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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的黎穷雁汗颜地轻叹一口气,淡淡道:“我也一道去。”唯恐那“正义的化身”为了正义壮烈牺牲,自己便也不得不早早结束了这妖娆的锦绣年华。
白殿花园内,靖文公子长身直立,迎风忧郁,身前跪着四名白衣女子,个个娇躯轻颤、梨花带雨,却换不得自家主子的一眼正视。
伊薇怔了一怔,气氛比想象中的要肃杀许多,惨淡的白色里充斥压抑,更诧异的是:花农竟然不是伯伯而是妙龄美女,若是这样子被处死,残酷之心更甚催花,想来堂堂孤岛岛主,自我封闭惯了便心存变态,一念之差就是暴戾的决绝。
“花死了可以再生,人死了便再不可复活,公子何必失了花儿还要失人,到头来还不是气着自己?”茗芙施施然踱到靖文公子身边,柔声安抚着,想来她的地位,就是近身大丫鬟,有权利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不让主子犯了糊涂。
靖文公子的目光,本专注于一地萎焉的茶蘼,眼下终于缓缓落定到茗芙身上,然后忧郁倾泻,竟含着三分沧桑,是一抹这个血气方刚的英年,本不该有的沧桑。
“你怜惜她们,可是谁来怜惜我的花?”颓然绝望的声音一字字问出,伤凄得就像毁天灭地般的末日临世。
伊薇差点被那股忧伤感染,若不是花农们的抽泣惊醒了自己:“这些花儿就算长成,也不过是给你一顿蹂躏立马败坏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任它们自生自灭在花苞苞里,结局也不见得比被你摧残更可怜!”
靖文公子回眸,满目悲怆:“我爱独步春,爱之深任世人谁也不及,我知道什么样的结局对它们最好,你没有资格评断。”抬手指了指身下花农,语声颓废,“今天这四个人,我必杀,除非我的独步春可以复活。”
伊薇瘪了瘪嘴,一脸愤愤,嘟囔道:“没想到这个恍如仙境的地方,也有这等残酷之事,白白纯洁了这一片如雪净色,若是染了血,委实令人伤心。”
“我不会令你伤心。”望着伊薇的不悦神色,一直静立于旁仿若看戏的黎穷雁再不能无动于衷,伸手捏了捏她紧握拳头的小爪子,柔声宽慰道。
伊薇抬眼,迎上他如妖的琥珀眸子,熠熠闪烁着的,是坚定的傲然甚至自负。
“你有什么办法?”伊薇急问,敢情遇上一位摧花圣手,素来狠毒的妖孽,就进化成了护花使者?
“我若是能够使花复活,靖文公子可否放过这四位花农?”黎穷雁却不回答伊薇,只气定神闲地望了眼那抹迎风忧郁的白衣,缓缓问道。
“只要花不死,她们也不必死。”靖文公子不看黎穷雁,径直怜惜那一片暗黄的残败。
“我需要点时间,天黑后,请公子再过来此地,看茶蘼繁华。”黎穷雁淡淡一句承诺,便暂时护下了四名花农的命,那些个白衣回眸凝望黎穷雁,满目的敬仰和感激涕零。
“好,希望……”靖文公子应下承诺,却一时为花死所伤,恍惚了黎穷雁的称呼。
“黎公子。”茗芙轻语提醒道。
靖文公子微一颔首,却没了下文,只径自负手离去,然未曾说完的话是在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希望黎公子不要叫我失望。”
靖文公子走后,伊薇一脸焦灼地望着黎穷雁,不无担忧:“花都死了,你有什么办法妙手回春?”
“只要花瓣未曾凋落,便有再度绽放的希望。”黎穷雁却径自盯着一片萎焉却不曾落下花萼的茶蘼,嫣红的唇角勾起浅浅笑靥,似有九成把握做一回神农,同时宽慰伊薇道,“你也好生歇着去罢,天黑后再过来。”
“我不,我在这里看你。”
“你在这里,我恐难发挥。”
“为什么?”一脸憋屈,不知妖孽何意,竟然眸光鄙视。
“身上浊气太盛,会污了我妙手回春之术。”
“你、你一股子妖气,还污蔑我浊气太盛?”伊薇满腹委屈,愤懑低喝,“哼,我走就走,看你一个人能搞出些什么名堂来!”言毕便扭头转身,怏怏离去,再不管那妖孽如何施展妖术,为那明明歇了菜的茶蘼挽回一片暮春。
然而事实证明:伊薇低估了妖孽,在夜色降临、星辰璀璨之时,屁颠屁颠跑到花园里来准备看一场妖孽出糗的好戏时,却赫然发现偌大一个花园里竟然围满了人,清一色的白衣,却个个春光满面,让夜晚的无名岛在月华皎洁中,更添了一片朦胧的谐美,而大朵大朵的雪色茶蘼,绽放在摇曳烛火间,吐纳芬芳,争妍夺艳,美得不似人间。
靖文公子一袭白衣立在遍地茶蘼、满园馥郁里,忧伤的眸子终淌出如水的浅笑。
第二十三章左龙渊归来
“真美啊!”伊薇感慨地望着满园妖娆的茶蘼,对身边的妖孽不得不说有三分五体投地的佩服:“你是怎么做到的?敢情你是花仙子下凡,花儿见了司花之神,便尽数绽放了?”
想来妖孽与靖文公子倒是绝配,一个催花仙子一个摧花圣手,不生死相许委实可惜!
黎穷雁拉着伊薇到一旁站了站,一脸邪魅的神秘:“知道为什么这一片花败了吗?”
伊薇摇头,自己若是知道,早位列仙班做百花仙子去了,但内心也不无纳闷,为何后花园的茶蘼还是好端端地开着花苞,怎单单殿前园内这一小片就萎焉得这般落魄?
“因为午后我在这里晃了晃,它们为冰毒熏染了。”于是妖孽缓缓透露了真相,嫣红的唇勾起妖娆弧度,表情不屑又自负,好像做了坏事还有他的理般。
伊薇震惊地望着他,就像望着一个疯子。
黎穷雁被盯得不自在了,眉角一挑冷声道:“怪也只怪它们太过娇弱,连我的靠近爱抚都消受不起。”
伊薇耷拉着脑袋,表示无语。
妖孽自以为是地继续着:“不过好在只是受了寒气,我便用火烛温暖此间,容它们回光返照。然也只能维持一时,还望靖文公子看过就好,别明早起来又见花落,那我是真真的回天乏术了。”
伊薇抬眼望向那一头,不出所料,靖文公子正在摧花,趁着烛火不曾阑珊,皎洁缺月缓缓攀附柳梢,独步春美得惨绝人寰之际,正惨绝人寰地一瓣瓣扯落揉捏,摧得支离破碎,斑驳了一地雪白,而他英俊面上,却是满足的悦色,浅浅的笑、狠戾的眸。
伊薇忽然瑟缩了下身子,这样的眸光,让她对于靖文公子的熟悉感觉更甚于先前,然再细细思忖,却分明断定之前没有见过此人,无论是在大龙王朝,还是二十一世纪。
“怎么了?”黎穷雁见伊薇这等反应,不惑不解,便失声问道,微微上扬的语声惊动了那一头的靖文公子,于是起身回眸,往这边看过来。
伊薇迅速收起惶惶不安的神色,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我还是觉得,这样子摧残花花草草,不好……”
“人家的花,人家爱怎样就怎样,与你何干?”不待靖文公子开口,黎穷雁自先轻语冷哼道,斜睨的琥珀眸子里,溢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
靖文公子亦不愿在这一问题上和伊薇的死脑筋纠结,遂微笑问道:“黎公子替我挽回一园春色,我无以回谢,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能力范围之内,定当做到。”
“那四位花农,不杀了?”伊薇扫了眼犹自胆战心惊守在一旁的四袭白衣,急急回问。
靖文公子颔首:“答应过的,自然不会食言。”
伊薇笑,花农们更是大喜过望,狂喜之色却不敢肆意显露于脸上,只激动地握紧了衣角,感谢的眸光悄悄瞄向黎穷雁和伊薇,眼角不禁溢出大难不死的泪花。
而这一头的黎穷雁,径自厚颜无耻地跟靖文公子讨要酬劳:“要求不敢说,只望……”
“只望靖文公子立马派一艘船送我们回大龙王朝东疆海滨。”伊薇突然抢了黎穷雁的话头,提出了所谓的“要求”,一来是为黎穷雁无形摧花、伺机救花还与人家卖乖感到愧疚,二来,委实不乐意与黎穷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两间只隔了一层帘子的卧房,天知道夜黑风高甚至光天化日的会发生什么不堪入目的糗事,何况自己一心不愿意在这座神秘却苍凉的无名岛上居留,是他黎穷雁花样多变,一会儿嚷着离开,一会儿又巴巴留下,远不如自己来得干脆,利落地开口提了,便欢欢等待靖文公子答应,顺道无视身边妖孽怨念的目光。
“今晚风暴兴许会减退,二位若是不介意赶夜路,我现在就可以派船。”靖文公子面色淡淡,没有多余的客套挽留,指尖径自蹂躏残花,眸光仍旧淌出苍凉,不怜花却自怜,忧郁之色袭然了身边人,连本正耿耿于怀伊薇强抢自己要求的黎穷雁,也蓦地噤声无语了,只有茶蘼绽放依然,在**两重天里维持着最后的妖娆。
“你们的船,会翻吗?”半晌,伊薇突然煞风景地问出这么一句。
靖文公子唇角一扯,回身背对众人,黯然不语。
茗芙急急现身打着圆场,巧笑道:“我们的船很好,这点风暴尚且摧毁不了,二位若是决定今晚启程,我马上去安排?”无名岛的船,专为水战而建,岂会被小小风暴轻易吞噬?
“那好那好,我们即刻出发!”伊薇乐得屁颠屁颠,挽过黎穷雁的臂弯,动作亲昵暧昧,眼神却冷冽傲慢:压根不给机会,看他如何隔着一层珠帘作孽。
于是暮色时分,黎穷雁和伊薇由无名岛派了两名白衣船夫,坐乘无名岛的小白船,往大龙王朝东疆方向疾速驶去。
令伊薇非常汗颜的是:无名岛的小船,全白的装修远不及九毒岛的奢华,船夫阵容也不及九毒岛的庞大,却在风浪跌宕的苍茫汪洋之上,行得安稳如平地,委实强悍得叫人佩服,却也更添了几分神秘。
在与神秘纠结不清的时候,伊薇呼噜呼噜睡得香甜,只有黎穷雁,靠坐在熟睡的她身侧,箫声萦绕床头,呜咽如泣,却如何也进不去伊薇梦里,伊薇梦里,是左龙渊一骑骁龙,从大漠飞奔而来,英朗面目深沉含怒,一把将伊薇拉离妖孽身边,喜得伊薇在梦里也笑出了声,黎穷雁箫声一颤,听得她轻语低喃:“暴怒龙、暴怒龙……”
玉箫跌落,却没有如妖孽之心,摔得支离破碎……
然而伊薇和黎穷雁也许都没有料到:在从海滨辗转回龙牙谷的时候,与他们一样在路上狂奔的,还有违逆太后懿旨,放置西疆旱情不顾,扬鞭策马直捣云都而来的左龙渊;马背上,另有一块幽蓝绸缎包裹的石碑,没有人知道石碑上刻了什么,然而六王爷的怒气,却从大漠一路席卷而来,践踏过无数惊惶,却牵不动他深邃英眸的一道斜视。
伊薇的梦,不是梦。
第二十四章王爷重伤黎穷雁
黎穷雁搂着扭扭捏捏的伊薇,欢欢步入龙牙谷,一边揉捏她那不赢一握的纤腰,一边俯身啃咬她粉嫩耳垂,低低笑道:“也不知道云无痕活过来没有,你哥哥若是得知你稀里糊涂中了情人血咒,会不会一掌拍死你得了?呵,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哥哥多愤怒,我都不会让他把你拍死的。”
“哼!你担心的应该不止我哥哥,若是左龙渊知道了,定然一掌拍死你!”伊薇郁郁嘟囔着,同时不遗余力地拼命掰扯黎穷雁的妖爪,却动弹不得他丝毫,直到一名侍女急急从谷内奔出来,对黎穷雁诚惶诚恐地说了一番话,让彼时狡黠偷吃的黎穷雁霎时间变了脸色,虽然不至于担惊受怕,却也嫣唇微张、眸光一凌,不自觉地松开了环绕伊薇腰际的手。
那侍女说:“公子,六王爷此刻正在南楼正厅坐着等您呢!”
伊薇“啊哈”一声,笑得讥嘲,与面上幸灾乐祸不同的,却是心尖尖上猛然揪紧的刺痛。
话说左龙渊独自一个快马加鞭赶到云都时,除了怒气,亦是一身的风尘和疲惫,几日几夜的赶路几乎是马不停蹄,眼下将将冲进六王府,骁龙的铁蹄踏破了正厅门槛,怒火正盛的左龙渊却连马也不下,径自问急急赶来的慕怀霜道:“她人呢?”
“不知道。”慕怀霜的倦色未必比左龙渊淡,凹陷的眼眶和明显削减的下颚表示这几日不眠不休的找寻何其煎熬,“据碧琳说,龙啸山庄被血洗了,而王妃和云侍卫不知去向,事发的时候我不在,楚家三少第一时间追去了,却至今没有回音,我这两天也到处派人在找,可是压根没有讯息。”慕怀霜他们找不到,是因为先前对于龙啸山庄几乎没有了解,而更不曾料到,伊薇会被黎穷雁救走又遭囚困,偏偏顶级高手楚伊清寻到了,又因着身体原因无法将之带回,而期间遇上沧叶寒和九驸马,更因为沧叶寒尚不及通知左龙渊,九驸马不慎迷失汪洋,至此,便难怪六王府上上下下急成一片,连若茜也是几日的茶饭不思,忙里忙外,却都是白白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