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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带着小七入了牢房,先找柳成非去。
小七第一眼就见着那在稻草堆中坐着的年轻人,仔细想了一下,和记忆中他所见过的柳成非不谋而合。
柳成非生得颇为端正,剑眉星目,年纪约莫二十三、四,是那种姑娘大婶见了都会爱的青年类型。
小七抓了抓下巴,照他让浮华宫底下人查来的那些,这姓柳的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大好人,可也绝非大奸大恶之徒。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人做出那些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他和南乡都没说话,柳成非便先笑笑开口道:「两位大人,这黄金鱼可好吃、黄金书可好看?」
南乡也笑。「为了救你主子,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柳成非再道:「那些金条、金砖是我家主子的诚意,就请各位大人高抬贵手,上下通融一下,给彼此一条路走,这对大家都好。衙门里的大老爷也不想夜里睡到一半发现内衙突然失火,或醒来时旁边有柄银晃晃的刀压在脖子边吧!」
南乡笑道:「咱归义县衙门事事都是按部就班地来,谁做了什么事,该放不该放,都得让大老爷开堂审过之后才能定夺。」
柳成非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你们别不识好歹,我家主子在江湖上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认识的人来头之大,说出来都会吓掉你们的裤子。你们要敢动我家主子一根汗毛,不但我柳成非不会放过你们,连江湖上的人都不会放你们归义县衙门和那个狗官干休!」
柳成非这话撂得狠了,南乡也的确知道无垠轩有这能耐,脸色也稍微变了变。
南乡道:「我家老爷这辈子都是以义为趋,只见正道。你主子为了一己私欲杀了这么多人,我家老爷若不办他,那那些个被杀者的冤屈,有谁能为其申诉?」
柳成非说道:「不是江湖人,就别理江湖事。这江湖本来就是终日血腥杀戮,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懂,少来理会。」
小七听柳成非这般说,「呸」了一声说道:「柳小子,你这番话听谁说的。什么江湖便是终日杀戮,那你不杀我,我还来杀你了!」
柳成非怒目横向小七。「这是我主子所言。他是南乡,衙门师爷,我知道,你又是谁,无名小卒还不报上名来?」
小七撇了撇嘴。「都说是无名小卒了,就算报上姓名你也不会知道。不过我倒真是觉得你让你主子给诓了,谁说江湖人才能管江湖事?这县官就是父母官,父母官就是百姓的父母,儿子的事情哪是爹娘不能管的?
我若生个儿子,而儿子给人砍了,那我当然要出来管一管了!我家施大人出来为百姓主持公道自有其道理在,谁管什么江湖什么市井,反正发生在这归义县内的事,施大人就能管!」
「你!」柳成非恼羞成怒。「快叫施问放了我家主子,倘若他真敢动我主子一根汗毛,我柳成非发誓,定要血洗这归义县衙门。」
「喔!」小七痞痞地笑了声。「好怕好怕,我好怕!」
「难道你们心里,都没有公理正义在吗?」南乡摇头。
柳成非道:「我家主子就是公理正义!」
南乡大概知道这柳成非是怎么想的了,他拍拍小七的肩,要小七和他一起出去。
两人走到外头,南乡突然转头对小七说:「听闻浮华宫高手如云,小七,你有没有办法请浮华宫宫主调些人过来帮帮施大人?」
小七显然被南乡这提议惊到了。
但南乡又说:「无垠轩说到做到,柳成非为了酉无垠,很可能早就布置好一切。他被抓后无法联系外界,却仍有办法送金贿赂。施大人势要破小兰花一案,公子武功虽高却是无法掌握的变数,或者,你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待在大人身边,这样我也才能安心一些。」
小七瞪大眼睛看南乡,南乡也看着他,眼里说着,施大人安危,是咱全衙门最重视的事,你万万不能拒绝。
最后小七落败,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又抓了抓下巴,小声地说:「我师姐是个生意人,无利可图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衙门要和她扯上关系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怕施大人日后会吃亏。」
小七低头想了想,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吧,我底下还有几个人,我会叫那些人即刻赶来,势必要让施大人在开堂问案之前,保衙门上下一切平安。」
南乡听完小七一席话,白净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道:「我果然没看错人!」
小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欸,不说了。我去找小兰花喝鱼汤去。」
小七举步正要走,南乡又道:「我听牢头说,你这几日都易容成囚犯混进牢房里睡觉,你对他说是要躲着公子,免得他又找你出去抓熊,但我想,不单纯只是如此吧?」
南乡接着道:「晚些我会用牢房修缮的名义,让柳成非移到酉无垠隔壁牢房,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小七咧嘴笑了笑,两颗小虎牙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小七回到房里,这时候是兰罄正在外头巡街的时间,恶人不在,他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
小七先把自己的爱鸟小红召回来,和它玩了一阵之后,才写了封信让它送走。跟着又易容成另一副模样,换了件寻常青布衫。
照了镜子,镜子里出现一个与那痞子陈七面容完全不一样的青年来,青年面目平凡,骨子里透出点书卷气,小七对镜子抿唇笑了笑,之后便慢步走了出去。
走到街上一间酒楼,到二楼靠窗台的地方坐下,点了一壶竹叶青和几个下酒小菜,小七慢条斯理地吃着,就和这酒楼里所有平凡而寻常的人一样,不是太引人注目,也不会招惹太多是非。
没多久,一名面容姣好的姑娘上到二楼来,那姑娘穿着一袭素白衣衫,身形轻盈、身段婀娜,娇俏的脸蛋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她一上楼,便惹得不少青年男子目光直往她身上看。
美姑娘似在寻人,杏目往左飘来又往右飘去,最后定睛在窗台边的平凡青年身上。
「公子!」那姑娘叫了一声,带着笑容快步朝小七走去。
「嗯!」小七瞥了她一眼,也挂起了淡淡的笑,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坐吧!」
「是!」那姑娘朝他软软一福身,跟着便坐到小七身旁。
小七喝完一杯酒,她立刻拿起酒壶,替小七将空了的酒杯倒满。
小七开口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时候,宫里和楼里如何?」
这丫头名叫素蘅,是他几个心腹之一,平时做事挺麻利的,也十分听话,小七离开浮华宫时,有些要事都是交由素蘅和另一个丫头子问处理。他本来有四个丫鬟的,但这些年嫁掉了两个,如今他身边的,就只留素蘅、子问,和一些护卫了。
素蘅乖巧地回答道:「近来江湖上很平静,宫里和楼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公子吩咐过了,来找您的都说您不在,宴小宫主是有来找过您几次,但我都说您办事去了,要晚几个月才能回来。」
「嗯。」小七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下,再道:「你这几日有没有听说无垠轩那里有什么动静?」
素蘅答道:「听说无垠轩这阵子都托人在找清明阁所在,公子也知道清明阁是谁出得起价、找得到在哪里,就能用万两黄金买一条命的地方。江湖上说是官府的人动了无垠轩的主子,所以无垠轩打算让对方一个人也不留。」
小七哼了一声:「一个也不留,好大的口气。他们找得到清明阁再说吧!」
小七这话一出,素蘅立即道:「知道了主子,素蘅绝对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就找到清明阁。」
小七点头,而后顿了一下,再道:「我现下人在归义县衙,事情挺多,短时间内不会回去。」
「是的公子!」
「你调十二个人过来。」小七说。
「咦?」素蘅有些惊讶。「公子,是出了什么事?」
「你这丫头还真多嘴,」小七笑:「不许问!」
「素蘅这也是担心公子呗!」小丫头眨了眨眼,笑着望向他主子。
小七抿了一口竹叶青,闻着沁入心扉的酒香味,舒爽地道:「没什么事,你家公子我武艺超强又聪明绝顶,能有什么事?」
「是啊是啊!」小丫头狗腿地说。
小七笑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在我离开之前,那归义县衙门里的人有任何意外。记住了没?」
素蘅点头:「记住了公子,素蘅立刻就去办。」
「好了,快去吧!」
素蘅离开后,小七在酒楼里安安稳稳地喝着酒,不用急着回衙门,也不用忙着躲兰罄。这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是好,好得让他都哼起小曲儿来。
然而就在他眯着眼往楼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时,却发现那个被他抛在脑后的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大街之上,而且还牵着一只猪,和另一个人对望。
「……」
「大盗张四,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兰罄大喝一声,把牵猪的绳子交给一个卖菜的小贩,然后拔起了剑就和对面的江洋大盗来了一场厮杀。
可想当然尔兰罄武功几乎无人能敌,三两下就将那大盗张四给捆了,动作之迅速,简直就像只经过了弹指的一瞬间。
「……」连给犯人绑麻绳的动作都那么好看,这兰罄真是……就算没了那张祸害的脸,也是能用别种方式祸害别人啊……
正当小七这么想着的时候,街上两旁突然响起如雷的掌声,这边一个:「小头儿好啊!」,那边一句:「小黑大人英名神武!」褒得是那兰罄下巴都扬了起来,一手牵猪一手牵犯人,趾高气昂地往衙门方向走回去。
而小猪则是「齁齁齁」地在兰罄身后叫个不停。
突然,小七又见兰罄停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件雪白的男人里裤,然后蹲在小猪面前,对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猪嗅嗅闻闻,又齁齁几声,接着便在街上乱窜起来。
兰罄跟在小猪后面快乐地跑,而那个大盗张四则因为被兰罄打得受了伤,兰罄这么一扯,他便扑倒地上,被兰罄拖着四处游街。
小七笑了一声,然后赶快掩住嘴,为了避免兰罄发现他在这里,他还是赶紧回衙门好了。
南乡先生有交代,他得去睡牢房哩!
第六章
因为之前牢房走水的关系,酉无垠住的附近都给烧得差不多,几名狱卒把酉无垠从栅栏里带出来后,拿着砖瓦进去补,酉无垠则被带到了柳成非隔壁的那间牢房里。
而酉无垠旁边的几个囚犯也跟着迁移位置,分散到其他还能住人的牢房里去。
「主子!」柳成非一见酉无垠来,便急急站起,又急急跪下。
「阿非,你这是做什么?」酉无垠说道。
「阿非没有尽到责任将主子从此处救出,累得主子在此处受苦,阿非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
柳成非看着他主子满脸乌黑血渍穿着破烂囚衣,饱受折磨的模样,一脸懊恼。
酉无垠隔着栅栏拍拍柳成非的肩,然后面对他盘膝坐了下来,柳成非有些惊喜,因为他主子竟如此纡尊降贵,坐在他的面前。
酉无垠淡淡一笑。「你来救我,我已经万分感激,又何罪之有!」
「主子……」柳成非感动莫名。
柳成非是从小就进了无垠轩的,当时的他是个孤儿,老被其他下人看不起,后来有天他反抗那些人,差点被那些人打死,主子经过时不但救了他,还将那些下人责罚一顿赶出无垠轩。
主子赞他有骨气,将他调到自己身边,给他书读,教他一切做人道理,在柳成非的心里,他的主子就是他的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主子有事。
酉无垠眼里戾光一闪,而后恢复平静面容,只是淡淡说道:
「这归义县衙里的人看来是不会放过我了!将你牵扯其中,对于你,我真是心有亏欠。」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柳成非急忙道。
酉无垠叹了口气,说道:「既然都连累了你,那这事情便对你说了吧!当年我为调停黄山老妖与武林群雄之间的纷争,独自上黄山与老妖周旋,谁知不幸中了老妖之毒命在旦夕。
老总管为了救我,几度向桑家交涉欲买寒地蟾,但桑家将寒地蟾视为传家之宝,无论如何不肯卖。老总管不忍我离开,一念之差竟带人趁夜潜入桑家欲夺寒地蟾,没料桑家誓死抵抗,这才弄出这段悲剧来。
阿非,你为我所做的事情我很感激,但我酉无垠气数已尽,就别再白费心了。人不是我所杀,一切却也是因我而起,你之后又为我多杀那么多条人命也只是为了保住我一条性命,如此并不值得。」
「主子为武林中人做了那么多事,阿非不论为主子做什么事,都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