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川低声说:“来的路上你也在看,看什么?”
前面久没声响,贺川以为不会有回应了,过了会儿,声音却传来。
“你一直看着我。”
贺川挑眉。
“看什么?”
贺川没吭声。
“想看什么?”
贺川一言不发。
“好看吗?”
贺川还是没响。
“来的路上你也在看,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贺川笑出声,左手打着了打火机,火光就在蒋逊脸颊边,热热的,烫烫的,耀眼的红。
蒋逊一动也没动。
烟头亮了一下,贺川吐出烟圈,说:“好看。”
说完,他重新靠了回去。
最后排,阿崇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丽人饭店。
一个男人和孙怀敏一起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孙怀敏的堂兄妹。
孙怀敏挽着男人的胳膊说:“她说要去走亲戚,我也没多问,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太好。我特意去请了她两次,还给她打过两个电话,她就是不肯。”
“她去走什么亲戚?”
“我哪儿知道。”顿了顿,又说,“泾松,要不我再给她打一个?”
徐泾松说:“她去走亲戚,还能飞回来?”
孙怀敏无奈道:“好吧,那下次再找机会。”
几人正要去餐厅,大堂门口突然走进来两个人,徐泾松随意一扫,眼睛直直地望着,动也动不了。
孙怀敏面色一白,干巴巴地叫了声:“姐,你怎么过来了?”
 ;。。。 ; ;
第6章
蒋逊抱着两只大西瓜,扫了扫站在大堂里的几个人。孙怀敏、徐泾松、两个孙怀敏的堂哥,一个孙怀敏的堂弟,两个孙怀敏的堂姐。
她记起来了,今天礼拜六,徐泾松请孙家同辈吃饭。
徐泾松几步上前,笑容几近讨好:“过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
蒋逊说:“这里你比我熟?”
徐泾松顿了顿,又去接蒋逊的西瓜:“重不重,我帮你拿?”
蒋逊躲开了,说:“多事!”
她第一句不咸不淡,第二句明显不耐,徐泾松有点尴尬,面子上下不来。
孙家的几个堂兄妹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里在演哪一出。孙怀敏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走过来笑着说:“今天泾松请吃饭……你不是说今天走亲戚,不来了么?”
蒋逊静了两秒,似笑非笑说:“是呀。”
徐泾松问:“你亲戚呢?”
“不知道,还没编出来。”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阿崇顶着一颗大脑袋来刷存在感,说:“我就是她亲戚,我是她远房表哥!”
徐泾松和孙怀敏这才知道这人和蒋逊同行。
孙怀敏显然很高兴:“居然这么巧,你和你表哥也来这里啊。”
徐泾松哼一声,没理会这个“表哥”,对蒋逊说:“你来都来了,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大家都在,总不能缺你一个。”
蒋逊还没回答,阿崇表哥替她说了:“不用了,我跟我表妹刚吃了回来的。表妹,你快上楼去放西瓜,我在餐厅里等你。”
蒋逊白了他一眼,谁也没理,抱着两只绿油油的大西瓜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阿崇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阿崇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想起别墅里没什么食物,打算买几打啤酒,再打包点菜当今晚的宵夜,所以让蒋逊先回这里一趟,谁知这个小心眼子见到亲戚,说话也夹枪带棒。
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去餐厅点了菜,他勾着收银小妹聊天,偷偷瞟着徐泾松那桌,小声问:“那个蒋小姐,就是跟我们一道的,在这儿卖烟的那个……”
收银小妹还记得他找她加热啤酒,脸色微红说:“我知道,她怎么了?”
“她跟那几个人是亲戚?关系看起来不太好啊!”
收银小妹看了那边一眼,说:“我不清楚啊,我没看见过她亲戚。”顿了顿,想起来什么,“那边那个男的我倒是有印象,他以前来过两三次,跟蒋姐说过话,蒋姐不太理他。”
阿崇说:“蒋姐?她比你大几岁?”
“不知道呀,反正她比我大,你想知道她岁数,可以问她嘛。”
阿崇笑嘻嘻说:“这都听不出来?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岁数……”
收银小妹害羞地低下头。
阿崇又说:“你蒋姐跟这里的人都很熟啊,下午遇到白夫人,还送了她两只西瓜。她还能在这里卖东西。”
收银小妹点点头:“我们老板很照顾她,听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小时候就住在山下,经常往这里跑,不过她15岁以后就搬走了,前两年才回来,跟她妈妈住到了安河镇。”
“15岁以后搬走了?”
“嗯,是呀,她妈妈很好的,蒋姐有时候很凶,但人也很好的,不过他爸爸不是好人,为了钱卖儿卖女也做得出,坏透了,他们俩离婚以后,蒋姐跟着她妈妈去了其他地方。”
丽人饭店外,贺川坐在车里等着那两人。
他无所事事地打量起这部车。
车子外面看起来灰扑扑的,里面却很干净。前窗那里摆着一盒纸巾,一块蓝色抹布,上头挂着一串红色的中国绳,驾驶座上有一个米白色的坐垫。后排地上,昨天还有一些瓜子壳和橘子皮,今天已经干干净净。
车子很大,不适合女生开。
时间有点久,他们还没出来。贺川不耐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想点火,犹豫了一下,又把打火机放了回去,余光看见上翻的遮阳板里夹着报纸。
贺川下了车,打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把报纸抽了出来。
是两份几周前的旧报纸,没什么看头。他又随手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些发|票,两个打火机,一包未拆封的软中华,一小瓶护手霜,一只圆珠笔,还有一个小本子。
他拿出本子一翻,笑了。
刚好翻到折了角的一页,上面写着:
热水瓶(1),12/
热得快(1),25/
利群(3),60/
……
1916(5),500/
包车(7),2800/
打火机(1),…1/
连这么一个玩意儿都记账……
还不知道是今天什么时候偷偷记的……
贺川笑着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眼一扫,突然注意到前一页,上方标注的日期是前天:
帛金,15200/
他抿了抿嘴角,把本子放回去,盖上抽屉又坐了一分钟,下了车。
走进丽人饭店的餐厅,一眼就看见阿崇正和收银小妹聊天,他捏了捏手指,慢慢朝收银台走去。
阿崇正听到高|潮。
“她小时候家里很有钱,后来她爸把钱都败光了,还跟好几个女人不清不楚,等她初中毕业,她爸不肯供她读书了,她妈就跟她爸离了婚,带着她去了外地讨生活,谁知道才回来两年多,她妈就生病去了。”
阿崇问:“她小时候家里很有钱?”
“是呀,也不是什么秘密,附近的人都知道,山下的富霞大酒店那块地就是他们家的。”
阿崇还想再问,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他转过去,见到贺川阴着一张脸。
阿崇干笑:“菜还没上呢,我坐下休息会儿!”
贺川笑了声:“口渴么?”
“啊?”
贺川冲收银小妹:“给他上杯茶!”
阿崇忙说:“不用不用……哎,你也太没耐性了,这才几分钟啊,刚才那小心眼子碰上了亲戚,才耽搁了一会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就是那桌,是小心眼子的什么妹妹,两人不对盘。”
贺川只看了那边一眼,问阿崇:“她放个西瓜要放半天?”
“不知道,可能她顺便吃个西瓜?”
贺川冷笑:“再榨个西瓜汁?”
“你幽默感越来越好啦!”
收银小妹插嘴:“蒋姐过来了。”
两人一齐朝门口看去。
蒋逊不急不慢走来,一进餐厅,就见到两拨人盯着她看。一拨是中间那张桌子,徐泾松的眼神由为热烈,一拨是收银台,小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阿崇一脸怜惜,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叼着根烟,手上拨着打火机,嘴角勾着,似笑非笑。
蒋逊的左脸,似乎感觉到了热热的、烫烫的火光。
跟在后面的王潇窜上来,看着贺川说:“你们也在这里啊,我刚还跟蒋姐姐说起你们呢。”
贺川没理她,阿崇热情地问:“说我们什么?”
王潇说:“我刚跟蒋姐姐商量,我爸妈他们跟我们是分开玩的,我跟我表姐两个人也不知道哪里好玩,要不我们拼个车吧。”
阿崇欣喜:“好主意,有你们俩美女搭伴太好了!蒋小姐没问题吧?”
蒋逊笑着说:“我没意见。”
“多少?”
贺川突然开口,大家视线都投向他。
贺川盯着蒋逊,笑着问:“多少钱?”
蒋逊:“……”
过了会儿,蒋逊才说:“200。”
贺川笑了声,站到她跟前。
蒋逊比他矮了近两个头,他低着头,她仰着头,两人近得只剩一个半拳头的距离。
贺川也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把叼着的香烟拿下来,慢慢地夹到了蒋逊的耳朵上。
“当我凯子?”
指腹碰到了她的耳朵,很短暂,有点痒,没什么温度。
贺川低着声:“想得挺美……这根当小费,上车!”
说完,他先走了。
小费……
1916一包100元,一根5元。
5元小费……
蒋逊把香烟从耳朵上拿下来,朝王潇耸耸肩:“看,我说了他不会答应吧!”
王潇一脸失望,看看贺川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蒋逊,眼神莫名。
徐泾松坐不住了,走过来,视线先在王潇和她表姐身上扫了半天,最后落到蒋逊脸上,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蒋逊说:“我大表哥。”
徐泾松一愣。
阿崇拎着打包盒笑嘻嘻地走过来,拉着蒋逊说:“快走快走,没看到你大表哥先走了吗,快追上他!”
大表哥……
你太公!
蒋逊上了车,也不看后座的贺川,一脚踩下了油门。
到达232号别墅,蒋逊等着那两人下车。阿崇先拎着吃的喝的下来,等着贺川。
贺川坐在上面,说:“明早6点。”
阿崇叫起来:“6点?我起不来!”
贺川不理他,等着蒋逊回答。
蒋逊看了眼后视镜,过了会儿说:“行。”
贺川问:“烟呢?”
“什么?”
“刚给你那根。”
“扔了。”
贺川笑了笑,摸出烟盒,又拿出一根烟。
蒋逊披着长发,耳朵藏在里面。
贺川刚才已经注意到,她的耳朵很小,老人家说大耳朵才有福气。
他拨开了她的头发,蒋逊偏了一下头。
贺川的手,隔着发,贴着她的耳朵。
“卖了这么多烟,怎么不尝尝它的味道?”
蒋逊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过?”
香烟夹上去了,老位置,压着几根头发,贺川也不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只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贺川笑了声,说:“那尝尝我这根,味道不一样。”
他下了车,往别墅里走去,阿崇跟在他身后,听见后头车子碾过枯叶的声音。
回到别墅,阿崇把啤酒和宵夜都放进冰箱,再蹲到壁炉边生火。
眼角瞟着贺川,见他一直盯着电视机,忍不住问:“那个小心眼子挺漂亮哦?”
贺川瞟了他一眼。
阿崇坐到地上,拿着根果木说:“你有点不太对头。”
贺川又看向电视机。
阿崇说:“你对她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