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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直到手背搓得像洁癖病人一样皴白。
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人。没有血色的脸,苍白得像搪瓷;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渍过一样;大大的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只剩下迟滞的苦楚。乌黑浓密的长发,被规矩地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只有紧贴额前的几绺自然鬈曲的短发,不听话的翘起。难道就是这样一张纤巧的脸,在那个男人眼中,就变成一只卑微的可任人调戏的小狗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敲开天堂之门⒄
‘敢在这里横的不是有钱,就是有势。穷不与富斗,自古的定律!’陈经理语重心长的话,还言犹在耳。这一刻,她内心的恐惧已大过痛恨,只衷心祈盼,这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到那个无耻的男人。
可一想起那个男人曾搂过自己,她就神经质似的不停地拍打身前,后背,好像被谁从衣领里丢进几只虱子般恶心、难受。
“呜呜呜!”洗手间的深处,竟传来一声声抽噎低泣。林子的心一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推最里的隔间门,每晚睡在她旁边的“大眼妹”,正无助地坐在马桶上,抱着手机痛哭流涕。
“你怎么了?”林子赶紧蹲在她身前,关切地问。
“大眼妹”用力吸吸鼻子,克制住情绪,才抽抽嗒嗒地说:“以前,在电话里的时候,他对我一直都挺好,还说爱听我的声音,只有我才了解他内心的痛苦和压力,可是刚才……刚才……我打给他,他竟然叫我别再骚扰他。他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想逗着我玩玩罢了。”
这断断续续,没头没脑的话,让林子听得一头雾水,她不明就里地追问,“你说得是谁呀?”
“大眼妹”终于止住眼泪,目光幽幽,“是这里的一个客人。以前,经常和朋友来这儿。我一直偷偷地观察他,发现他从来不叫小姐,是很正经的那种男人。半个多月前,我偷偷捡了张他的名片,忍了好久,才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我一开始就明白地告诉他,我是这里的服务生,他当时还笑着说,一点也不介意。”
“大眼妹”甜蜜地眯起眼,完全沉溺在自己编造的爱情幻像中,“我们就这样天天通电话、聊天、发短信。虽然,后来他再也没来过,可我觉得就这样偷偷地喜欢他,也是一种幸福……”
“你疯了!”林子虽然对男女情事知之甚少,可“大眼妹”突兀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他有多大,他家里有什么人,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知道呀!他名片上写着,他是‘枫源’的副总经理。”
林子激动的叠声追问,似乎唤醒了美梦中的“大眼妹”,她忽地站起,扯住林子的衣袖,苦苦追问,“可我就是想不通,他明明一开始并不介意,为什么今天突然翻脸了呢?”
枫源!林子一怔,那不是这里最大的连锁超市吗?还不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陈经理冷酷的声音,在她俩背后乍然响起,“因为,灰姑娘只在童话里存在。而这个世故的社会,没有童话!”
毫无防备的她们俩,顿时吓得面如土灰。
一丝温情,悄然滑过陈经理美丽的脸庞,她一拍“大眼妹”的肩头,“不要再犯傻了,洗把脸,今天先回去休息!”转头又严厉地责令林子,“你今晚上了多少次洗手间了,快回岗位上去!”
林子心虚地低头冲出去。这一天的遭遇和所见所闻,令她在其后的好多天里,都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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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你们女孩子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童话。”尔鹏程心平气和的话,一语中的。虽然让林子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事实。
把相对不相识的暗恋,当成一种甜蜜的幸福。也只有心怀童话的少女,才会有这么傻的想法!
这是林子每周唯一的一个休息日。她都会如约地交给鹏程哥,坐在这所令她钦慕的大学校园内,消磨一整天。望着那些悠闲自在的莘莘学子,她总不免心生羡慕又感到几分自惭形秽。
尔鹏程适时转移了话题,把不太愉快的气氛拉回到一个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我已经和一家公司签订了实习意向,如果不出意外,过完春节,就可以去上班。”
他似乎想个卖关子,顿了下才欣然一笑,“每个月能拿二千块呢!”
“实习生也能有这么高的薪水吗?”林子惊喜交集地差点叫起来。虽然,鹏程是软件工程专业的优等生,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前途竟会如此光明。想到自己吃苦受气,夜夜熬到凌晨两三点,即使靠客人施舍的小费,也不能拿到这么多的薪水,她不免有些自卑和感伤,“还是读书好!”
“林子,等我一上班,你就把工作辞掉。安心复习,参加考试吧!”鹏程忽而郑重其事地拉起她的手,真挚的目光如一泓清水,“我们租一小套房子,等你一满二十岁,我们就结婚。”
一抹*的喜悦,越过林子溢满青春的秀容。这算是向她求婚吗?没有电视中的那些浪漫与鲜花,更没有当众示爱的下跪,却让她觉得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她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心里像绽放的百合花,完全沉醉地幸福的狂喜中。
她羞羞答答,垂首不语,让鹏程捏住她的手心,紧张地全是汗水,“你不愿意吗?”
林子娇羞地抬起头迅速摇了摇,又马上垂下去。双颊绯红得好似天边渐渐垂暮的晚霞。在落日辉煌的映照下,一切景色都在呢呢喃喃的他们俩眼中,带上了对未来美好期望的赤红色。
心手相牵,鹏程亲自送她回到会所宿舍的楼下。在依依不舍的告别后,他才突然想起,顺口问了句:“我上个星期抽空回去,村里的人都在打听你们一家人的去向,你叔叔还没有消息吗?”
林子百思不得其解地摇摇头。没人知道叔叔的消息和去向,难道,他真侵吞了厂里的货款?
婶婶是再也不敢回去村子里,她连孤儿院的工作也不要了,就在离会所的不远处租了套房子。美其名曰,就近照顾他们兄妹俩。其中的好处,就是林子再也不用在冬天临近时,在冰凉的自来水管下,帮笠杰洗衣裳、裤子。而难言之隐,就是她不得不在省吃俭用的微薄薪水中,抽出一部分,隔三岔五地帮姑姑买些生活用品。否则,她就会反复听到,婶婶关于他们夫妇俩从小照顾她林有多艰苦的怨言。
转眼,圣诞将至。在会所短短的三个多月,让她看到很多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也历经很多这个社会最灰暗的一面。可每天凌晨,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在枕下压着的小日历本的日期上,又欣喜地画下一个圆圈时,她就会觉得自己离开这里,和鹏程哥一起飞向幸福的日子,又近了一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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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正优哉优哉地靠在包房的门外,美美地扬起嘴角,身心完全沉浸在与鹏程哥,刚才提前渡过的平安夜约会中……
“欢迎光临!”
热情整齐的迎客声,惊醒了神不守舍的林子,她精神一振,挺直腰杆。可杂沓的脚步声,和着几个熟悉的嬉笑声迎面飘来,林子一抬头,原本春意满颜的脸,顿时挂满了寒冬腊月的冰霜。
簇拥走来的一群男人,不正是那几个令林子害怕和头疼的无聊之辈吗?只是这次,那个最让林子惧恨的家伙,一脸严峻地打着电话,吊在这群人的末尾。
林子赶忙厌恶地别过头,假装没有看见他。而对方也专心致志地打着电话,晃悠悠地从她身边走进包房。
可令人苦恼的是,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过,必须进去为他们服务的命运呀!偏偏和她一组的柳莎,今天又刚巧请了病假,这真是让她左右为难,踌躇不决……
“喂!怎么没人进来开灯呀!”房里的客人,已开始不耐地高声叫唤。
林子猛然记起陈经理曾特别吩咐过‘以后见到这个客人,就躲!’
于是,她慌里慌张地跑去隔壁,想请“大眼妹”顶替自己。可谁知,“大眼妹”却没按规定,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外。她一推虚掩的包房门,“大眼,麻烦你帮我个忙……”话没说完,她竟惊讶地发现,灯火通明的包房内,大眼妹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愁眉紧锁,脸色煞白。
林子顿时把嘴里的话先咽下去,好奇地问:“你躲在这儿干嘛?不舒服吗?”
“你过来干什么?你那儿不是来客人了吗?”大眼妹可怜巴巴地摇摇头,欲言又止,“是……他……又来了。”
林子满心记挂着包房里的客人,没太在意她最后嘀咕的一句话。只心不在蔫地劝道:“你如果不舒服就请个假,先回去休息吧!”说罢,转头跑回自己负责的包间。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人早已是怨声载道:
“这黑灯瞎火地搞什么?半天都不见一个服务生的影。”
“是啊!人都跑那儿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为你们下房卡。”林子稳住阵脚,啪嗒几下,麻利地点亮灯。又蹲去电视机柜前,熟练地为他们开启了机器。她惴惴不安地心,不停地在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这群人再抓住把柄。
“原来又是她。”其中一位客人显然认出林子,兴致勃勃地推搡了一把身边的男人。可那个家伙,好像正凝神思忖着什么,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光是我们几个大男人喝酒太没意思!”一个男人亢奋的提议,顿时招来其它几个男人跃跃欲试地赞同声。
“是啊!叫他们的妈咪来吧,上次的那个……”
“我看还是不要了。”浑厚的男中音,不带任何的威严和命令,却轻易平息了这群人的浮躁。
蹲在茶几前,为他们斟欢迎茶的林子,不觉抬头看去,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就坐在那个讨厌鬼的旁边。藏在阴影下的脸庞,无法看清五官。但宽阔的肩背,让人体会出他身上带有的某种轩昂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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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樊篱一来,我们大家就不自在了。”
“是啊!存心不让我们Happy。”其它人七嘴八舌的嗔怪他,但最终还是表示出对他的尊重,再也没有人再提议要找小姐作陪。
樊篱——林子心里感慨着这个名字的特别,一边拉门准备出去,伫足门外偷偷窥视的“大眼妹”,差点扑倒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她低声问。
“没,没什么。”大眼妹羞赧地扭头就跑。
林子不解地歪过头,联想起她刚才在包房里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表情,恍然大悟。难道那个通过电话调戏“大眼妹”的男人,就在这群人当中。她说过那个男人是位从不找小姐的正人君子,可在这群人当中,除了那个叫樊篱的,没一个看上去算是正经人!若果真是他,那么他也不过是个伪君子。林子刚刚对他积累起的好感,顿时变得荡然无存。
她靠在门外正暗自思考着这件事,身后的门突然开了。那个最令她厌恶的家伙,手机紧贴耳衅,浑身冒着酒气地走出来。
“是……以前住在驻油村……”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走远了。
驻油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子的心一缩。自己和叔叔一家,以前就住在驻油村。后来因为叔叔进了食品厂工作,他们才搬迁到现在居住的村子。她吃疑的盯着那个隐没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泄愤地想:这个家伙又想干什么坏事?
没一会儿,对方就折头返回。倚墙而立的林子,惶惶不安地瞥了眼,谁知对方冷漠的目光也正扫向她。两人之间不经意的对视,让林子觉得犹如吞下一只大苍蝇般难受,她迅速地别过头。
两面三刀的小丫头,就会假正经!这男人倨傲地一扬头,准备推门而入。“再去拿两瓶布里尼!”
盛气凌人的命令,从林子的侧面传来,她犹如惊弓之鸟,赶紧跑开。不知为何,对方总让她感觉像一只张开大嘴的豺狼,一靠近,就预示着某种危险的降临。
等她忐忑不安地抬着红酒回到房间,竟喜出望外地发现那个家伙又不在房里了。今天的运气还不错,没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她搁下红酒,一心想快点离开,可凡事越心急,越不遂心意。
一个醉得摇晃晃的客人,好像是为了压过高昂的歌声,提高了嗓门,手舞足蹈地告诉她:“洗手间的水管爆了,水喷得到处都是,你快去看看吧!”
林子一懵,不经思量,跳起就往侧面的洗手间跑去。她没发现身后的几个男人,已经歪在沙发上笑做一团;也没听到那个叫樊篱的男人,扬手轻喊了声,企图阻止她;更没注意到磨砂门后模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