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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纤细的身影不急不慢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踱步,白色的长袍下裹着少年细致的骨骼,长长的袖摆随着晃动的脚步,欲有乘风归去的飘然若仙之感。黑夜下的纯白干净而圣洁,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浮想联翩。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永安王,真是失敬啊!”阴阳怪气的嗓音带着少年粗噶的嘲弄。
前行的白衣少年依旧是目不斜视的迈着轻悠悠的脚步,对于突如其来的讽刺不以为意。
许是被人彻底忽视的恼怒,出言轻慢的少年,闪身立在白衣少年的身前,挡住了那道优雅的身影。“你没听到本皇子唤你。”傲慢的蓝衣少年,眼中燃着腾腾的火焰。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起来比白衣少年还要稚嫩的脸庞上是显而易见的倨傲和挑衅。
白衣少年垂着眸子,一点点琉璃一般的浅棕色眸中折射出,细致却不显柔媚的眉轻轻的挑起,对于这样的挑衅似乎习以为常,却又带着点趣味的逗弄。
“凌苍玄。”虎虎生威的吼声自蓝衣少年的口中呼啸而出,那是尊严被藐视的皇子的愤怒。
淡淡的睨了眼脸色涨红的少年,凌苍玄依旧如雕像一般懒得理会。眼前的少年虽然叫嚣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不过也是他母妃手中一颗保她荣华富贵的棋子,不过是这深宫之中被爹爹忽视的皇子。
蓝衣少年望着眼前美丽的容颜,眼中是明显的不屑和嫉妒。那样的一张脸如画中出来的一般,如自己仰慕的父皇一般的俊美,却没有父皇的刚毅,细长的眉剑锋一般为那张比女子还美的脸染上了淡淡的英气,棕色的眸子那是不同于自己的琉璃光泽,挺直的鼻梁高贵而优雅,还有那张淡色的唇,微笑时勾起的弧度足以让自己看花了眼。
望着眼前呆呆的少年脸孔,凌苍玄莞尔的勾起唇,随着那道迷茫的眼神,棕色的眸子中是微微的冷冽。自小就不喜欢那些异样的眼神,让人恨不能剜了他们无力放肆的双眼。这世上只怕只有娘亲那样的淡漠于世才能真正的不把那张皮相放在眼中吧,想起那双同样泛着怜惜的棕眸,苍玄的眼中暖意浮现。
“你——”颤抖的指尖狠狠的直指着思绪飞扬的凌苍玄,少年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到铁青。这个皇宫之中,唯有他凌苍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即使母后对于这个永安王也格外的小心翼翼,他不懂,为什么?母后堂堂的南清国公主,东旭国的皇后,高贵如她怎么可以在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年面前如此谨慎,唯恐一个不慎拂了他的意。“一个小小的杂种居然敢如此无视本皇子的存在。”少年被激的失去了理智,嘴中大不敬的嚷嚷着。眼中是红的吓人的血丝,直直的盯着凌苍玄那头紫冠竖起的黑亮头发。
冷意自凌苍玄的周身散发着,他漠然的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少年。杂种么?凌靖风,你可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忌讳,这世上没有人能在污蔑我娘后全身而退的,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东旭帝,更何况你?嘴角的线条越来越明显,可惜笑意始终不曾进入那暗涌的眼波。轻轻的把紫冠放下,凌苍玄任由如墨的青丝一泻而下,在风中摇曳出一道水波。银发是东旭皇族的象征,可惜自己偏偏顶着乌黑的发继承了爹爹永安王的封号。
凌靖风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绝美的少年,他不懂自己恶毒的言语怎么能勾出他的笑意。恼羞成怒的凌靖风顾不得母后耳提面命让自己不要招惹这个被父皇捧在手心的永安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凌靖风朝着如拂柳一般的凌苍玄扑去。
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即使面对着一张狰狞的面容依旧面不改色,凌苍玄稳如泰山。
沉闷的重响声在偌大的殿前回响着。
凌靖风只觉得一股强势的掌风把自己生生的朝后推去,犹如被控制住的人偶,无力的看着那张绝美容颜上淡淡的笑意。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凌靖风傻傻的趴在地面上,身体如遭重挫一般动弹不得。
娘亲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虽然眼前小小的少年根本就不配让自己注意。凌苍玄冷淡的收回视线,随意的拂去纯白衣襟上小小的秽迹,眼中的无奈被垂下的睫羽掩饰起来。轩辕梦漪那个魔女果真是喜欢擅作主张,把燕楼的暗杀安插在自己身旁。缓缓的移动脚步,绕过大字型狼狈的少年,凌苍玄从容的继续朝敞开一隅的胤宸宫走去。
“啊~三皇子,你怎么了?”尖锐的嗓音彻底划破了暗夜的寂静,却在下一秒收起了所有的高亢。年长的太监手忙脚乱的扶起跌趴在地面的少年,目光却在瞥见那道白色的身影时,惊吓的僵住了略显臃肿的身体。这禁地一般的胤宸宫岂能如此喧哗,若是被皇上知晓——惊惧的情绪占据了徐公公的脑海。
世上有一种人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而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凌靖风把这一准则执行的相当彻底。
愤怒的推开搀扶自己的徐公公,凌靖风仍旧不肯善罢甘休的使出全身的力气嚷道:“凌苍玄,本皇子跟你这个杂种——势不两立。呜呜呜。”
吓得傻眼的徐公公一时情急忘了分寸,毫不迟疑的用厚实的大掌把那张足以让他们人头落地的小嘴封了起来。畏惧的望着不曾回头的白衣少年,冷汗爬满了徐公公的后背,只觉得冷啸的风声中,脖子后面是一阵凉意。嘴里急急的安抚着犹如发怒小兽一般的小主子,即使掌心被咬的生生作疼也不敢松开。“小祖宗,为了娘娘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凌靖风暴戾的气息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大抵是想起了母后那张美丽却苍白的容颜,终究是颓败的依靠在徐公公的身上。
望着空荡荡的宫门,徐公公的心上串下跳,冷冷的凝视着身后的众人。“今日的事儿,嘴巴都给匝家封紧了。”扶着虚弱的小主子,徐公公后怕的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阖上的宫门,和上面如嗜血恶魔般的宫匾。那个自小就被皇上宠的上天的小王爷冷静的让人畏惧,这件事只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娘娘那边看来得早作打算了。
置若罔闻的迈进了精致奢华的胤宸宫,苍玄暗自叹息,果真自己还是沉不住气,若是娘亲压根就不会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杂种,呵呵。凌苍玄忍不住笑出了动静,凌靖风如此肆无忌惮的狂妄只会为自己遭来灾难,他可知道正是这双浅棕色的眸子和被他视为杂种的墨发才是爹爹最钟爱的,因为它们是娘亲留给爹爹的唯一。若不是爹爹的斩钉截铁保下他这个东旭皇族的异类,只怕娘亲会毫不犹豫的诏告天下自己与凌家没有丝毫牵连。
“玄儿。”低低的温柔呼唤自绿衫妇人的嘴中而出,一道玲珑有致的身躯绕过绣着冷菊傲然的锦屏走了出来。“什么事让你如此开怀?”十几载过去,昔日那个惹人怜爱的小人儿已经长成了倾城的少年,眼中的欣慰无法掩饰。最初自己是为了一个承诺,但是那个贴心的水晶人却让她舍弃一切的想要护他周全。
凌苍玄淡淡的扬起唇,笑的有礼。“衾姨。”
暗自叹息了一声,衾儿收起满心的失落,不是不知道他骨子里的冷漠,即使对自己温和却带着无法逾越的隔阂。果真是母子,连性子都如此的相似,罢了,终究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就连冷心冷清都如一个模子刻下来般。胤宸宫外的事自己不是不知道,但是他的性子如这个宫殿的女主子一般,凡事都有自己的计量,不需要旁人的多言多语。
“父皇今日没来?”不轻不重的问了声,看似无意。
衾儿噙着水一般的笑容,嗔怪道:“倒是和衾姨耍起小心眼了。”
凌苍玄略显恭敬的扶着衾儿,眼角微微的上挑。“衾姨是这偌大皇宫的管事嬷嬷,玄儿怎好再拿些琐事来劳烦您了?”
“罢了,论起耍心眼谁比得过你这个小狐狸,自小就把衾姨骗的心软。”看着眼前那张绝美的容颜,衾儿伸出的手却下意识的躲过了那清晰的轮廓,落在了一旁的葵口银丝花瓶上。明明不像,自己却觉得那个女人冷静优雅的站在自己眼前。“皇上刚刚接到阎都送来的请帖。”偷偷的扫过四平八稳的少年。“现下恐怕——”
凌苍玄猫一样晶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因为强忍着笑意而面色有些扭曲的妇人,嘴角忍不住淡淡的挽出优美的弧度,一排白皙的牙齿在明亮的宫灯中闪着晶莹的光泽十年了,爹爹依旧不能释怀,轩辕城主此番送来的只怕不是什么好帖子。“夜深了,衾姨早些歇下吧。”随意了颔首,少年散着油亮的青丝朝殿外走去。
望着那道清风般的背影,衾儿也不多加阻拦,眼神在触到那不羁的棕眸时,轻轻的摇了摇头,岁月一霎那定格,恍惚之间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般肆无顾忌的任如瀑的青丝张扬的在风中炫舞,缓缓的走出这胤宸宫的朱门门槛。
东旭殿,书房。
少年的脸明媚的如初升的太阳,散开的发已然妥当的束起,耐心的等待着雕金碧玺龙椅上男子的回顾。
黄袍男子五官如刀刻一般坚毅,那双眸子闪着慑人气势,隐隐约约的掠夺的冷酷被掩盖在一汪深潭之中。“朕不同意。”故作威严的扫过眼前那张翩翩少年的脸,凌阒然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的帖子大有被五马分尸的下场,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上面,似乎有天大的怒火不能平息。
凌苍玄无奈的迎上那张岁月雕刻下越发严峻的容颜,眉角轻轻的隆起,淡淡的愁绪自眉目间散发出来。“爹爹。”
长长的带着祈求的嗓音让凌阒然陡然一惊,脸上是挂不住的冷酷。嘴角僵硬的线条渐渐的松了下来,却依旧冷冰冰的不去看那张足以让自己心软的脸庞。
娘亲曾教过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动应万变。凌苍玄按捺住长久的寂寞无声,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年都要上演一次,胸有成竹的等待着爹爹的退让是既定的结局。
“暑后才能动身。”毫不妥协的嗓音显示了男子的冷硬,凌阒然瞪着纸面上寥寥几笔的墨迹,面上呈现着难得一见的铁青。
诧异于凌阒然的不为所动,苍玄缓缓的朝着金晃晃的书桌走去,目光在触到那张被爹爹捏的皱褶重叠的请帖时,眼中充斥着浓浓的笑意。毫无疑问那些如蜈蚣一般扭动的字体绝对是出自娘亲之手,而普天之下能让冷倨的东旭帝龙颜剧变的唯有她一人。“爹爹,菡菡、贝贝的生辰,我若不到的话,娘亲会难过的。”棕色的眸子认真的凝视着凌阒然,苍玄发挥着睁眼说瞎话的水平,天知道若不是轩辕城主的强调给两个小丫头过生辰,娘亲压根就不以为意。
一触及到那双眼,凌阒然就知道任自己铁石心肠也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因为那个女人一生都不会折服,而相似的琉璃中盛满了陌生的楚楚可怜,足以让自己化为绕指柔。
“轩辕御凛欺人太甚,居然堂而皇之的把请帖送到我东旭。”咬牙切齿的愤恨道,带着不甘妥协却又无可奈何的颓败。
苍玄的眉头微微的挑起,看着那封已经不能保全的请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张请帖明明是娘亲给自己的,爹爹霸道的中途劫走却怪罪轩辕城主的无礼。
“张公公。”冷厉的声响出自不怒自威的东旭帝。“将那株千年古参拿来。”
三朝元老的张公公自是明白那个胤宸宫的女主子在东旭帝心中的分量,毫不迟疑的招来近侍,去取古参。
“爹爹。”轻轻的呢喃声唤不回显然沉入自己思绪中的男人,苍玄有些怜悯的望着那张棱角鲜明的脸庞,那是在金銮殿上万人畏惧的东旭帝,在疆场上敌人胆怯的战神,那双黑如墨色的眸子此时却染上了无边无际的孤独和荒凉。
“皇上,古参已到。”尖细却沉稳的嗓音自门外传来,惊醒了南柯一梦的凌阒然。
拿起精致的紫檀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凌阒然满意的看着一株模样玲珑的山参,参须蛋黄,清疏而长,其上点缀着密密的‘珍珠点’,隐隐一股异香渗透过木盒散发出来。“玄儿,这个就当贺礼吧。”
苍玄没有出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凌阒然递过来的木盒。他知道合理只是托词,爹爹不过是想把这古参送给娘亲。“玄儿明白。”扣上巧致的木盒,苍玄抱着古参走了出来,他知道此时的凌阒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神一般的存在,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一个相思已成灰的孤独之人。
凌阒然呆呆的注视着苍玄消失的方向,嘴角紧紧地抿起。透过推开的窗棂,是黑得浓稠的夜,星辰隐退,一如自己泛着苦涩的心湖。
同样的星空,同一座皇城,对于坤宁宫来说依旧是个不眠之夜。
“母后——”凌靖风固执的仰着头,脸上是毫不退缩的倔强。
女子垂着秀目,白皙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