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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哈哈大笑一声,笑完了再对朱宣不紧不慢道:“久闻王爷文武双全,我也喜欢读汉人的经史,其中李陵,李广利都是识实务之人。。。。。。”
李陵?李广利?眼前大战象是一触即发,这位左贤王在同自己鬼扯史书,李陵是家人被杀以后投降匈奴,李广利也是家人因朝中巫盅案受牵连不得不投降匈奴,朱宣听着对面的左贤王还在大谈汉人史书,只能注意听着。
再听下去,朱宣已经明白,一股熟悉的情绪贯穿南平王的全身,眼前这个家伙想要我投降,或者是说他想活捉我,我薄有名声,我一旦投降南疆大门为之洞开,听听左贤王想得极其周到。
就连京里的家人如何安排都想到了,大军全围之下,不会有人走漏消息,援兵都出不去,何况是往京里传消息的人。
可以派几个有能力的人接了家人出来,这厮想的京里有如草原上一样任意任为,可是朱宣此时要鼓励左贤王继续这样想下去,久经战场上的朱宣明白一件事情,只要有时间,能拖得起,就会有转机。
让这位一脑门子乱心思的人好好地想吧,文武双全的南平王用尽了心思应付左贤王的话,尽量不让他再起杀机,再撑一天,多撑一时是一时,到了明天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直到最后,左贤王才呵呵笑着把话说出来:“南平王如果有诚意,领着我们先取你三座城池,你京里的家人,我负责让人接来。”并且承诺:“先接家人来,你再取城池。”
汉书读多了有些中毒的左贤王想一想汉武帝的时候,都有汉将投降匈奴,南平王这么一员能打仗的将军,为我所用那是一件好事情,不然的话也不能杀他,活捉了问汉人要赎金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杀了南平王,南疆依然是要重新攻一遍,攻不攻得下来还不一定,这十年来都是南平王在南疆练兵,哪里好打哪里薄弱南平王最清楚。
要知道活捉的可不是一员普通的将军,而是一向百战百胜的南平王,左贤王大军在握,有如猫玩老鼠一样。至于这样的主意是事先征求过南诏公主的。
南诏公主之所以会同意,她也是想着活捉朱宣,在达玛的坟前把朱宣宰了。所以南诏公主同意左贤王用一天的时间去说服南平王,当然在南诏公主的心里是不会相信朱宣会投降的,但是只要南平王不自杀,活捉他还是有可能的。
南平王出战,与左贤王在战场上废话多时,先在战场上就拖了足有一个时辰,两个人引经据典,你一言来我一语,最后朱宣要回营来同自己的将军们商议,与左贤王约定三个时辰以后就是下午再给回话。
如果围住的是别人,左贤王或许会害怕朱宣来救,此时围住的是南平王,一个援兵也没有跑出去,左贤王一点儿不担心,要么活捉你,要么你投降。
决定战死的朱宣好生生的回来,压抑住心里的兴奋感,直觉告诉朱宣,今天死不了,明天也未必能死。
和军官们重新商议安排一遍,朱宣这才来见妙姐儿,昨天晚上有事情表哥还不明白,眼前有的是时间正好同妙姐儿好好说说话。
“昨天晚上你说的话,表哥句句都糊涂。”朱宣搂过妙姐儿在怀里,含笑看着她的小脸儿:“你说奈何桥上有人和你长得一样,是我表妹,是我哪一个表妹?”朱宣想来想去想不到是谁,京里的也有表妹少年早夭,可是和妙姐儿长的一定不一样。
沈玉妙含笑看着朱宣:“表哥,我说出来你要相信才是。”朱宣微微一笑:“妙姐儿说话,表哥当然相信。”
说归说,朱宣听完以后,依然是觉得这离奇之极,听着怀里的妙姐儿说完最后一句:“那个才是你表妹,我不是的。”然后娇滴滴的撒娇:“表哥经常说从小的时候就看着我长大,那个不是我。”
朱宣只能乐一下,这是在说天书吗?可是妙姐儿有言在先,说出来要相信。朱宣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件诡异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我。。。。。。可是。。。。。。”想说什么的朱宣觉得说不出来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一次深深的交待:“如果奈何桥上相见,你记得不要说错了才是。”
妙姐儿含笑点头,在临死之前把心底的秘密都说出来,觉得心里真舒服,老天待我不薄,表哥听了也没有太奇怪。
“你还有家人吗?”朱宣问了这么一句。妙姐儿点头:“有父母亲,也有一个弟弟。”不过看来是见不到了。沈玉妙心里不无遗憾。
朱宣用手在妙姐儿头上抚摸着,心里想着,可怜的孩子,妙姐儿这孩子要是说的是真的,她就是背井离乡在这里了。
回营前说好是三个时辰以后再回话,这才只有一个时辰,夫妻两个人不过只说几句,外面就听到战鼓声响,然后士兵们进来传话:“王爷,吐蕃人又出营了,要王爷出去。”
这群背信弃义的人,朱宣心里也没有就沉稳地以为会给自己三个小时,那傻蛋要是明白过来了,一定会再来找自己。
“表哥,我随你而去。”妙姐儿含笑嫣然又说了一句。朱宣也含笑温柔地交待:“这一次出营去如果回不来,记得你早些来。”
左贤王是被刚刚赶回来的伊丹咆哮了:“南平王向来诡计多端,你想要他投降,活捉了他再劝降不也一样,还给他时间再让他回营去劝他的将军和士兵们。你真是个大傻蛋。”
誓与朱宣不共戴天的伊丹既没有象左贤王那样中书毒,也没有南诏公主的妇人之仁,伊丹当即就要左贤王立即出战,不然就自己出战,朱喜留下来阻兵的几千人极其狡猾,他们进不来,又走不出去,就一直在草原东走西奔,寻机能逃出去或是得利的时候就打一下。伊丹就当即先回来收拾南平王,免得这几千人中有逃出去的援兵及时搬来救兵。
大家战场上见面,伊丹就只有一句话:“南平王,你要投降现在就可以了,你的兵有不愿意的我替你开导他们。”
朱宣呵呵笑了起来:“黄口小儿,比你老子真是差之千里,本王宁愿战死,不会投降”马上摘下长枪来,迎着伊丹一摆枪尖:“你只管放马过来。”
伊丹哇哇大叫一声,手一挥:“上。”然后自己催动马也过来了,一时之间,敌兵有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站在营门上袖着毒药,怀揣短刀的妙姐儿突然看到一条白线飞也似地穿插进来,若花眼尖也看到了,欢呼一声:“是乌珍,是乌珍到了。”
仗着自己的骑术好又身着吐蕃服装的乌珍不一会儿就到了朱宣的不远处,用力挥着手。在乌珍的身后,吐蕃兵的阵脚一阵哄乱,援兵到了
先到的百余骑战马全部是将军们,将军们马快,把士兵都交给徐从安,先快马赶来解围。乌珍是一个营寨一个营寨去通知,白马实在脚力快,乌珍还是跑到了前面来带路。
朱喜朱禄也是一声欢呼,大声地喊着人:“王爷在这里,尹勇,你这个傻蛋,王爷在这里呢。周将军这里来。。。。。。”
百余名武艺精良的将军们一到,战场上顿时气氛就不一样。营里只留着不能动弹的伤兵,还有就是妙姐儿和五百弓箭手,这个时候也是看着一片欢欣。
“给我弓箭,”也有不少敌人就在营门口转悠,妙姐儿要了一张弓箭,自己箭法是不行,这么近试试看吧,权当为表哥出一点儿力。
再坚持一刻钟左右,先到一批骑兵,然后就是陆续地到来,朱宣回身看一下营门上站着的妙姐儿,正在张弓搭箭,也在射人。这孩子的箭法当然是不好,可是又让朱宣感动一下。
中军的战鼓声响起的时候,战场上已经分割成几块,不过就是多争取到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情势又扭转了。
徐从安满面笑容的带着从来没有带过的人数众多的兵,将军们的士兵全交给了徐从安,稍稍军阶高的军官们都是结队先来救王爷。
找到了迷路的钱德,朱寿和他来了。一到战场上就听到王爷吩咐:“去请王妃到我这里来。”朱宣退到近营寨的地方,离妙姐儿不到一千米。
妙姐儿骑上自己的白马赶到朱宣身边,正好看到车青飞骑过来,乐颠颠地奔到朱宣身边:“王爷,咱们比箭法。”这场中到处是吐蕃大将,比打猎比箭法要有趣的多。
此时打乱掉,在朱宣身边护卫的也有匡文超营中的士兵,人人听着王爷张口就骂一句:“老子不是你对手。”人人惊奇,王爷百战百胜,百战百胜的人自然就会被人传言成十八般武艺样样顶尖,再说朱宣在这里出战两天,箭法如何是人人看到,也属不错。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将军是哪一个?
“车青,快射”朱宣看到噶尔东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手指着噶尔东大喝一声:“射那个穿红袍的。”
一箭有如流星闪过,噶尔东背后中箭,临死前只来得及回头恨恨地看一眼,就倒在马上,那战马在乱军里乱奔。
朱宣这个时候伸出手来接住刚刚到自己身边的妙姐儿,第一句话就是:“昨天表哥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声音没有一点儿商议的余地,又象他平时发号司令时的语气。
把小瓷瓶还给朱宣,至于短刀,妙姐儿拿在手里有几分舍不得:“表哥,这个留给我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宣夺了过去收起来:“看割了手,有表哥在呢。”
一场混战整整打了一天,砍瓜剁草一样三军儿郎杀了一个痛快。张二毛一身是血过来见朱宣:“王爷,我杀了不少人,人头在这里,哗变的事情可以过去了吧。”
“哼”朱宣冷冷哼一声道:“算了吧,快滚回去杀敌吧。”张二毛在马上一抱拳:“多谢王爷。”重新回到战场上再去杀敌。
此时不需要亲临战场的朱宣带兵截住了左贤王,两位王爷此时相见,兵力多寡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左贤王后悔不迭,此时只能强笑。朱宣长枪一摆:“我也放你一次,下次再让我遇到,长枪无情。”然后挥手:“去吧。”左贤王仓皇失措的奔逃而去,朱宣在他身后唇边是一丝冷笑,英雄?这位险些取了我项上人头,险些成了英雄的人,现在要成狗熊了。
又是一场大捷,南平王站在夜晚的寒风中,看着染成红色的雪地,心中分外感慨。每一次打完仗后,对着满目疮痍,到处是尸体,南平王就觉得有悲凉之感,大丈夫活在世上顶天立地,这些死去的好汉子也都想顶天立地才来到战场上,每每一念至此,朱宣只能是凭吊一番。
感慨过后这才打马回营,营中不用问是一片欢笑声。大帐内都是一身血迹斑斑的军官们,人人都在谈笑着自己杀了多少人。
外面喧哗声笑声就要可以把帐顶揭开一样,内帐里妙姐儿和衣倒在床上,唇边是甜甜的笑容正在熟睡中。
一场战争有人得有人失,南平王夫妻在这场战役里得到了彼此真心不渝的爱情。。。。。。
就地修整三天以后,南平王大军缓缓后退,用一个月的时间慢慢退到原驻扎地。军中喜气洋洋地过了一个安生的年,草原上积雪消融新草丛生,又是一片和熙气象。
朱宣从自己的大帐里走出来,寻找妙姐儿的身影。军中休息几天,仍然是每天在练兵,妙姐儿手里拿着她新讨来的一张小弓箭,和若花、如音,带上乌珍正在格格地笑在射箭。
一旁陪侍王妃的护卫都不忍心看了,看着王爷满面笑容走过来:“你这个孩子,一会儿没有看住,你又跑出来了。”伸出手来摸一摸妙姐儿的额头:“今天象是好了。”
不再打仗后妙姐儿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洗一个澡。”帐篷里火盆烧得暖暖的,热水也充足,妙姐儿仍然是。。。。。。话说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身体,淋淋雨就会生病的身子,虽然没有大病,又起了一夜的烧。
沈玉妙手里拿着弓箭还在得意:“看我刚才射中了一箭,”虽然不在靶心上,也足够自己觉得不错:“在帐篷里睡着很难过,我就出来走一走。”
现在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了,闲暇时间太多。上一次生病当时在打仗,吃了药没怎么管它,自己也就好了,那个时候哪有时间去生病。是以妙姐儿一觉得不发热了,手里拿着自己的小弓箭又溜了出来。
“你要玩就玩一会儿吧,表哥在这里看着。”护卫们依然是看得不忍心,朱宣倒是看得满面笑容,而且还要夸夸妙姐儿:“好,不错。”护卫们的脸上也都是笑容,王爷真是有耐心。
玩了一会儿,朱宣取出汗巾来给妙姐儿擦擦头上的汗:“回去吧,有风看再吹病了。”携着妙姐儿的手带着她走