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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站了起来,顺手将甄一脉也拉了起来:“随心,什么时候来的,看看我们都睡着了。”
随心眯起眼睛指了指河对面,常婆婆对着他们笑。缺了门牙的牙龈看的清清楚楚、
“婆婆,你什么时候来的?”若离边说边从树干上走了过去。
“刚来。”常婆婆在那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看着若离问:“随心说若离姑娘在这里坐着,老身怕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若离对甄一脉和随心说:‘你们两个去那边玩一会儿,不要去水边湿了鞋子,我和婆婆说会话。
甄一脉一双大眼睛柔和的看着随心,随心很大气一点儿也没有农家女孩的羞怯,一双细长的眼睛对着甄一脉微微上挑:“一脉,我们去那边。”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河床边玩,若离看着常婆婆, 沧桑的脸上带着热心。
若离轻轻一笑问道:“婆婆,你家有多少地啊 ?能不能种的过来。”
“若离姑娘,就我那点薄地,有个什么种头。”常婆婆长叹一声:“若离姑娘啊,老身家里三十几口人,就一点薄地,稍微肥一点的种上了麦子,剩下的这点地全都在坡上,陡的人都站不住,也就是撒下一把种子信天由命了,到了秋天能收几个就收几个吧。”
“那么婆婆家的麦地一定很多很肥沃了。”若离看着常婆婆的脸庞“秋粮不好,麦子好就行。”
这里的气候就是北方的气候,常婆婆也说过,差官发的口粮也能看出来,就是以麦子为主,以玉米高粱豆子为副粮,油料就是以胡麻,麻子为主。
常婆婆热情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更加的苍老:“若离姑娘,家里是有一些麦子地,不过是比高坡地好一些,也就是在低一点的坡地,浇灌也得人一担一担的往上挑,家里人多每年交过公粮也就剩下不多,平时也不敢吃,家里多半时间就靠秋粮了,秋粮也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豆子土豆苜蓿野菜充饥了,若离姑娘啊,你也看见了,老身能给你土豆萝卜白菜,就是不敢给你粮食,就是你给多少银子也不敢给你。”
充饥这个词她只在小说里看过,从坐在身边的沧桑热心的老人家嘴里说出来,若离觉得有点难受,停了一会儿才问:“那么山下的平地都是谁家的?”
常婆婆说的很不甘心:“那还用说,平地那一片全是村长蔡老爷家的,还有山根下那些地全都是蔡老爷家的,这方圆几百里除了山那边的黎老爷就是蔡老爷了,不过这个蔡老爷财旺人不旺,家里只有两个女儿。”
“那就是说婆婆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忙了。”若离紧紧地盯着常婆婆“你家那些地应该快犁完了。”
第八章搅团要好,七十二搅
“还有一天就完了。”常婆婆看着面前的河床“剩下来还要担水浇一浇地,反正就庄稼地里那些活儿,天天闲不下来。”
若离接着问: “这么说过一两天婆婆家里的人就闲了,只能找些地里的闲活儿干了?”
常婆婆眨着一双昏花的老眼,不解的看着若离,不知道他今天怎么问这么多,但还是回答着:“是闲了,就去地里转悠着,不过过两天的下玉米种子,高粱种子,还要点豆,切土豆芽,不过这些活都是女人做。”
“那么婆婆家的儿子孙子是不是都可以闲两天,婆婆你有几个儿子孙子啊。”若离今天似乎对常婆婆家的事特别关心,刨根问底的。
常婆婆虽然不知道若离这么仔细的询问有什么目的,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还是好事,便实实在在的回答:“若离姑娘啊,老身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事就是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我生了七个孙子,外孙女孙都不算啊。我那大孙子的女儿就是前些天和随心打架的顺心,随心是二孙子的,最小的两个孙子你也看见了 ,就前些天推车送菜的那两个,都十七八岁了,还没成亲,这不年前有人提亲。家里男子多太闹心,一闲下来都是事儿,打打闹闹的 ,最闹心的就是两个小孙子,没事就跟着山那边的黎家少爷游手好闲的,不知道那天游出个事来。”
常婆婆说完好像有点疲惫,微微闭了闭眼睛,若离等她睁开眼睛这才又说:“婆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怎么不让你那宝贝孙子去外面找点事做呢,挣点零用钱补贴家用。”
常婆婆听若离说话,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老大:“若离姑娘。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落到我们这样的人家,蔡老爷家顾着好几个长工短工,都是本家,山那边的黎老爷家人更多,那都是一直跟着黎老爷的家仆,就连绣房也是,那些绣娘的女儿才能去做绣娘,我们这些人家攀都攀不上。”
若离继续问:“天大地大的,难道就一个蔡老爷黎老爷,就不能去镇上县里吗?那里应该有很多活做吧?”
常婆婆叹息一声:“若离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咱一个庄稼汉出去能做些什么?老身只求他们早早娶个媳妇,过日子。等这两个孙子都娶亲了,也该分家了,人太多,做一顿饭几个女人就吵吵闹闹的,每天官司都断不清。”
若离眼睛一亮。压低嗓门问:“那么婆婆,有件事咱两个商量一下,是这样的:婆婆也看得出我们这些人中看不中用,守着门前那片地,也不会耕种,如果婆婆家的男丁们有时间。帮我们耕了种了,我们十六个人一共是十九亩二分地,每人一亩二分。这样吧我们每人拿出两钱五,也就是25个铜板,这样的话一两银子十钱,一钱银子十个铜板,就是一共有四两银子。怎么样?”
若离很清楚地将算好的价格说出来,然后郑重的盯着常婆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四两银子?”常婆婆夹皱纹间的眼睛居然发出闪亮的光芒,不敢相信的问了句。
“四两,就是全部的地耕完种完,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吧,”若离很肯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婆婆家里人能不能找时间?”
“事倒是个好事,但是村长有令,不能和你们接触。”常婆婆高兴了一会儿,眼睛黯淡下来。
四两银子对他们这个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一年到头除了卖几次豆腐,油料收成好了榨点油卖了,就没有别的收入了,四两那可是全年的总收入有时还不到。
若离轻轻的笑着,带着狡狯小声道:“所以我和婆婆商量啊,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想个办法将这两银子赚了,还是那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和常婆婆分开,若离带着满脸笑容的甄一脉抬着水穿过黑焦的土地回去。
常婆婆看着若离的背影直到她越来越小的身影进了院门,才转身往回走,心里一遍一遍琢磨着若离刚才的话,四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可是他们一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村长的话对他们来说比圣旨还重。
“金若离,谈的怎么样了?”刚回到家里,进了厨房鲍天麟就钻了出来,第一句话就问。
“和婆婆说了,她回去商量,没有拒绝估计问题应该不会大。”若离很轻松很自信的说着,伸手将木桶里的水提起来准备倒进大缸里。
“我来吧。”木桶又笨又重,提起来虽然不是很费力,看起来却很吃力。鲍天麟撇了撇嘴走进厨房,抢过若离手里的木桶轻轻将水倒进缸里,又提起另一只 。
“鲍天麟,学绅士了啊,进步很快啊,这才像个男子汉。”若离笑嘻嘻的看着他将水倒进缸里,顺嘴表扬了一句,也许是心里有点虚,眼睛下意识的飘香外边,就看见甄贝儿站在门口,不好明说便小声道:“不过你还是快点出去吧,你这么太伟岸,厨房都被你占满了,我都无用武之地了。”
鲍天麟笑嘻嘻的跨出门槛,站在门口:“金若离,你觉得把握大吗?”
“我觉得应该可以。”若离老成的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重金?”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惊诧:“我们给了很多银子吗?”
若离对鲍天麟的惊诧报以哑然失笑: “我说的重金是:每人两钱五 ,也就是25个铜板,每家刚好一两银子,合起来四两。”
“哦,这就是重金?”鲍天麟不敢相信的看着若离:“每人就这么点,四两就是重金?”
若离点了点头:“不少了!一个人是不多,不过全都加起来也不少,你是没看见婆婆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不过我说的话没分量,如果真的谈好了,收银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鲍天麟点着头又摇着头:“真有你的金若离,你只管去谈吧。银子的事我来办,不过村长会不会来干扰,会不会对常婆婆家有影响。”
若离很有把握的说:“这点你不用发愁,如果他们想赚这笔钱,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村长知道。”
听若离说的这么有把握, 鲍天麟不再说话,他对若离的话半信半疑,山前山后山左山右的,虽然平时看不见,但是这些天农活忙。人都突然间冒了出来,他知道人是无处不在的,要耕这么一大片地。不被人看见那才怪呢。
不过他没说出来,若离做的事基本上还都是靠谱的。
“鲍天麟,你收的时候记得每人收三钱银子啊。”若离看鲍天麟不说话,又加了一句。
“小家子气。”鲍天麟小声嘟囔一句“做这点事还不忘给自己好处。”
“那是当然的,难道我不能收取一点中介费吗?”若离一边做饭一边很理所当然的说“我可是牵线搭桥的人。”
“什么饭啊?”鲍天麟站在厨房外看着若离烧好了水。洗好了苜蓿菜,将苜蓿烫好,又放了些辣椒面砸了点蒜泥,用热油泼了一下,并没有主食,左右看了看问:“难道只吃这点菜。”
“好饭。”若离说着从面缸里舀出一点点的白面放进一只碗里。倒了点水搅拌成面糊糊,面糊糊很黏,一直被搅得一点小疙瘩都没有。
然后往锅里添了一些水。水烧开之后先将面糊糊倒了进去,不大一会儿面糊糊翻滚着冒着泡,又从另一只面缸里舀出一瓢黑紫的的面放了进去,拿起一根短擀面杖在里面绕着圈搅了起来。
鲍天麟瞪大眼睛看着锅里紫黑的的面一会儿泛着泡泡,被若离用擀面杖搅着。好奇的谈尽头用手指着问:“金若离,这是什么?”
“这叫做搅团。是我这样的懒人做的,不过这这搅团看起来很好做,其实很有难度,搅得不好就会有面疙瘩,,硬了干干的不好吃,太软提不住,所以做得好的话,就不软不硬,柔柔的光滑可口,配上点酸酸辣辣的汁,弄点青菜,凉粉一样光滑可口。”若离一边搅着,一边讲解。
这是前世北方农村的一种小吃,小时候外婆经常做,做法她还记得,用荞面最好,不过长大后就只能在农家乐偶然解解馋了
鲍天麟看着若离动作利索的握着擀面杖绕着过转圈,转了好几十下,还在转忍不住问:“金若离,差不多了吧,还转多久啊。”
“搅团要好,七十二搅。其实远远地超过了七十二搅。”看锅里的面干了,若离往里边添了点水,将面用铁勺分成好多块,在锅里咕咚咕咚的煮着,抬起头对鲍天麟继续讲解:“这是要让它里面的生面熟了,等一会还要搅,那才是最重要的。”
锅里的咕咚了好一会儿,估计面熟了,若离重新拿起擀面杖搅了起来,鲍天麟看若离很用力的搅着,脸红红扑扑的冒着热气,颜色诱人,眼睛就更加的幽黑,有种迷雾般的美。
走进厨房嘴里说着:“金若离,还要搅啊,看你这么费力,我来帮你。”说完将若离轻轻一推。
若离便站在一边做了指挥:“鲍天麟,顺着一个方向搅,哎对了,只管搅,哎我给你说一个小时候娘亲教导我的儿歌吧:懒媳妇,一觉睡到大天亮,跑到邻家去串门,见阿嫂烙油饼,给我吃点?不给吃!回家凉水摇了两马勺,冷面舀了两面瓢,擀面杖塞到锅里胡乱戳。”
“好了起锅!”做好了,若离将鲍天麟推到一边儿,用刚才晾好的凉开水在盘子里涮了涮,又将铁勺放在开水里涮过,将锅里光光滑滑凉粉似的搅团舀进盘子里。
鲍天麟看若离每舀一下就将铁勺在水里涮一下,好奇地问:“金若离,为什么要涮铁勺?”
“沾点凉水就不沾了,你看看是不是一点都不沾?”若离将铁勺提了起来,果然不沾。
“金若离好本事。”鲍天麟笑着夸奖一句。
若离很谦虚的回答:“不是我本事,是很多人总总结出来的经验。”
两人说着话,若离也不觉得累,将搅团分好,调好了汁,无意间一抬头,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