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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浑身一僵,沁人的凉意从那人身上传来,他忽然乱了心神,不是那个变|态面具男,这气息倒更像是……那一日见到的蓝发男子,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煞气,任何人经历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男子默不作声地伫立了许久,久到幻月差点沉不住气,才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叹。
他是谁?幻月忽然有种想要看清那人的冲动……
另一边,小黑取下挂在飞鹰脖子上的竹筒,抽出信笺,及时交到小夜手中。
“总管,你的脸好白……”小染惊骇地呼道。
小夜眉头紧锁,将信笺往桌上一摆,目光停在了手札之上,眼底杀气凛然。
控尸术……白浅果然学了这一门禁术!
直觉
翌日。
细雨蒙蒙,空气泛着潮湿。
幻月梳洗完毕后,便坐在窗口,看了大半天的雨景。一袭白衣胜雪,长发如墨,随风轻舞,却莫名地透着一丝忧伤。
小夜端着紫铜小暖炉进屋时,如是想着,她家老爷昨晚大抵也没睡好吧。
因为白浅的事情,加上她昨天下午偷看到的事情,这一行五人都没睡好觉,对策还没想好,结果天亮了,个个顶着黑眼圈,一副狼狈模样。
“老爷,天转凉了,别坐窗口小心冻着了。”小夜温和地说道,一夜未眠,声音也有些沙哑了。他们倒是想得简单,直接一刀把白浅咔嚓了,可是单单解决了这女人,却不能揪出幕后真凶,这才叫得不偿失,更何况……失踪的那个小屁孩还没找到……
事情乱成了一团,向来快意恩仇的几人,偏偏碰上这种需要动脑又棘手的事情,还真有点吃不消。
幻月缓缓回身,羽睫低垂,默不作声地接过暖炉,捂在怀中,许久,迟疑着道:“小夜,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小夜秀眉轻挑,并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小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老爷,你这会还在梦魇?”
幻月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像是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肯定地摇摇头。
小夜无奈扶额,其实有件事,她一直没告诉幻月,为何当初她家原来那个混蛋老爷失忆之后,现在幻月性格的当口,她竟然一丝讶异一丝好奇一丝反抗都没有的原因……还有那一屋子的粗爷们的反应……
“老爷,别瞎想了。”
“可是……”幻月想要反驳,却苦于找不到理由。他其实也没看清楚那张脸,昨晚,当他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那人偏偏刚好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迅速离去的背影,一袭黑袍,身材颀长,落地生冰花,那样的冷魅与绝然。
与他,似乎前世便已认识……。
“老爷,三月神仙的解药,我已经拿到了药方。”不想再看到他一脸的失落,那张脸其实更适合笑。小夜话题一转,从怀中掏出昨夜收到的信笺,对控尸术的事情很果断地掩盖了过去。
控尸术,以消耗施术者生命为前提的一门禁术,能将死去之人瞬间化为白骨再易容为其他人,甚至能模仿真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一门十分诡异又恐怖的禁术,且操纵尸体的时间越久,所消耗的生命也越长。
小夜暗暗皱眉,虽然她不清楚白浅从谁手上得到了那本手札,也不知道为什么君綾第一才女,大将军之女,拥有显赫身份的白浅到底受了谁的蛊惑,竟然狠下心去学控尸术,但那女人看上去还不至于蠢到极点,想必也是明白这门禁术的带价,不会滥用。
“需要什么药材?”幻月赶紧问道,“我可以帮什么忙?”
凉柏的事情,他无法视而不见,那人……外刚内柔,其实也不是坏人,一想到凉柏,幻月很快便想到方素心,昨天太子妃将他送到正殿门外,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老爷你就安心歇着吧,若是闷得发慌,就去陪陪那个别扭又喜欢扮冷酷的凉柏吧。”小夜掩嘴一笑,很快掩去心底的疑云,顿了顿,又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幻月,解释道,“拿着防身用。”
幻月疑惑地接过匕首,十分轻巧的样子,线条流畅,通体呈灰青色,他轻轻一抽,顿时银光乍现,刀刃锋利无比。
第二十五章 不安的前兆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用过的武器,看上去挺不起眼的吧?不过它可比你想象中要有用的多。”一提及往昔,小夜不免有些得意,结果得意忘形,反而漏了馅。
待她回过神来时,正好看到幻月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口中喃喃问道:“小夜年轻时?”
“额,那啥,老爷,我先去把三月神仙需要的药材准备下,嗯,这是这样,你……”小夜慌乱地摆摆手,连忙朝门口走去,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事,回头看向凌江月,一字一句,十分严肃地道,“老爷,这洛华宫的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自个小心点。”还有小染,也会在暗中保护你。
最后那句话,小夜很明智地没有说出口。
幻月微微颔首,思量着是否该去看看凉柏的情况了
“幻太傅。”温软的女声,透着一丝惊喜。
幻月蓦然回首,却见白浅着了一身拽地长裙立在猎猎冷风之中,唇色略显苍白地望着他。
朝女子微微一颔首,他并不想多说什么,便要转身离开,对方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声道:“幻太傅,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幻月默不作声地垂着眼眸,双手藏于袖中揣着暖炉,却依然觉得寒从脚起,冷得慑人。
若是以往,他大概会怜香惜玉,也不该如此冷淡。
然而——
“老爷,你猜这洛华宫里头,谁最有可能在凉柏的茶水中下毒?”
“老爷,这后宫里头的女人,没一个是清白的,天真无邪的那些早已成了堆堆白骨……”
他其实都清楚,只是当时惘然。
顿了顿,幻月既不反驳,也不点头,只是平静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幻太傅,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女子凄楚哀怨地说道,一垂首,眼角已泛着些许泪花,“皇命不可违,我不爱他,可我……现在已失去自由之身。”
啧啧,这女人忒会装模作样了吧?躲在暗处的小染猛翻白眼,他前些天可是亲眼见识了白浅变脸的好本事!
“人活一世,原本就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幻月不着痕迹地挣开了女子的纠缠,礼貌地笑了笑。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该劝白浅认命还是……
白浅怔怔地望着落空的手心,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好你个幻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太子他,爱得是别人,我不想独守空房,一辈子锦衣玉食,却活得像具行尸走肉,幻太傅,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幻月软声问道,大概是女子话中的真实让他有些感触,又或许是因为……愧疚。他至今没想明白,凉柏既然不爱谢晓婉,为何又要把她强行纳为侧妃。
“我想离开王宫,离开京城,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天高,未必没有我的去处。”白浅擦干泪水,一脸坚定地看向幻月,微笑着说道。
幻月神色复杂地别开视线,心中一阵苦涩,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仅仅一句话就触及他心底最深的渴望,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差点放下所有的戒备,就差一点他恐怕就要妥协了。
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是上辈子的事儿吧,记忆或许有些许模糊…。。那时候他和他还是泛泛之交,那一天,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终生难忘。
“人活一世,唯有平淡才是最真。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陪我执手看夕阳的有缘人罢了。”
难忘,不是因为这话有多感人,而是因为他的身份,冷酷绝情又花心的豪门少爷,居然在他面前如此憧憬地坦白自己的内心。
那时,尚且不懂。
“他,或许追来了。”声音很轻,似呢喃自语,含在唇齿之间。
“幻太傅,你刚才说什么?”
白浅疑惑地问道,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幻月这会去找凉柏,因为……方素心终于妥协了。那个蠢女人,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竟然愿意放弃所有的富贵荣华也要一家团聚,真是太可悲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又会如何选择呢?白浅扪心自问,却只是冷笑。
“没什么。”幻月缓缓摇头,“我该走了,你回房去吧,转凉了,小心身子。”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白浅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那人说幻月变了,前两次的相遇,幻月的反应确实叫人意外,可是如今……他竟然对她置之不理吗?
“幻太傅!等一下——”白浅不甘心地追上去,拦在幻月面前,旋即泫然欲泣状,嘴角微微颤动着,“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求您帮帮我!”
“我短期之内,恐怕出不了宫。”幻月歉意地说道,虽然他依旧不信白浅话中有几分真意。
“老爷,她好像看上你了。”原本躲在暗中看戏的小染终于蹦了出来。
幻月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依小夜的脾气想当然地也不会放心他一人出来,一定会安排他人在暗中保护自己,只是——
为什么是这个偶尔会抽风缺根筋的小染?
“老爷,我错了,她刚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来这位夫人是看上本座了。”小染挡在两人之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暗中却对幻月使了个眼色。
幻月温温一笑,朝他微微颔首,随后绕开白浅便朝前走去。他并不认为白浅是真的爱上了自己,但她这番刻意纠缠似乎在阻拦他的行动,思及此,心中愈发不安,凉柏躺在床上,身体虚弱地已经下不了床,要是这会儿出了什么事的话……
想到这,幻月赶紧加快了脚步。
见状,白浅忿忿地瞪了眼跟她一直绕弯的小染,气得狠狠咬牙:“让开!”
“脾气真差,比咱家总管还难伺候。”小染撇撇嘴,抱着长剑,几个快步,赶紧去追幻月,心底却狠狠一抖。那女人刚才的杀气,一点也不比他少……
第二十六章 女人心
“吱嘎——”沉重的红木雕花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身白素的清丽女子拎着食盒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彷如无声。
凉柏倏地睁开眼,略一侧首看向来人,是方素心,心底不免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幻月一大早就会过来的。
“殿下,臣妾听幻太傅说,您的身体已好转可以进食了,今个儿一大早特地去御膳房准备了您最喜欢的银耳燕窝。”
方素心浅浅地笑着,精致的妆容掩盖了一脸的憔悴,她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放置在一旁,端出依旧散发着热气的燕窝。
凉柏不动声色地望着女子,动了动身体,撑起身,背靠着枕头,半倚在床头,目光沉静,散发着一丝犀利。
他与方素心之间,一直相敬如宾,在外人看来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实际上,一年到头却说不上几句话,两人即便睡在一张榻上,也是同床异梦。
“听说,幻月是你请来的?”
闻言,方素心一怔,这男人的心里果然从来也没有她。
“是。”她放下汤勺,端着小碗上前,肯定地答道。
凉柏目光微移,停在了女子葱白的手指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在发抖。”
“是……天气突然转凉了,臣妾一时还没适应过来。”方素心镇定地答道,依旧维持着同一动作,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燕窝却被男人忽视了。
“嗯,把东西放下吧,回去记得添衣保暖。”凉柏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道。
方素心僵硬地维持着嘴角的笑容,心口一阵酸涩,却只得强作镇定:“是,臣妾这就告退了。”
不论她怎么努力,他终究不会多看她一眼。
无论她如何改变,他依然还是不屑一顾。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方素心站在门外,自嘲地笑笑,手中沉甸甸的食盒内,安静地躺着白浅之前交给她的匕首,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方素心万般无奈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