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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敢跳下来,就算是我跳下来了,也不是崴了脚就是断了腿,说不定还折了腰。”
若离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裙,理了理头发,将铁壶里的水倒出一点洗了把脸,用蜂蜜润肤露拍了拍脸,然后漱了漱口。
“可以走了吗?”
一切就绪,若离看着鲍天麟问。
“那就走吧。”
鲍天麟在大树下转了一圈,似乎找准了方向,带头向前走去。
太阳金光闪闪的穿过树梢洒了下来,经过露水洗涤的树木青草野花都更加的娇嫩青翠鲜艳,鸟儿婉转啼鸣,一片安详。
若离跟在鲍天麟身后,甄一脉就走在她身后。
虽然现在很是静谧和平,刚才那段血腥的弱肉强势的还在眼前。
“一脉,你走前面。”
她害怕后面有什么危险。
甄一脉摇了摇头,坚持走在若离身后。
“一脉,不行,你走前面,走后面姑姑不放心。”
若离停了下来,她来这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甄一脉,绝对要保证他的安全,最起码要比自己安全。
第九十九章 平静时的林中
甄一脉见若离坚持让他走前边,知道她是怕他走在后面有危险,紧走两步拉起若离的手,意思是两人一起走。
这孩子就是有心!若离心里一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牵着甄一脉一起跟在鲍天麟身后,太阳高高升起,树木悠然挺立,蜉蝣自由自在,山花怡然自得,青草肆意疯长。
蝴蝶翩翩起舞,偶尔一朵奇花异草特立独行,不知什么虫子不时啾啾鸣叫,鸟儿自由自在的在树梢间飞来飞去。
走不了多远还能看见一汪浅浅的水泉,五颜六色的根本就不出名字的鸟停在边上喝水,一只羚羊散漫的迈着长长的腿悠然过来。
鲍天麟回头看了看若离和甄一脉,j见若离不停地对甄一脉小声说话,一会是花一会是草,还拍着手吓唬一点不怕人的飞落地上的鸟儿,停住脚步问:“金若离,这会不害怕了?”
若离一只手拉下身边弯弯柔柔的树枝,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试着吹了吹,只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
“白天不用害怕,其实什么野兽都是怕人的,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或者不是它饿极了。”
若离说话间松开甄一脉的手,将这这片细长的翠绿的树叶折起来,重新放在唇边,用力吹,还是有能发出一种清脆的:“咪咪。”的声音。
鲍天麟饶有兴趣的看着若离吹树叶,见发不出别的音调,笑了起来:“金若离,不要吹了,女儿家的,费气。”
若离有点不甘心的扔掉手里的树叶,眼睛四下去看。看准一颗高大的柳树,走过去折下一根树枝。
将叶子摘掉,小心地扭动柔嫩的树皮,树皮松动起来,轻轻一抽,就将里面和树皮分离开的树枝抽了出来。
将树枝扔掉,将完整地的没有眼的笛子般树皮含在唇边吹了起来,这种抽去柳枝的柳枝皮,是小时候经常玩的东西。北方人叫做咪咪,意思是能吹出咪咪的声音。有很多人会用它吹出完整的歌曲,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男生。
她努力地回忆着前世她吹柳枝是的样子, 可惜还是只能吹出:“呜。咪……。。”的声音,不能像那男孩子那样吹出完整地曲调,也许这就是外婆经常说的女孩子气短的原因吧。
甄一脉见她鼓足腮帮子,伸长脖子,也只能吹出一种声音。低着头笑了笑,伸手从身边一个柳树上也折下一根, 也帮自己做了一根,放在唇边。
一种又低又细却婉转回旋,如诉如泣如怨如念的声音传来,虽然没有笛声箫声那样的清幽。却也悠远绵长,
若离不懂音乐,对古乐就更加的无知了。但听到这古色古韵的曲调,搭配着这纯天然的花草树木,蓝天青山,不由自己就有了一种感悟。
嘴里便跟着曲调哼了起来,哼着哼着就哼唱了出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因为这首歌她曾经在毕业晚会上唱过,也是因为是一首古诗改编,调子跟得上,唱完一遍听甄一脉一曲未了,跟着又唱了一遍。
天高地大,林子无边无际,胸怀也跟着宽广起来,唱着唱着就大声起来,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基本上着调。
甄一脉一边吹一边用眼睛看着若离,空洞的毫无内容的眼睛里渐渐地充满了内容,竟然也哀愁深情。
鲍天麟已经放慢脚步走在了后面,一双洋溢着热情的大眼睛越来越深邃幽深。
若离唱完讪讪地笑了笑,缩了缩脖子。
甄一脉吹完,将嘴里的柳枝皮扔掉,对着若离轻轻一笑,眼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彩,若离心里一惊。
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分明是有点含情脉脉。
也许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古曲中,虽然她不知道甄一脉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一定离不开恩怨情仇。
便笑吟吟的说:“一脉,你真行,吹得这么好,还一点都不喘气,换了我都该断气了。”
甄一脉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若离知道他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没有问是什么曲子。
身后的鲍天麟的眼睛盯在前面若离纤细的腰肢,瀑布般的黑发上,刚才甄一脉吹的是大汉朝流行的曲子《思郎》,为宫廷乐师谱写,说的是女子思念远去出征夫君。甄一脉小小随爷爷出征,这首曲子他很熟。
但若离用歌声合出来,却跟原来的不一样,原来的只是小小女子的闺怨,缠绵绯则哀哀怨怨,而她却唱出了一种坚贞希望。
这个金若离一次一次的让他刮目相看,也越来越让他依恋,他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若离在,就可迎刃而解。本来这次去县城,完全可以是他一个人去,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甚至软磨硬泡,让鲍天角答应了和甄一脉一起来。
难道是真的想要这个金若离做他以后的妃子?她可是甄世子的姨娘。
大哥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摇了摇头,再次告诉自己他心仪的妃子是甄贝儿,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唯一不变的心愿。
若离和甄一脉顺着林子树木的空隙往前走,不时地回过头看看鲍天麟。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心事重重,以为他在想去了城里买东西的事,也不去打扰。想来要去官道,一定是要走出林子,要走出林子就要顺着一个方向走。
群山相连,也不知走过几座山,这些山有高有矮,树木有密有疏,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出了见到几只温顺的麋鹿兔子羚羊什么的,再就是满头飞翔的鸟儿。
“鲍天麟,我们休息一会吧。”
走到一处两座山相连的沟壑处,已然是下午时光,太阳已将偏西,沟壑处有一股细细的溪流沿着青草丛艰难的流下来,溪水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头,若离将挎包取了下来,坐在石头上,石头被晒得烫烫的。
鲍天麟点了点头,见甄一脉坐在若离身边,也跟着坐下。
若离从挎包里拿出干粮,水壶放在石头上,又拿出小黄瓜。
“鲍天麟,吃点干粮就着黄瓜。”
递给鲍天麟一只干粮,一只黄瓜,见一棵树下有一丛植物一样的东西,结着红红的果子,有拇指蛋大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红艳可爱 ,跑了过去摘下一颗,在衣襟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酸甜爽口,竟然有着西红柿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原始的西红柿? 是野生的。
吃了几颗,才品味出来这不是西红柿,西红柿没有这么多的甜味,而且西红柿的叶子她见过。
不管它是不是西红柿,反正是很好吃,跟水果似的。她摘下几颗,却没有给鲍天麟和甄一脉吃,因为据她所学的知识,野生的东西包括野兽,颜色鲜艳的多半都毒,她吃点没什么,就当是以身试毒了,鲍天麟和甄一脉可不敢尝试。
见鲍天麟甄一脉都看着她,笑着说:“这个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有毒没有,我先试试,等会没事你们再吃,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甄一脉没说话, 鲍天麟的脸色沉了下来:“金若离,既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你瞎吃什么?”
鲍天麟的语气很不和善,甚至带着怒意,若离知道是担心自己,陪着笑脸说:“应该是没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等会再吃。”
鲍天麟有点责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要这样。”
若离点了点头很乖的答应着:“知道了,你喝点水。”
鲍天麟见若离态没像平时那样和他拌嘴,脸一红接过水壶喝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太阳暖暖的照着,四周静谧而祥和,若离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睡意袭来。
为了驱赶睡意,若离站了起来:“鲍天麟,我们走吧,要不然我就睡着了。”
“想睡就睡吧,今儿个不赶路,晚上就住前边山上。”
鲍天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嘴里嚼着干粮,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山群。
“不急?”若离有点吃惊的看着鲍天麟,不解的问:“怎么不急了,不是说每天都有人监视我们吗?一下子少了三个人,今天发现不了,明天后天总会发现的,在说我们去了还要回来,的多少天?万一被发现上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说不急就不急。”鲍天麟说完站了起来:“既然我们出来了,就不去管别的。”
若离看了眼甄一脉,他也正好看过来,两眼相对,甄一脉笑了笑,若离便不再追问。
“既然不急,那我就眯一会儿。”
若离走过去从几棵柳树上折下几根柳枝,编成一顶简易草帽,又坐在石头上对甄一脉说:“一脉,,姑姑眯一会儿,走的时候喊我。”
说完侧身躺在热乎乎的石头上,将草帽盖在脸上。
鲍天麟站在沟壑中,看着四面高耸的去青山,似乎在查看什么,好长时间才反转过来,见若离躺在石头上,脸上盖着柳枝,甄一脉靠着她的身子双眼看着自己。
第一百章 别处长全了
鲍天麟回到石头旁,甄一脉忙起身让开,他见若离躺在上面占据了大半的面积,已经发出了轻微匀称的呼吸,便摇了了摇头,依石而立。
“一脉,前面那座山应该就是青松峰,在山顶应该能看到烽火台,你去过那里,可记得烽火台的位置,我们是要从那边上去?”
站了一会,鲍天麟直了直身子问甄一脉。
甄一脉转过脸毫无表情的眼睛看着鲍天麟,摇了摇头。
鲍天麟比甄一脉还大的眼睛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消失。
“一脉,你也知道 关外的韩丹国一直对我大汉朝虎视眈眈,,烽火台那边就是韩丹国,据说他们的王子卓逸凡威猛凶悍无人能敌,只是怯于我朝‘三义’军的威名才未敢入侵 ,你随定安王曾经抗击过韩丹国的入侵,你可知道这“三义”军是 支什么样的军队,现在驻扎何处,有什么样的神威让外寇闻风丧胆?“
鲍天麟一眼不眨的看着甄一脉,眼神深邃似一潭深水。。
甄一脉茫然的摇着头,鲍天麟眼里的寒意剧增深不见底。
甄一脉默默地低下头去,后背紧紧地靠了靠若离。
若离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鲍天麟,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要出发?”
“你要是睡够了,我们就走。”
鲍天麟的眼神从甄一脉脸上移开。停在了若离脸上,一脸懒洋洋慵懒的娇媚。
“那就走吧,先进林子里找块平坦的地方再说。”
鲍天麟率跨过小小的浅浅的顺草而下的溪流,走过山与山之间的沟壑,又进了林子,,若离和甄一脉随后跟上。
甄一脉带着感激的笑看着若离。眼里有了含义,若离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脚下,和甄一脉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能读得懂。刚才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到他靠着自己身体的紧张,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鲍天麟说的话全听得清清楚楚。
鲍天麟的话完全是在打探甄一脉,她也听出来是在询问一支军队的行踪,从甄一脉瞬间僵直的后背她感觉到他的恐惧,便及时的打断鲍天麟的询问。
这四家看起来安安分分的被流放,其实并不简单。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甄一脉绝对的不简单。若离微微斜了斜眼睛,看着身边脑袋大脖子细眼睛空洞。却不乏灵气逼人的小男孩,再次发现他已经又长了一截,脸上也稍微具备了一点少男的雏形。
这孩子在人前装聋作哑,在她面前装萌卖傻,实在是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