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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冤魂顿了半响,才幽幽说道:「大人不知,冤魂魂魄不全,只因受了大人点血之恩才得聚起魂魄……县令大人身有浩然正气……冤魂靠近不得啊……」
小七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着喊:「那你去找我院子里的小黑大人啊,他也是衙门里的大人,别找我啊……」
冤魂再道:「那位大人身上煞气太重……冤魂害怕……」
「那就找南乡啊,金忠豹国也可以,你干什么黏着我啊——你害怕我比你更害怕啊——娘啊、娘啊、俺的娘啊——」小七眼泛泪花,已经语无伦次,快哭出来了。
这时房内突然亮了起来,有人燃起了烛火,而后房门「咿呀——」一声被打开来,随着如此动作,屋内忽然吹出一股干燥热风,将外头那阵阴冷之气散去大半。
小七一见那一直喊着「冤啊冤」的冤魂倏地退到了十几步之外,知道救星来了,立即啪地一声巴到施问腿上,将施问施大人的腿给牢牢抱了,鼻涕眼泪齐流地说:「娘啊、娘啊——施大人救命啊——出现了——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啊——」
施问高高举起烛火,朝阴暗的小院望去,沉吟半晌,拍拍小七的背道:「你说来了,在哪里?本官怎么没见到?」
「啊?」小七一愣,偷偷往外又瞧了一眼,只见那白惨惨的东西还站在院子中间,虽然颜色淡去了些,但也不至于看不见啊!
「不、不就在那……」小七颤颤伸出手指,遥指冤魂。
施问又看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院子里没人。」
冤魂这时才惨然对小七说道:「大人……这位大人见不着我……冤魂心里冤屈无处诉啊……求大人、求大人帮帮冤魂了……」
说罢,竟是盈盈一跪,朝着施问与小七跪了下来。
「唉……怎么就跪了……」小七吸了吸鼻子,又惊又惧地说。
施问这时虽有些疑惑小七言行,但他和小七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怎样的人。
施问看着空旷的小院说道:「小七,去隔壁院子把南先生叫来,让他也来看看见不见得到你说的鬼魂。」
小七一整个就是抖,他抱着施问的大腿说:「不不不,我不离开施大人您,您别赶我走啊!您是当好官的,身上有浩然正气,就是因为这样鬼魅魍魉才不敢近身,我要一离了您,那鬼还不扑上来把我吃了!」
「要不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南先生。」施问说。
小七大喊道:「那还不是一样!不可以,无论怎样,我部不离开你!」
「唉……」施问有些为难,大腿被小七抓得很紧,但见这年轻人吓成这样,抓着他仿佛溺水之人攀住水上浮木似的,也不忍叫其松开。
这时,他们身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一阵酥软入骨叫人痒人心底的嗓音说道
「爹爹你在叹什么气?小七,你抱着我爹的腿做什么?」
小七一愣,实现投向出声之人,这才发现兰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蹲在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
「师兄……」小七凄惨无比地吸着鼻子道。
兰罄睡饱了,松散的发丝没有重新束起,披头散发的模样别有一分韵味。他对小七喊了一声:「乖。」浑身上下散发着庸懒的气息,心情似乎挺不错。
「大人?学生听见了一些声响,不知发生了何事?」隔壁院子还没睡的南乡出现在小院门口,缓缓走入院子内。
小七见南乡踏着步伐,穿过正跪在院子中间的冤魂笔直朝他们走了过来。冤魂兴许是受不了生人身上的阳气,摇晃了一下身影更加淡了,瞥到这一幕的小七忍不住又「啊」了一声,有些担心对方。
「你啊什么?」兰罄问。
小七低声说:「南先生刚刚从那只鬼的身上走了过去。」
「……」南乡刚好来到施问面前,听到小七的话,愣了一下。
「什么鬼?」兰罄好奇地问。
小七招了招兰罄,让兰罄耳朵靠过来,接着以手掩嘴,在他耳旁说道:「有冤魂来找施大人告案,就在前头跪着。」
「啊?」兰罄一听,眼睛便是一亮:「哪里哪里,我怎么没见到?」说着便伸长脖子瞪大两颗眼珠子,往前面努力看去。
施问说道:「小七说那鬼魂便在小院之内,你是否能看见?」
南乡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去看了几眼,又望向施问,摇了摇头。「学生看不见。」
施问叹了口气,对小七说道:「小七,你先起来一下。」施问的腿被他勒得都麻了。
小七这才百般不舍地松开施问的腿,慢慢爬了起来,然后半个身子躲到施问身后,眼睛还有些害怕地左右飘忽着,不敢直视小院里的鬼少年。
施问说:「本官和南先生都看不到你所说的鬼魂,不是本官不愿信你,只是为了慎重,还是得眼见为凭。」
「大人……」冤魂声音细细的,满含悲凄。
小七听得他说:「冤魂死得好惨……求大人为冤魂主持公道啊……」浑身鸡皮疙瘩便又冒了起来,当场抓住施问的腰,整个人惊得抱住施问。
「小七。」施问被小七双臂那么一抱,差点喘不过气来。
正当这场见不着的奇案不知怎么审下去的时候,一直被忽略在旁的兰罄突然向前跨了几步,然后再几步,在施问和南乡的疑惑下,蹲在小院空旷的石子地上,开口对一片虚无飘渺但的确是冤魂跪着的地方说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爹施大人是归义县的县令,他会给你个公道的!」
这话一说,不只施问南乡,连小七都傻了。
好一会儿小七才回神过来叫道:「师兄你看得见他!」
兰罄转头说道:「看得见啊,白白的一团,好像雾。不过脸看不清楚,糊糊的。」说罢便拿着手指往身形飘渺的鬼少年身上戳了戳,缩回手指发觉没戳到东西,眼睛一亮,又把手指伸了出去连戳好几下。
那冤魂本来就惧怕兰声身上的戾气,被兰罄这般玩弄,跪着的身子一倒,就往旁边倾去。而脸上只有小七才看得清楚的神情带着畏惧,身子也颤抖起来。
「唉……」突然间就有点不忍,小七连忙说道:「师兄别戳,你好像吓着他了。」
「啊,噢!」兰罄讪讪收回手指。
小七见那冤魂还在颤抖,也忘了自己之前被这鬼吓得差点屁滚尿流,便说:「先回来,冤魂不比其它人,回来把施大人护住再说。」
兰罄依依不舍地看了冤魂一眼,这才登登登地跑回来,站回施问身边,然后神气地摆了个护卫的姿势。
施问不愧是冒经当过二品大官的人,得知小院中真有鬼魂之后,也没露出惊慌的神情,仅是正色说道:「既然小黑也看得见,那便证明具有冤魂一事。众人即刻移往花厅,本官要亲自问案。」
夜很深,本该是众人躲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刻,花厅里却燃起了灯火。
一行人人了花厅,施问上座后,南乡站于主位之侧。兰罄自个儿拣了个位子坐了,
小七本是想往施问身边黏去,可兰罄咳了一声,又往他睨了一下,小七尴尬地笑了两声,这才往兰罄身边站去。
反正不管是衙门的大爷还是这衙门小煞星,都是冤魂所惧怕不敢靠近的对象。小七想,靠不得施问,那靠在兰罄身边倒也还成。比起县令施问,冤魂说不定更怕这煞星。
那抹飘忽的身影尾随着他们进到花厅,可一入门,便让人感觉到一股刺骨寒凉。
「行了行了,你站在门口便成,近了你不好我们也冷。」小七连声说道。
「是,大人……」冤魂说。
「他叫你大人耶!」兰罄觉得新鲜,看向小七。「衙门里的大人向来只有我爹和我而已,他居然叫你大人。」
「唉,师兄你不明白,百姓眼里衙门里办公做事的都叫大人,他那也只是称呼,不是我是大人。」小七苦着脸说。
「你敢说我不明白!」兰罄眉毛一挑。
「不不不,您明白,您什么都明白,是师弟我不明白!」小七见兰罄脸色微微一变,便立即说道。
兰罄还想说些什么,却让施问一句话给止了。
「小黑,正事要紧。要和小七聊,等办了这事再说。」施问道。
「噢!」兰罄是还想跟小七讲话,不过爹都开口了,一遇上正事爹就会很正经,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常常惹爹生气,不过今天还是不要惹,于是,便把嘴闭了。
「小七,那冤魂如今站在何处?」施问问。
小七说道:「就跪在门口进来一点点的地方。」
「本官说的话,他可能听见?」
小七还没回答,少年便道:「回大人的话,冤魂听得见。」
「他说他听得见。」小七回答施问。
「那好。」施问正色道:「堂下冤魂,你姓什名啥,何方人士,因何被杀,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小七被这么一瞧,鸡皮疙瘩又起了来,他抖着手脚挪了挪步伐,蹲低了下来,把半边身子藏在坐在椅子上的兰罄身后,然后对那冤魂说话:「施大人问什么你就说,看着我做什么!要看就看施大人!」
兰馨见小七的模样,哝了一声:「没点长进,怎么拿猪胆熊胆蛇胆补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没胆?」
小七怯怯地说:「是师兄您胆子太大了,天不怕地不怕,连鬼也不怕。」
「天和地有什么好伯的,会塌下来压扁你,还是裂开来吞掉你?」兰罄不懂,但却是很认真地说道:「鬼又有什么好怕的,白白的一圃,说不定风吹大点就散掉了,你的胆子是不是你娘生你的时候忠了叫你从娘胎里带出来了?要不你回你娘娘胎里,叫她把你重生一遍吧!」小七抖着声音说道:「我娘早死了死,且再见第二次,她肯定也只会直接把我掐死,压根不会想生我第二次……」
「为什么?」兰罄问。
见这两人聊着聊着又忘了正事,南乡咳了一声,说道:「公子,大人还等着回话。」
「啊?」兰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脸已经黑黑的他爹,说道:「是小七不好,他拉着我说话的!」
「谁拉着你说话了……」小七低啐了声。
「嗯?」兰罄睨了小七一眼,周身气势忽地暴涨,比起跪在不远处的那个鬼寒气更
重三分。
是是是,都是小的不好。」小七脖子一缩,又抖了下,立刻说:「咱就先来办正事吧!」接着往外一喊,说道:「那个……那个谁,施大人间你话呢,你还不赶快回答。」
少年哀怨地说道:「冤魂不是不说,只是……冤魂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小七一愣,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追我那么久,还喊着自己冤枉?奶奶个熊什么都不记得还来告官?说冤枉我都要比你冤枉了,干什么你谁不好找,偏偏找着大爷我,吓得大爷我这几天晚上都不敢出门去茅房解手,一路忍到天亮!忍到天亮多痛苦你知不知道,他奶奶个熊简直要爆了!」小七刚刚是吓得直发抖,现下是气得直颤抖。
「什么都不记得?」施问听见小七这番话,也是一愣。
南乡迟疑半晌,道:「大人,不如让他再想想,既有冤屈,死后魂魄不散凝成冤魄,便也是苍天怜其可悯,要给他机会申冤。」
施问明白南乡的意思,点头后朝着花厅门口方向说道:「堂下冤魂,你慢慢先想你姓名叫作什么,再想死前经历过什么事,无论什么片段都可。捕快小七与仵作施小黑寻着你时,你陈尸于归义县城郊青溪旁,身上皆是虐打伤痕,并……有遭人淫辱的迹象……你慢慢回想,务必将还记得的事全说了,本官才能循线索将杀你之人绳之以法。」少年瑟缩地抖了起来,似乎其因施问的提醒而想到了什么,好一会儿身体的颤抖稍停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冤魂……冤魂记得一些了……冤魂是被人奸杀,而后抛下江去的……奸杀冤魂的……是名男子……冤魂最后只记得零碎一点,他、他、他在冤魂身上逞凶时,叫冤魂为『谭桦』……冤魂的姓名或许叫谭桦!」
依稀记起了自己的姓名,谭桦抬起头来,双眼绽出了绿光,看得小七一抖,就往兰罄肩膀上抓去。
可兰罄也没生气,就任小七抓着,小七自己都没察觉他抓着的是兰罄的盾,开口便将少年的事完完全全说给了施问与南乡听。
南乡记下了名字,再问:「那江叫什么名字?江水水量大不?」
「青江。」谭桦说后,小七复诵。「江水很大……似乎……似乎离那人的屋子很近……还有……屋子很大……大得不得了…我在里头跑了很久,最终还是被抓到……」
南乡对施问说道:「江水很大,死后又不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