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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只恨自己刚刚没把话跟王勃和上官庭芝说清楚,竟然草草敷衍了两下就走了
“若娘别哭,我去找王勃,定然让他传话,帮你解释清楚”
若娘眼中满是绝望,说:“他……他会信吗?”
十二娘分析道:“上官庭芝若是轻信流言之人,大可不必亲自来宝塔寺查证,直接跟父母说了缘由便罢,但他既然有这个心思,说明他对你还是有意,我们总得给他解释一下,之后信不信,咱们就不强求了。”
嘉娘听了也觉得有理,说:“有了误会,我们得解释,解释完了,真相大白对谁都好。但他若不信,若娘更不必为这样一个人流泪,不值得”
若娘果然收了眼泪,想明白后点了点头。
三人便在车厢里商量该如何办……
因郑茗若有流言蜚语在外,郑家对她的行踪和时间管的很严,她现在必须回家。曹夫人带队回来,曹映嘉更是走不开,只有十二娘是第一次出来礼佛,高家之人并不知她该什么时候回家,还能挪出一些时间去找王勃。
第六十七节 私会(4/4)【二更】
三人商定之后,十二娘先随曹夫人众人回到曹家。换乘了自己的小马车之后,对车夫说她有事要去王家找元娘,让他把她送过去。
到了王家大门,十二娘从马车上下来,让车夫在王家门外的巷子里等着,自个儿上前抓起兽首铜环敲门。
王家守门之人见十二娘来了,急忙请她进来,并要向内传报。
十二娘匆匆拦下,说:“我是来找五郎的,他现在还在从寺庙回家的路上,我就在门房等一会儿,不用惊扰夫人和我姐姐了。”
门房有些无措,但看十二娘不挑不剔的坐在了门内的板凳上静静的等着,只好给她上茶伺候着。
王勃和王励回到家时,一进门就看到十二娘坐在门房里,惊讶的驻足瞪视,半晌说不出话来。
十二娘走过去向他们行了礼,四郎王励匆匆问道:“十二娘怎么来了?又怎么在这儿坐着,怎么不去里面?”说着好似要向守门人问责。
十二娘急忙说:“我是来找五郎说两句话的,没什么要事,不想惊扰夫人和姐姐。就没有进去。”
王勃心中也有点数,估摸着是因为郑茗若之事,就点点头,对王励说:“四兄,你先回去吧,我带十二娘去书房说两句话。”
王励摸摸脑袋,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们两人背着自己有小秘密的事情,可又想起什么,对王勃挤眉弄眼一番,偷笑着先进去了。
王勃面上有几分不自在,不知王励想到哪去了,冷咳一声之后,带着十二娘往他们兄弟共用的外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小厮绿禾给他们上茶之后退出。
因十二娘赶时间,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今日上官庭芝来宝塔寺是不是为了郑茗若?”
王勃见她果然是为这件事而来,便点了点头,说:“我也想问问你,若娘跟那个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要约在寺庙里见面?”
十二娘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说:“不是若娘约的陆郎,只因为陆郎仰慕若娘的才情,每月都在那里守着。若娘因为陆郎的痴情,心烦不已,加之外面传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弄的她心神不宁。今日我们商量着,决定去跟陆郎把话说开,让她不要再守着若娘了,因而才有了你们看到的那一幕”
王勃淡淡的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庭芝的。”
十二娘还有好多话要说,想一次解释个清楚,可王勃却不再问了,弄的她百般话无从说起。
“你真的都清楚了?”
王勃点点头,说:“我之前就跟庭芝说,若娘的诗境高洁幽雅,其人也必定兰质蕙心,外面的流言信不得。只因他关心则乱,想亲自来确认一下,谁知让他看到了让他误会的一幕。若娘既然敢面对那个男子说出那些话,必然是光明磊落的,有什么可怀疑?”
十二娘点点头,对王勃不相信那些流言的想法很满意,微笑着说:“你既然能这么想就好了,看来我之前是白担心一场,就有劳你帮若娘向上官庭芝解释一番。”
王勃静静的点了头,看着十二娘为他人之事奔波,却对自己的事情不那么放在心上,一时颇多感慨。心中也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十二娘所求之事解决了,她就急着回去,正要起身告辞,王勃突然警戒道:“女儿家的闺誉十分重要,你也要以若娘的事情为戒,小心谨慎才是。”
十二娘不明所以的看向王勃,王勃索性明摆着说:“以后纵使你兄长带着你,瑶台那种地方,也不要去,更不可在男子面前醉酒……这些事情,但凡有一件被人拿出去说嘴,都是有损你的名声的,你最后甚至深夜闯宵禁,跟男子独处,不知所踪……”
他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十二娘的耳中,虽然明知他是好心提醒,可十二娘也止不住的有些生气,好似是说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她冷冷的看了王勃一眼,平淡无波的声音说:“多谢五郎提醒,我记着了,不过我的事自有分寸,也不用你多管”
肃然冷淡的声音和清冷的眼神刺的王勃眉头一皱,他还待解释两句,十二娘已经迅速的走了出去,他要送两步也来之不及。
王勃那番话说的让十二娘憋闷不已,他是信不过她的品行,还是信不过姚元崇的品行?亏他以君子自称,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十二娘一面想着。一面气呼呼的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家走去,十二娘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这个气生的很没道理。
虽然王勃的话说的比较越界,并且直白了一些,可总归是一片好心,是真的在为她担心,才会说出那些话。
大概是他那副生硬的表情和之前种种让十二娘不愉快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致使他的那些好话听起来也不太舒服。
她在车里自言自语唠叨道:“果然跟他沾上边,就没有让人愉快的事,下次要敬而远之……”话虽这样说,但十二娘心中依然有些解不开的小疙瘩,说不上烦心忧愁,却也让她不太舒坦。
待她回到家时,天色已有些晚了,她一进屋,七娘就从楼上探下身来问道:“是十二娘回来了?”
十二娘一面换下脚上的重台履一面应道:“是呀,七姐,我回来了。”
七娘匆匆下来,指着窗台上的两盆菊花,说:“看,那是九娘和十娘送给我们的两盆菊花,这花开的好看吧?”
两株菊花,一黄一紫。菊瓣层层复层层,十分硕大,压的花枝都弯了腰,要靠小木棍在下面支撑着才行。
十二娘赞赏道:“果然是两盆好菊花,九姐和十姐两人摆弄花草越发有心得了。”
“可不是嘛”七娘附和道,又说:“十二妹帮我画个花样子好不好?就照着这个菊花画。”
“好呀。”十二娘干脆的回答道:“吃了晚饭就给七姐画,今晚上就能出来。”
七娘高兴极了,连忙让明珠明月两人布菜。吃了晚饭,七娘守着十二娘画菊花。
十二娘觉得她今天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就问道:“七姐因何高兴?”
七娘低声问道:“十二妹看得出来?有这么明显吗?”
十二娘笑道:“当然明显了,嘴巴一直都没合拢呢”
七娘掩嘴。让丫鬟从小厅里退了出去,而后在十二娘的耳边说:“我今天让明珠偷偷带着我的绣品出去卖,三条帕子,卖了一两银子呢”
十二娘惊讶的停了笔,抬头问道:“七姐缺钱吗?怎么自己开始做绣品出去卖?”
她记得七娘还送过她价格不菲的许锦记糕点,看她的手笔,应该不像手头拮据的呀……
七娘连忙摇头说:“我不是差这几个钱,只因为自从我针线师傅生病留在蓨县,我身边就没个人指点,我也不知我的女红在长安是个怎样的水平,想绣些东西送人,又怕丢脸。之前去王家请教绣娘,她们一味说好,也不说个明白。我就想着,让人拿我的东西去外面绣楼问问,可单是请教手艺,别人自不会说实话,于是就借着卖绣品的由头,让别人看看我的东西值什么价,有哪里不好的,可以改善,稍一问,别人就说了出来。”
十二娘听着觉得有趣,七娘还真是有意思,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三块帕子一两银子,这个价钱着实不低了,看来她做的东西,很是不错。
看样子,七娘自己也很满意这个价钱,所以一直开心的笑着。
“我琢磨着,我的东西既然能卖到这个价,也不至于送不出手,我想多绣几块帕子送给大伯母、各姐妹,也给我娘送几块回去,这才急着到处找花样子。”
若真是送给自家人,也不必介意长安的水平怎样,想来她是想往外面送的。
彼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姐妹们都各自想着办法,为自己的将来而努力着。
七娘待十二娘不错,十二娘自然很支持,说:“这有什么难,待我画完这个菊花,那梅花、竹子,鱼儿、飞鸟的图样,我也可以给你画几个,你尽管绣去,只是到时候我要向姐姐讨块帕子就是了。”
七娘喜笑颜开,说:“这有什么问题我多给妹妹绣两块,你可不知道,由你画的花样子,绣出来就更好看”
十二娘抿嘴笑了,低头继续画画,画到一半,有丫鬟来请十二娘,说大夫人唤她过去。
十二娘狐疑的搁下笔,这个时间了,也不知大夫人找她做什么。
夜深露重,她披了外套,随着打灯的丫鬟往芝心斋走去,进了芝心斋的大门,就见十一娘在廊子下面徘徊不定。
十一娘见到十二娘来了,匆匆迎上来,迅速而低声的说:“我娘今天下午去看大姐了”
十二娘迅速明白十一娘这句话都意思,神色稍显慌张,而后很快冷静下来,对十一娘点头说:“谢谢十一姐提醒,我知道了。”
她今天下午去找王勃,撒谎说是找元娘去了,看来这个事传到了大夫人耳中。大夫人下午本就在元娘那里,十二娘的谎言不攻自破,难怪大夫人要找十二娘问个清楚了……
十二娘一面苦思,一面向房内走去。
第六十八节 重九(1/4)
房内的罗汉床上。大夫人穿着闲散舒适的衣服,靠在隐囊上喝银耳莲子汤。十二娘走过去俯身行礼,说:“十二娘见过大伯母。”
高大夫人看都不看她,也不让她站起来,喝完一勺银耳汤,缓缓问道:“今儿你去宝塔寺,玩的怎么样?”
十二娘小心翼翼的答道:“上午随师傅拜佛听经,中午吃了斋饭,下午在寺庙里转了转,就回来了。”
“哦?那你怎么快天黑才回来?”
十二娘说:“回了学堂之后,我又去了一趟王家,把上次去做客时五郎借给我的书还给了他。”
高大夫人重重的把银耳盅磕在炕桌上,严厉的说:“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还是根本就没听进去?这才出去上几天学,就学会单独去找男子了”
“大伯母”十二娘匆忙解释道:“正是因为我谨记大伯母的话,才要登门还书。我若是直接在曹家学堂找到五郎还书,落在别人眼里,不知要编出什么话来,所以我才对师傅和好友撒谎,说我去找大姐有事,她们自不会怀疑。实则是去还书的。”
高夫人疑惑的皱起眉头,没想到十二娘拿她的话把她的责问挡了回来。听起来,倒有几分真切,在学堂里来往惹人注目,的确用元娘做遮掩,去王家还书要妥当一点。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以后这种事,你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不必亲自去还书。你现在一日日大了,你要理解我的苦心。”
十二娘乖顺的答应下来,大夫人这才说:“起来吧,回去歇着吧。”
走出芝心斋,十二娘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这才松了一口气。丫鬟在前面举灯送她回芳菲楼,她则静静的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去王家的事,怎么就传到大伯母耳中去了?十一娘匆匆给自己报信,说大夫人下午去找了元娘,言下之意便是,大夫人知道她没有去找元娘,而是找了王家其他的人。看来,大夫人连她编的理由都知道……
如此推断来,告密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车夫孙喜
十二娘静静的摇了摇头,她太疏忽了,竟忘了防备下面的人
待回到芳菲楼,她就找来燕娘,嘱托道:“燕娘帮我打听一下给我赶车的孙喜的底细。都有哪些家人在府里当差、在哪当差,跟府里谁交好之类的事,都打听打听。”
燕娘第一次受十二娘的嘱托做这样的事,难免担心,于是关切的问道:“十二娘,出了什么事吗?”
十二娘不想瞒她,也不愿说的太具体,就说:“他把我的言行和行踪报告给大伯母,大伯母因此叫我去问话。”
燕娘紧张的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十二娘笑着摇头说:“没事,大伯母只是关心我。”
燕娘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好的,孙喜的事我会去打听,姑娘自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