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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自然是欣然同意,“荣幸之至。”
她随着方星洛到他们屋后的一大片药圃里观看,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药圃里的药材千奇百怪,却又样样的不可多得的圣品,有很多药材都是连她都叫不出名儿来的。
如果她料得不错,这个姓方的老汉医术绝对不在师父之下,只是,怪异的是,师父的名号在江湖上广为人知,但是这姓方的父女却是默默无闻。
不过她一想便明白了,或许,人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隐姓埋名在此,她还是不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为好。
总之,能够认识这样一个奇女子,得到这样一味药,真是不虚此行了。
慕清婉本来想拜见一下方星洛的爹爹方舒怀再走,但是无奈方舒怀去了邻县看诊,要五天后才能回来,她只得作罢,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和夏侯冽一道前来拜见,便在再三道谢之后,和冷寂他们在隔天中午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牛埔村。
从牛埔村出来后,一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顺利地过了边境,进入了西楚境内。
方星洛给她的那些药草她早已经提前让冷寂派人连同药方子一起带去了西南军营给夏侯冽,经她和方星洛一起研究了一晚之后,已经能够确定,这味不知名的药应该能产生火焰草的疗效,所以夏侯冽和染病的将士只要服下药,应该不日就能痊愈。
一旦这桩大事解决,他们也可以不必那样赶时间,更何况,自从上次遇袭之后,慕清婉的身子也已经经不起折腾,所以一行人缓缓前进,在又走了八天之后,才到达西楚京城——凉城。
早在三天前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夏侯冽的兵马已经抵达了西楚皇宫,正在和西楚的将士们一起抗击来袭的赫连恒之和慕容琛的联盟军。
只是如今乃战争之期,整个凉城防卫森严,慕清婉长途跋涉那么久,已经精疲力竭,于是冷寂决定还是让她好好歇息一晚,再想办法进城。
再次回到自己的母国,慕清婉只觉得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却让她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想起当初不甘不愿地从这里披上嫁衣,坐上夏侯冽派来的婚车,告别自己的父皇母后的情景,一时不由得百感交集。
她推开窗子,从她所在的客栈二楼远远看过去,一眼便能看到远处巍峨的西楚皇宫,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不知道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们可都还好?不知道夏侯冽可都还好?那药方子是否如她所预期的起了作用?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觉得命运真是弄人,曾经,她是那样不愿意嫁给夏侯冽,此刻,她却孕育了他的骨血,而且还为了他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
曾经,她是那样地坚信着自己能和赫连恒之白首相偕,可是如今,他却成了她最大的敌人。
因为此刻,她的父母和丈夫,都因为他而随时处在危险之中。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命运本身就是这样,还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她愿意跟赫连恒之在一起,那么,是否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但是,她却不曾后悔,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相信自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很不幸地连累了父皇母后和整个西楚的百姓。
第233章,出奇制胜 VIP04…23
只是,很不幸地连累了父皇母后和整个西楚的百姓。
是是是后后。她的手突然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袖中的古镜,当时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枚古镜跟她颇有缘分,便随身带着了,但她却没想到,这样一个无心之失,却差点让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不过,此乃后话。
“主子,您觉得怎么样?”
冷肃把新煎好的药递给夏侯冽,他眯眼看了看碗里面墨黑的药汁,还是一口吞了下去。
这药是他的宝贝千辛万苦地给他弄来的,就算再苦,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这药太苦,他微微地皱了皱眉,然后才将碗递还给冷肃,淡淡地道:
“吃了几天的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叫福将军他们进来吧。”
冷肃见他脸色的确好了许多,这几天也不再畏寒发高烧,便放下心来,拿着空碗走了出去。
福远他们很快进来禀报了战况,赫连恒之和慕容琛的大军正虎视眈眈地驻守在凉城外五里之地,随时可能发动进攻,虽然夏侯冽带的将士够充足,但是大部分都是北方人,一入境便开始水土不服,差不多一半人数染上了寒热症,虽然已经有了慕清婉的方子,但是药效要发挥总得要几天,如果赫连恒之他们趁现在将士们疗病修养的功夫趁虚而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这几天,他只得和西楚王慕青荣商量,让西楚加派将士固守在凉城四周,以防不测。
但是事情却不如他预料的顺利。
慕青荣和皇后闵氏的身子日渐羸弱,朝中大事基本上交由清婉的哥哥——太子慕仲卿处理。
慕仲卿本就与夏侯冽有宿仇,况且现在赫连恒之和慕容琛的联手进攻早让他成为了惊弓之鸟,唯恐这次夏侯冽明着是来帮西楚,暗地里却是打着吞食西楚的主意。
所以他时不时便在慕青荣耳根子边明里暗里暗示夏侯冽说不定是不怀好意,要他千万不要引狼入室。
慕青荣对于夏侯冽当年韬光养晦从西楚逃出之举亦耿耿于怀,深知他心机之深沉绝对不能小觑,更何况后来他又用武力相逼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儿,自然也对他心怀芥蒂,只是现在赫连恒之和慕容琛的军队在外面虎视眈眈,所以他不得不倚靠这个强而有力的助力。
明面上他和夏侯冽合作无间,但是在心里,他却时刻地提防着夏侯冽,并暗暗派了暗卫前去监视他在凉城的一举一动。
“这对慕氏父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咱们这样千里迢迢的过来替他们打仗,死伤无数,结果他们非但不领情,还如此不信任咱们……”
原本就对此次出兵有异议的福远将军得知慕青荣派了暗卫过来监视,更加怒不可赦,也顾不得夏侯冽在场,就发起脾气来。
他不明白,西楚有事是他们西楚自己的事,皇上为何要派兵助他们?
现在连累他麾下大部分将士都染上了寒热症,有小部分的人还因此命丧于此,在他看来,作为一名军人,要死就要死在沙场之上,马革裹尸才是光荣,可是现在他的爱将们却都死于这莫名其妙的顽疾,这如何不让他心疼和愤懑?
“将军,喝口水,消消气。”旁边的副将迅速给他倒了一杯水,福远悻悻然地接过,却没有喝,只是看向夏侯冽,目光深幽:
“王爷,不知您能否给咱们一个交代,此次出兵助西楚到底是何原因?咱们北燕和西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为他们牺牲如此之大吧!今天我必须为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讨个说法,不然就算皇上要罢我的官,革我的职,我和我的将士也不会再出现在沙场之上!”
“福将军……”他的无理让冷肃下意识地想要斥责,却被夏侯冽淡淡地挥手阻住。
“福远,你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想必不会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对,咱们和西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东墨的赫连恒之和南陵的慕容琛已经结成了联盟,虽然现在打的是积贫积弱的西楚,一旦他们吞并了西楚,扩大了版图,壮大了势力,焉知他们下一个目标不会是北燕?一旦四国鼎立的局面被打破,那么整个西陵大陆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生灵涂炭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夏侯冽淡淡的几句话,便说得福远哑口无言,说实话,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对于政治谋略一窍不通,对国家和百姓忠诚,对手下爱护是他身为一个将军应尽的职责和本分,所以在痛失几个爱将之后,他的火爆脾气便发作起来。
“你先下去休息吧,慕氏父子那边我自会去处理。”夏侯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福远和其他副将退下。
福远将军知道这个四王爷虽然冷漠寡言,但是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路数,对于他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已经得了说法,他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便带着副将们退下去了。
“主子,咱们要不要给婉主儿去信,要她从中说和说和?毕竟她是西楚王的女儿,比较好说话……”
冷寂见夏侯冽面容疲惫,便去倒了一杯参茶递给他。
夏侯冽接过,轻抿了一口便搁在了桌子上,然后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眼前浮过慕清婉抚摸着肚子笑得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们的宝宝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她的肚子应该很明显了吧,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害喜害得很严重?
这样的思念如如蛆附骨般缠绕着他,让他片刻都不得安宁,如有可能,他真的好想飞回她身边,守在她和宝宝身边再也不离开一步。
可是,他知道,此刻再多的思念也得压抑住,他要替她保全她的母国和父皇母后,他不能让她的人生有一丝丝的遗憾。
他怔怔地想着,好半晌,才再次睁开眼来,眸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别拿这事去打扰她,她怀孕已经十分辛苦,我不想让她再添烦忧,西楚王那边的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咱们确确实实是诚心帮忙,他们未必是傻子。更何况,如今他们除了依靠北燕的援军,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除非他们真的想自寻死路。”
“消息确切吗?”
赫连恒之在白玉棋盘上落下一子,淡淡地看向旁边的碧影。
“千真万确,北燕的福远将军还因为此事大闹了夏侯冽的军营,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赫连恒之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将视线移回棋盘,对面的慕容琛仍是一袭红衣,在跟着落下一子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得意兴奋起来,仿佛已经认准了这盘棋自己一定会赢。
“你输了。”
只是在下一秒,赫连恒之却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落下一子,然后淡淡地宣告了他的落败。
慕容琛不敢置信地盯着棋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对赫连恒之拱了拱手:
“赫连兄棋艺果然精妙,小弟真是自叹弗如。”
赫连恒之讽刺一笑,眸中皆是暗沉,“一招制敌,出奇制胜方为上策,现在夏侯冽就好比刚才的你,他笃定自己肯定会赢,可是却忘了我的后招。只要我在关键的地方落下一子,便会让他满盘皆输!”
“哦?看赫连兄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了?”慕容琛接过旁边侍女递来的手帕拭了拭手,轻笑着拈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碧影。”赫连恒之但笑不语,只是唤过碧影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碧影的眸光瞬间晶亮起来,很快领命而去。
旁边的慕容琛有些不满,“什么事要这样神神秘秘的,连我这个盟友都不能知道?”
赫连恒之仰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中渐渐聚拢的黑云淡淡一笑,“稍安勿躁,到时候你自然便会知道。”
西楚皇宫皇后殿
闵皇后才喝了一盅安神茶正准备午睡,贴身婢女菱烟突然满面喜色地走过来道:
“娘娘,有公主的消息了。”
闵皇后掀被的动作顿时停下,怔怔地转过头来看向菱烟,片刻之后,才醒悟到自己听到了什么,赶紧催促道:
“当真?快给本宫说清楚!”
菱烟安抚地将她扶到床上坐下,扬声朝外面道:
“碧影,进来吧。”
“碧影?”闵皇后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再见到这个从前女儿最信任的小宫女。
只是她既然回到了西楚,那么清儿呢?
正在她焦虑地想着的时候,碧影已经款款走了进来,依旧是她印象中的柔弱模样,此刻她面容惨白,看得闵皇后心头跳了跳。
碧影恭敬地行了一礼,“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15019264
闵皇后已经激动地前去扶她,迭声道:
“快起来快起来。碧影,你怎么会回来西楚?公主呢?她在哪里?她还好吗?”
自从上次那场震惊整个西陵大陆的大火让她以为彻底失去了女儿,她就整天以泪洗面,只是固执地不愿相信她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儿真的不在人世了,所以她和皇上仍是派出了许多暗卫出去寻找清儿的消息,可是直到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越想她就越发的悲从中来,已呈老态的芙蓉面上早已经是泪迹斑斑。
碧影也流下泪来,顾不得尊卑之分,激动地握住了闵皇后的手,哭道:
“娘娘……”
闵皇后见她只是痛哭,脸色沉静下来,忙擦了眼泪拉着她坐下道:“碧影,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何事?快细细说来。”
碧影道:“公主其实并没有死,她现在身在北燕,之前得知东墨的赫连恒之和南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