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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师父说师母就葬在断魂谷底,当时师父把师母的尸身扔下去的时候断魂谷就合拢了一般,如今再下去一个人,整个断魂谷就要合拢了,师父当时还说等到百年之后也要凤儿将他的尸身扔到断魂谷底跟师母去作伴,到时候谷底一合拢,世间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他和师母了。
所以说如果唯一缺的药是碧炎果,那就无疑已经将夏侯冽的腿和眼睛判了死刑,因为人一旦下去就没办法再上来,只能葬身谷底。
慕清婉一想到夏侯冽永远都目不能视,腿不能行,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眼睛酸涩得厉害,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怀着一丝希望再次确认:
“师父,除了碧炎果就没有别的药材能够代替了吗?”
无崖子叹了口气,面色亦是沉重,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如果派凤儿下去采摘呢?断魂谷也会合拢吗?”
“凤儿和鸾儿的身形比咱们一般人还要大,造成的后果只会更严重,根本行不通。”
慕清婉的身子顿时垮了下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无崖子掩嘴咳了一声,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掌合拢,不让慕清婉看到那些血渍,轻声道:
“丫头,别着急,为师一定会想办法的,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夫君。你先扶我去天星洞,我得闭关三天。”
慕清婉知道他为了个夏侯冽逼毒已经耗费了不好精力,只得压下满腹的思绪,扶他往前走,刚要坐上凤儿的背,无崖子突然道:
“还是先扶我去看看你夫君吧。”
慕清婉欣然应允,两人来到夏侯冽躺的屋子,此时的他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依然昏迷不醒,无崖子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深邃的眼神久久地落在那张沉睡的俊颜上,就那样呆呆地望了半晌,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良久以后,他才起身让慕清婉扶着坐上了凤儿的背来到天星洞。
“师父,你确定没事吗?你的脸色真的一点都不好……”
其实刚刚在夏侯冽的床边时慕清婉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她说着就想去为他把脉,却被他一手握住,轻笑着安慰道:
“丫头,别担心了,师父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你夫君逼毒虽然确实耗费了不少功力,但是闭关修养一阵子就好了,以前你又不是没瞧过师父这样子,更何况师父也年纪一大把了,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待几年,然后就去找你师娘,你师娘他等了我这么久,想必怨我了……”
不知为何,慕清婉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仿佛就要发生什么事了,此刻听到无崖子这么说更是像一根针刺在心窝上,语气也不由得带了些害怕和嗔恼:
“师父不许胡说,您老人家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不许你这么轻易的丢下徒儿不管了,听到没有?”
她想起从小到大和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倏地抱住了无崖子的脖子,在他怀里撒娇道:
“师父,您可一定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身子知不知道?我还没有介绍夫君给您认识呢,他看到您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您也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
无崖子摸摸她的头,爱怜地道:
“是啊,他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丫头,你的眼光很好呢。”顿了顿,他又道:
“丫头,答应师父,以后好好照顾他陪伴他,不要让他孤单难过,好不好?”
慕清婉怔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抬头看着他凝重的样子,假装吃醋道:“师父一点都不了解他,就如此喜欢他了,真是让徒儿嫉妒呢。”
无崖子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透露出太多的感情了,咳了咳,搭着她的手继续往岩洞里走去。
慕清婉将他扶到寒冰床上盘腿坐下,这才道:
“那师父闭关吧,我先出去了。”
“丫头……”才走了几步,便被无崖子叫住了。
她立即回身,“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无崖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痛,静静地凝视了她一眼,挣扎良久,终于什么也没说,只轻声嘱咐道:
“丫头,三天后记得带着你夫君一起来接为夫出关。”
慕清婉笑着点点头:“师父就放心吧,等他醒来了,不用我说,他自己肯定会迫不及待想来见您的。”
无崖子安慰地闭上眼睛:“去吧,孩子。”
慕清婉再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了错觉,她总感觉师父身上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哀伤,连平日里矍铄的精神此刻突然显得有些灰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14671475
听到她没有挪动脚步,无崖子又睁开眼来,里面满是慈祥和宠溺:
“怎么还不走?你夫君此时说不定已经醒来了呢,难道你不想他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你?”
◇◆第204章,唯爱永恒
“怎么还不走?你夫君此时说不定已经醒来了呢,难道你不想他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你?”
慕清婉看了看他,突然发现刚才好像的确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此刻的师父除了脸色有些不好以外,显得精神奕奕,哪还有什么灰败之色?
她正要说话,无崖子又道:
“丫头,以后生了娃娃别忘了带他们回来看看师父。”
“师父!”听他提起生娃娃的事,慕清婉霎时红了脸,不禁跺着脚朝他娇嚷。
不过说到生娃娃,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师父,那个食情蛊……听说中毒的男子不能和女子……”
她抿抿唇,脸红得像醉虾,说不出下文来了,虽然面前的是如父亲一般的师父,可是毕竟是女孩子,问这种事总会不好意思。
无崖子慈爱一笑,“放心吧,毒已经解了,没有碧炎果只会影响腿和眼睛,其他方面已经没有大碍了,碧炎果师父会想办法弄到,放心吧,你们现在要想的便是该如何努力让师父早日抱到孙儿……”
“师父!”慕清婉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跺了跺脚往外跑,边跑边羞道:“徒儿不理你了,我走了。”
无崖子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不由得大笑出声,愉悦的笑声响彻整个岩洞,慕清婉走出好远还能听到,只是她却没有看到,那一声爽朗大笑后,无崖子伏在寒玉床狂吐鲜血的模样……
慕清婉回到竹居,此时夏侯冽还是没醒,冷寂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她进来,忙道:
“婉主儿,你一晚没睡,身子会吃不消的,不如去睡会儿吧……”
慕清婉轻轻地摇头,冷寂大概也料到了她会是这种反应,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恰在此时,夏侯冽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顿时将两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
她赶紧跑到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慕清婉欣喜地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冽,你醒了……”
夏侯冽听到她的声音,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感觉到掉在手背上的眼泪,他心一疼,伸出手去想替她擦去,“婉,别哭……”
慕清婉俯身抱住他,哽咽道:“冽,师父说你的毒已经解了,你已经没事了。”
夏侯冽身子一震,似是有些不相信地确认道:
“是真的吗?”
冷寂看到他醒来,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真的,主子,您已经大好了,你们聊吧,我这就去弄点吃的过来。”
慕清婉这才想到三个人的确好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赶紧起身道:“我去弄吧……”
夏侯冽赶紧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婉,别走……”
冷寂抹了抹眼角喜极而泣的泪,笑道:“是啊,婉主子就在这陪主子吧,我去熬点易消化的粥来。”显突自夫。
“那好吧,食材都在后院的小厨房里。”
冷寂应声而去,慕清婉回过头来见夏侯冽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虽然他的眼睛还看不见,但是她能想象那是怎样温柔的眼神,心里一甜,不由得笑了笑。
夏侯冽握紧她的手,语气里不无担忧,“婉,既然毒已经解了,为何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腿也没有一点知觉?”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你身上的毒的确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味药,你的腿和眼睛便能痊愈。放心吧,师父既然说让咱们别担心就一定是有办法的,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就别费神了。”
夏侯冽缓缓地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丝,“那你师父呢?”
“师父为了给你解毒耗费了太多精神,需要闭关三天,等他出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才是。”14671500
夏侯冽握着她的手在纯边吻了一下,笑道:“这是自然的,就看在他是你师父的份上我都得好好孝敬他,更何况他现在还救了我一命。”
慕清婉听到他这么说也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亲,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一下,觉得有些黏黏的,便去打了盆热水,浸湿了帕子,细细地给他擦拭。
他脸上的轮廓依旧那样完美,刀削斧凿一样立体,阳刚中却又透出一丝优美。
她记起昨天看到他时苍白憔悴的样子,不由得怔了,毛巾在他脸上来回擦拭了许多次,他也不说话,只是闭上眼感受着,良久,才轻笑了一声道:
“小妮儿,皮都要被你擦破啦……”
慕清婉这才回过神来,发觉手上的帕子已经凉了,羞得立刻起身去换了盆热水过来,之前从温泉里抱出来后只是替他换了干衣服,身上没有洗干净,还残留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她轻轻地解开他的衣服拿起帕子替他仔细擦拭着,又给他换了一套衣服。
他大病初愈,浑身没力,只能任由她摆弄,只觉得她柔软的小手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地拂过他每一寸肌肤,让他觉得沉重的身体突然轻巧了不少,心底里也不由自主地漫出无尽的温柔来。
才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现在的他才真正明白,江山权势,名利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全部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人生无常,唯有真爱才能永恒。
他身体虚弱,即使他努力配合,为了给他换衣服她也费了不少劲,等换好,她额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夏侯冽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像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亲眼瞧瞧宝贝的模样。
这一刻,失落与失望就像是一颗巨石般沉沉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婉……”他的手不住地在她脸上摩挲着,“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莫名的惆怅和哀伤,慕清婉想起师父的话,虽然刚刚她也在安慰夏侯冽不要担心,师父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可是想起碧炎果,她还是免不了忧心忡忡,她无法想象从此以后夏侯冽双目失明,终身在轮椅上度过的场面。
慕清婉忍着心痛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在自己的脸上轻拂着:
“冽,相信我,咱们很快就能相见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人听完手下禀报完以后,飞快地骑马来到了一扇朱漆红门前。
那扇门看上去也不怎么气派,门口放了一扇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然而转过插屏,才发现里头楼阁重重,雕廊曲长,庭院深广。
两旁亭台楼阁皆是雕梁画栋,抄手游廊上挂著各式精巧的鸟笼,画眉,鹦鹉各式鸟雀应有尽有。
那中年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连穿过了几道中门,到了主人家的后院。院中假山嵯峨池水蜿蜒曲折,山上建了一个别致的楼台水榭,山下则是一方碧波水塘。
他拾阶而上,进了水榭楼台。
楼台中两位年轻人面对面坐着对弈,其中一位身穿一袭张扬的红袍,长相阴柔,透着一股子邪气。
而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则是一身白衫,相较于前者的俊美邪肆,他则显得温润儒雅,那一袭白袍更衬得他眉目如画,仿佛泼墨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旁边有一位身着绿衣的年轻女子恭敬地站立着,低眉敛目,额头上布满冷汗,中年人不敢上前打扰,只站在一侧候着。
那那个女子说完,过了半晌,那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这才轻笑着道:“下次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你就不必在朕面前出现了。”
“属下知错,绝不敢再犯。”绿衣女子脸色苍白,浑身发颤,“咕咚——”一声跪下。
“自己去领五十杖。”白衣公子面色不变,轻轻落下一子,笑看着对面的对手。
红衣公子看了一眼绿衣女子,抿唇一笑,又落下一子,白玉制成的棋子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啧,如此美人,你也下的去手。”
“太子若是怜惜的话,不妨领回家去如何?”白衣公子轻声道,缠绵如温柔的情话,却让一旁的绿衣女子脸色大变,一改之前惶恐之态,不敢置信地抬头盯着面前的主子。
红衣公子看了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