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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寅虎这种修chéng ;rénjīng的家伙哪能听不出蔡桃夭的言外之意,立刻站起身:“都有了!”
所有穿制服的不约而同地转向司令员同志,又几乎在同一时间挺直胸脯,双手搁置在膝盖上,眼神坚定地看着施寅虎。施大校能满意儿郎们的表情,至少这面子里子都有了,所以施老板大手一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到再次集合,zì ;yóu活动!孩儿们,给老子放开了渴,只要别喝挂了,喝醉了老子负责把你们抬回去……”
老肖的伙计小龙同志恰如其分地给每桌上了一箱二锅头,得了施老板的帅令,大兵们立刻本xìng毕露,哄闹着开瓶倒酒,红房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李云道轻抚了一下蔡菩萨放在大腿上的素手,点头微笑,蔡桃夭嫣然一笑,不动声sè地将某刁民yù图放肆的手打发回去。阮疯妞捕捉到这一幕,不动声sè的蹙了蹙眉头,接过桌上的二锅头,熟练地旋开瓶盖,起身帮一桌人斟酒,从施寅虎开始,一桌人一个都没有拉下,这回连施首长都激动了——大院里谁不知道大疯妞实力强悍,游走各国际资本间行云流水,手腕高明得很,随着本事水涨船高的便是眼光,用眼高于顶来形容也不为过份,大院里估计除了阮家那位当年随太祖打下一片花花江山的老人家,谁都没有喝过疯妞倒的酒。施寅虎是第一个,这种殊荣倒是让这位没几年就将肩上扛金星的施首长难得露出一丝得意,不过施寅虎随后将目光转向李云道,说实话,他很好奇,这个丝毫不显山露水的年轻人到底有何魅力让蔡、阮两家的掌上明珠心甘情愿地上演现代版娥皇女英。
老肖的手脚很麻利,很快第一道菜便上桌了,七桌一sè的“青椒土豆丝”,份量也很足,青白相间的卖相也相当不错,所有人忙活了一整夜,都已经是饥肠辘辘。李云道见大兵们喉结耸动,便不再耽搁,起身举杯:“各位,感谢大家今晚为了我奔波劳碌。大家可能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云道,一个昆仑山读了二十五年经史子集、抄了二十五年梵文佛经的刁民。”
李云道的幽默引得大兵们纷纷笑了起来,所有人对这个看模样像个大学生的年青人顿时印象更为深刻。
”在那个叫昆仑山的大雪山里,我有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岁的喇嘛师父,有两个本事大得吓人的哥哥,还有个从佛门入世的喇嘛弟弟。可我李云道在山上苦读了二十五年书,却没有一个朋友。”李云道的声音愈发深沉,手中的盛满二锅头的玻璃杯微微放低,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突然有一天,有个叫王石的大叔要带我哥下山,我觉得我这个废物不能耽误了两位哥哥的前程,所以我也下山了。说句老实话,下山的头两个月,跟我那八岁的弟弟挤在工棚里的钢丝床上,我从来没料到会有认识诸位的这一天,这是不是就是老天爷说的世事难料?”
众人跟着笑起来。
“也许有人说,你不就是个混了一身制服嘛,跟人家开宝马、奔驰的比,你连球都不算。我承认,是屁都不算,但我仍旧认为我李云道很幸运,因为一个在山沟沟困了二十五年的孤儿走下大雪山能认识你们,这就是我李某人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敬各位,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用人招呼,大兵们很配合地鼓起掌来,韩国涛和葛青也是第一次见李云道在公开场合演讲,韩国涛悄悄对葛青道:“不把这小子放到宣传处去就是我们的损失!”葛青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其实她想说,放这小子离开刑jǐng队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就连听到李云道的声音,掀开帘子光膀子站在门口,鼓掌就是他带的头,声音也属他的蒲扇手最大。这个看上去文弱的小伙子第一次跑到他这儿来吃蛋炒饭时,他就瞅着小伙儿挺顺眼,几番功夫聊下来,他便知道,这小伙子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
蔡桃夭看着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他,但就像书里写的: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她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男人,想起了他在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道上骑着那头黑驴的彪悍唱腔,唱的是太祖爷的《念奴娇*昆仑》,从那一刻起,这个跟京城豪门阔少比丝毫不起眼的男人便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阮钰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她只知道他是个刁民,很刁钻,很毒辣,很狠心,却也很讲义气,很有才华,很有原则……可是她不知道他会有如此坎坷的身世,哪怕此刻她已经知道北方某个泰山北斗级的家族正敞开大门准备迎接他的归位,但她还是很心酸,一个孤儿跟着一个老喇嘛生活在茫茫大雪山里,而这个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她突然想起了在十全街的评弹社里他唱的那曲高亢悲壮的《杀庙》。
听了李云道的话,王家大纨绔居然也眼圈眨红,这倒是让坐在他身边的斐大少啧啧称奇,难不成这位看上去挺儒雅的总装中校有些另类的癖好不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文艺兵,炊事员
() 快凌晨四点了,启明星悄然露脸,夏天的夜风吹在身上,让每晚都几乎熬通宵的老肖昏昏yù睡,靠在白sè塑料椅上梦会周公的小龙流了一肩膀哈喇子。老板是老肖,三十出头,身材不胖,但很壮实,炒得一手好菜,伙计是小龙,二十岁不到,瘦得像根麻杆,干活利索周到,俨然夜宵排档界的黄金搭档。
老肖的“老肖大排档”开在古城内离酒吧群不过远的立交桥下,红房子一支,简易的塑料桌椅了一摆,泡完夜店的男男女女总要来补充补充释放过快的能量,加上老肖一手出自名师调教出的好手艺,口口相传,慕名前来的不计其数,有时候一个通宵的翻座率说出来能让那些洋快餐汗颜。
不过,今晚的生意似乎有些清冷,老肖刚刚也听说了,今晚附近最热闹的“莲sè皇朝”里有人动手,连jǐng察都出动了,吓跑了不少客人,所以往常往常这个点应该还热闹着的“老肖大排档”今晚却门可罗雀,十几张简易圆桌大半都空着。老肖远远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酒吧群,刚刚的灯红酒绿此时逐渐偃旗息鼓,重低音的鼓点和嘈杂的音乐也销声匿迹。于是老肖自得其乐地吹了一段口哨,一曲《打靶归来》抑扬顿挫,引得几个夜宵的小年轻也跟着晃起身子。老肖很有成就感地自言自语:“怎么瞅着咱当年也应该当文艺兵,怎么就被分去炊事班了呢?”
老肖正回味当年一手拿勺一手拿枪的峥嵘岁月,一旁打瞌睡的服务员小龙却揉着惺忪睡眼醒了过来:“老肖,咋这么多卡车哩?”小龙是东北人,一口东北黑土地上的老土腔。
老肖刚想说“人家跑卡车关你个小鸡#巴鸟事”,却见三辆运兵大卡车在不远处停下,又只一声拖长尾音的“集合”,几十个从卡车上跳下来的军装大兵开始在马路上集合。老肖一听“集合”二字,下意识地站起身就往大兵群里冲,能跑了一半才尴尬停下,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往回走,也不好意思去看那个一点都不懂尊重老板相反笑得肚子抽筋的小王八蛋。
老肖尴尬笑着往回走,却见刚刚还笑得肚子疼的小兔崽子突然惊恐地朝他身后看去,紧接着,老肖就听到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换个时间,听到这曾经耳熟的跑步声老肖定然是另一番心情,可此刻老肖转身看到荷枪实弹的大兵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步前进,顿时愁眉苦脸:“乖乖,我就开个大排档而已,城管都不管,犯得着出动军队吗?”
老肖已经打定主意,哪怕这些当兵的把自己的摊子砸了,自己也不能多放一个屁,谁让自己也曾经是军人呢?这夜宵排档摊本就是违章的,如果城管来,他还能厚着脸皮争上两句,可是面对眼前一队大兵,他还真没脸多说一句。“小兔崽子,不管他们待会儿干啥,你一边看着,没你啥事儿!”
面对扑面而来的杀气,老肖只能自认倒霉,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却听到一声悦耳的“立定”口令。
“老肖,我带弟兄们来尝尝你的手艺,可别砸了自己的招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还有几辆小车被运兵卡车挡着,走在最前面冲老肖打招呼的居然是一身东南亚暴发户打扮的李大刁民。
“哎哟,是你啊……”老肖一拍大腿,一悲一喜这分化太大了,整得老肖这会儿表情还没转过弯来。
“来,老肖,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虎子哥,施寅虎。这位是我们韩局长,这是我们刑jǐng队队长。”李云道上来就介绍了一圈。
老肖一看施司令,乖乖,不得了,两杠四星,再升就要挂金星了。他在部队里最高才升到班长,还是炊事班,冷不丁看到一位军区首长从天而降,差点儿把刚刚没被大兵吓坏的老肖直接吓嘎嘣了。
“首长好!”老肖挺直身板,也顾不上是不是赤着身子,直接敬了个标准军礼。
“哦?老兵?”施寅虎来劲了,上来在老肖胸口热情地捅了一拳,“什么兵种?”
身后的小王八蛋又笑得抽筋了,老肖这回不敢回头骂人了,老老实实答道:“报告首长,退伍前我是炊事班班长!”
“哪个部队的?”施寅虎刚刚捅了这家伙一拳,却发现这家伙连半步都没后退,这倒让深知自己力量有多大的施寅虎颇感好奇。
老肖大嘴一咧,挠着光头,有些自豪又有些难为情地道:“嘿嘿嘿,俺以前是飞龙大队炊事班班长。”
施寅虎这才释然:“飞龙的人?怪不得……”那支特种部队在施寅虎刚从军校毕业时就已经成立了,二十多年下来战场累累,所以就算是飞龙大队炊事班班长,拉到普通连队里那也是绝对的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不过施寅虎转念一想道,“不对啊,如果你是飞龙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你出来了?还跑出来开排档摊?”施寅虎动了惜才之心。要知道,虽然培养一个特种作战人员并不需要像培养飞机员那般的等身黄金,可是一个优秀的特种兵从挑选到训练再选拔再训练,这个过程所耗费的资源仍旧不容小觑。这么辛苦才培养出的人才,如果不是身体或纪律因素,特种大队是轻易不会放这些军中佼佼者回地方上的,再就算放他们回地方上了,也起码会安置到相关的公安系统或行政系统。
老肖挠着脑袋吱吱唔唔老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施寅虎才笑道:“算了,估计你也有难言之隐。不过你很好,自力更生,不给国家和社会添负担。来,今儿让我的兵都尝尝你的手艺!有没有信心?”
老肖这如获重释,昂首挺胸,打起jīng神道:“有!”
招呼一众大兵进了“红房子”,老肖这才注意到围在李云道身边的两位绝sè红颜。
啥叫闭月羞花,啥叫沉鱼落雁,这一刻老肖觉得,那啥啥在这两位倾国倾城的女菩萨面前,都是个渣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卧床半年
() 许天笑面sè狰狞地吼出住口两个字,恶毒的眼神死死盯住姓周的小老头,看得一心想来拍马屁却满眼马腿的周老头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该鬼迷心窍地跑来自找没趣。
“送……送我去最好的医院……”许天笑咬牙切齿地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显然这种前所未有的钻心疼痛的确将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官二代折磨得不轻。
周院长苦脸为难道:“许董,我们医院已经是全城最好的医院了……这几位医生都是出类拔萃的jīng英……”
周仕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天笑粗暴打断:“那就去上海……去上海最好的医院……”一想到自己的腿有可能被锯了,许天笑的心底就会泛起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寒意,残废、废物这样的词将会伴随自己的下半生,原本翩翩公子的许大少将在别人鄙视和同情的目光中度过余生,想到这里,许天笑便痛不yù生,可是不知为何,此刻他连抬头看一眼那位始作俑者的勇气都没有。
蔡家女人一直静静地依在李云道一侧,双臂抱着某刁民的右臂,仿佛在她的世界里,一屋子人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有这个曾在昆仑骑马驴、唱秦腔的山里刁民,才入得了大菩萨的法眼。
纪晓岚看着躺在地上演尽人生百态的许天笑,眼神清冷,冷得如同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