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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青色的身影款款而去,整齐的问安声此起彼伏。
淡淡的颔首,乌黑的青丝随着身形的晃动,拂动出优美的线条,如一条轻柔的绸带随意的摆动,还带着浅浅的馨香。凌阒然果真是大手笔啊,一个初生的孩子就谴了如此多的宫人前来伺候着,不难看出这倾天的宠溺。
一踏入正殿,暖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把阴冷的寒意挡在了重重宫门之外。宫女恭敬的接过白色的裘衣,小心的跟在浅墨身后。
“夫人,您怎么来了?小世子刚醒正准备给您抱去。”妇人有些惊讶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每日辰时小世子都会亲自送到她身边的,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
浅墨抿了抿嘴角,面色和悦。“无妨,不过是一宫之隔。孩子体弱,我亲自过来也省得他少折腾了。”
“小世子在床上,我去抱他过来。”妇人有些慌张的说道,正要转身。
“不必了。”清冷的声音制止了妇人的脚步,浅墨绕开丰满的身躯,一步步踏在厚绒的软毯之上。不得不说这苍玄宫对于一个刚刚三个月的孩子而言确实太过奢侈而沉重,铺满了整个内殿的皮裘得是多少猎物的生命累成的,却不说精致不菲的摆设,单是那张刻着九爪龙纹的镶金图纹床榻就凝聚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宫人挑开纱帘,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豁然占据了浅墨的全部视野。似乎看到了极为熟知的人,小人儿越发的卖力朝浅墨爬动。穿着特制衣衫的小小身躯不住的扭动,像一条蠕动的毛毛虫,坚持不懈的摆动着胳膊和腿。
浅墨有些忍俊不止的蹲在床前,伸出纤细的胳膊,揽着小家伙快要跃出床榻的身躯。
“小世子极为聪慧,才三个月就学会爬了,再不久就该叫娘了。”
身后带着笑意的话直直的灌入浅墨耳中,转过身看着妇人讨喜的面容,粉色的唇瓣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痕迹,真实而生动。“下去领赏吧。你们都到殿外候着,我想和小家伙说几句贴己的话。”
“夫人。”夫人本来笑的眯起的双眼猛地睁开,犹豫不决的望着面色柔和的浅墨。
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眸光深沉而凌厉。“怎么?莫不是以为我这个做娘的还会对他不利?”讥讽的声音在偌大的内殿格外的响亮,即使是暖意十足的殿内,带着寒霜的语气依旧让人不寒而栗。凌阒然,没想到你防凌湘敏的同时,对我也是不甚放心,看来这个孩子果真是你的心头肉了。
“夫人息怒,奴婢不敢。”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几个宫人的下跪,让浅墨烦不胜烦的挥了挥手。
几个人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还不放心的频频回头。
“呀呀——”长长的发声让浅墨回过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努力想要攀爬到自己身上的无尾小熊。长长的银色随着小家伙兴奋地吱呀声缓缓的顺着嘴角顺流而下,浅墨轻柔的拭去水晶肌肤上的浅浅水迹,面上的线条越发的柔和。“小乖,你是在和娘亲打招呼吗?”浅墨闲闲的逗弄着小家伙甩的如拨浪鼓般的脑袋。
飘零篇 盛世烟花(下)
“呀呀——”清脆的叫唤声持续不断,小小的手指死死的拽着墨青色的衣襟,不肯放弃。
把小家伙往里放了放,浅墨趴在床榻上,和小小的脑袋大眼瞪小眼。突然软绵绵的小手毫不含糊的招呼上来,抓住浅墨细长的手指,不满的拉扯着。
浅墨有些无奈的把脸凑近小家伙,让软软的手指紧贴在脸颊,一下下的感受细腻的触觉,小家伙对于母亲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要求极为高兴,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空荡荡的口腔。
“无齿小儿。”心里仿如放了一个暖炉,让浅墨低低的笑出声,同样有些呆呆的看着面前嘴角大开,笑的傻兮兮的小家伙。
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家伙在床榻上坐下,圆润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小家伙头顶柔柔的毛发,缓缓的呢喃道:“小乖,你说娘亲有没有机会听到你的开口叫娘亲?”
小家伙不明就里的扑进浅墨怀里,开始他的每日的必修课程。急切的拉扯着墨青色的衣襟,小嘴巴不高兴的抿了抿,似乎有瓢泼大雨的趋势。
白净的素颜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慈爱,随意的松开衣襟,把雪白的浑圆放在小家伙面前,满眼怜爱的看着急不可耐的小人儿吧嗒吧嗒吸吮着的可爱模样。
“小墨儿,说的是哪里的话。苍玄唤你一声娘亲天经地义,怎么可能听不到?”低沉的嗓音鬼魅般灌入浅墨耳中。怀中的小人却丝毫不受外来声音的干扰依旧是津津有味的吸吮着母乳,圆溜溜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母亲饱满的胸脯。
抬起眼帘,斜睨着缓缓而进的青袍男子。凌阒然,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婚在即越发的容光焕发了。浅墨暗自嘲笑,嘴上不客气的说道:“看来明日的大婚凌王爷确已准备妥当了,此时才是如此的胸有成竹。”
“小墨儿,莫不是在吃醋?”漆黑的眸子一闪,带着狡黠的精光,步步朝浅墨逼近。
眉角飞扬,带着凌阒然看不懂的愉悦,浅墨无声的微笑,笑的完美优雅,棕色的水眸一点点的起伏。“凌王爷,莫不是在开玩笑。对于一个身有婚约的女子出言暧昧,岂不是乱了分寸?”细如蝶翼的指尖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轻抚着小家伙细软的毛发。
凌阒然面色阴暗的凝视着女子平静的侧脸,修长的手指挑起白净尖细的下巴,“你知道了?”
看来凌阒然果真打定了主意,才会如此的干脆。浅墨幽幽的扬起眼睑,一字一顿。“凌阒然这场棋局我输了。”冷冷的嗓音,冰冷的如窗外沁湖的水,带着凝结的霜意。
狭长的目危险的眯起,幽怨的语气让凌阒然心口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聪明绝顶的摄政王也有装糊涂的时候倒是让浅墨受教了。”浅墨不动声色的望着男子如墨的眼中泛起层层波澜,语气森冷。“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么我无话可说。”凌阒然,你以为衾儿为什么能如此清楚的知道凌湘敏那道指婚的懿旨,不过是道小小的选择题。自古江山和美人都是一道鱼和熊掌的抉择,但是对于你来说,江山的诱惑远远超越了美人,当年先帝以凌湘敏为要挟你却选择了保有手上兵权,所以你失去了一位倾国的佳人。何况绝对称不上美人的我,在你看来也是可以牺牲的。
凌阒然仿如被震住,为了女子话中难得的沉痛,那是一种放弃的决绝。一瞬间,凌阒然有些心慌,即使在战场上又不曾有这样的心悸,惶恐不安。“小墨儿,本王说过,你这一生都不会有逃离的机会,本王的决定不过是权宜之策。”
胸口上突然被重重的咬了一口,浅墨吃疼的蹙了蹙柳眉,却设有制止了小家伙粗鲁的吸吮。“我知道。”低低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清脆空灵,让人听不出心绪。
凌阒然顺着浅墨吃疼的目光往下,落在白皙丰满的胸口,眼神幽暗一片。“小墨儿,不要任性,本王说过你和苍玄都会呆在本王的羽翼之下。”
任性?凌阒然你用我为饵,偏还不许我有怨言,倒是霸道极致。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永不可能再回来,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是吗?那么祝愿凌王爷早日如愿以偿。”浅墨从善如流的说道,不甚在意凌阒然重重钳住自己胳膊的力道。
“我助你,只是因为我亏欠了他。”平淡的述说着,浅墨不自觉的望向怀中贪吃的小家伙,目光柔的似拂动的垂柳。
凌阒然兀自打断浅墨的话,面色难堪,“本王的决定不容置疑。”这个女人永远的处变不惊让人痛恨不已,偏偏自己拿她无可奈何,只因为自己失去了那个能牵动她心绪的筹码。
浅墨掩下脸,低眉顺目的不做任何争辩。置疑?玩味的捉摸着。凌阒然你的尊严是不容任何人践踏的,即使是轻微的拂逆也无异于老虎头上动土,可惜,世事无常,也许终有一日你会后悔如此轻率,为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九五之尊的宝座而失去了原本的冷静实在是兵家大忌。“若是凌王爷没有其他的吩咐,浅墨准备带着孩子回胤宸宫。”看着小家伙松开的嘴,毫不羞涩的合上衣襟,此时的她只是一心一意的爱怜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凌阒然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女子的眼眉,依旧是淡色的平静,看不出一点失望或是伤痛,仿佛刚刚的若有似无的哀怨不过是自己瞬间的幻觉。
“怎么。莫不是临别前我与孩子最后相见还需要凌王爷的恩准?”棕色的眸子直直的迎向凌阒然打量的目光,不以为意。抱孩子的手狠狠的被拽住,一张扭曲的容颜陡然放大的眼前,浅墨本能的把小家伙压向胸口,唯恐他受到丝毫损伤。
凌阒然流利的扣住穿着小衣的凌苍玄,大掌贴在小家伙软趴趴的背部,带着滚烫的炙热。
浅墨眯起眼同样冷冰冰的望着凌阒然,“放开。”那么一瞬间浅墨在后悔,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而不确定,也许这个孩子不该离开母亲。曾经对她来说他只是一次错误的代价,但是这个较弱的小人儿却能毫不费力的勾起她满腔的怜惜,一如初见的梦漪那般小心翼翼的带着脆弱的娇憨。
偏偏小人儿压根不害怕,微棕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好奇的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一脸的机灵样。
深邃的眸子如翻腾的江海,一时间变化莫测,最终化为一汪清浅的水缓缓的流淌。凌阒然蓦然勾起唇角,松开扣在小家伙身上的手。这个女人果真对于孩子容易软化,自己当初的决定看来恰到好处,满心愉悦的在小家伙细白的小脸上摩挲着,粗糙的指腹小心的避开嫩滑的肌肤,热的小家伙咯咯直乐。
“小墨儿,本王的承诺永不会变,不论是对他还是对你。”凌阒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清冷的眉目染上了初为人父的喜悦,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在浅墨面前展现。
浅墨渐渐放下满身的戒备,如同漂散的蒲公英带着对宿命的无奈,最后无力的屈服。“我想看烟花。”莫名的抛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凌阒然一愣,有些迷惑,带着不敢置信的惊讶和警觉。“你说什么?”微微高扬的语调流露出不可思议,刚刚的霎那自己似乎看到了那张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惘然,彷徨不定的挣扎。
眼中的火花一闪而过,恍然回神般的摇了摇头,抱起小家伙朝殿外走去,“凌王爷不必介怀,浅墨不过是一时兴起。”
清平的话一字不漏的流入凌阒然耳中,划过厚厚的隔膜,直蹿心海。满脸深意的注视着青色的身影,纤细的女子转身的一霎那,那双寒冷的深眸中流失的失望让自己有些后悔下意识的谨慎。未及细想,削薄的唇已然开启:“本王允你。”
“那么浅墨在此多谢王爷成全。”挺直的背影一震,脚下不曾停顿的隐身在内殿的兽性图纹的铜门处。
高大精瘦的身躯荒凉的站在空洞洞的殿内,依旧是金光灿灿的奢华,第一次凌阒然却滋生出一种寂寞的空虚。随着那道纤细的背影,那张稚嫩小脸的离去,似乎所有的真是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荒芜的冷意。
夜幕下的皇城沉浸在皎洁的月色中,金砖碧瓦堆砌的绝美楼台殿阁,沐浴在银白的光芒下。若把白日的皇城比喻为威武雄壮的将军,那么此时的它仿佛是贬入人间的谪仙,清冷中带着不可折损的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此时的浅墨正坐在榻上和固执的小家伙展开拉锯战,身侧的紫铜鼎中隐约可以看到肆意燃烧的火焰,跳跃着绯色的妖艳。
白的如透明玉色的手指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拽着,潮湿的粉色小嘴得意洋洋的含着圆润的指尖,使劲的吸吮带着执着,还夹杂着似乎口中的琼脂雨露不肯罢休。
浅墨无可奈何的抽动着手指,偏偏小家伙执着的不肯松手,本来浸着凉意的指尖被染上了湿润潮热的水意,还可以感到细软的小舌头带来的刺痒。“小乖,你当娘亲的手指是冰激凌么?”低低的嗓音充满着不可错辨的怜爱。
站在浅墨身侧的衾儿有些纳闷的蹙起眉角,自从生了小世子以后,这个女子常常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语,偏偏又是那么的翘定,似乎从她的嘴里吐出是再自然不过的,那样的东西仿佛真的存在,只是自己孤陋寡闻罢了。
“小乖知道吗?冰激凌是一种像冰块一般凉爽的食物,却带着棉花的柔软,就像小乖的小脸。”那一只手顺势爬上了小小的软绵绵的肌肤,恶意的戳了戳,下手的力道却轻的唯恐弄疼了小人儿的谨慎。
衾儿蓦然睁大凤目,仿如遇到了天外来客。今日的这个女人被附身般让人惊恐,只因为那些纯然的动作对于这个冷清的女人来说却无异于蜀道之难,偏偏那些温情的举动看不出丝毫的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