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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说薇薇还剩半个月嘛?”
“你刚才不是说我危言耸听嘛!”
“我们不想在此地久留了,还是趁早出发的好。”
“那你如何兑现承诺?舅舅,你说好要替我清理龙轩脑袋里的青青的,你说话不算话,而我只要一句话,君上就不会把雪绒鸢尾给你们的!”
“我黎穷雁何曾食过言?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
“那就好!反正离大婚还有四天,大婚前日,雪鼎国派来的和亲队伍并着我的嫁妆就能抵达云都,大婚次日便又起程回国;你们也不用自己驾车了,龙朝的马儿是铁定挨不过越往北越冷的气候,就顺道跟着返程的和亲队伍一道回去,到了那里君上自然会好好招待你们,如何?”
黎穷雁颔首,琥珀微眯,嫣唇勾起赞许浅笑:“你倒是挺会打算,却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不跟着和亲队伍一道,自个儿先跑来我宫内住着,忒不害臊!”
面对黎穷雁的调笑,凝雪儿倒不生气:“你有时间取笑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替我挽回龙轩的心。”
在旁的伊薇被这话雷倒:两个小屁孩压根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就在那里玩一个移情别恋一个设法挽回的悲剧了,想要抬头望一眼左凤表示一下汗颜,却发现这妮子不知何时已经悄声离开,连孔鹊老人也不见了人影……
第八十三章走到末路是谁的错
却说伊薇在凉泉宫内见不到左凤,并不知彼时左凤正急急奔至龙泽殿后园,冲着左龙渊就是一顿责问:“六哥为什么要外公借机打发嫂子远走北国,和黎穷雁远走北国的话,六哥你怎么办?”
彼时仰躺在青石榻上的人,正用一本兵书遮着脸面,午后微热的阳光被树影婆娑洒裂一地的碎金,支离破碎,斑斑驳驳。
而听得左凤一阵吵嚷后,鸣蝉也识相噤声,只容午睡的人醒来给她一句答复。
然而掀开兵书笑看左凤的,却竟不是左龙渊,而是晨欢。
“怎么是你!哥哥呢?”
“忙呢,再四天就是大婚了,可有得忙绿了……”晨欢兀自笑得没心没肺,顺势一把拉左凤入怀,“我已经从今天早上开始给鹅宝宝们减少食量了,这样它们就可以在大婚那日大吃大喝饱个欢畅!”
提及鹅宝宝,左凤却没了兴致,晨欢的挑逗也不得效果,一下子跳起身来,火急火燎一阵厉吼:“管他什么大婚呀!再四天嫂子就要远赴北国了,六哥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晨欢一怔:“公主你怎么了?”
“我急……”左凤鼻子一酸,泪流满面,“多好的一对呀,生生要被这样拆散!嫂子是个犟脾气,丢了孩子真不能全怪哥哥,哥哥也不好,不多安慰便也罢了,如今更是不管不顾,还纵容他们远走高飞,明明心里痛苦得茶饭不思,夜夜想她想得彻夜不眠,还强装什么淡定嘛……”
晨欢抱着左凤,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触着她的鼻尖:“他们的问题,你就别插手了,相信六哥自有打算,好吗?”
“你……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当真没有?”左凤横眉冷对,目露凶恶,“晨欢,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我带着小毛驴离家出走。”
晨欢一听急了:“我发誓我不敢!只有确实有一件事瞒了你很久,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有胆你就说!”
“我……我替姗姗家还清了债,让她不再做下等宫女,还做媒把她许给了一名司马,你觉得如何?”惴惴不安地禀报完毕,见左凤半天没反应,晨欢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不料左凤阴着脸僵持一阵,竟蓦地笑出了声,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花枝乱颤:“好,很好!为了嘉奖你,我特许你今天吃四个鹅蛋!”
诚然左凤是真的赞许,并且打从心底里欢喜,然而这项奖励却让晨欢悲摧了:因为养了一圈鹅,两个人放着宫里的山珍海味不吃,每天每人三个鹅蛋,晨欢已经厌倦到反胃,瞒着左凤偷偷在宫门口摆摊卖蛋,左凤却还一个劲地逼他吃蛋,连小毛驴都玩踩蛋壳玩厌了,左凤自己竟然吃不厌,才生生折磨着晨欢,如今这份爱,委实重得叫晨欢承受不起。
翌日清晨,黎穷雁拗不过凝雪儿,被他拖去金晖殿给左龙轩做思想开导,伊薇独自卧在凉泉宫后园飞阁内的榻椅上,看着日头偏移、树影斑驳,想着该是左凤过来的时候了,于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睡倒,好与她说会话通透通透近日宫里的情况。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环佩叮当,进屋里来的,除了一个艳丽人影儿,却还有一抹挺拔英姿。
“你?你怎么来了?”伊薇不待见左龙渊,见他前来,翻身侧卧连左凤也不待见。
然偏偏榻椅居于阁楼中央,伊薇除非是趴着不出气才躲得了来人,左凤拐了个弯奔到另一头,仍旧笑望她愤懑表情,嘴上调侃道:“嫂子就别再生气了,六哥特地来看你,你且说实话,心里头是否有八成惊喜?纵没有八成,一丝也是好的!”
“惊喜个头!”伊薇冲她怒吼,诚然将将一刻心头的百感交集岂是一个“惊喜”可是囊括,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在诅咒左龙渊的负心无情,竟真真听了自己不愿见他的话而压根不来瞧上一眼,如今来了,伊薇反倒更气了:暗骂他来作甚,尽是来看自己狼狈身子落魄模样,委实不安好心,于是怨屈更甚,出语冷绝,“叫他滚,再别来了,永远别来最好!”
“嫂子你何必呢?”左凤心急,正欲脱口而出,“你若不原谅六哥,你的嗜睡……”好在被左龙渊轻咳一声打断关键,而正在气头上的伊薇也不曾在意,只嘟囔道:“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他可曾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若是知道了,就该浪子回头,再不去管它什么左氏江山,与我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岂不好?可见他压根做不到,还是整日里忙进忙出,却没有一刻是挂念我的!”
这番话虽是对左凤所说,亦是讲给左龙渊听的抱怨,左龙渊立于榻边,望着她纤瘦的肩背,眸光一黯,语声沉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通病,要一个男人整日里围着一个女人转,我却断然做不到,像穷雁一样,岂不失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风范?”
本在病中不得安慰体恤便也罢了,左龙渊却尽说这些伤人绝情的话,惹得伊薇愈发气血上涌,翻身坐起,狠狠瞪他:“像你这样执着江山不失风范,而不屑儿女情长的,黎子自是无法企及,我小女人一个也不敢奢求你闲暇时候才肯施舍的一丝宠爱!且不说你自私,要我默默做你背后的女人,空守闺房百年孤独,恕我没那个勇气,你另寻佳偶去罢!”
“你何必把问题想得这般严重,我自不会真冷落了你……”左龙渊无故遭来这些个罪名,心下颇不爽快,一把揪住伊薇臂膀,令她低垂的明眸正视自己,目光咄咄,语调冷沉,“楚伊薇,失去龙儿我与你一样痛心,说到底也是我的疏忽我的责任,你尽可以恨我恼我不原谅我,但若一味倔犟走不出阴影,再三逃避你我情意,就是你的固执你的不是了!”
第八十四章仇者殷勤亲者痛
“我的不是?”
一听左龙渊将错误怪罪到自己身上,伊薇煞白了脸色气到哽咽,“左龙渊你太没良心!我再不要你了,休书是早已刻好,今朝总算派上用场了,我们就此离了便是,从今往后你与黎媚也好,与冷菲娥也罢,我是再不来管你、再不会为你伤心难过了!”言毕起身下榻,冲到门口拉开房门,非要撵左龙渊出去,“你走,别来烦我……”
左龙渊立在房内,并不举步,只定定看她,深眸悲凉。
左凤却先急了,厉呼道:“六哥六嫂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一见面就是水火不容的争执?——六哥你来不正是安慰嫂子的嘛,还说那般果断绝情的话——嫂子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过去的伤痛,明知六哥爱你极深,何必要吵吵嚷嚷恩断义绝,绝了你们的后路?”
“哪里还来的后路?”伊薇哭,饮泣哽咽:“我与他,人生观爱情观不同,终不是走到一起的人。”
左凤一愣,正待问一番何谓“人生观爱情观”,屋外却突然传来管事太监的虔诚呼声:“太后驾到!”
随即是一串施施然的脚步,黎媚直直往伊薇闺房里来:“看穷雁在金晖殿陪着龙轩雪儿,本宫就来这边看看,六王妃的身子可好得如何了?”远远望见伊薇站在门口,黎媚只当是她倚栏照日,于是媚笑着走近,却赫然瞧见屋内的左龙渊,霎时愣在原地,面色窘然,凤眸里淌过一抹不经意的爱恨纠结,诚然此番,嫉恨是占了上风,“哼,六王爷也在呢?”
自上回在西殿挨了左龙渊一巴掌后,这几日黎媚与他一见面就成了凝固在寒霜里的两尊冰雕:左龙渊是冷漠绝情惯了的,黎媚则是赌气在心,心有不甘,每每为了左龙轩的婚事要与他交流,面对面之际也是托身边人传话,恍然有语言障碍而需要翻译般,一来二去,寒霜更寒,左龙渊丝毫不在意,黎媚却怨恨更甚,眼下看到他来探望楚伊薇,心头怒火,自然是烈烈燃起了。
只是稍稍察言观色一番就可以看出:这屋子里,将将才休止了争执。
正在尴尬之际,左凤讥诮地叹了句:“太后来得真不是时候,眼下我哥哥嫂子正在疗伤,您老还是别打扰人一对鸳鸯的好,我陪你去御花园走走吧?”
黎媚却不领情,收敛了因见到左龙渊而充斥心田的幽怨愁恨,只媚笑嫣然地望了眼伊薇,出语是笑里透出的无尽狠辣:“本宫从不是棒打鸳鸯之狠心人,只是眼下看来,六王妃与王爷着实是尽了缘分,不如趁早结果、各自相安了好!尤为可喜的是:穷雁竟看上了伊薇的绝色,起了誓死与她白首偕老的痴心,依本宫说,不如趁着皇上大婚,也一并筹办了你两的姻缘,我也好早一日唤你一声‘弟妹’如何?”
这话一出,左凤惊得瞠目结舌,忐忑求助向一旁的左龙渊,然而当事人左龙渊却似听而未闻,只将深邃英眸望向伊薇。
伊薇并不正视他,却一把挽过黎媚臂弯,这一反常的亲昵动作亦让黎媚在刹那间怔了一怔不知所以,伊薇却只兀自笑得雀跃:“太后姐姐有这个心,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且请上座,让我敬您一杯可好?”
黎媚大怔,虽知伊薇拿她没辙,然其内心必然是对自己恨到骨子里的,眼下竟如此殷勤,委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一旁的左龙渊更是不动声色,正眼未瞧自己一眼,表情仍自波澜不惊,尽似个冷眼旁观的无事人。
于是黎媚踌躇在椅子前不敢坐,伊薇于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整了整坐垫,柔声问道:“太后怎不坐?”言毕举手搀扶,动作轻缓,轻重到位,殷勤百般才服侍了黎媚安稳坐下,随后缓步迈向内厅,“太后稍等,待弟妹泡了普洱恭敬奉上。”
黎媚凤眸微眯,心有困惑而颇感忐忑,抬眼望向左龙渊,他只站着,眸光淡漠,俊颜无痕,俨然已神游太虚去了,而左凤倒和自己一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巴巴往里瞅着,半晌才见伊薇端了热茶出来,小心递到黎媚面前,恭恭敬敬半跪下身:“这是穷雁素日里极爱的普洱,请太后细细品尝,权作是伊薇谢太后的恩典。”
黎媚看了眼白玉杯碟里热气氤氲的普洱茶,一时间不知是接还是不接,若是往日,伊薇的横眉冷对她自有拒绝甚至教训的理,可是今朝,这素来为自己不看好的下贱女子,端茶递水竟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要虔诚有礼,委实让黎媚心有芥蒂,何况自己曾多次下毒害她,这一杯她敬上的茶里,没有理由叫黎媚相信她不曾下了更猛的毒。
见黎媚半天不接,伊薇抬头,起身,笑靥妖娆:“太后是不给弟妹面子……还是担心弟妹下毒害您呀?”
黎媚怔忪,细看伊薇娇笑莞尔,竟比任何女子都要妩媚,一双翦瞳如出水芙蓉,熠熠闪烁千姿百媚,绯红唇瓣贝齿微露,落落大方中又不失雍容华贵,若不是平日里粗鄙惯了的,这等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真真才是沉鱼落雁之姿,花容月貌之色。
只是眼下,她的笑里究竟藏了何等深意,黎媚竟然看不懂,何况她出语利落直接,竟让自己懵了:“呵呵,弟妹说的哪里话,本宫只是……”
“怕烫?”伊薇接了她的犹豫,巧笑反问道,“那我给你吹吹?”言毕垂首吐气如兰,将一碗清茶吹出妖娆雾气,雾气弥散于倾城容颜之上,更添一代绝华,难怪勾得左龙渊和黎穷雁这般痴迷,这女子,委实祸水!念及此,黎媚冷言打断道:“不必再吹了。”
“那太后为何不肯喝下?”伊薇抬眸,媚笑反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