说:“不,娘娘做的很对。魏国夫人失言在先,又多次尝试暗地里欺骗娘娘。娘娘为国事操劳,不能总为她费这多心神,一劳永逸的法子,极好。”
这些话,十二娘说得极为自然,对贺兰敏月,她早就没了善心和善意。如此违背伦常的关系,如此刻薄的人,有武后来整治她,十二娘觉得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天理循环罢了。
武后仔细的看了看十二娘,似乎看到了她在宫中的成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最初启用十二娘,武后就担心这个小姑娘太过柔弱,心肠不狠,许多事做不来。如今看来,她可以更放心的差遣十二娘了。
在武后下令更改药房的第二天,洛阳宫就引来了一场不小的变故。
因汤药颜色味道变了,贺兰敏月喝了一口新药就不愿再喝,最后被武后派去的太监强行灌药。也是那些太监命中该有劫难,李治忽然一大早赶到贺兰敏月的宫殿邀她赏枫,灌药之事被李治看到,当场下令将武后的几名太监杖毙。
但汤药已经喝了下去,贺兰敏月的肚子疼了一整个上午,最终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在李治怀中痛哭流涕,要李治为她主持公道。尚未等李治追究,武后已带人杀来,质问李治因何杖毙她的侍者。
李治内心是心虚的,贺兰敏月有错在先,她一直妄图珠胎暗结,想打破三人最初的入宫约定。李治在子嗣问题上,是赞成武后的,只是看到贺兰敏月受苦,他焉能不心疼?他一怒之下杖毙侍者,现在见武后发怒,早已畏惧。
“媚娘,你不知,那些太监极其无礼,怎能对敏月动粗呢?”
武后冷笑一声,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魏国夫人喝下汤药的命令是我下的,皇上若认为臣妾做得不对,可惩罚我,杀了他们几个有何用?传出去不仅让人误以为我们帝后不和,更甚者以为皇上效仿商纣,引朝廷动荡,家国不安!”
这大帽子扣的,李治冷汗涔涔,再不敢为贺兰敏月说半句话。贺兰敏月在旁瑟瑟发抖,亦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当天下午,贺兰敏月自己提出身体不适不能再侍奉皇上,要回长安调养身体。李治应允,武后便顺遂他们的意思,将贺兰敏月送回了长安,但韩国夫人武顺依然留下了。
武顺极为圆滑,在武后与贺兰敏月多次交锋之中,她都把自己很好的撇开来,没有因母女关系二被贺兰敏月拖下水。
十二娘觉得武顺比贺兰敏月稍聪明一点,除了希望得到皇上的宠爱,她不会去挑战武媚其他权威,更不会试图欺瞒她或者打败她。但贺兰敏月的野心要大多了。
就如当下,韩国夫人亲自端着桂花八宝粥来宣政殿看望武后,面带关怀的说:“娘娘整日忧国忧民,要当心身子,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这是我亲手做的粥,娘娘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快尝一尝吧。”
武后看着亲姐做的粥,十分感慨,似是记起待字闺中时的儿时时光。
武后接过粥说:“姐姐亲自下厨为本宫做粥,这份心意令我十分感动。”并吃了几口,说,“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本宫甚为怀念。”
武顺神色瞬间轻松下来,武后既然念旧物,那边念旧情,何况是亲情。她虽不直接替贺兰敏月求情,但目的却是达到了。
武顺放宽心,从宣政殿出来,见一眼熟的宫女站在一旁等候,认出她即是她那个荒唐儿子想要纳的“小妾”,也是上次与沛王妃一起说笑的女官。
她眉眼转了转,上前说道:“你是高女官吧?常见你伴皇后左右,想必是个受器重的,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日后必成大器呀。”
十二娘听她夸耀,只觉得没好事,礼貌而疏离的说:“韩国夫人夸奖了,奴婢不过是尽本分而已。”
武顺又说:“你与敏之、敏月都是有交情的,跟我不必如此客气,有空去我那里坐坐,陪我说说话吧。”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