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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伊阳无奈,终隐忍下怒火,拾起地上破碎的药碗,折身走了。
“哥哥对不起,害你才与大哥相认就吵起来了。”见楚伊阳愤愤远走,伊薇只觉愧疚于楚伊清。
楚伊清失笑:“没你想得这么严重,我们是亲兄弟,事后必然好得叫你嫉妒。”
伊薇展颜莞尔,表情不无感慨:“哥哥你真好,和我的亲哥哥,一样疼我。”
“却不知你的亲哥哥,是如何个疼法?”虽然不清楚借尸还魂的伊薇来自哪个世界,却好奇地想要比一比自己可有她的亲哥哥好。
伊薇移开视线,眸光盈盈含泪,那方远在千百年之外的时空里,血泪交融着悲与喜,如今拾起的回忆,却不知是在过去缅怀还是在将来展望:“其实在那个时空里,我的家很简单,辛勤工作的父母,一个当警察的哥哥,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却交往不到三天的男朋友,因为我们都想试试初恋的味道……呵呵,你看,多么单纯,我美好的生活就像游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烦恼是个什么东西,我才不管咧!直到……”
笑容在姣美的面庞上渐渐褪去,伊薇垂下脑袋,如今眼底的恨意远不及初来龙朝时的那般激烈,却徒添了几分人生无常的无可奈何:“直到我们那座城市,某年出现了一位开膛手,我哥哥所在的重案组便接手了这项将他绳之以法的任务;可是开膛手太过狡猾,杀人取心不留痕迹,逮捕他难如登天,所以那个时候开膛挖心的阴影笼罩了我们城市足足有两年,两年内大约有七八人为他所害;我那位铁骨正气的哥哥恨之入骨,不逮捕他誓不罢休,便在有一次,当街遇上开膛手的时候,不顾自己便衣无枪更无帮手的情况下,追着他一直到了城外郊野……我哥哥在那里遇害的过程我不清楚,只知道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他已经被开膛挖心了……”
伊薇哽咽,楚伊清轻轻抱着她,苍白面上紧蹙眉宇,清澄眸中淌出心疼,彼时安慰的话无需多说,只静静听她续道:
“哥哥的惨死,让我们家如遭灭顶之灾,我哥哥何其厉害,制伏逮捕过多少杀人狂魔,却死得这般……我因自小就崇拜哥哥的英勇,一直读的也是警校,之前因为哥哥在身边,总觉得以后的人生路上他会罩着我一辈子,所以读书的日子都是混着过的,直到哥哥死后,才觉悟我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女警,要亲手逮捕开膛手替哥哥报仇!
“所以后来从警校毕业直到进入警局的那几年里,我奋斗得异常艰辛,若不是哥哥是警察,上头可怜我立誓复仇的心,凭我那点三脚猫功夫,是如何进不去重案组的……没想到苍天有眼,进入重案组的第一天,就被我遇到了销声匿迹很久了的开膛手……只是至今我都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开车追他经过高架的时候,车速飙到异常,然后前方大桥突然消失,眼前又蓦地一黑,不省人事不知多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倒在了楚庄门口……
“身子不是我的身子,亲人不是我的亲人,我压根不认得这个地方,我远离了我的家人千儿百年,我无法替哥哥报仇,我一心只想回去,可是……你妹妹的这具身体,我委实用不习惯,被左龙渊一巴掌扇晕,走几步就要喘几口的虚弱,我就是想逃出相府逃出王府也困难……如今总算是渐渐适应了,也慢慢揭开了聚宝盆的秘密而有了回穿的希望,可是风肖城却远远不止是个现代开膛手那般简单,换了异时异地我权衡不了轻重关系,想要报仇已无从下手,偏偏如今肚子里又添了这个东西……
“哥哥,我很爱左龙渊,可是我又愧对黎穷雁的痴心……我也想带着他回去现代与家人团聚,避免一场血战,不要看到他们反目成仇,也不忍接受在左龙渊眼里我终不及江山重要,只是要牺牲……我真真舍不得……”伊薇泣不成声,究竟是牺牲肚里小龙还是牺牲与左龙渊的爱,她说不清道不明,矛盾纠结伴随着苦痛一**袭来,哭得她倒在楚伊清怀里,止不住泪流满面。
楚伊清抱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犹自平复不了怜惜引起的心疼,伊薇的叙述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她的苦她的痛却能够深刻体会,如今想要宽慰一句,却委实无从开口,半晌,才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你留不留下,哥哥决定不了你,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和六王爷的爱,你都不该轻易放弃。六王爷和黎公子的战斗尚未开始,你料不定谁是最后的赢家,但是眼下六王爷对你的关切保护,至少证明他有心陪你走完一生,他有能力给你幸福快乐,如果你先摇摆了,无论是对他对自己甚至对肚里孩子,都是一种伤害,你懂吗?”
第五十四章望妖孽一笑倾城
听着楚伊清的柔声劝解,伊薇只有无声点头,她比任何人都舍不得放弃左龙渊,只是情势逼人而已,几经波折的爱恨,二十一世纪的牵挂早已淡去,继续着大龙王朝楚伊薇的生命,她何尝不想安安定定地过活?只是若非黎氏过于强大而左龙渊又放不下江山,她又何来的纠结丝丝抽痛着本就烦躁的心?
却在揪心之际,楚伊阳已从太医馆回来,手里犹自拿着那破碎的药碗,一脸的歉疚和沮丧,走近伊薇,眸光黯淡,不忍看她:“小妹,对不起,大哥误会你了。”
伊薇抬起泪眼,巴巴回望楚伊阳,暗忖他大约是拿去验过了,知道里面的确有堕胎的药剂。
误会解除自然是好,只是眼下伊薇犹自沉浸在对左龙渊和二十一世纪的纠结当中,所以眼泪兀自流淌满面,对于楚伊阳的道歉,不言也不语,却急坏了楚伊阳,急急坐到伊薇藤榻旁,惴惴问道:“小妹,你还在怪大哥吗?大哥是真糊涂了,没有三弟这般明眼,你莫要生气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大哥……”伊薇抬眸强笑,这一声“大哥”叫得委实没有对楚伊清一声“哥哥”那般出自内心的亲昵和敬爱,“只是眼下戌时将过,黎媚要我在子时之前过去赔罪,若是误了时辰,我不保证她没有灭我楚门的心。”
伊薇说着便要起身,被楚伊清强行按回藤榻上,愤愤怨道:“她要灭便灭去,反正如今楚庄是楚鹤泉当家,灭门权当是清理门户罢了,我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她断然伤害不到,你却万万不能亲自送上门去,好好在这里静养身体便是。”
伊薇看着楚伊清,知道他虽然把灭门一事说得如同清理门户般简单又实惠,实则对于楚庄几代家业即将毁于一旦的悲剧暗藏了痛心和不甘,伊薇不忍他为了自己这般付出,遂笑道:“哥哥担忧过度了,黎媚尚且不敢公然把我怎么样,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派了二姐来假意殷勤的,你且让我过去,我自会周旋,不会容她伤了我母子两个。”
楚伊清看着伊薇,亦知道她隐忍了内心的惧怕和不安,一心要为楚氏挺身而出,心中自然舍不得,侧过清隽的面目,坚决不允诺她的冒险:“你本不姓楚,没有必要为了楚氏受罪。”
“我本就姓楚!”伊薇却厉声强调道,“哥哥,也许是因为我在那个世界也叫楚伊薇,所以才有缘穿越到了这具身体内,就让我为自家人做点事,也算是给楚家列祖列宗争点面子,何况,这莫须有的灭门令,也因我的逃避而起,就让我去吧!”
楚伊清听了这话微怔,楚伊阳趁着他犹豫的片刻亦宽慰劝解道:“传说太后之心狠手辣是六亲不认的,今晚若是小妹去了,未必真会受到伤害,但若不去,楚氏是必要灭门的了;三弟如果不放心,我就陪着小妹一道去,太后如何也要给我这个二驸马一点面子,我保证拼死护住小妹,好吗?”
“我不是不信大哥你,我……”楚伊清心有忐忑,终是因为伊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踌躇了半晌却仍拗不过非要前去的二人,才妥协道,“好吧,只是……”转而望着伊薇,握住她纤瘦的双臂,睨了眼她腰侧放置荷包的位置,“我知道你有法宝,要了紧要时刻,不管对方是谁,照用就是,再烂的摊子,哥哥收拾不了的,还有你六王爷呢!”
伊薇听此忍俊不禁,尚且还有三分苦中作乐的心情:“那我也可以趁机试一试他,愿不愿意为了我,明早就和黎媚反目,踹她个半死不活!”
楚伊清失笑:“你可别……哥哥怕了。”
伊薇万般骄傲:能叫令狐一剑的弟子害怕,还真长本事了呢!只是这份本事,在跟着楚伊阳往西殿去的路上,一点点被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给蹦没了,到了门口,仅剩一脸垂头丧气的萎焉状,加上黎媚因等得急了在里头大发雷霆,愈发踌躇着不敢进门,抱住门口的廊柱子死不放手,恨不得跟柱子上盘旋的凤凰一样变成浮雕才好。
诚然,黎媚凤颜大怒却不全是为了伊薇的迟迟不来,而是折腾了一天也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放出的风声说曼莹中的毒就是见血封侯,因着流言将祸首直接指向了自己,叫她如何淡定?
“是不是你?”见伊薇颤颤悠悠晃进了门,黎媚妖爪一抬直指伊薇鼻尖,凤眸中淌出怒火,那熠熠之火仿若在说:“小样儿,老娘说是你就是你,不是你也是你!”
伊薇叫屈:“太后明察呀,我压根连什么叫见血封侯都不知道!”
这是实话,伊薇也是在来时路上听楚伊阳解释,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一种毒物的名字这般动听,叫见血封侯,采自南方一种名唤箭毒木的树干*汁,南方猎人用它来涂抹箭头,刺中的猎物三步内必死,然其肉却尚可食用;但若人不慎被有毒*汁沾染伤口甚至误食,便会立即凝固血脉、歇止心跳而死。
“你给本宫跪下!”黎媚却无视伊薇的无辜喊冤,冷然命令道。
伊薇虽心有不甘,却也知此刻形势对自己不利,只好屈膝跪拜下去,暗忖折煞她黎氏十八代去,十八代都是丑八怪,再也出不了黎穷雁这样的绝世妖孽!
却将将念及妖孽,妖孽就来了。
妖孽来时,金碧辉煌之下,弥散开一股馥郁的金百合香味,幽蓝衣袂飘然荡近自己身侧,薄凉气息透着爱恨纠缠的滋味,磁腻嗓音从不失媚惑:“薇薇,抬头对我笑一笑,我便赐张椅子给你。”
伊薇抬头,倾城容颜淌出倔意,一双翦瞳暗藏冷寒,却蓦地启唇莞尔,笑靥如花。
笑一笑就可以不必屈膝于冰冷地板,何乐而不为?伊薇虽然执拗,却绝非一根筋到底,何况眼下,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肚里小龙,受凉了可不好,他爹会怒的!
第五十五章分居一年
不管伊薇笑或不笑,黎穷雁都会赐坐给她,只是在他料定,伊薇是不会笑的,不是冷冷瞪他就是压根不理,他却不想伊薇竟然笑了,还笑得如此百媚横生,砰然心动的一刹那也骤然心碎:是为了腹中龙子吧,亦是为了阿左,叫自己何其嫉恨?
于是挥手,命人搬来狐皮靠椅,端正放于殿中央,容伊薇安适而坐。
黎媚对于黎穷雁心疼伊薇一举,虽心有不悦却也不敢多言,如今坐稳江山尚需依仗他的力量,作为黎氏一族的力量核心,他必然要被捧在掌心般呵护,遂笑问:“你怎地来了?”
“随便看看,媚媚你自便吧。”黎穷雁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观好戏,明明是“姐姐”却非要叫成“妹妹”,委实令人汗颜,伊薇扯了扯唇角表以讥嘲,便被黎媚的无名火烧及了自身:“六王妃!可知今日本宫诏你来所为何事,你竟还有心在这里窃笑!”
伊薇抬头,表情淡淡,恭敬中暗含挑衅:“臣妾惶恐,真不知来此何事,还请太后指点。”
“哼!”黎媚暗忖这小贱蹄子竟还逼得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了,颇有长进,只是今日来了,便没打算放过她,“你先前毒害曼莹公主,今朝又对婷太妃下狠手,你在后宫一日,后宫便一日不得安宁,如你叵测居心,定不能轻饶!”
“既然我在一日便不得安宁一日,太后何不放我离开呢?”伊薇反问,理直气壮,量着黎穷雁在场,倒还肆无忌惮起来了,不信黎穷雁对于自己被黎媚生生蹂躏却无动于衷。
“等你伏了法,本宫自会放你走!”黎媚冷笑,笑里毒辣横溢。
“却不知太后要我如何个伏法?若是要我的小命,那可惜了,黎国舅与我连了情人血咒,只怕……太后杀了我,也就是手刃亲弟弟了。”伊薇不急不缓地回道,头一次说起“情人血咒”这么骄傲,骄傲得简直飞上了天,却生生把黎媚气炸了肺:“什么!?你……”转而怒视黎穷雁,眸光心疼又不甘,“你什么时候种下的?”
“有段时日了。”黎穷雁如实回道,嫣红唇角亦勾起自傲的笑,对于自己今后能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