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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浮华派给小七使唤的秦晚进了飘香院后,没多久便将一切实权拿下,成了飘香院幕后的主子。
如今的飘香院表面上虽然是妓院,但私底下却是浮华宫在归义县的一处分舵。
而这秦晚必须听从命令的人,便是归义县衙门里的小小捕快,陈七。
小七翻墙进了飘香院后,直接人了秦晚的那座小楼。
在里头看着书的秦晚一见小七来了,便立即起身相迎。「副宫主有礼。」她这般说。
小七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往人家姑娘闺房里进去。
秦晚这小楼其实布置得简单干净,因这个地方并不是青楼招待客人之所。此处是用来让小七歇息的,是秦晚专门为小七准备的厢房。
小七一躺到贵妃椅上,帘后便出来了两个姑娘。她们两个朝小七喊了声:「公子!」接着便朝小七走了过来,一个拧巾子为他擦脸,一个替他擦手,还帮他把靴子给脱了,这儿捶捶那儿捶捶,伶俐的模样叫小七窝心得眼眶都含泪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过来的?」小七问。
子问同素蘅乖巧说道,前几天来的。」
素蘅接着到外头吩咐了声,小厮们立即抬上了温热的水。她们熟知小七的习性,小七每回回来时定是要沐浴净身,而后准备睡觉歇息的。
她们的公子在外头奔波不停,实在太过辛劳了。
小七沐浴时秦晚光出去了一会儿,而后等素蘅和子问服侍好了,她才入内。
洗得干干净净的小七侧卧在床上,子问坐在床下温柔地替他捏着腿,素蘅则端着他最爱的小点心一口一口地喂他,小七神情佣懒而放松,眼皮低垂着仿彿要睡去一般。秦晚看着其实并不出众的小七出了一下神,这个人,他们浮华宫的副宫主,天生便有一种吸引人的气度,无论他那张脸是「陈七」还是「林央」,都让人无法忽视。
小七懒懒地瞟了秦晚一眼,说道,「宫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秦晚说了一些浮华宫近来的大小事给小七听,神情恭敬。
「宫主和小宫主呢?」小七再问。
秦晚细细说了这二人的详细情形给小七知道。
「恩……都没事就好了……」小七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秦晚退了出去,素蘅见小七眼睛还是要闭不闭地,便说:「公子;子问这阵子学了几首曲子,让她弹来听听好不?」
「……也好。」小七打了个呵欠说道。
外头天色还亮着,小楼的窗口旁洒着白亮的日光,素蘅点燃香炉里的檀香,子问取来了琴,在房里轻轻弹奏着。
小七侧躺在床上眯着眼,吃着素蘅一颗一颗递来的小果子。
子问先是弹了几苜轻快的曲子,他大爷也愉快地跟着哼,哼那三一月里迎春花儿开;美人啊就一个个地来~」
接着曲子越弹声调越慢,他便舒服地闭上眼,嘴里只剩嘟哝,慢慢随着温柔的曲调沉入梦乡。
小兰花从青州回来,说了件让兰罄惊讶的事。
原来当日兰声带小猪去青州,小猪闻了谭桦衣服后三天两头跑去咬白菜的那个瞎眼老婆婆原来是谭桦的娘,谭桦的娘五十岁才生谭桦一个儿子,钤来老伴走了儿子失踪,只剩她孤伶伶地在青州卖菜。
小兰花与谭桦他娘一见如故,便认了她当干娘,然后接回了归义县与她一同住。
兰声听完之后很是得意,又抱着他的爱猪去找小春和云倾炫耀一番。
小春笑笑地摸着小猪的脑袋,只是那云倾还是同以前一样离得老远,不肯接近小猪半分。
「小猪很干净,我三天就会替它洗一次澡的!」兰罄对云倾这么说;可云倾听到那猪居然三天才洗一次,竟然跑得更远了。
小春见到云倾的神情,便指着那个人一直笑。
兰罄觉得小春笑得脸红红的好可爱,短短的手指也好可爱,让他想起昨夜躺在他床上任他玩弄的小小七。
小小七和小春长得好像好像,一对桃花眼几乎一样,可是小小七脸上却有一道又一道的剑痕,那些伤痕平日虽然被小七隐在人皮面具底下,然而只要想到,他便觉得心里一直不舒服。
兰罄于是问道:「你是神医,定是医术很厉害,什么都能治的吧?」
小春说道:「当然,没什么是我不能治的!」
兰罄说:「那有一个人脸上留有很久很久的伤痕,能治吗?」
小春一愣,自然想到兰罄说的是谁。他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子,交到兰罄手里,说道「这叫回春膏,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回春圣品!只需要用上一点点,不但能去腐生肌、容貌再生,还能让鹤发鸡皮者重回青春美貌。不说你不信,这东西真正好!当年我家那口子受困火场,后来找到时半边脸都烧焦了,也是叫我用这回春膏一点一点地涂,把他那张如玉脸蛋慢慢抹回来的。」
小春再说,「七师兄那脸虽然伤了十几年,可也没关系,只要耐心地抹,不出一个月,便能还一张干干净净、英俊潇洒的面容给他!」
兰罄高高兴兴地把小春给他的回春膏给塞进怀里,而后小春又自吹自擂地说自己这药有多好,瞧他那口子脸上牛点火纹过的痕迹都没有,又说当年师父几次要帮七师兄去那伤痕七师兄都不肯,但这回若大师兄出马,肯定能成,还说七师兄心里就剩那一点小疙瘩而已,大师兄多加努力将一切弭平云云!
小春那对灵动的桃花眼在说话的时候睁得大大的,叫兰罄忍不住想起了小七缩小时的模样。
觉得这个小粉团好生可口的模样,想着想着,兰罄便张开了嘴,朝着小春粉嫩的脸颊一口咬了上去。
「哇呜一一」小春吓得叫了一声。
可兰罄咬了之后还觉得牙痒痒的不过瘾;又把小春的手抓了起来,朝他软软晌小手掌;便是啃。
「你这混帐——放开他——」远远站在一旁,可一直关注着他们情况的云倾发觉小春被咬;心爱的人身上沾了别人的口水,便怒着提了剑过来。
可一个小不隆哆的白衣小娃娃拿着一柄很长的剑,还气冲冲的脸颊都鼓了,那看起来简直比小春可口上千百倍。
结果云倾不来还好,他一朝兰罄而来,兰罄不但躲都不躲,还眼睛发亮地朝云倾扑了过去。
然后两个人便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不要啊——」在旁边的小春看得紧张地大叫。
兰罄张着血盆大口朝云倾咬了好几口,啃这又啃那,咬得云倾差点没疯掉。
那天晚上,衙门的仆役烧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送进小春和云倾的院子,因为沾了别人的口水,云倾把自己和小春泡在浴盆里洗了好久都不出来。
兰罄在他们房门口张望着想进去一起洗,可好几次都被云倾赶了出来。
云倾气得额头青筋都浮了起来,眼睛凌厉得像想杀人一样。
兰罄几次不得其门而入,怒得在他们房门口喊:「我才不希罕和你们一起洗,我找小鸡洗去!」
可就是这么一喊,跑回自己的院子里找鸡时才发现。。。。。。。
奇怪,他的鸡怎么不见了?
「咦?」摸着凉凉,一看就知道没人躺过的床铺,兰罄疑惑。
「鸡啊?」他左右张望地喊了一声。
小鸡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三司会审的批文下到归义县,东方雷引行刑了。
虽然其间东方旃仍几次试图劫狱,但仍无法力挽狂澜,只能在法场亲眼看着儿子人头落地,老泪纵横放声痛哭。
小七在秦晚的小楼里,听着丫头们说着外头发生的事,他眯着眼趴在床上万分悠闲,子问弹着琴,素蘅捏着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舒服得不得了。就在小七快睡着的时候,窗外突然飞来了两只鸟,一只巴掌大的红鹧鸟咕咕叫了两
声,那正是小七的爱鸟小红。而小红身边则有一只约略只有拇指大小的小黑鸟,那只小黑鸟啾啾叫了两下,和小红鸟耳鬓厮磨着,感情似乎很好。
小七昏昏欲睡,也没察觉到有鸟飞进了小楼里,而后素蘅手劲突然一弱,离开了他的身边。
「怎么不继续按了?你家公子我正舒服着呢!」小七闭着眼说着。
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放在小七肩膀上揉捏。
「恩……」小七舒服地哼了声。「力道不错,比刚刚好上许多……」
突然,一阵冷哼传来,放在小七肩上的那双手突地使力,掐得小七从床上跳了起来,放声大叫:「痛死了,素蘅你要杀人吗?」
但待小七回眸看见他身旁的人,当下一个哆嗦,眼睛瞪得老大,连话都不会讲了。
「舒不舒服?还要不要再来两下?」穿得一身黑的兰罄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那双深得不见底的眼直视着小七,目光阴骛。
「大、大、大师兄——」小七声音陡然拔高。「你怎么来这里了?」
兰罄瞟了在桌上相亲相爱的那两只鸟一眼,说道:「那只小黑鸟是小春给我的,他说那只鸟同你的鸟感情很好,只要把黑鸟放出去,就能找到你的小红鸟,只要找到小红鸟,自然也就找得到你了……」
「嘿……嘿嘿嘿嘿……」小七缩着脖子说:「师弟我向施大人告了假,正在休假呢……师兄这么好兴致,也来找师弟我了啊……」
兰罄阴侧侧地说:「不是让你不许来青楼?你又来青楼做什么?上回不过一个姑娘作陪,今日却点了两个?陈小鸡,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居然这么大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听听听听一一师兄的话我怎么敢不听一一」小七想往后跳,但却怕惹兰罄生气,
压抑着自己一直待在原地说:「你听我解释,先别发脾气。这飘香院已经被浮华宫买下来了,我是来探一探顺便听属下报告浮华宫大小事情的,绝对没有那啥嫖妓宿娼,你可万别误会,再脱我裤子打我板子!要再来一次四十大板,师弟我绝对会没命,一起陪谭桦他们下阴曹地府然后转世投胎去了!」
「噢?」兰罄眼睛往后一瞟,瞧着后头那两个在一旁站好的女子。「那那两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噢噢噢噢噢一一」小七连忙招手,对两个丫头说:「素蘅子问,快过来见过施小黑大人!这位小黑大人是咱归义县衙门最厉害也最受县令大人重视疼爱的仵作大人,他的验尸技法超绝,世间绝对无人能比,还有还有,他一身武功更是出尘绝伦,是你家公子我苦练十辈子也追不上的程度!」
素蘅和子问不愧是小七最疼爱的丫鬟,小七只消一个眼神示意,她们便能会意。
那两个丫头朝兰罄走了过来,大大地行了一个礼,尤其是素蘅,更睁着她那对水汪汪的眼睛崇敬地看着兰罄说:「原来您就是公子终日挂在嘴里、推崇万分的小黑师兄大人,素蘅和子问是公子带在身边的丫鬟,曾经多次在公子嘴里听见小黑公子的名字,今日得偿一见,真是我们两人的福气。」
子问轻声说:「小黑公子万福,素蘅子问见过公子。」
「她们两个是你的丫鬟?」素蘅和子问的恭敬态度让兰罄十分受用,当他的眼神再回
到小七身上,那身冶冽已经收起。
小七点头如捣蒜。「以前本来有四个,但已经嫁了两个出去,这两个也正在物色好人家中,等有家世不错丫头也看得对眼的,就要嫁了。」
兰罄问:「几岁了啊?这么早就嫁?」
「二十三、四了!」小七说。
兰罄点点头,知道这两人员是小七的丫鬟而不是叫来陪酒的青楼女子之后,气也消了许多。
小七连忙使了一个眼色,素蘅便倒了杯酒过来,小七拿着,恭敬地送到兰罄面前。
「师兄喝酒,这是纯正南城二十年竹叶青,好东西啊!」
兰声一听眼睛一亮,接过酒杯闻了闻,露出一个小小笑容。
小七拿来酒瓶,一杯一杯地替兰罄倒。
「师兄捶不捶腿?」小七狗腿地说:「两个丫头手劲不错,捶起来很舒服的!」
「你捶。」兰罄说。
小七把酒瓶递给子问,待兰罄恻躺上床,便朝着他的腿捏啊捏,敲啊敲,仔细侍奉起他家大师兄来了。
「师兄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小七小心翼翼地问着。
兰罄哼了一声道:「我才转个身就不见你的人,为什么你要告假却没对我告,而是找我爹告去了?」
小七说:「师弟见师兄你和小春云倾玩得正开心,不敢打搅你们三人的雅兴,所以才私下去找施大人的。」
兰罄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他发现小七不见,几乎要把整个衙门翻过来时小春对他说的话。兰罄从床上爬了起来,笑咪咪地看着小七道:「小春说我冷落了你,所以你不开心就跑掉了,是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