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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未曾见过大象生宝宝,不过这不平常的动作,安儿却知道母象在集中所有的力气。想要把宝宝生下来。
她探头朝母象两条后腿之间看了看,见浑浊的液体流淌得更多更快了,宫口也开了一个口子,隐隐能够看到白色胎衣裹着的小东西。安儿紧张又兴奋地道:“用力!快了!!小象快要出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想想自己的宝宝——用力啊!!”
那头母象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庞大的身子,依靠着泰雅族人的支撑,才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而从泰雅勇士们贲起的肌肉,可以看出母象的腿。已经没有了站立的气力。
或许是安儿极具鼓动性的叫喊声起了作用,又或许象妈妈是不甘心自己的宝宝,就这样胎死腹中。在一声近似绝望嘶吼的悲壮象鸣中。母象身下的宫口打开,一头米袋大小,包裹着白色胎衣的小象,从宫口中滑落。
安儿眼疾手快,不顾那刺鼻的腥气。和粘腻的液体,冲到母象的身下,用力抱住了刚落地的象宝宝。
包着胎衣的象宝宝滑不留手,而且又重,她一个人手忙脚乱,却阻止不了小象的继续滑落。刚出生的小象是脆弱的。要是硬生生摔在了地上,会摔坏的。
“阿布,快来帮忙!”林安儿焦急地叫着。憋红了脸,努力抱着那头在胎衣中挣扎的小家伙。
合二人之力,终于把小象从母象的身下抱了出来。就在这一刹那,母象浑身力气泄尽,轰然倒地。安儿顾不上查看母象的情况。手忙脚乱地用匕首划开胎衣,把那只蹬动着四条腿的小猛犸象。给扒拉了出来。
小象蹬动着四根肥短的小腿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开始时没有掌握站立的技巧,一会儿工夫,摔了好几跤。小家伙湿漉漉的大眼睛,很有灵性地看着安儿,希望从她那儿得到帮助。
林安儿被小家伙看得心软,正要伸出手去扶,却被阿布拍了回来:“刚出生的小兽,即使母兽在身边,也是要学会自己站立的。你这样去扶它,不是在帮它,而是在害它!”
安儿闻言,收回了双手,轻轻地鼓励看着自己的小猛犸象:“站起来啊,你能行的!”
小家伙没有了指望,油黑的大眼睛含着委屈泪花,它努力地蹬着腿儿,经过数次努力后,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得意地摇摇脑袋,软软嫩嫩的象鼻子,撒娇似的缠住了安儿的胳膊——这小家伙,显然把安儿当成了它的妈妈。
对了!象妈妈!!安儿轻轻摸了摸小猛犸象脑袋上湿湿的绒毛,引领着它来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母象身边。
象妈妈身子僵直着,浑身鲜血淋漓,只有细微的呼吸,证明它不是一具尸体。
小猛犸象小小的身子瑟瑟地抖着,紧挨着安儿的小腿,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被鲜血染红了的猛犸象,就是它的妈妈。
“小象,它是你的妈妈,它是全天下最伟大的妈妈,它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换来你的出生。去吧,去亲近亲近它……”安儿已经看出象妈妈已经濒临死亡,可是那双充满母爱的眼睛,却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宝宝,好像要把孩子印在自己心上。
安儿鼻子酸酸的,她蹲下身子,推了推黏在自己腿边的小象,一再保证那个庞大的家伙不会伤害它。小家伙才颤颤巍巍地走到母象的脑袋边,试探着用鼻子碰了碰它,又如受惊的小兔子,向后退了两步。那模样,挺萌挺可爱。
母象的鼻子动了动,想要爱抚自己的宝宝,却无能为力。它眼中孩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眼角洒落两行眼泪,母象合上了双眼,带着对刚出生小象的不舍,离开了这个世界。
“猛犸象死了,扔在这怪可惜的,不如我们抬回去吧!!”
阿土眼中的猛犸象,是一块小山一样的肉,盘算着够部落人吃上几天的了。吃不完的话,可以用安儿教给他们的法子腌起来,等吃的时候用水泡一天,煮着吃味道比鲜肉还好吃呢!
阿布眉头皱了皱,果断地摇了摇头,道:“刚刚狼族的人逃了回去,难保不叫人来抓我们。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阿土有些心疼地看着猛犸象的尸体,刚要说什么,却被拔拔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这头象这么大,光分割就要很长时间。我们都背着一大篓盐块,再加上象肉的话,速度肯定上不来。你刚刚也看到了,野狼族狩猎队的人那么多,要是被追上了话,咱们都会没命。臭小子,啥时候缺你肉吃了?还见了肉跟见命似的!!”
阿土哪里是缺肉吃?他从小在森林里长大,没见过猛犸象,更没吃过象肉的味道,想尝一尝而已。
原始人对于吃食,有着近乎狂热的态度,尤其是经历过饥饿折磨的泰雅族人。不过跟性命相比,他们还是选择了放弃猛犸象尸体。
背起背篓准备出发,安儿有些为难地看着黏在她腿边撒欢儿的小猛犸象,弯下腰试着去抱它。乖乖!小家伙看着不大,挺有分量,她抱是抱起来了,却憋得满脸通红,踉跄着难以前行。
小家伙却高兴地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用软软的长鼻子勾住了安儿的脖子,大脑袋使劲蹭了蹭她的胸部,好像跟麻麻亲密互动的孩子。
本来就计划着把小象带回去养的安儿,更舍不得放弃这可爱的小家伙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阿布。阿布二话没说,从她手中接过了小象,不管那小家伙抗议的挣扎,很有威严地发布号令:“走!我们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安儿,你没有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不会拖大家后腿的!!”因为收获了一头小象,安儿正处于亢奋状态,身体的疲劳早就抛之脑后,满脑子想着如何把那只眼巴巴看着她的小象驯养长大……
阿布硬邦邦的怀中,显然没有安儿软软的怀抱舒服,小猛犸象用力地挣扎着,发出微弱地抗议声,鼻子伸向了安儿的方向,温柔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一个受了委屈渴望被妈妈安抚的孩子。
林安儿跟着阿布的脚步,走在小象能够看到的范围内,有些不忍地安抚道:“小猛乖,我力气小抱不动你,这里太危险了,让阿布抱着你,咱们好快点回到部落去……”
阿土哧哧地憋笑着道:“一头刚出生的小兽,哪能听懂你说的什么?安儿你真有趣,居然跟野兽说话,刚刚也是,居然跑到母象的身边,让它用力!”
“好笑吗?我并不觉得!动物也是有灵性的,知道谁对它好。你没看到小家伙特黏我吗?上次在森林中,遇到一只小剑齿虎,也是这样,我离开的时候,抱着我的脚脖子不让我走呢!!”安儿斜着眼睛看了阿土一眼,那目光像看土包子似的。
阿土马上来了兴致,连声问道:“你看过小剑齿虎了?怎么不把它带回来?要是养在部落里,其他很多野兽就不敢来偷袭了!”
安儿横了他一眼道:“带回来?虎拔拔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我要是把人家宝宝带回来,大剑齿虎还不跟过来把我们部落给灭了?”
成年剑齿虎的威名,阿土是听过的,他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两声道:“安儿真厉害,居然能从大剑齿虎口中逃脱,浑身一点伤都没有……”
林安儿瘪了瘪嘴,想到自己被那只色老虎咬破小内内,狼狈地露了白花花的大屁股,心中涌出一股怨气——当初就不应该把鬣狗肉留给那头色老虎!!
远在森林,潜伏在草丛中准备对一群麋鹿发起进攻的剑齿虎,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惊走了正在安闲吃草的鹿群。本来十拿九稳的捕猎,宣告失败!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夜幕悄悄地给广袤的草原,披上了暗色的衣裳,那轮已经转淡的血月,爬上了兽皮缝制的低矮的帐篷。朦胧的月光下,一座座帐篷,好似恐怖的坟茔,黑魆魆地巍然屹立……
在众多的帐篷间,有一座顶上插着一簇鲜艳翎羽的帐篷,显然比其他的“豪华”一些,那是野狼族老族长的居所。
此时居所内火把依然亮着,老族长黑着脸坐在铺着兽皮的木板上,狠狠地瞪着胳膊上绑了兽皮,垂头丧气的狼岩。三十多个野狼族勇士的性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丧生在敌人的手中。最可气的是,逃回来的这三个人,居然连敌人的哪个部落的都没看见!
老族长狼穆本来凶悍的目光,转为深深的失望。狼岩,是野狼部落勇士中的佼佼者,他虽然蛮横粗暴,却有魄力有才干。如果部落交到他的手中,不出几年就会快速扩张。相较于他,另一位族长候选人狼辉性子沉稳温吞,就只能做个守成的族长。
所以两人中,老族长还是倾向于前者的。可是这一次,从逃回来的其他人口中,狼岩的魄力让他看出了不顾后果的蛮干,未曾探清敌情,就贸然上前,遇到实力强大的对手,不知保存实力,一味强冲直撞。这次只是让他领了三十多人,如果把整个部落交到他的手中,若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形,只怕整个部落都会毁在他的手中!
老族长把目光从狼岩的身上,缓缓地移到一旁默立,皱着眉头的狼辉,问道:“辉,你觉得狼岩口中那种细长尖利的竹矛,以你的臂力能够扔他说的那样的距离吗?”
狼辉扫了一眼心有不甘瞪过来的狼岩,摇头道:“竹子如果削成岩所说的粗细长短的话。即使部落中臂力最强的勇士,也绝不可能扔出二十步以外。我接到求援,已经赶过去看了,岩所说的竹矛已经不见了,不过从那座小丘后面到最远的族人尸体,足足有一百多步的距离。那么远的距离,还能穿透头颅,我实在想不出哪个部落有如此神勇的勇士!”
站在狼岩身后,肩背被射了两箭的野狼族勇士,嘴巴动了动。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狼辉很敏锐地捕捉他的表情,沉声问道:“狼牙,你想说什么?”
“我……好像看到敌人的样子了……”狼牙期期艾艾。不太肯定地道。
“什么?你看到敌人的样子,刚刚怎么不说?不会是怕我抢你的功劳吧!”狼岩一下子蹦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狼牙,那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
狼牙被他瞪得缩了缩脖子,又低下了头。老族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厉声喝道:“狼岩!!你带领的狩猎队,不但丢了猎物,还送了二十多野狼族勇士的性命,还有什么功劳可争的?这几天,你不要跟着出去狩猎了,在部落里好好想一想自己的错处!!”
狼岩有些愤愤不平地攥紧了拳头。强压住怒火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族长摇头看了他一眼,转而问狼牙道:“你看到的敌人。是什么样子的?细细说给我们听听。”
狼牙努力回想他受伤前的那一瞥,尽管当时场面很混乱,他还是透过箭雨隐约看到前面的两个人。见老族长和未来族长候选人狼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狼牙有些慌乱地道:“我看到中间有一个女人,个子瘦瘦小小的。浑身包裹着黑色的兽皮,就连胳膊和腿都用兽皮紧紧地裹住了。头发很长,而且盖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壳,很硬的样子。哦,对了,她的皮肤很白,像奶果流出的汁液一样的颜色……她身边的男人,我没看清脸,不过身材很壮,跟……岩的身材差不多,不过要高一些。”
老族人和狼辉对视了一眼,狼岩却冷哼一声道:“女人出去狩猎,还是领头的?狼牙,你为了抢功劳,也不需要编这么可笑的谎话吧?只要有点头脑的,也不可能相信瘦瘦小小的女人,能够投掷长矛,捕猎迎敌的!!你不会说,最远的细矛,就是那个女人扔出来的吧?”
被狼岩这么连讽带刺的一说,狼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有些不敢肯定起来。老族长已经花白的眉毛,打了个结,他缓缓地问狼辉道:“你赶到那儿的时候,有没有其他发现?”
狼辉想了想,道:“我们到的时候,把那附近搜了一遍儿,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那头被捕杀的猛犸象尸体还在,不过猛犸象的身下有一滩带着腥气的水,旁边还扔了一块胎衣……估计临死前,猛犸象产了崽儿,不过小猛犸象却没在附近,估计是被人带走了。”
老族长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废了那么大功夫抢了咱们的猎物,却又不带走,你说他们不是为了猎物到底是为着什么?难道是咱们野狼族的敌对部落?”
狼辉也想不透,对方冒着危险杀了那么多人,却把抢到的猎物给扔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就在野狼族的头脑想破脑筋无果的时候,阿布和安儿带领的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