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云逸笑道:“师叔还是老样子呢,小侄今rì上山,却是打秋风来了。”
莫云瑶虽是奇怪向来循规蹈矩的师兄为何这般放肆,但她初次拜会,可是不敢造次,躬身施礼道:“云瑶拜见师叔!”
乐凌空漫不经心挥挥手道:“行了,我这里没那些个穷规矩,好好一个小女娃儿,可别学你干爹那套假道学!”接着又对林云逸说道:“难得你第一次朝我张口,我也不小气,回头你把这炉子扛了去,我也就这破玩艺还值两块灵石了。”莫云瑶听他说得有趣,却是放开了身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
“寒沉砂?快拿出来!”一提到炼器,乐凌空就来了jīng神。林云逸不敢怠慢,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只小罐递了过去。
乐凌空接在手中,随手掀开盖子,拈出一粒青濛濛的细砂来,凝神探查了一下,满意地点头道:“唔,不错,品相上乘。要不怎么都说你爹小气呢,有这种好材料,竟是没透过半点风声。不过这东西拿来打造法器却是有点浪费了,好好淬炼一下,便是打件下品法宝也是使得的。”接着把砂粒抛回罐中,又问道:“你想要件什么样的法器?”
林云逸早有准备地答道:“若是可以的话,小侄想要一柄飞剑。”
“飞剑吗……”乐凌空沉吟道:“分量却是够了,只是不大符合这寒沉砂的特xìng,这东西,原是最适合用来炼制成套飞针的。”
“飞针?”林云逸却是不太情愿,一个大男人,拈根绣花针跟人对敌,像个什么样子,于是试探地问道:“飞针这种东西,是不是稍嫌yīn狠了一点,不够大气?”
乐凌空却是罕见地正sè起来,斥道:“糊涂!法宝之流不过是个工具,哪有什么yīn狠大气之分?”接着稍顿一下,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又叮嘱道:“你要切记,这最yīn狠的,从来只是人心!”
林云逸半响无言,心中若有所思,终于应承道:“那便但凭师叔作主!”;
………【第七章 积薪院】………
既是有了新活计,乐凌空立刻就将全部心神投入到谋划当中,对林云逸二人便有些爱理不理起来。林云逸知道他的老毛病,便拉着莫云瑶起身告辞。
换成他人,乐凌空或许还会虚留几句,对林云逸却是没什么好客气的,随意挥了挥手道:“赶紧走吧,别在这碍事!”接着又嘱咐他一个月后再来取成品。
林云逸正待离去,突然心中一动,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我在阁外碰到凌真师叔,却不知是……”
私下打探师长行踪,正是犯了大忌讳,也就是在乐凌空面前,林云逸才敢如此大胆。
乐凌空眉头一皱,终究还是答道:“两个月前凌真师兄也不知打哪弄来两截断剑,非叫我给他续上,还说要不露一丝破绽。这镕了重铸容易,断剑再续却是麻烦,虽然不是毫无法子,我又怎肯在这种凡间俗物上费劲,当时便回绝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跑了一趟星沉海,巴巴地弄回来一块七星铁,看在这东西份上,我便应承了下来。”说着神sè凝重起来:“凌真师兄对你说了什么吗?”
林云逸却正在失神,心中想道:“凌真师叔居然这么器重那蔡云晦吗?却是难怪对我不满。”好一会才慌忙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师叔见我行为冒失,提点了两句!”
乐凌空心知有异,双目神光一shè,竟似直刺入林云逸身体内部,缓缓扫视了一圈。却又什么也没说,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林云逸跨出院门后,乐凌空尚自杵在原地,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冷笑,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道:“霍凌真竟然舍得用‘通神咒’为逸儿灌顶,倒还真是个痴人!”
林莫二人各自回峰不表。
……
炼器事毕,林云逸又在家安顿了两天,便赶赴积薪院上任,如今修为不比往rì,不经意间也就到了目的地。
这积薪院坐落在山脚,却是苍云派故址所在,原来当年宗派初创,一时无力在峰巅大兴土木,便在山下兴建了一处道院。又因为人手单薄,上下人等均须分担俗务,故此创派祖师青冥真人将此道院命名为“积薪院”,取“众人拾柴火焰高”之意,以示勉励。此后历经数十代先辈扩建,苍云派于八百年前正式奠定了七脉并立的根基,并将一干传宗法器迁至最高的翠屏峰,从此积薪院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并最终沦为外事弟子的起居之所。
那位卸任的执事郭云川早已得了剑讯,正在望眼yù穿地等待继任者,听到禀报之后,立刻迎了出来。
林云逸看到他白花苍苍,步履蹒跚的样子,倒也不敢怠慢,抢上前去搀扶了。暗暗感应了一下他的修为,却恰好是炼气九层的巅峰,想来是筑基失败,毁了灵根,以致再无寸进,林云逸心中便颇有几分怜悯之意。
郭云川却是早已看开,想到就要与子孙团聚,满脸都是笑容,迫不及待地便要向林云逸交接清楚。
林云逸一番盘点之后,竟发现短了几千银两,看了看在一旁焦急等待的郭云川,暗叹一声道:“帐册上一应物事俱全,师兄cāo劳多年,真是费心了。”
郭云川放下心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感伤道:“愚兄修行无果,愧对师长,也只能是经营这些个俗务,也好回报师门洪恩于万一,却是让师弟见笑了。”
林云逸微笑道:“师兄的功绩,长辈们都是记得的,我下山之前,父亲还提及师兄的不易,这里有一瓶‘培元丹’,便是他赐给师兄后人的,师兄子孙辈中若有身具灵根之人,还望早rì送到门中修行。”
郭云川颤抖着双手接过药瓶,一时间不禁老泪纵横,哽咽道:“没想到……没想到凌风师伯还惦记着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师侄,回想当年听他老人家讲道之时,仿佛就在昨rì……”
直到郭云川千恩万谢地离去之后,林云逸才算是轻松下来,斜躺在云床上,心中想着:“窝在山中,不知世间疾苦,却是失了本心,如何能够成道?也难怪师长们都要下山游历,这趟积薪院,却是来对了。”转念想到垂垂老矣的郭云川,却是深感修真逆天行事,真是步步艰辛,一旦冲关失败,便是前程尽毁,再也无人过问。父亲又何曾想起过这个炼气期的师侄,方才不过是他临时起意,借花献佛罢了。
仅仅休息了一rì,林云逸便开始正式理事,先是召集各位管事,好生慰勉一番,又清点了人员名册,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诧道:“原来这蔡云晦果然被打发到这里来了。”再一瞧瞧他分配的任务,却是砍树。这苍云山中出产的青玄木,根根圆润笔直,纹理细密,做成器具后典雅大方,又加之坚如铁石,经久不腐,乃是俗世中重金难求的奇物。只可惜采伐不易,普通凡夫俗子还真是砍它不动,那蔡云晦的定量却是加了倍的,想必又是托他那张臭嘴的福。林云逸沉吟一下,对一旁伺候的外事弟子吩咐道:“从今儿起,将这蔡云晦的定量减半吧!”
积薪院dú lì门户数百年,行事自有章法,一应俗务都有专人处理,林云逸很快便发现自己这个执事不过是个摆设,除了偶尔签个字画个押,竟是无所事事,索xìng便安心修炼起来,却发现修行速度大胜从前,不过月余光景,就已经稳固境界,他以为这是破关之后的正常现象,欢喜之余却也别无他念。
这一rì他正在房中打坐,突然听到院中一阵喧闹,似乎有人在叫着“大师兄”。尚未来得及下床,房门便被人重重推开,莫云瑶、张云平、赵云海三人闯了进来。
林云逸跳下床来,喜道:“你们怎么跑下山来了,云清师弟没有同你们一道吗?”
莫云瑶抢上前来,双手捧着个物事递过去,微红着脸小声道:“逸哥哥,生辰快乐!”
林云逸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十六岁生辰,一拍脑门之后,好奇地打量起莫云瑶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个怪头怪恼的……呃……香囊,针脚还算细密,造型太过出奇,难怪小丫头自惭。林云逸伸手拿过来,当场便系在腰间,笑道:“我还正缺这么一件东西呢,师妹费心了!”
莫云瑶抬起头来,兴奋地说:“师兄喜欢它吗?我……我第一次做这个,生疏了点,改天再给你弄个好的。本来师尊还责骂我,说女孩儿家不能随便给人送香囊,可是干娘却说不打紧的。对了,干娘本来也是要来的,干爹不让呢!”
张云平二人也分别上前道贺,各有礼物送上,张云平生得丹青妙手,为林云逸画了幅半身像,倒也是栩栩如生。赵云海则是巴巴地献出一个大蟠桃,从落霞峰那群通臂猿口中夺食,想来也是吃了苦头的,却是难得,林云逸俱是欢喜收下。
张云平又替孙云清解释道:“云清师兄自从上次被蔡云晦打了,一直闷闷不乐,最近却是闭关修行去了,入定前还托我向师兄告罪的。”
林云逸浑不在意地道:“这小猴子倒也知道上进了。”接着又询问道:“父亲准了你们多久的假,难得下山一趟,师兄带你们四处逛逛。”
张云平尚未答话,莫云瑶就拍着双手叫道:“好啊,好啊!师兄带我们去后山玩吧,死胖子去年答应要给我抓只赤羽鸡,生生赖帐了,要不师兄你抓给我吧。”
张云平本来还盼着去俗世市镇见识一番,一听提起“赤羽鸡”这档子事来,立马闭了嘴巴闪到一旁。
既是计议已定,一行人便向后山进发,云平、云海走在前头,莫云瑶却是悄悄拉住林云逸的手,小声说道:“逸哥哥,那个桃子……”
林云逸登时噎住,脸上抽动两下,低声道:“云海师弟一番心意,我怎好随意转送,你且不要再提,明rì回去的时候,给你悄悄带上就是了。”;
………【第八章 赤羽鸡】………
苍云派的后山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涵盖了方圆数百里地界,比门中七脉加起来还要广大,其中出产丰富,不可细表。虽是经营多年,毒蛇猛兽仍是不少,传闻中还有成jīng的灵怪出没。虽然无人亲见,那些个低辈弟子却是津津乐道,常有异想天开之辈前去寻觅灵兽,屡禁不绝。
莫云瑶便是这些传说的忠实拥护者,一边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据说这山中藏着一只千年玉兔哦,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来吸取月光jīng华!”又或是:“看见那边的瀑布没有?有人在那见过一条水桶粗的独角金线蟒呢!”越是没人搭理她,她越是乐此不疲地东张西望着。突然,她停住脚步叫道:“逸哥哥,你看,那里藏着个人呢?”
林云逸名义上正是监管这后山的大头目,闻言倒是慎重起来,放眼望去,果然看见那株高大的青玄树后面,躲躲闪闪地藏了个人影,当下大喝一声道:“是谁躲在那里?赶紧出来!”
树后悉悉索索一阵碎响,那人终是走了出来,身穿对襟小袄,腰间斜插着砍刀,手上倒拖一架爬犁,上面还横搁着一段长约两丈,已经去皮的青玄木。
张云平生就一双贼眼,当即尖声怪气地叫道:“哟,这不是蔡云晦蔡大公子吗?怎么,今儿穿上衣裳了?”
蔡云晦高高昂起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神情甚是不屑。
林云逸朝两位师弟低声喝道:“不要生事!”接着又对蔡云晦问道:“你现在仍是在天天伐树吗,定量可还吃得消?”
蔡云晦扭着头道:“用不着你来假好心,别说是每rì两株,就算是五株十株我也不怕,大不了拼了这条命!”这人的嘴笨还真是没治了,本来心中不无讲和之意,张口却是这副德xìng。
“喂,那黑小子!”莫云瑶跳出来为她的好哥哥抱不平道:“逸哥哥好生问你,你怎敢这么无礼,真是没有教养!”
蔡云晦幼逢惨变,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没有教养,当下气得咬牙切齿,暗自捏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莫云瑶娇俏的小脸,就要发作,然而不知怎的,手上渐渐无力,胸中的怒火也凭空消失了。
林云逸并不yù与他多作纠缠,随口打发到:“既然你安于劳作,也不枉师长们一番苦心,好自为之吧。”说着转身离去。
“等等!”蔡云晦出人意料地叫住了他,扔下爬犁,小跑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块黑sè的石片,朝林云逸手中一塞,神情颇不自然地说道:“这个给你,算是……算是减我定量的回报,往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接着话锋一转道:“可是你打断了我的剑,我早晚是要讨回来的!”他的剑其实早已续上,再加上凌真子的开导,心中怨气也是差不多消了,还要不要报复却是没准的事。
林云逸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