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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当时我还蛮想尿尿的……哎呀,给吓忘了!”
“咳咳!”一阵不算重的咳嗽声从两个已经玩疯的人身后传过来,用以告诉他们不要太过分,注意影响,有伤风化的话题还是打住比较好。
也就是这一声咳嗽让某个已经忘乎所以的人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回过了脑袋,却见四阿哥只是立在府门边,没说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抬头看着黑夜中的火花……
吁了一口气,还好雍正大人不在意她教自己的儿子尿尿救火这样不华丽的招数……不过还是注意一下言行比较好,免得等他当了皇帝,就在京城外立一个“夏春耀与狗不得入内”的招牌,那她就流芳百世了。
“嫖姐姐……”弘晖拉了拉她的衣角,“我刚刚……好像看到我阿玛在笑……”
“不会吧?你别吓我!”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四爷竟然笑了……还是提醒弘晖回屋比较好,搞不好他们今天就要中奖,被天上的烟火落下来炸成个黑炭!
“嗯……我也被吓到了……我阿玛笑,和八叔不笑,那都很吓人!”
八爷不笑?她突然愣了愣,虽然怎样的八爷她都觉得很华丽啦,但是不笑的八爷,还真没见过,不过光用想象就好恐怖……的确可以和四爷笑一样,算得上是一个级别的恐怖……
“八爷不笑?你见过?”她眨了眨眼……
“你没见过?”他眨了眨眼……
某人使劲摇头……
“那你现在把脸往右边转一下……”
“啊?”她下意识地听着命令,将脸往右边转了过去。却见到一张淡淡的脸,让她想了近一个月的脸站在八爷府的门口,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边的身影,没有要走过来打招呼的意思。眉头没挑,嘴角没提,没有怒意,不失柔和,只是没有笑脸……
同她的视线撞了一下后,竟是勉强扯起一抹笑,却又稍纵即逝地放了下来。接着,便从容地移开了视线,去看他头上的那一片火光四射天空……
“弘……弘晖……”
“啊?”
“那个人……是你家八叔?”她一边看着他,一边皱着眉头,手还摇了摇旁边的弘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恐怖……我就知道我赢钱绝对不是好兆头……”
“有见地……”撞上阿玛笑、八叔不笑的日子,果然不是好兆头……
话说,康熙四十二年就在漫天的烟火和一片爆竹声中飘然远去,而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对夏春耀来说并不太华丽:听了一个晚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而且每每都在她端着洗脚水放到八爷面前,看着那双华丽的脚快要从靴子里抽出来时就被炸醒了。真是TNND……美人洗脚,鞭炮别吵,这个道理都不懂,鄙视那些半夜不去做春梦,还爬出来放鞭炮的!
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被窝里被管事的吼了出来,以行动证实,地主阶级的压迫并不会因为过年就手软。她也只好呜咽一声“社会主义好”,睁着迷蒙的眼睛上工,快要到四爷家的年宴了,于是乎,她也更加忙得找不着北了。
她迷蒙地提着一大桶垃圾要丢在停在府门口的垃圾车里,路过了前庭,看见弘晖也顶着一双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黑眼圈,在下人的带领下,去给四爷和福晋请新年的第一个安。两人在院子里同时打了个阿嚏,吐了个舌头,他往正厅去,她往府门口走……
使劲一甩,将垃圾愤然丢在马车上,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隔壁佳人的府门口停着那顶眼熟的轿子,而她的佳人正从府门跨门而出。这新年新气象,第一天就碰上她的佳人,是个华丽好兆头。她正准备厚着脸皮跳过去说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却见她的佳人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而昨天就出现的奇异现象,到了现在也没有退下……老天,这个新年礼物太刺激了,把那个会笑的八爷还来啦……
她还以为只是为了配合一下辞旧迎新的华丽气氛,所以,八爷和四爷才心有灵犀不点通,决定同时改变一下大家平时过度使用的表情,来应一下景的……可这除夕都过了,十二点的钟声敲完,灰姑娘的戏码都演完了,这一切也该恢复正常了吧……
“八爷,再不走,请安的吉时就过了……”一边的小厮抖着嗓子提醒了一句。主子不笑了,他快死翘了……
“……”他将视线移了开去,不待小厮伺候,径自撩帘,弯身,落座……
八爷……好像在和谁闹脾气的样子……而且这个谁,好像就是站在这里,扔垃圾,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她……夏春耀……
将自己对不起八爷的事翻了下记录,其实她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多啊……无非就是晚上做做他当男主角的春梦,没付他版权税啦;在他家墙壁上留下了几个华丽的脚印,没付清洁费啦;本来她还打算在他家门口用瓦片写上“I LOVE YOU”几个华丽的大字呢,但鉴于影响风化,又怕教坏某个小朋友,要被抓去午门斩首,她都作罢了……
难……难道是她曾经暗恋过十四,花痴过九爷这样华丽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谁这么大嘴巴,拖去午门斩首示众啦!
但是,但是,那只是人类在见到华丽事物的条件反射而已……而且在八爷英雄救美之后,她已经把以前的过往全部清空,就差遁入空门以谢清白了。这是她的初恋来着,相信她啊!八爷……
胤祀右手撑着下巴,感到起轿一阵摇晃,甚至感到背后一阵好忠君爱国的视线,几乎不需要去撩帘确认,唇角却下意识地勾了起来……
直到轿子落在宫门前,撩帘的小厮撩起了轿帘,却见一张带着和以往不无相同的笑脸的人,从轿子上从容地走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小厮下意识地打了个抖……不愧是他家八爷,不知不觉间,已经由语言天书上升为表情天书了。以往天书听不懂,至少还可以看脸色行事,这下可好了……天要亡他啊……老天,他发大财的新年愿望不算好不好……他只求老天别再让八爷升级了……八爷已经够华丽了……可怜可怜他们这些还不够道行的人吧……
同皇阿玛请过安,胤祀走下乾清宫的阶梯。雪被太监们扫开,不留一丝存在的痕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这紫禁城的天空,停了停脚步,深呼出一口气,暖暖的白雾从唇口流出,再提起脚步缓缓走下阶梯……
“冻死人的天气!”一同走出来的九阿哥跺了跺冻麻的脚,皱了皱眉头,“八哥,可是要去良妃那儿请安?”
“……”他淡淡地一笑,没说话……
九阿哥无力地挥了挥手:“得得,您啊,就继续这么着吧!最好是让我也瞧不明白了,等哪天,你九弟我可以正式向您辞了这帮您转话的差使,我感恩戴德!”
“怎么?大过年的,火气倒不小?”八阿哥挑眉头看着老九深皱的眉头,“可是昨夜被炮仗声闹的?”
“……”他不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朝阶梯下走。他该说什么,告诉八哥,他嫌他家最近一个月过得太太平、太安静,他严重不习惯?不习惯到年夜辗转着睡不安稳,却不是因为吵闹的炮仗声?不习惯每天上下轿子,太平无事地走大门?不习惯每天在书房里宠幸谁也相安无事?估计他要把这些话说给八哥听,八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带他去御医那里问问他还有没有救……而御医的诊断结果绝对是……没救了!真是浑蛋……
“不扯了,我得去我额娘那儿,去晚了,她又是一顿唠叨。”他向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跨着步子往宜妃宫里去。
“你九哥是被炮仗声闹腾了,那你又怎么回事?”他不动声色,只是向后回了回头,看着身后的十四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将头顶上的黑绒帽往下按了按。
“八哥可是要先去惠妃那儿请安?”十四提了提唇角,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同八哥走一段。”
“你不急着去你额娘那儿?”
“晚些去。”
“避你四哥?”
“免得大过年的抬杠,我图个吉利!”他状似无谓地耸了耸肩……
“哦……我倒怕你也避他,他也避你,最后却避到一起去了,这不赶了个正好?”他笑着回头深看了他一眼。
“八哥……九哥是被炮仗闹的,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不要怪他问这么让人耳熟的问题,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他挑着眉头,伸手指了指自己……
“很讨打……”原谅他实话实说,刚才九哥的表情就这样告诉他的,他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了……
“……”
胤祀刚跨进院门,却见一个蹲在地上摆弄着还没开的水仙的身影,因为穿着花盆底鞋,蹲得摇摇晃晃。只手拨弄了一下冰冷冷的花苞子,却仰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走进院子,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旗装,等着站在门口的胤祀进来,却见他只是站在门口。
“怎么了?”她踩着花盆鞋,向他走了两步。
“额娘看不出来,儿臣在生气吗?”他故意扬了扬眉头。
她也不急,只是笑着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往屋子里走:“水仙搁在房里老是不开,我见今日阳光甚好,让它透透气,我也跟着透透气。”
“是透气还是吹冷风?”他指了指被搁在一边椅子上的毛裘。
“瞧你,一来就兴师问罪的,还没同额娘请安呢。”她看着他将椅子上的毛裘拿了过来,披在她身上。
“与其请额娘安,不如守着额娘少吹点冷风才是。”他引她进了屋子,瞥了一眼旁边吓得打抖的丫鬟,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们下去。
“可有先去惠妃娘娘那儿?”她落了座,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咛了一声,他自小便由惠妃抚养,这请安可不能马虎,“礼数可到了?”
“给皇阿玛请过安,我就去过了。”他安抚下她,坐在了侧座上。
“那就好。”她向他打量了一眼,“还有裕王府那边……”
“额娘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娃吗?该打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笑着帮她弄暖她刚刚在冷风里吹凉的手,“额娘的话,儿臣都有听,可儿臣的话,为何不见额娘听过?”
“我的话你都有听?”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冰凉地划过他的侧脸,“为何还不去接你福晋回府?她回娘家时日已经不短了吧?”
“她在那儿住得习惯,儿臣也好清静,这不挺好?”他的表情没有变过,只是对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头,“额娘,儿臣去帮你寻个暖手的小炉来。”
“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拉着他站起要走的身子,按着他坐下,“哪个皇子这么大了还没个娃娃,这紫禁城里,说是风,就是雨,你到现在还没孩子,你皇阿玛那儿也说不过去。她既不能生,就算你不去寻她回来,总该纳个妾室了吧?”
“……”他只是听着,没有言语,将手握紧了她那双越加冰凉的手……
“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封妃的事,你大可不必允了你皇阿玛这婚事……既是我身份不够,我也没做那妄想,却为何要你……”她垂下的目,带着一丝丝的怨,“这个高枝不攀也罢……”
“……”他依旧没说话,笑颜也没褪下,“额娘怨吗?”
“……”她只是皱着眉,伸手抚了抚他舒展的眉头,“有你在,额娘不怨!”
“裕王叔过身后,皇阿玛可有来过?”他任由他的眉头在她的手掌里抚平。
她摇了摇头,视线越过他,看向满院的花草,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额娘……”他轻唤她,拉回她的注意力,“什么时候,儿臣让您看看紫禁城外的红梅吧……很漂亮,很漂亮,而且暖暖的。”
“……”她微笑着,带着微微的期待,却终究不敢砸下太多的希望……
“哇!超帅!哇!好酷!哇!”弘晖一边指着天上的烟火,一边用着不知所以的语言,却见他身边的某人毫不合作地唉声叹气地坐在后门巷子的台阶上,发出一阵阵要把人搞崩溃的叹气声……
“喂!不要在这里猪喘气了!”他没好气地踹了踹她,“八叔可能是这两天笑脸告假嘛,就算是我阿玛,偶尔一年也要笑几下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你懂个屁啦,你阿玛偶尔笑那是为了协调面部神经所必需的肌肉抽动,八爷绷个脸,那是为了什么?”她向他白了一眼,深刻指出他阿玛和他八叔是两个极端不同的生物。
“鸡肉?我阿玛不顶爱吃鸡!”他咕哝了一句,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她身上砸,“不过看样子你就不是在说阿玛的好话,先打再说!”
“死小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