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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小虎再次接收到沈王妃的眼神,只能自己先下山去,营寨里的确是有不少的事情。
照看着所有伤病的人都下山去了,妙姐儿和若花、如音才下了山,因为下大雨的原因,这一次没有被火烧,没有被攻破营寨,也没有太凌乱。
走进朱宣的大帐,早回来的乌珍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洗澡,不生病。”妙姐儿正在解湿衣服,眼前真的是很需要这一盆热水,可是比自己更需要这热水的人更多。
“先给士兵,最后再给我。”妙姐儿看着不情愿的乌珍,对着乌珍一笑:“伙夫们才下山来多久,你就有一盆热水,你要别人不能不给你。先去给士兵们,送到医生那里去,那里最需要,所有的人都有了,你再来给我。”
嘟着嘴的乌珍只能端着热水走了,这热水是乌珍早早下山候在伙房的锅灶旁守着才拿到的。真的是让沈王妃说对了,需要热水的太多,医生那里需要,士兵们也更需要,都是厮杀一夜,人困马乏,在泥水里就睡的人大有人在。
一只白玉一样的手掌轻轻摇醒睡在泥泞中的士兵,眼前是沈王妃的一张笑靥和温柔的声音:“睡到干爽的地上去,睡这里会生病的。”然后手里也是拎着一个大热水桶:“拿东西来,喝口儿热的再睡。”
一个不小的热水桶,沈王妃要拎着只能是装一半。一直把全营的士兵一一看过来,妙姐儿心里的担心更上一层,太阳高升了,昨夜被雨水打湿的身子也开始觉得暖和,只是表哥还没有回来。
看一眼总是忙忙碌碌的王小虎,沈玉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朱宣不在,这些士兵将军们一定是第一个发现的,总是有事情才不在这里。
乌珍从后面过来,咧着嘴:“去洗澡,不生病。”妙姐儿对着乌珍一笑,看着乌珍身上的湿衣服道:“你去换过衣服再来。”
不说话的乌珍拉过沈王妃就走,再不泡个热水澡真的会生病同。“我自己会走,”妙姐儿笑嘻嘻的被乌珍拉着回到大帐里,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已经放好,一旁还放着一桶,乌珍是铁了心要让沈王妃好好泡一泡。
一直到下午朱宣才回来,沈玉妙正给医生帮忙,一听人说:“王爷回来了。”就匆忙跑过去,几个伤兵在后面挤眉弄眼的笑。
朱宣回来也是一身湿衣服,可是和士兵们都是精神高涨,正在对王小虎说话:“遇到的是芒赞,他逃了,倒砍了不少首级回来。”就是朱宣的战马下面,也挂着几颗人头。
“王妃在帮着医生,”王小虎不等王爷问,先回答道:“王妃先看着粮草和伤病的人回营才肯回来,一回来就帮着到处照看伤病的人,帮忙给士兵们送吃的。”王小虎也觉得挺不容易,谁不知道沈王妃是一个娇娇女,属于放在嘴里怕化了,捧高了怕摔的那一种。
妙姐儿的身影出现了,先是欢快的一声:“表哥。”朱宣也是微笑,大步象妙姐儿走过去,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一旁的士兵和王小虎都是捂着嘴开始笑。
朱宣搂着妙姐儿往大帐走,沈玉妙这才看到朱宣手臂上胡乱缠着布条,而且有血迹,就抬起眼眸看看朱宣。
“划了一下。”朱宣这样对妙姐儿说一句,搂着她直到进大帐内,也发现不对了。沈玉妙也不好意思地对朱宣道:“淋了雨,象是在发热,我吃过药了,明天应该会好。”
朱宣把妙姐儿抱在怀里好好的搂了一会儿,在她通红的小脸儿亲一亲道:“去休息吧,不用再出去了。”
“我给表哥拿衣服来换。”妙姐儿摸一摸朱宣身上的衣服,被太阳照得半湿半干的,也是淋过雨的:“让朱寿打水来,我给表哥把伤口包扎一下。”
内帐里一片温馨,朱宣在大的木盆里享受着妙姐儿给自己擦洗,帮着朱宣换上衣服,沈玉妙自己给朱宣包扎伤口,手臂上象是被剑或是刀划过了,伤痕不深,也已经止血,暗红色的血迹干了正好可以帮着止血。
看着熟练的包扎伤口的妙姐儿,朱宣抬起另一只手在妙姐儿拍一拍,含笑道:“妙姐儿成了小医生了。”
“医生就医生,怎么又小了呢?”一直在朱宣面前总是被看得很小的妙姐儿一面把伤口最后捆好,嘟起嘴道:“人家四个孩子了呀。”
朱宣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四个孩子,这就不生了吗?”沈玉妙又嘟一下嘴道:“谁说不生的,只是。。。。。。”用自己身子在朱宣身上蹭一下,才道:“孩子们多了,表哥会不会不疼我?”
伏下身子的朱宣在嘟起的红唇上狠狠亲一下,道:“表哥最疼你。”这句话是朱宣最爱说的,以前总是说在别的地方,无端引起妙姐儿时时伤心。
就是书房里反目的时候,妙姐儿也说过:“不要再说表哥最疼我,我不要再听。。。。。。”此时说出来,夫妻两个人同时想起来书房里反目,突然觉得那样的场景很是可笑,都是相视一笑,朱宣把妙姐儿重新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摸一摸,柔声道:“去睡一会儿。”额头上都烫人,还在强撑着帮忙。
身软力疲发烧有些身子酸软的妙姐儿刚才不肯休息,就是在外面可以更早的看到朱宣回来,这一会儿觉得嗓子眼里干干的,头晕头疼也实在是不能支持,乖乖地被朱宣抱到床上去,依然是和衣而卧,这战甲穿在身上都成习惯。
朱宣没有休息,紧接着就让将军们都过来开军事会议:“伊丹请来的人是不多,却是强悍,不可以轻敌。打了两场,一颗主将的人头也没有砍下来,噶尔东,芒赞,都松这都是以前遇到过的,这一次我也不想再放他们走。”
将军们在大帐内七嘴八舌,沈王妃在内帐里吃过安神的药,睡得依然香甜,象是外面大帐里有人时时在说话,成了一个习惯。
又是半天的商讨,朱宣最后定夺:“他们两次偷袭不同的营寨,把我是找出来了,他们还会再来。不过这仗象是要打得长久才是,他们会分别偷袭,一批一批地杀人。这是一向消耗的老战术了。
各营寨往前移动一百里,反正要打不如早打,让他们少跑些路,前面一百里仍然是水草充足的地方,在那里候着他们去。”
南平王黑重的浓眉下面是黑亮的眼眸:“再候他们两个月,我就出击了。”哪有只挨打不出击的道理?朱宣的心里又有了主意。
两个月以后,在左贤王的大帐内在争论不休。伊丹和其木合,南诏公主、五公子坐在一旁只是看着请来的这些人和左贤王在争吵。
芒赞嗓门最高:“这仗是怎么打的,为什么我们在前面打,你要后退,你是胆小鬼,比汉人还要胆小。”虽然是不指望着这位左贤王能怎么样,可是他屡屡后退就让人都看不顺眼。
“上一次左贤王你要能出营包抄一下,就可以抄到南平王的后路。”噶尔东也是觉得左贤王太傻蛋。
等到一群人话都说完了,左贤王才皮笑肉不笑地对三个人道:“不要说杀南平王,活捉南平王都有可能。”
伊丹也忍不住:“我们就这样乱打,就能活捉南平王?”幸好是请来援兵,左贤王是指望不上的人。
可是这仗打得左贤王很是满意,眼前这些人不分建制也不听自己的号令一通乱打,屡屡前去偷袭南平王的营寨,南平王在半个月前开始还手,偷袭了芒赞的驻地,也是一样的打法,咬一口就走,芒赞也是一样的吃了亏,没有追上南平王。
“各位,你们不听我的号令,只是自己乱打,建制都没有,黑夜里我也认不清谁是敌人,当然只能闭营不出。”左贤王面对指责,沉得住气地只是笑一声:“至于后退,我是想引南平王过来。”我自己当诱饵还不行吗?只是南平王不上这个当。
左贤王有几分赞赏:“不想南平王不是个贪功冒进的人。”左贤王分析研究过达玛和朱宣的数次战役,一直觉得南平王都是险胜,有如天助一样,每一次都觉得他太冒进,结果他总是赢的。
不想这一次自己亲自交手,南平王居然能驻扎一个月之久不动,就是被屡屡偷袭后的这两个月里,南平王也只是被动等待的多,还手的不过两、三次,也是在对方出兵偷袭后才带着人去抄后路。
觉得这仗很满意的左贤王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抄你们的后路的总是南平王亲自带的兵,他一旦打顺了手,就会只这样亲自出来才是。”左贤王这才觉得活捉南平王都是指日可待。
“我要亲手一刀一刀切了他。”伊丹骂了一声。南诏公主看一看左贤王没有说话,眼前一圈都是男人,就和汉人一样,也是觉得女人在战场上出现是无用的。南诏公主一向是少说话,让他们自己争去。
“请各位来,只是再说一下,不要再乱打了,”左贤王面带笑容地道:“你们不管别人,都是各自出击,打一下就跑,这样打下来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杀了南平王?”
一向话比较少的都松这才开口:“左贤王,你被南平王吓破胆,用什么汉人的计策,我们祖先在草原上称霸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汉人的计策,你不出兵,我们就自己打。”
打了两个月,打出来一肚子的火气,不想南平王果然是个硬骨头,这般的难啃,每每都会在后面包抄,可恨真是可恨。
笑眯眯的左贤王一点儿也不生气:“都松族长,打仗不仅是凭着力气的。”看着三个野人一样的族长一起拉下脸来,左贤王还是笑眯眯的安抚一下:“各位太累了,我又调来不少粮草,各位那里也都会送去。粮草充足,要打就打,要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
这些人一奔袭就是两天,南平王就总是以逸待劳,总算是撩拨得南平王起了性子,也主动出击了,左贤王觉得可以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和左贤王是话不投机多说一句都难过,几个人愤愤走出左贤王的营帐,南诏公主随后跟来,请了三个人一起去往伊丹那里。
对左贤王的心思了如指掌的南诏公主要权衡一下谁更有利,在这两个月里,已经和左贤王达到共识,回军以后,左贤王会助五公子继承达玛王爷的宗嗣,而杀了南平王的战功则是左贤王的。
援兵一到,就是不和睦的左贤王也觉得这一仗理当杀了南平王,杀了南平王,南疆大门为之洞开,这个功劳不能不抢。
几个人坐在伊丹的营帐里,南诏公主才语气和缓地安抚道:“各位不要怪左贤王,汉人的北平王在北边也是猛攻,也是左贤王在调兵。”
“这人混蛋他不会打仗,我们只要猛打南平王一处就行,然后等着打援兵。我们出死力的打,他一兵也不动,我是想揍他。”芒赞对左贤王一点儿好看法也没有。
噶尔东却是算了一下:“现在是秋天了,草原上的有是吃的。他不给我们粮草我们也不着急。”两万人肯过来援兵,是伊丹也许了不少好处,伊丹把营中能搜刮到的珠宝都送去了,南诏公主在这个上面也出力不少,把自己随身的首饰都交给伊丹送去。
听到噶尔东这样说话,南诏公主就笑了,女人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是此时缓解气氛的好武器:“噶尔东族长你放心,就是我们没有吃的,也不会饿到你们的人。”
伊丹也跟着道:“只要有粮草,先送给你们,最后才是我们的。”这一点上,伊丹也和南诏公主达成一致,其木合也表示同意。一家人死了两个,送往后方的双木郡主昏迷不醒,不得不携起手来。
不仅是收了珠宝,收了粮草,三个援兵也还有义气,噶尔东大手一挥:“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和南平王拼个死活,为达玛王爷报仇。”
都松却是只考虑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当没有左贤王,我们接下来怎么打。”芒赞一力赞成原先的主张:“我们全力打南平王一处,等着打援兵。”对坐在对面的南诏公主等人道:“我们来打前面的,你们在后面打援兵。”
这个主意要是以前还行,噶尔东摇摇头道:“南平王屡屡被我们偷袭,已经把营寨缩成五个,又派出几支轻骑随时来偷袭我们。现在用这样的主意象是不行。”
“还是老方法,我们不分建制的打,把他们打乱掉,再引过来,然后一个营寨一个营寨的吃掉他们。”芒赞觉得这样最痛快,管他什么只管打就是。打乱了找不到方向就好吃了。
帐篷里一片热火朝天,伊丹和南诏公主交换一个满意的眼色,这些强悍的兵肯打头阵,就没有问题。
两个人心里都各自有想法,伊丹是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他还是想继续父亲的宗嗣,所以加意地笼络这三个援兵,而且在救助他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